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永做的很慢、很輕。慢慢地親吻朱珍的全身,邊吻邊慢慢地拉開朱珍身上披著的絲巾。同時,手開始在朱珍的身上不停地遊走。

    他不愧是情場上的高手,知道女人的那些部位敏感,那些部位動情,很快就把朱珍調理得一身發軟,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朱珍對這個英俊的男人並不反感,很容易就變得很投入――蕭四雪地中的幾天開墾並不是沒有效果。

    在朱珍開始不停扭動的時候,柳慕永忽然有力地進入了她。

    這一瞬間,朱珍發出了一聲驚心動魄的叫聲。這個叫聲並不僅僅是朱珍一人發出的,在同一刹那,蕭四喉裏發出了一聲難過的悶哼,窗口還響起了“妓女”壓抑不住的輕唿。

    這是幾人同時發出的,讓人難忘的叫聲。

    後來,柳慕永在《性趣》一書中,把這天的叫聲稱為“生命之叫”。

    ※※※

    “妓女”躡手躡腳地蹲在窗外偷窺。直看的是血脈膨脹,欲火高熾。

    雖然從外表上看還沒有完全發育,可是她的年紀已不小了,心理和生理各方麵已經完全成熟了,那件事和劉侯也做的不少,當然知道個中滋味。

    她能感覺到兩腿間甚至開始濕潤。

    就在看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身後緊緊地貼著一個人,這個人貼得是如此之近,甚至能感覺到頸後這個人吐氣的氣息……沉穩而均勻的唿吸。

    “妓女”對武功一向非常自負,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竟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的身後!

    “妓女”、吳名和“漏洞”是當今江湖最厲害最有頭腦最有本事的三個女人――有“妓女”在巷子外賣花,劉侯才能睡得很安穩――如果不是剛才注意力被房間裏的動靜吸引去了,絕沒有人能輕易靠近她五尺之內。

    “妓女”渾身的毛發都直豎起來。這個人是誰?怎麽能無聲無息地靠近他?她想迴頭看一看,不知怎麽搞得,脖子卻變得異常的僵硬。

    “不要迴頭。”

    身後傳來機械一樣冷冷的聲音。冷酷、低沉、無情、還有些沙啞。

    “你最好不要動,一動就是死。”

    “妓女”沒有動。

    一動就是死!

    她能感受到身後肅殺的濃濃殺氣!

    “本人”出,殺機起,風雲變、天地泣。

    身後就是“本人”。

    也就是說,如果他纏上你,他就是你本人,你絕對擺脫不掉。如果他要殺你,就象殺他本人一樣容易。

    還有什麽比一個人自己想殺死自己更容易的?一個人想死,幾匹馬都拉不住。上吊、跳江、割脈、喝藥、撞牆,方法多的很,實在是太簡單了。

    ――本人就是你的影子,他就在你身後陽光之下的陰影中。

    ※※※

    巷子的入口處,一個人披著一件藏青的有些舊的袍子,半眯著眼遠遠地冷冷看著巷子盡頭小園竹籬、幽靜清雅的劉侯住宅,眼睛地象有一根殺人的針。

    這個人就是雍養財,“怡和錢莊”的大總管。

    他是代表鄒夕鋒來受降的。

    青龍鎮願意投降的文書送到“怡和錢莊”之後,鄒夕鋒專門召集所有核心人物,開了一次戰略分析會議,會上爭論的非常激烈。

    第一個反對的就是雍大總管,他說:“目前,青龍鎮就象一堵腐朽了的牆,輕輕一推就會倒,形勢對我們非常有利,在這種節骨眼上,為什麽我們不一鼓作氣,拿下青龍鎮,擴充實力,壯大自己,永絕後患呢?”

    第二個反對的是“有真才方顯血性,無媚骨敢發心聲”的林神醫,他同意“遺患無窮一說”,認為“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絕不能容許臥榻之側的強敵安然存在。蕭四此人其誌不在小,又有劉侯、殘刀這些人輔助,假以時日,休養生息,一旦羽翼豐滿,將再次成為錢莊心腹之患。”

    反對得最激烈的是大象,大叫“要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鄭洪、鄭魂兄弟也表態支持大象的說法。幾乎一邊倒的主流聲音都是反對受降。

    隻有平素陰陽怪氣、沒有一句好話的費極卻一反常態,一直默默不語,一言不發――劉侯派來送投降文書的人首先向他送了無數珍寶和銀子,請費極美言幾句。

    費極沒說話,其實是在想該如何說才妥當,才能打動鄒夕鋒。

    鄒夕鋒覺得很奇怪,問費極:“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為什麽不說話?”

    費極雙手一攤:“他們都說了,還讓我說什麽?”

    鄒夕鋒說:“這麽說,你不說話就表示同意他們的意見了?”

    費極嘿嘿一笑:“沉默並一定就表示同意。”

    “那你是什麽意思?”

    費極說:“我的意思是不同意。”

    “請說。”

    “雍大總管是主張擴充實力?”費極問。

    “當然。”雍大總管說:“拿下青龍鎮,我們可以得到他們的資源、金錢和地盤,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

    眾人無不點頭。

    “現在青龍鎮已經山窮水盡,必然四散而潰。”費極說:“我聽說他們有一個計劃。”

    “什麽計劃?”“末日計劃。就是說一旦到最後關頭,則將所有錢財分給眾人,各自逃命。”費極說:“錢莊擴張最大的目的是什麽?當然是得到更多的金錢。”

    “青龍鎮大都是些賭徒,等我們一一找到這些人的時候,錢恐怕早就揮霍光了,可是青龍鎮一投降,還不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

    雍大總管說:“可是,我們可以獲得資源和地盤,有了資源和地盤,很快就會財源滾滾。”

    費極反問:“你認為是青龍鎮的資源和地盤大呢,還是江湖的資源和地盤大呢?”

    “當然是江湖。”

    費極望著鄒夕鋒說:“莊主是誌在青龍鎮,還是誌在江湖?”

    鄒夕鋒說:“當然是誌在江湖!”

    “這就對了,如果是誌在青龍鎮,我們可以馬上集結兩支精銳之兵,一支消滅青龍鎮,一支牽製靈隱寺,其戰局可想而知,依我看,消滅青龍鎮隻是舉手之勞耳。”費極說:“不過,如果莊主誌在江湖,則大可不必。”

    “為什麽?”

    “因為我們需要一個榜樣,蕭四領導下的青龍鎮就是最好的榜樣。”費極說:“莊主需要一個機會向江湖來證明自己的容人之量、廣闊胸襟和求賢若渴,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鄒夕鋒沉吟不語。

    林神醫上前說:“莊主萬不可有婦人之仁,養癰成患啊。”

    費極陰陰地說:“你說莊主是女人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林神醫氣急:“你要不亂說,我隻是就事論事。”

    “莊主。”費極又說:“你是要短暫勝利呢,還是完全勝利呢?”

    “這還用問。”鄒夕鋒有力地做了一個手勢:“當然是完全徹底的勝利。”

    “我想也是,如果是僅求短暫勝利,大可象他們所說那樣去做。”費極裝作誠懇的樣子,說的是冠冕堂皇:“如果是完全徹底的勝利,則要收買江湖的人心。”

    鄒夕鋒有些心動了。

    費極最善於揣摸鄒夕鋒的心思,說:“自古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兵不血刃我們就可以得到青龍鎮,得到江湖人的信服,請莊主三思。”

    鄒夕鋒最後做了決定:“由雍大總管率兩支精兵去青龍鎮,接受投降,如果察覺一有異心,則立刻蕩平之,可以先斬後秦,自行決斷,不得手軟。”

    ※※※

    蕭四和劉侯反應並不慢,屋外一有動靜和聲音,兩人幾乎同時躍出屋子。

    雍養財慢慢地走過來,陰影拉得很長――見到這個毒蛇一樣的人,蕭四和劉侯心中的陰影也越來越長。為什麽來得這麽快?連一個迴信也沒有?

    巷子並不是很長,雍大總管雖然走得慢,還是很快到了屋前。他的神情就象是在自己的家裏漫步似的,看都沒有看劉侯和蕭四一眼,越過“本人”和“妓女”,直往屋裏走。

    劉侯和蕭四都沒有想到“怡和錢莊”的人這麽快就來了,而且來的是這個難纏的對手。

    屋子裏還有柳慕永和朱珍沒有出來,雍養財看到了這兩個人,一切豈不是馬上要顯形了?什麽“美人計”還怎樣實施?豈不是前功盡棄?

    劉侯急中生智,忙上前說:“小居簡陋,實在無顏款待貴客,請雍大總管到前麵議事廳用茶。”

    雍大總管眼睛白了一下:“不用了,從現在起,青龍鎮所有的東西和人員都屬於‘怡和錢莊’,嘿嘿,所以你不必客氣,我隻不過是來驗收而已。”

    他盯著劉侯:“你想阻止我嗎?”

    “不敢,不敢。”饒是劉侯詭計多端、足智多謀,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蕭四上前說:“我目前是青龍鎮的監管人,有什麽事和我說吧。”

    雍大總管有備而來,過去對蕭四客客氣氣,是因為當時蕭四是錢莊的貴客,才十幾天的功夫已經事世變遷、客主易位――今後,蕭四將是他的手下,而他是這裏的新主人,當然再也用不著客氣。

    所以,雍大總管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我知道,不過現在這裏好象應當由我說了算,對嗎?先進屋再說。”

    說話間,他信步走進了屋子,蕭四和劉侯不好阻攔,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的是,屋子裏根本沒有人,一個人影也沒有,包括那十多個翩翩起舞、彈箏秦琴、陪著調笑說詞的美女都不見了。

    ――就象空氣一樣蒸發了。

    蕭四和劉侯對望一眼,都長鬆了一口氣――柳慕永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柳慕永最擅長的就是消失。

    為什麽呢?因為柳公子經常和有夫之婦偷情,經常正在做到高潮的時候,遇到丈夫突然出現的情況,而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有驚無險。

    ――柳公子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所有的衣服,並帶上所有的東西,然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些婦女的丈夫眼皮底下消失。

    劉侯、蕭四與雍養財對話的那麽一點點時間就足夠了,柳公子消失之前,居然還有時間品嚐一小口叫做“欲”的酒。

    ――如果再多一點時間的話,他還可以和朱珍交合一下。

    ――剛剛才開始,就已經結束,柳慕永是帶著遺憾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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