新一輪的洗牌時,荷官的手明顯不如剛才那麽穩定了,她從注視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中感受到了太過沉重的壓力。


    終於,手微微一抖,洗牌的過程稍微有點脫離掌控,本該左一張右一張交替穿插的洗牌在幾處地方兩張交錯了。荷官眼色極微小地變幻了一下,然後又一切如常,開始發牌,但是她的心裏已經沒有底了。


    出現失誤的那部分牌,她不知道順序了……


    辰天月看了一眼發下來的兩張牌,不鹹不淡地喊道:“要牌。”


    威斯利特看向辰天月,開起了玩笑:“辰先生,你是不是又要連續要牌,全看運氣了?”


    辰天月聳了聳肩,亦真亦假地說道:“這個要看感覺,我覺得這把我隻要三張牌就可以了。”


    “辰先生可真是有趣。”威斯利特不以為意。


    “開牌。”荷官說道。


    荷官爆點,威斯利特19點,其他人最高20點,不少人爆點,辰天月21點。


    “這不可能,怎麽可能連續兩把都是21點,我懷疑她出千。”史密斯再一次站了起來。


    這一把他爆點了,到現在為止,他已經輸了近三千萬美元,心情極端糟糕,看到辰天月這麽可疑,頓時不管真假,直接發難。


    兩次被針對,辰天月終於稍微認真地看了史密斯一眼:黑種人,身材較為瘦弱,氣息短促,看起來不是病秧子就是在女人身上用太多力氣了。一句話概括就是——紈絝一個,人渣錢多。


    於是,辰天月連交談的興趣都沒有,直接無視。


    “史密斯先生,請您冷靜,這樣的巧合並不是沒有。”荷官再次出聲勸解。


    “哪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我不相信,我要求檢查他。”史密斯顯然沒打算就這麽了事了。


    想到辰天月兩把都從她這裏贏走了雙倍賭注,雖然第一次隻有兩萬,第二次的二百萬也無傷大雅,但是再加上辰天月到來後出現的那道詭異視線,荷官已經做出了決定。她看向辰天月,為難地道:“先生,這位史密斯先生是六星貴賓,我們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我拒絕。”辰天月滿不在乎地說道:“既然沒有人看到我出千,你又沒有證據,我為什麽要答應接受檢查?”


    “這……”荷官又看向史密斯。


    “如果你沒有出千,為什麽不接受檢查呢?或許就是因為你的心虛,所以才想這樣掩飾過去。”史密斯盯著辰天月,眼中滿是自負與對辰天月的不屑。


    六星貴賓和五星貴賓,雖然隻差了一星,但地位卻是差了很多,畢竟六星貴賓卡的價格可是比五星貴賓卡高了整整七千萬美元。而更重要的是身份,擁有如此財力,顯然身份更加尊貴,任誰都知道這種時候應該站在哪一邊。就算辰天月真的是無辜的又怎麽樣?因為看不順眼就斷送別人一生的事情對在座的人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沒坐過也見過。有些人甚至可以說都沒有興趣去做了,因為沒有刺激感。


    對於史密斯的糾纏,辰天月依然選擇無視,把玩著手上的籌碼,有些不耐地看向荷官,說道:“可以進行下一局了嗎?”


    荷官有些詫異,她不知道辰天月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亦或是真的不在乎。


    史密斯家族雖然在美利塔並不算頂尖,但是在z市也是有著相當高的地位,一般人可沒有勇氣去反抗。但辰天月表現得實在是太過冷靜,這樣的話,就隻會是不知道和不在乎了,這是處在兩個極端的選項,現在的她沒有底,貿然將自己牽扯進去是愚蠢的行為。


    她犯難了。


    第二次被完全無視,史密斯終於被激怒。


    “我懷疑你出千,現在正式以六星貴賓的身份要求檢查你。”史密斯離開座位,走到辰天月身邊,居高臨下地說道。


    辰天月微微皺眉,顯然對史密斯的糾纏很反感,也很不耐,但就是沒有一絲的害怕。


    他要是會對這樣一個家夥感到害怕那才是有鬼。


    威斯利特離辰天月很近,他當然知道辰天月沒有任何可疑的舉動,也不懼怕史密斯的背景,但他並不打算插手,就這麽坐在一邊一臉感興趣地觀望著事情的發展。


    “兩位,能否請兩位私下裏解決?”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麵具男人走到了荷官身邊,用禮貌卻強硬地聲音說道。


    辰天月看了男子一眼,沒有說話。


    史密斯見到男子,立即收斂了一些囂張的氣焰。對這個賭場裏的這些管理者,他可沒有實力也沒有勇氣去裝大爺,但是,要他咽下這口氣,更是不可能。


    於是,他看向辰天月,依然居高臨下地說道:“既然你說你沒有出千,那敢不敢和我單獨賭一把?”


    辰天月瞥了他一眼,似乎來了點興趣。


    見狀,史密斯頓時露出了一副優越的模樣,賣弄著說道:“我的卡裏還有整整兩個億,那些隻是零頭。”說著,他指了指自己桌上剩下的籌碼。


    對於這些錢是他現有的零花錢還是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的零花錢,辰天月沒興趣管,他所在意的是,加上賭桌上的那些,這家夥身上一共有兩億四千萬美元。


    辰天月看向他,有些感興趣地笑道:“史密斯先生的意思是,你會把這些錢都賭上。”


    史密斯的臉色一變:“怎麽可能?你有能讓我用全部的錢來下注的籌碼嗎?”


    辰天月戲謔地望著他,挑釁一般地說道:“贏一些過來不就可以了?我現在也有一千兩百萬的籌碼,隨你一次押多少,賭到我輸光或者你輸光為止。當然,如果我一次性輸了太多,我暫時拿不出來的話,我就在賭場的公證下給你打個欠條,並且二十四小時內讓人將欠的錢雙倍還清,期間我不會離開你的視線。如果超過時限錢還沒到,我就隨你處置,怎麽樣?”


    “你!”史密斯的臉色又一次變了。在他眼中,辰天月就像是一個盯上了肥肉的超級賭徒,完全不計代價地下注。雖說他最多就是輸錢,而辰天月可是把自己都賭進去了,但正因如此,才更加可疑。


    “哦對對對,你還懷疑我出千。”辰天月臉上的笑容開始轉向蔑視:“這樣的話,你肯定是懷疑我是在打你那兩個億的主意,所以才這麽說的,是吧?那好,你全程做莊,你來洗牌,我全程不碰牌,發給我的牌直接攤開,怎麽樣?”


    史密斯的額頭上開始浮現冷汗,他怎麽看都好像是落入了辰天月的全套,但是辰天月開出的條件幾乎就是在作死,他怎麽都找不到自己會輸光的可能,最多就是輸掉一些。理智地去分析,他不答應簡直就是犯傻,但是心裏那極端不舒服的感覺又是怎麽迴事?


    辰天月撇了撇嘴,表情終於變得冷淡且不耐煩,似乎是快要完全失去興趣:“要不先讓賭場的人看看我的眼睛裏有沒有佩戴透視眼鏡?如果你還是不敢,那我也無所謂,但是被你兩次打擾了賭局,你還是換一桌吧,或者去你的五十七層。”


    “不敢”兩個字直接刺激到了史密斯的神經。因為家裏的龐大資產和唯一繼承人的身份,他為人自負,在外麵的時候更是意氣風發……說白了就是鼻孔朝天。對他來說,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不敢,曾經這麽說的,他都讓對方用恐懼和絕望深刻體會到了他的膽子,今天也不會例外。


    “既然你想這麽玩,那我當然陪你。”史密斯看著辰天月,用嘲諷的口氣說道。


    威斯利特一直看著,見到史密斯答應,頓時露出了一個感興趣的笑容。


    辰天月瞥了史密斯一眼,然後露出了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笑容。


    幾分鍾後,兩人坐在了賭場中間臨時騰出來的一張賭桌邊。


    “史密斯先生,辰先生並沒有佩戴任何透視工具。”麵具男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辰天月的眼睛,然後放下放大鏡,說道。


    見史密斯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耳朵上,辰天月撇了撇嘴,將耳機掛斷,然後取出來放到了一旁。


    “史密斯先生,您的謹慎讓我驚訝,聽您之前豪放的話語,我原以為您是更加大氣的人呢。”辰天月無不諷刺地說道。


    史密斯冷哼一聲,看向荷官。


    接到示意,荷官打開一副新牌,展開給兩人驗牌,接到兩人示意之後將牌收攏,交給了史密斯。


    辰天月隨意地將籌碼推了出去,一千萬,那兩百零兩萬的零頭就直接忽略掉了。


    史密斯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他看著辰天月,直接將自己現有的籌碼全部推了出去,一共四千萬。


    對此,辰天月報以笑容。


    史密斯的洗牌手法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但是他依然用笨拙的手法很努力地洗了很多遍……至少在辰天月的視角裏是這個樣子的。


    然後,他開始發牌,一人兩張,都是直接翻開,史密斯17點,辰天月14點。


    辰天月無所謂地道:“史密斯先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賭局,所以你不需要像賭場一樣不到16必須要牌,到17必須叫停。如果你想要牌,請隨意。”


    史密斯冷哼了一聲,又給自己發了一張牌,直接攤開,2點,共計19點,已經是很大的點數了。


    “要牌。”辰天月淡淡地說道。


    史密斯發了一張牌,荷官翻開,4點,共計18點。


    史密斯的臉上浮現出冷笑。


    辰天月看向史密斯,冷淡地問道:“史密斯先生,你還要牌嗎?”


    “不要。”史密斯很幹脆地說道,再要的話爆點的可能性太大了。


    “是嗎?要牌。”辰天月不鹹不淡地道。


    史密斯眉頭一皺,但還是發出了一張牌,荷官再次翻開,2點。


    “停。”辰天月戲謔地看著史密斯。


    史密斯臉色有些發黑,這一把他輸得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如果他要了牌,那贏的絕對是他,但是賭桌上本就是最沒有“如果”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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