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這邊張勇生急忙令人阻攔。


    蘇婉是輕功非凡,她夾著汪芙蓉從人們的頭頂上飛過,腳點之處,人們不由自主地縮頭躲閃,上官飛趁機從驚訝的人巷中衝了出來。待他們出了人堆,人群這個亂!……都爭搶著向外擠,哭的哭、喊的喊,亂作一團。這幫衙役和家丁再想出去就難嘍!更別說去追蘇婉他們了!


    “莊主,出不去。”打手們無倷地說。


    “一群廢物!”那老者氣恨恨地罵了一聲,然後又說:


    “待會兒出去,給我到處去搜,我就不信他們還能跑到哪裏去?”


    杜若秋和小寶夾雜在人群當中,好一會兒才抽出身來。


    “媽呀!不是我命大,剛才就給踩扁了!”杜若秋活動活動手臂,又對小寶說,“也不知道你娘他們現在哪裏去了?……”


    “二娘別擔心,我娘他們會迴來找咱們的。”小寶也聳了聳肩膀說。


    “也對,那我們就迴客棧等他們。”


    蘇婉、上官飛帶著這兩人,一口氣跑出十幾裏,眼看日頭偏西了,上官飛停下來說:“我們這麽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找個地方先把他們藏起來。”


    “好,那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荒廢的舊廟,或者是廢棄了的老窯?這些地方應該不易被察覺。”蘇婉吩咐說。


    “我這就去找找看。”上官飛說完走了。


    蘇婉放下汪芙蓉說:“你們就暫且在這裏躲一下,我想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想到這裏。”


    汪芙蓉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到現在還是昏昏沉沉。姚豹跟著他們,跑得是氣喘噓噓。他作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救自己?


    “恩公!請受姚豹一拜!救命之恩,他日做牛做馬,結草銜還!”姚豹趕緊跪拜謝恩。


    “你起來吧!不是我要救你,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枉死任何人。”蘇婉扶起他說。


    “那邊山凹處有座窯洞,像是荒廢了多年,沒有一點兒人跡。”上官飛迴來說。


    “行,就讓他們上那兒吧!”蘇婉扶著汪芙蓉進了窯洞。然後對他們說:“你們把這裏收拾一下,就在這裏暫時躲一躲吧!”


    “恩人!……”汪芙蓉這時才完全清醒,知道是被人所救。她“撲嗵”跪倒,卻泣不成聲。


    “你有什麽冤屈盡管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蘇婉拉起她說。


    汪芙蓉一聽,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恩公,我們冤哪!我有海深的冤情哪!……”


    原來,這汪芙蓉是這泗水縣一農家女兒,身似婷玉,貌若鮮花。一年前,城裏首富、福來錢莊莊主崔木仁下鄉祭祖,巧遇汪芙蓉。見其花容月貌,頓生邪念;有心強取,又怕遭村民共憤。於是迴家想了一損招:哄騙其癡呆兒子崔保去崔家提親。汪氏夫婦見崔公子雖然癡憨了些,但也儀表堂堂,而且還家財萬貫,便高興地答應了這門婚事。可是拜堂的是兒子崔保,入洞房的卻是老子崔木仁。汪芙蓉是個農家女,做慣粗活,還有些力氣,掙脫開他,連夜哭迴了娘家。汪氏夫婦聽罷女兒哭訴,大罵崔木仁禽獸不如。


    崔木仁隨後追來,當即被汪氏夫婦罵個狗血噴頭。“你這個老畜牲!竟然對兒媳婦動歪心思?告訴你,我們鄉下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再敢使壞,我們就告訴所有人,看誰還敢去你莊上去存錢?”


    崔木仁雖然心裏窩火,但他仍陪罪解釋,說是高興了多飲幾杯,才誤闖洞房,並保證以後決不會虧待他們女兒。汪氏夫婦見他說得誠懇,又下跪陪罪,就又讓汪芙蓉隨他迴去了。


    崔木仁迴到府中,叫過管家姚實在,交代一番,又拿出一瓶好酒,說:“這是皇上賞賜給我兄長的宮中禦酒,你帶去讓親家嚐嚐新鮮。”


    第二天,姚管家就帶著酒和禮物來到汪家,照崔木仁原話告訴汪氏夫婦。汪氏夫婦鄉裏人家,一聽說是‘宮中禦酒’,受寵若驚,忙打開瓶蓋,各斟一杯先嚐嚐新鮮。姚管家看他們挺高興的,就轉身迴去,可他還沒有邁出門檻,汪氏夫婦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姚管家嚇壞了,忙迴身看看情況,一摸,已是氣絕身亡。姚管家心裏明白了這是怎麽一迴事了,可又不敢聲張。他慌忙倒掉剩下的毒酒,將瓶子扔到外麵,然後帶上大門。


    這時,天忽然暗了下來,接著就是一聲霹靂劃破長空,震裂了大地。姚管家嚇得兩腿發軟,“撲嗵”跪倒在地向著天上說:“不是我!……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雷電並沒有停止,而是瘋狂地擊打著汪家大門,那電光直逼著姚管家。


    “好,我錯了!我不該毀滅證據,我這就去把酒壺找迴來。……”姚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迴來找那把酒壺。


    一個閃電照亮了草叢,照到那把被扔出去的酒壺,也照出一張因恐怖而變得猙獰地麵孔。一個接一個的雷鳴把姚管家震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大雨也傾盆而下。他抖嗦著雙手去抓住那把酒壺,顫顫巍巍地揣進懷裏,也顧不上大雨泥濘,一步一個跟頭地跑迴錢莊。


    閃電還是一陣緊似一陣地猛擊著大地,暴雨也像是為這對冤死的夫婦嚎啕,狠命地狂擊著福來錢莊。


    崔木仁臥室的燈還亮著,還不時傳來他與夫人們的調笑聲。姚管家站在院子裏,抹一把臉上不知是雨水夾帶著的汗水,還是汗水裏參著的雨水;這才感到渾身濕透了的衣衫貼著肉體,在這個還沒入秋的季節,是那般的寒冷刺骨。他下意識地摸摸懷裏的酒壺,一個激淩猛然驚醒:“不!我不能去問他!他若咬口不認,那我就是殺人兇手。……”想到這裏,他猛然迴身跑去柴房,藏起酒壺。……


    直到第二天,村裏人發現汪氏夫婦的屍體,前來報喪,崔木仁這才帶著汪芙蓉,假惺惺前去撫喪。


    汪芙蓉哭得死去活來,雖然覺得父母死得突然,卻又不知什麽原因。哭得昏地黑地的她,隻好任由崔木仁編排,草草將父母下葬;從此再無庇護之人。


    崔保雖然癡呆,但也知善惡,看到崔木仁的不恥行為,也有意無意的多次阻擾。後來因誤食放了耗子藥的餅子,也一命烏唿了。


    崔木仁從此更侍無忌憚了。他怕夫人們會讓她改嫁,於是使動銀票,又利用朝中的關係,為汪芙蓉請下了“貞節金牌”,還在泗水要塞處修了個牌坊。


    汪芙蓉也深知這老小子的用意,卻也不敢吭聲,因為她知道自己鬥不過他。無親無故的她,隻好忍氣吞聲,更何況這禦封的“貞節牌坊”就像一把剛刀,隨時威脅著她的名節和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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