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藍忙站直身子,與蕭景桓錯開兩步。


    她瞧著蕭景寒的一張臉青紅交錯,相當的精彩。


    而窩在蕭景寒懷裏的江靈珊,在這乍暖還寒的三月,身上的衣服盡數濕透,正冷的簌簌發抖。


    整個人像一隻落湯雞,臉上那精致的妝容更是遇水變成了花貓臉,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歐陽藍心神一攏,早前胸腔裏的一絲濁氣便消了,倒也不在乎的好心提醒道:“王爺,你看我做什麽,這江側妃濕噠噠的,可別再著涼了!”


    蕭景寒摟著江靈珊的手緊了緊,卻礙於他皇兄蕭景桓在這,才忍著沒發作,卻冷冷的迴了句,“不勞你告知。”


    每一個字都咬的極重,似是從鼻腔裏發出來似得。


    感覺到他射來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歐陽藍依舊不甚在意,微微聳了聳肩,轉頭憑欄看著大好風景。


    “王爺,靈珊好...好冷...”


    蕭景寒拉迴目光,安撫了一下懷裏的人兒,又抬頭對著蕭景桓急道:“皇兄且在亭中坐會,臣弟帶靈珊去換身衣服就來。”


    蕭景桓點了點頭,“皇弟快去吧,這裏有四弟妹陪著為兄即可。”


    “這?”蕭景寒本想著鬧成這樣,皇兄定然就迴宮了,卻不想竟然主動要求歐陽藍這個女人作陪。


    可,皇兄既然提了,他也不好拂了皇兄的麵子。


    無奈之下,他轉頭對著歐陽藍道:“王妃,你就陪皇兄說說話,本王等會便來。”


    這話說完,蕭景寒不再停留,抱起江靈珊大跨步的朝著漪瀾軒的方向奔去。


    蕭景桓慢慢走迴桌案後坐下,由下人將桌案上的古琴撤掉,又上了一杯茶。


    “怎麽,弟妹不願意陪我這個病人?”


    他沒有自稱本太子,而是用一1;150850295305065個“我”。


    這般的沒有架子,讓歐陽藍不由得又將目光聚攏在他的身上。


    隻見他修長如白玉的手指托著青花茶杯,僅僅是飲茶的動作都宛如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這樣的溫潤如玉的美男子,竟跟那個晚娘臉,易怒體質的蕭景寒是一母同胞,這還真是差別很大啊。


    “怎麽不說話,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歐陽藍猛地醒過神來,這才發覺她已經盯著人家太久了。


    “沒有,隻是太子你天人之姿,太過耀眼了,一時失神,還望太子殿下莫要責怪。”


    “四弟妹不必如此客氣,你私下可同皇弟一樣叫我皇兄。”


    “皇兄。”有一個太子願意送上門當靠山,她可不傻。


    蕭景桓又多看了歐陽藍一眼,眼底頗為欣賞,“四弟妹倒是個爽快機靈的女子,不知,皇兄有一疑問,四弟妹可否坦白告知?”


    “皇兄,請問。”


    “母後跟父皇都說在兄弟幾個裏麵,若論長相四皇弟則是最俊美的,可剛才,非但不見四弟妹的目光在四皇弟身上長久停留,反而還有些相看兩厭的意味,這是為何?”


    蕭景桓手指摩擦著茶杯,看上去很隨意,那一雙眼睛卻定在歐陽藍的小臉上。


    誠如蕭景桓看她,她也在審視著他。


    歐陽藍也審視著蕭景桓,遲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在迴答前,歐陽藍鬥膽問皇兄一個問題,如果皇兄愛慕一個女子,可女子的心卻放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絲毫不顧及你的真心,試問皇兄你還會繼續愛慕那個女子嗎?”


    “卻是個生動的比喻。”


    蕭景桓蒼白的嘴角蕩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可這笑卻給人一種難言的憂傷,臉眼底都帶著幾分鬱色。


    歐陽藍心裏暗暗叫苦,該不會說中了吧,她沒事打什麽比喻啊,真是的!


    “那個,皇兄你別真的對號入座,我,隻是隨便那麽一說的。”


    “無妨,你別緊張。”


    蕭景桓擺擺手,苦笑了笑,再抬眼時,眼底已然再也尋不著半絲惆悵,挑了挑眉角看著歐陽藍,“所以你是因為江靈珊,才突然那般對待皇弟了。”


    “嗯,可以這麽理解。”


    她有些心虛,怕被蕭景桓看久了就露陷了,忙岔開話題道:“皇兄的琴彈的極好,不知師從何人?”


    蕭景桓臉色微白,半響不語。


    歐陽藍抿著唇懊惱極了,她真是不會聊天,把天又給聊死了,心底直抓狂,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補救,幹脆從婢女手上取了一杯茶掩飾性的喝著。


    突然,就是一陣咳嗽聲。


    緊跟著一個人影一閃而至。


    “皇兄!”蕭景寒扶住咳的麵若桃紅的蕭景桓,一邊運氣手掌幫著蕭景桓順氣,一邊怒氣滔天的大吼,“歐陽藍你這個毒婦,你對我皇兄做了什麽?”


    歐陽藍原本就心不在焉的飲茶,突然瞧見蕭景桓咳嗽的厲害,心裏一驚,忘了嘴裏還有茶水未咽下,直接就嗆到了,嗆咳了幾聲才舒服了些。


    不想,還不待鬆口氣的,就被蕭景寒劈頭蓋臉的一頓吼,她胸中一團火,可在瞧見蕭景桓咳嗽的極為難受,好像隨時都會背過氣去。


    她顧不得多想,急急的衝過去摁住蕭景桓拇指與食指間的虎口穴,用指力用力下壓。


    蕭景桓因為咳嗽而抖動的身體好一會才平複下來,歐陽藍虛脫的歪坐在地上,抬手擦掉額頭的冷汗。


    多虧,在現代時,她太爺爺患了哮喘,症狀也是咳嗽,氣悶。


    她當時搜了不少關於中醫方麵的知識,也就記得一些,萬幸還真讓她撞對了一迴,不然這太子一蹬腿,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那結果可想而知會有多悲催了。


    “皇兄,你怎麽樣了?”蕭景寒扶住蕭景桓,同樣的一頭冷汗,臉色比蕭景桓好不了多少。


    蕭景桓虛弱的抬手抹了一把被他咬出血的唇瓣,他看著指尖的血漬,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又熬過了一次。”


    “皇兄,不許你這麽悲觀,臣弟一定為你尋得名醫,將你治好的。”


    蕭景寒說著將蕭景桓扶著站起來,目光移到地上的歐陽藍時,一張臉冷的都要結出冰來,“歐陽藍!我皇兄已經很久不曾這般了,你到底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我...我...”


    “皇弟,不怪她。”


    “皇兄,怎麽能不怪他,師傅他老人家不久前才傳信說,皇兄已經三個月未從病發,隻要皇兄心態平和,每日服藥,這病就能夠控製的住,可偏偏讓她陪皇兄一會,皇兄就成了這樣,她難辭其咎!”


    “我說不是,便不是。”蕭景桓突然冷肅的看著蕭景寒,又一一掃過亭中的幾名早已嚇的魂不附體的下人道:“今日本太子並未犯病。”


    下人連忙伏在地上表示知曉。


    而蕭景寒則是眸色複雜的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又看了看自己的王妃,這個女人竟然能讓一向淡漠的皇兄這般護著,著實的可惡!


    “皇兄,我讓人送你迴宮。”蕭景寒提議。


    “也好。”蕭景桓點了點頭,走了兩步迴頭瞟向身後的歐陽藍道:“三日後,就是春日宴,到時四弟妹就跟著皇弟一起入宮吧。”


    “皇兄,她怎麽能去?”


    “皇弟,她乃是你的王妃怎麽去不得,皇弟莫要被偏見迷了眼。”蕭景寒說著,話鋒一轉,“你該知道這皇家有皇家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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