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行人,街上的車子在懶洋洋的陽光下穿梭。隔壁接連幾間鋪子的靚妹們瞧見他們約顯窘態的模樣都投過來異樣的目光,每一雙異樣的目光裏都充滿了問號。石洋他們似乎都察覺到了,跟著就各自在心裏搜腸刮肚的竭力想打開由於沉默而帶來的尷尬場麵,同時不知他們是為了避免這樣的場麵過於單調,還大概是因為他們的胃裏裝了一肚子啤酒後肚裏空落落的,便各自拿起筷子伸手往嘴裏夾,跟著叭嘰叭嘰和嗑嗑碰碰的聲音就從他們的嘴裏傳了出來,後來還是小龍端起杯來才打破了沉默。他說:“吃吃吃!喝喝喝!”接著,又才各自伸出油膩膩的手來,並端起了酒杯,漸漸地,桌子上有了剛才的氣氛,這時候小龍仿佛記起來什麽似的,也是很認真的帶著探尋的口吻向石洋問著說:“舅舅,依我說,你還不如在這裏找家‘農家樂’來搞?”

    沈尾巴聽見也來了興趣,隨即把話說得放連珠炮那樣把話接了過去。他說:“就是嘎,整就整大些,建它龜兒子座山莊。現在搞這行最來事。哦!對羅!最好是到旅遊區去整個現成的來整最巴適!——依我說!現在隻要等到把國慶節過完!嘿嘿,旅遊就到了淡季。到時候隨便在,——要麽在青城山!要麽在青城後山!要麽在趙公山!要麽在龍池!要麽在虹口!——再近一點就到趙公山!或者是靈岩寺也行!總之,隻要是有山有水的地方,都要得!”

    “龜兒子哩些!罷膀子不嫌注大!舅舅現在的情況你們還不清楚嗦?”

    沈尾巴讓他媽楚了一通,心裏很不痛快。稍許,他瞪了她一眼,不幹心地又猶豫過片刻才忿忿的說:“那就租嘛!舅舅!你看呢?行的話,我先找人給你打聽,等我有了消息後就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再來!舅舅!你看咋樣?”隨後,他若有所思的把兩隻眼珠子上下翻過幾下接著說:“其實啊,真要說的話,最好還是在春節前後,那時候山裏頭天荒地凍哩,租山莊最是時候。”說話間他瞟了小龍一眼,帶著疑問的口氣朝他問著說:“小龍!你說!你成天在外頭混?你說!你說是不是嘛?”

    “就是!要得!可以!巴適!……”小龍一連大聲的隨口應了一長串。

    石洋沒有加入他們的議論,隻在臉上掛著常有的微笑,顯出幾分酒意地坐在一旁細細的聽,靜靜的思考,直聽到小龍罵罵咧咧的提起張得光的時候才把話插了進來,他說:“小龍,你說張得光在虹口搞了個山莊?”

    “就是!”小龍笑嘻嘻的,也是很肯定的應了一聲,很快又猶豫的補上一句說:“去是去過,但——是不是他的我就不球太搞得清楚羅?唉!那個老瓜娃子!我想,多半是租的喲?哦,對了,好像還沒有到虹口,不過也差不多?總之是在去虹口的路上!——哎呀!不管嘛!隻要到了那裏我就知道!舅舅!要是你有興趣!喝完酒我就帶你去!”

    沈尾巴聽小龍講起張得光就把本來還燦爛的臉垮了下來,用雙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氣洶洶的對小龍說:“打住!打住!”他一邊說,一邊調過頭來對石洋說:“舅舅!不要聽他哩!——張——得——光!——那個老蝦子!——騙子!——”

    沈尾巴一席話說的大家麵麵相覷。

    石洋這會兒聽說張得光在虹口就來了主意。他心想:“今天我既然來了,何不上去看了再作打算呢?很多時候,機會就是靠撞出來的?”

    虹口在都江堰的什麽地方石洋不太清楚,隻知道個大方向,印象中要經過白沙,到了白沙後該怎麽走,他就不太清楚了。

    憑石洋過去的經念,機會在很多時候都帶有偶然性,稍縱即逝。——關鍵在於一個人能不能及時地發現,並捕捉住它。石洋想到這些就再次肯定了他前麵的想法:“說不準我今天真還能一不小心就讓我給撞上了呢?”

    石洋的心裏已差不多有些心潮起伏了,臉上卻讓人看不出什麽,他最後隻不動聲色的說了句:“我看這樣,現在啥都不用爭。還是等我在山上去走一趟過後,迴來再說。”

    提起去虹口,頗有了幾成酒意的小龍興致最高;沈尾巴的眼睛卻早鼓成了兩個烏黑的皮蛋。他說:“舅舅!別聽他瞎扯!”跟著,他又嚷嚷的罵了起來:“張瓜娃子!那個老蝦子!舅舅!曉不曉得喔?他!騙子!……”

    小龍的酒已喝得有些高了,正打算無事找事。

    石用卻明白石洋的意思,就鼓動的朝他說:“莫得事!走!洋洋!去吃他龜兒子一頓漂勺!反正他那些年欠你那麽多!”

    小龍也說:“莫得事!走!舅舅!去吃他龜兒子一頓漂勺!反正他那些年欠你那麽多!”

    沈尾巴看看勸不住,隻好氣唿唿的對他們說:“對嘛!要去!我給你們借車子去!——小龍跟舅舅一起去!——媽!不準去!”

    一會的功夫,一輛麵包車開了來,來人依著沈尾巴的輩份朝石洋叫了聲舅舅,把鑰匙給了他。

    石洋也不客氣,接過鑰匙同小龍一道上車興匆匆的去了,跟著酒桌上就散了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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