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浦鎮。


    杭州灣一處極為重要的港口,這裏土地平坦肥沃,農桑漁鹽無不豐碩,貿易往來也隻比杭州規模小,卻是繁華的緊。


    王倫一身員外打扮,本來想給韓世忠來一身,穿上怎麽看都別扭,索**給了周昂,周昂在京東官場上混過的人物自不在話下。


    一行十三人騎著馬帶些簡單的禮物進了敢浦鎮,這一支馬隊引起的轟動比這十幾個衣著講究的男人可大多了,這江南富庶,達官貴人不少,這十幾個男子並不出奇,惹眼的卻是這十幾匹馬,這南方馬少不說,普遍矮小,有錢人能花出錢來買幾匹好馬乘騎不足為怪,可看這十幾個人,為首那三人富貴不說,後麵這十個人一看就是家丁,卻也能騎的這好馬,這就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引來不少見慣大場麵的百姓圍觀。


    王倫衛隊的駿馬都是高麗國禁軍那裏挑出來的,往那兒一立,不想引人注意都不行,何況這十幾匹。王倫看駐足圍觀的百姓有點多,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派了個親衛去問路。


    親衛翻身下馬,看到一個婆婆盯著他看,於是上前問道:“婆婆恁好啊,跟恁打聽個事兒,這梁巡檢梁家怎麽走?”


    “梁巡檢家?梁家誰不知道啊,從這趟街過去……”


    “這梁家什麽時候有了這麽闊的親戚了?”一個男子探出耳朵問道。


    “沒聽說過啊,聽口音像是北邊來的,不會是青龍鎮的吧?”


    “啥,青龍鎮的人?那梁家這親戚來頭不小啊,我頭一次見這麽俊的馬!比那杭州城的大員外的都好!”


    “我在碼頭這麽些年,也是頭一次見,這馬怕是一百貫也買不到吧?”


    “一百貫?還白給你,大員外家的馬,我聽說一千貫從遼國那裏買的!想多買,沒有!”


    “我滴個乖乖,一匹馬一千貫,這一隊就一萬貫……”


    一輛剛剛進城的馬車也被這馬隊吸引,一個婦人挑開車簾向外張望:“呀,這是哪裏來的貴人,好大的氣派。”


    “老夫人,看著像是北邊的人。”


    “走吧,迴家吧,說不定孩兒他爹迴來了。”婦人歎一口氣道。


    “老夫人,恁也別太著急了,二小姐年紀還小……”


    “錦兒的事不知道哪個忘八端給四處胡說,我梁家的閨女怎麽了,討這些個嫌!不說了,迴家。”婦人放下簾子催促道。


    馬車緩緩前行,婦人在車裏想著心事。


    “小哥,麻煩打聽個事兒,這附近哪有媒人啊?”


    “哎呦,官人客氣了,小的不知,我給恁問問我家夫人。”緊接著響起敲擊門框的聲音,“夫人,剛才的官人問路,這附近哪有媒人?”


    “哦?找媒人?”婦人挑起簾子,看見一個家丁打扮的少年站在一旁,稍微前麵些十幾人立於馬上望著這邊。


    “媒人啊,從前麵這口向右拐,往裏走三十多道門兒,有個紅門臉,斜對過就是了。”


    “多謝老人家。”那少年微微施禮,就要離開了。


    “多俊的後生啊,如果是我家姑爺多好”婦人心想,不免多問一句,“官人外地來的吧,來這裏接娃娃親的?”沒本家領著,連路都不認識,還要現找媒人,不是多年前兩家長輩指腹為婚還能是什麽?


    “老人家,雖然不是,我也是專程而來。”那少年答道。


    “哪家姑娘這麽好的福分啊?”婦人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那少年正在思量該不該迴答這個問題,前麵的王倫開口了:“老人家,我們是來找梁家,事有所急,我們先走了,多謝恁老指點。”


    “梁家?”婦人一愣,難道找自己家的?


    “官人,我家也是梁家,卻不是找我家。”一旁的車夫先開口了。


    “哦?”王倫調轉的馬頭又調轉迴來,“可是梁巡檢梁家,有子一男二女的梁家?”


    “喲,還真是我家。”車夫小哥,迴頭看著婦人,婦人也是一臉迷茫,真是去我家的?這人我都不認識啊……


    “這是我家老夫人,官人說的是我家一位公子,兩位小姐。”


    王倫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老夫人,招唿眾人下馬,來到車前。老婦人也下車想弄清這是怎麽一迴事。


    “梁夫人,晚生有禮了。”王倫帶著眾人施禮,看著一臉迷茫的婦人道:“我是明州的海商,有個義弟還未婚娶,得高人指點,說與恁家二小姐頗有淵源,遂冒昧前來。”說著把韓世忠拉到近前,韓世忠再一施禮:“小可韓良臣,見過夫人。”


    婦人也是知事之人,當下也不多問,看著這韓良臣甚是歡喜,提出主動帶路去找媒人。


    這媒人牽線已是古禮,兩廂雖見了麵但媒人不可少,過場還是要走的,婦人本來要打發車夫迴去報信,就要下車走著去,王倫一看哪行,叫了個親衛與車夫同去,又叫一個親衛幫忙趕車。


    梁立業剛把女兒,外孫女接迴來,好生勸慰了一番,一家五人正圍坐一起,梁紅玉端著盤子上菜,梁立業抱著外孫女逗玩,梁義成開導著姐姐。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緊接著車夫小哥沒頭蒼蠅一樣直闖入堂來。


    梁紅玉一驚,車夫不是陪娘去華亭縣了麽?怎麽這麽匆忙的迴來了。


    車夫小哥根本沒給眾人說話的時間:“老爺,公子,小姐,來大富貴了,有人來給二小姐提親,一會就到。”


    “嗡”梁紅玉不知如何是好。


    梁立業卻是不慌張:“不就是來提親嘛,這麽慌張,還什麽大富貴。”


    “老爺恁是沒見那派頭,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領頭的看著文弱,說起話來那氣勢比知州老爺還足,但是說著叫人聽著舒服。”車夫小哥本來想多說幾句,覺得自己有點廢話了,連忙道,“姑爺我也見了,身材高大,長相不凡,配得上咱家小姐。”


    “我才不要什麽姑爺。”梁紅玉返迴神來就要抗拒。


    “胡鬧!人都沒見著就不要?人家這是上門來提親。”梁立業打斷女兒,又問道:“來了幾個人?在哪裏遇到的?”


    “是我們迴來遇到的,夫人帶他們去請媒人了,來了十三個人,對了都騎著高頭大馬,那馬頭有這麽高”車夫小哥邊說邊比劃著。


    “看來真不是一般人物,錦兒,玉兒飯菜先撤下去備下熱茶,成兒,去換套好衣服,一會隨我去迎接貴客。”


    梁紅玉本來有點不願意,梁立行又說了一遍:“阿荃,你去喊二伯過來,再買些酒來。”說罷掏出些銅錢遞給車夫。


    梁立業換好了衣服帶著兒子走出門來,看見一個威武的少年在門口站著,身旁馬匹駿馬果然高大。梁立業上去施禮搭訕,那少年還禮應一聲,再問什麽隻說等主人來了便知。


    不出一會了,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十幾騎擁著一輛馬車來到門口,梁義成一看是娘親趕忙上去扶下,婦人帶著媒人來到梁立業身旁。媒人把對方的情況簡單說完,開心的朝梁立業一擠眼,那意思是,你家的大富貴來了,可別忘了我啊!


    王倫見媒人與主家說完了,這才帶了韓世忠過來見禮,梁立行見這王員外甚是灑脫,也放下心來,招唿眾人入宅,媒人被請到了後麵去見梁紅玉,前堂眾人分賓主落座,王倫才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明白。


    梁立業老倆口覺得合情合理,倒也沒有懷疑,接下來話題就轉到了韓世忠身上。


    韓世忠難得的緊張了,但好在有王倫幫他遮擋,梁夫人甚是歡喜這個未來的姑爺,怎麽看都順眼,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還會點武藝,還有點家財。梁立行雖然看著也順眼,卻出於軍官的警覺,畢竟是外來的人自己不了解,要知道人是最善於偽裝的,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女兒的婚姻大事馬虎不得。


    “梁老不是本地人吧?”王倫見沒了什麽話題,開口問道。


    “哈,不是,我籍貫池州,後來去了淮安,因有軍功調來本地巡檢鹽場,算來已有八年了。”梁立業見聊到了老本行談性漸起。眾人又閑聊了半個時辰,媒人終於出來了,媒人一臉難堪,趴到梁夫人耳邊言語。


    梁夫人起身施禮去了後堂,梁立業一看就知道女兒那邊又梗上了,隻好陪笑:“時候不早了,不是梁某不識抬舉,實在是此女有些任性,員外在此地略住幾日,我再看看小女的心意。”


    這是下逐客令了,王倫怎麽會不懂,施禮告辭,把禮物留下了,梁立業也不推辭,送出門外老遠,王倫一行人住到當地的最大的客棧,馬匹無事都不往出牽,過了兩日,這股吸引力才算退了。


    梁紅玉這邊算是擰上了,見都沒見過韓世忠,直接就是迴絕,梁夫人,哥哥勸了都沒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姐的事兒刺激了她,說什麽見都不要見,梁立業也不想逼迫女兒,這幾天就準備迴話,拒絕了這門親事。


    這天梁立業親自來客棧找王倫等人,把先前的禮物也帶來了,十分歉意的給王倫陪不是,韓世忠本以為憑自己,一說出去要成親,還不是大把姑娘要來,沒想到人家姑娘見都不願意見一麵,沮喪的望著王倫,王倫拍拍兄弟的手背言道:“見過麵不對眼也就罷了,麵都沒見過就這麽散了,著實可惜,梁老也不必做難,我想個法子讓兩位至少見一麵,我看鎮東海邊有座道觀有廟會,請梁夫人帶她去請願,我這裏安排見一麵可好?”12


    “也好,也好。”梁立業也無奈,拱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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