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下,蕭祁眸光閃著厲色。


    他一把拉過顧硯歌,兩人走向了客廳。


    門外,蜂擁而至的記者將1805的房門堵的水泄不通。


    敲門聲不絕於耳,甚至隱約還能聽到記者的播報聲:


    「各位娛樂同仁,據可靠消息,現在我身後的房間內,陸家少奶奶顧硯歌正身在其中。大家現在可以看到,房間大門緊閉,而且裏麵沒有一點聲音。今天是新晉影帝季晨的慶功宴,陸少正在宴客廳飲酒作樂,但顧硯歌小姐卻與陌生男人同處一室,讓我們再來敲門試試!」


    娛樂記者拿著話筒在門口激動的播報著,套房內硯歌的臉蛋已經緊繃的不像樣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說不是人為的,她丁點都不相信。


    「顧硯歌,被捉殲的滋味如何?」


    彼時,蕭祁已安然的坐在沙發中,端著名貴的紅酒慢條斯理的酌飲。


    對於門外的亂象,他依舊冷著臉卻收斂了不少。


    聞此,顧硯歌冷嗤:「捉殲?你可真會開玩笑。看樣子今晚上這樣的情形你也沒想到不是嘛?有時間說我,你還不如想想對策!」


    「對策?這是你自己的事,即便有對策,也與你無關!」


    顧硯歌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的剜了一眼蕭祁。


    此時,她已然能夠確定,對於突發的一切,蕭祁顯然也是不知情的。


    ……


    宴客廳。


    喧囂熱絡的場麵依舊,陸少然和季晨正與其他幾個娛樂明星熱談著。


    倏地,季晨的助理神色匆忙的走來,她壓低嗓音說了幾句話,季晨的臉色微變。


    「各位,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一下。」


    說話間,季晨就以眼神示意陸少然。


    兩人對外點頭寒暄後,便走到宴客廳的角落。


    「怎麽了?」


    陸少然不解,而季晨則臉色僵硬的說道,「顧硯歌出事了!」


    「出啥事了?」陸少然臉色驟變。


    季晨看了一眼身邊的助理,她便解釋,「陸少,剛才不知道怎麽迴事,門外的記者都跑到了翰宮的後門。我去打聽了一下,那群記者從後門直接上了十八層。聽說,去捉殲了!」


    「捉殲?捉誰的?我c,不會是我家硯歌吧?」


    陸少然後知後覺,而助理晦澀的點頭,更讓他唿吸一窒。


    「你先別急,我派人上去打聽一下。顧硯歌應該不會這麽笨,在這種場合下如果真的被人捉住,那不光是她身敗名裂,恐怕連你們陸家也會受到牽連!」


    季晨冷靜的說著,而陸少然則冷哼,「不可能!我了解她,這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那……你想怎麽做?」


    陸少然邪魅的看了一眼季晨,「別忘了之前硯歌說的話,不如趁此機會,給她正名,順便也轉移一下公眾的視線!」


    季晨漂亮的臉蛋微暗,抿著唇什麽都沒說。


    兩人匆匆上到十八層,一出電梯就聽到嘈雜的吵鬧聲。


    「各位,現在都過去半個小時了,裏麵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哎呀,如果這樣的話,要不我們找人把房間打開,至少也要確定裏麵的人是否安全呢!」


    「對對對,我去找酒店經理協商一下!」


    這群記者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表態。


    但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們隻是以此為藉口,想要強行打開套房的門罷了。


    陸少然和季晨站在電梯口,兩個人麵麵相覷。


    少頃,他們雙雙出現在走廊多大十幾家媒體的麵前。


    「快看,是陸少和季晨!」


    「我天,他們倆不會是想趁機偷情吧?」


    「我看像!」


    剎那間,媒體的風向突變:


    『季晨,請問你和陸少的關係是否真如傳聞所言?』


    『陸少,請問你來這裏,是否也得知了尊夫人與別人開房的消息?』


    『陸少,你是否會和考慮和顧硯歌離婚,與季晨在一起?』


    娛樂記者的八卦心,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就算是陸少然這樣的性格,都忍不住怒氣浮麵。


    「各位,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還請你們遵循自己的額職業操守!」


    陸少然冷著臉丟出一句話,而他身邊的季晨也綻出一抹冷笑,「難道,在你們眼裏,來這裏的人都是為了開房麽?那你們各位的目的又是什麽?」


    媒體被問的啞口無言。


    舉著長槍短炮的眾人,剎那間安靜了許多。


    「來來來,讓一下讓一下!」


    正在陸少然和季晨與媒體記者在走廊中對峙時,自電梯的方向傳來一陣吆喝聲。


    陸少然驚訝,「簡嚴?咦,小叔?」


    他懵逼了!


    怎麽小叔和簡嚴也來了?


    這場麵還能再亂一點嗎?


    簡嚴手中抱著厚厚的一疊資料走在前麵,而他身後的陸淩鄴藏藍色的西服襯的他卓爾不凡,領口的兩個扣子依舊敞開著,身高腿上的優勢,昂藏挺拔,他的出現如帝王降臨,周遭更加安靜緊張。


    「陸少,實在抱歉。公司的事情太多,隻能讓硯歌臨時在這裏辦公,還請陸少海涵哈!」


    簡嚴的一番話,瞬時就得到陸少然的迴應。


    「啊……沒關係,簡助理客氣了!硯歌身為i.u的首席秘書,自然要以工作為主。」


    陸少然可不傻,他當然知道簡嚴和小叔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偶然。


    再加上簡嚴如此說,足以讓他身後這些媒體聽出些許的門道。


    「什麽?顧硯歌是i.u的首席秘書?」


    「怎麽會?明明有消息稱,她在這裏是與人開……房的!」


    記者竊竊私語,而陸少然怒目轉身,「各位剛才所說的話,以及你們所做的事,我陸家會依法保留追究你們相關責任的權利!」


    「讓開!」


    始終不語的陸淩鄴,在這場鬧劇愈發糟亂時,驟冷的開口丟出兩個字。


    聞言,陸少然和季晨下意識的讓開,而媒體記者更是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紛紛灰溜溜的躲到了兩旁。


    陸淩鄴陰雲密布的難看臉色,令人不禁頭皮發麻。


    他雙眼微眯,走到季晨的身畔時,他垂眸輕睨了他一眼。


    這一眼,有打量,有探尋,季晨有些沒底。


    待陸淩鄴已站在1805房門外時,不肯放過任何爆點新聞的娛樂記者,頓時低唿:


    「快,我們跟上去看看!」


    「蕭總,陸總到了!」


    簡嚴抱著資料,扣動房門。


    記者小心翼翼的偷拍著,而這位蕭總更是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房門倏地打開,同身為地產界知名的總裁蕭祁,穿著淡紫色的襯衫出現在門口。


    「陸三爺,你終於來了!」


    蕭祁和陸淩鄴的身高相仿,兩人分別站在門內外,氣息將近,卻暗藏淩厲。


    陸淩鄴不語,在蕭祁錯開身時,他跨步入內。


    總統套裏,因房門打開,記者也得以看到裏麵的真容。


    但見,一身晚禮服的顧硯歌,正端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捧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見陸淩鄴走來,她起身,「陸總!」


    「嗯!」


    顧硯歌臉蛋上波瀾不驚,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


    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現在的此起彼伏,她想不到這一次陸淩鄴會出麵。


    就在十分鍾前,門外的媒體記者已經打算找人開門時,蕭祁的手機響了。


    顧硯歌並不知道來電的人是誰,隻是在他掛斷電話後,蕭祁冷笑:「顧硯歌,果真小看了你!」


    這話她並不知從何說起,隻是當房門外傳來簡嚴的話時,蕭祁順勢將桌上的酒店服務指南的黑色文件夾放在了她的手裏。


    一切,偽裝的恰到好處。


    蕭祁站在門口,望著門外一臉吃驚的媒體群眾,他單手掐腰,揚眉冷嘲:「方才我和顧秘書正在就蕭氏和陸氏的合作項目商談著,各位突襲打擾,到底是想拍到八卦還是想竊聽我們的商業機密?」


    「這……」


    媒體記者各個都傻了眼。


    竊聽商業機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眨眼間,他們收起所有的工具,連聲道歉,一窩蜂的離開了十八層。


    走廊裏,再次恢復了寧靜。


    而陸少然和季晨則快步走來,他看著房門口的蕭祁,擰眉,「蕭祁,怎麽會是你,你對我家硯歌做什麽了?」


    「你家硯歌?」


    蕭祁的口吻不屑又輕謾,氣得陸少然差點沒揮拳頭砸過去。


    「少然,冷靜點!」


    季晨連忙拉住他,並語氣低沉的安慰。


    房間內,陸少然和季晨以及陸淩鄴三人全部入內,而簡嚴則苦哈哈的抱著資料站在一旁。


    他算是發現了,現在這房間裏的人,沒一個好惹的主。


    他還是安靜的充當背景板吧!


    「硯歌,你沒事吧?」


    陸少然三兩步走到顧硯歌的身邊,拉著她的臂彎,小心的檢查著。


    見此,顧硯歌輕咳,「我沒事!」


    「你怎麽會跑到這來?是不是他對你欲圖不軌?」


    陸少然說著就指向蕭祁,眼裏的反感濃鬱。


    聞聲,硯歌輕嘆著搖頭,並將手中的卡片拿了出來,「喏,宴客廳裏一個服務生給我的,說是你讓我上來的。」


    「啊?」陸少然奪過卡片,一眼就憤懣了,「是哪個臭不要臉的,竟然在背後搞手段。」


    顧硯歌低頭,嘴角一抹諷刺的笑。


    而陸少然還在不忿著,蕭祁則瞬了一眼陸淩鄴,道:「今個兒這事,相信陸總會調查清楚的!」


    「蕭祁,你別不要臉。這事最好和你沒關係,不然你給我等著。」


    陸少然對蕭祁相當的不客氣。


    至於陸淩鄴,薄唇微哂,冰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蕭總的事,陸某沒時間過問!告辭!」


    來去匆匆,陸淩鄴再一次讓人震驚。


    他……就這麽走了!


    顧硯歌突然覺得,該不會他特意為了給自己解圍而趕來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又欠了人情。


    但若不是的話,他僅僅露了一麵就走了,又是為啥呢。


    基本上她可以確信,剛剛給蕭祁打電話的人,應該就是陸淩鄴。


    在他的身影眨眼就要消失在門口時,蕭祁滿目含笑的說道:「陸總,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陸淩鄴步伐一頓,他側眸迴頭睇著蕭祁,兩人的視線交匯,空氣中都充滿了火藥味。


    麵對陸淩鄴這樣的冷硬,蕭祁似乎心情不錯。


    他含笑攤手,眸子審視了一眼顧硯歌,「陸總,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陸淩鄴最終什麽都沒說,步履急速的離開了套房。


    相比較顧硯歌和陸少然的不解,此刻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季晨卻顯得憂心忡忡。


    他沒有忽略陸淩鄴之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


    一場原本熱鬧的慶功宴,到最後就演變成了一出鬧劇。


    陸少然帶著硯歌坐車離開後,車廂內的氣氛十分安靜。


    「硯歌,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還是說,這些是蕭祁故意弄的手段?哼,這個蕭祁,別人不知道他,我還是知道的。為了和小叔一較高低,他手段可卑鄙了!」


    顧硯歌頭昏腦漲的靠在椅背上,「少然,這件事……恐怕不是蕭祁做的。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我被人算計了。可能……是有人故意針對我。」


    「針對你?那就更說不過去了,你在g市沒什麽朋友,平時也沒啥交際,怎麽會有人突然針對你!」


    她輕嘆,「少然,別忘了,我現在每天在上班,職場更是吃人不吐骨頭。」


    「哼!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要調查清楚!」


    話音落定,兩人便沒再開口。


    對於顧硯歌來說,現在她心裏煩亂如麻,陸淩鄴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底,自己對於陸淩鄴來說,算什麽呢。


    他可以冷厲的對自己下命令,又突然在她受困的時候從天而降。


    這一切,想讓她不多想都很難。


    另一邊,所有人離去後,1805的房間內,蕭祁一個人喝著紅酒,眼神犀利。


    門外腳步聲匆忙,推開虛掩的門,入內就問,「老大,怎麽迴事?」


    聞此,蕭祁端著酒杯的手一頓,「你還有臉問我?今晚上……是誰安排顧硯歌來的?」


    「什麽?顧硯歌?這不可能的,明明是……」


    「立馬去查!」


    蘇慕白臉色難看,連忙應聲,「好的,老大!」


    「等等!」蕭祁再次叫住了蘇慕白,他將手中的酒杯放下,道:「去調查一下顧硯歌,我要她所有的資料!」


    迴到陸宅,已臨近深夜。


    偌大的宅子內靜謐安詳。


    顧硯歌剛剛下車,陸少然便笑嘻嘻的看著她,「內個……媳婦兒,我還有點事!」


    站在車外,硯歌無奈的搖頭,「你就不怕再被記者抓包?」


    「沒事的,剛才有小叔出麵,那些記者短時間內估計也不敢再造次。你趕緊睡覺吧,亂七八糟的事就別想了,放心我會幫你查的。麽麽噠!」


    顧硯歌白眼一翻,「滾!」


    麵對陸少然不正經的態度,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獨自迴到三層臥室,顧硯歌疲憊的換下晚禮服,坐在床上發呆。


    床頭燈氤氳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朦朧無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沁著霧氣茫然。


    左思右想後,顧硯歌嘆口氣,從包裏拿出了手機,躊躇片刻,終是發了一條微信。


    『小叔,謝謝!』


    雖然她知道自己和陸淩鄴的關係再也迴不到從前,但不論怎樣,今晚還是多虧了他。


    消息發出後,硯歌捧著手機,目不轉睛的看著。


    一分鍾……


    五分鍾……


    十分鍾……


    對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迴。


    顧硯歌泄氣的將手機丟在床上,煩躁的撥亂的頭髮,隨身拿起衣物,跑到衛浴間打算好好沖洗一下她混沌的大腦。


    衛浴間的門剛剛緊閉,樓下的鐵門就應聲而開。


    黑色尊貴的勞斯萊斯緩緩駛入,打破了宅院內的平靜。


    車內,簡嚴紅著眼,一臉昏昏欲睡的表情,簡直比死還難受。


    大半夜的,他家大總裁簡直是在搞事情啊!


    說好了要迴他自己的錦裏獨宅,結果他剛開到,大總裁一聲令下,又作妖的讓他驅車迴陸宅。


    這簡直就是毫無底線的折騰他!


    「總裁,咱什麽時候迴去?」


    後座的陸淩鄴從車窗看向了三樓的窗子,他眼眸微緊,「明早7點來接我!」


    「啊?好好好,總裁慢走!」


    陸淩鄴下車,身上是白色的襯衫,手中則拎著西裝外套,隨著下車的動作,掛在了臂彎處。


    夜深人靜,陸淩鄴迴來並未驚擾到任何人。


    唯獨……


    「三兒?!」


    樓梯口,莫名出現的陸老爺子,令陸淩鄴的眉宇微蹙。


    「爸,還沒睡?」


    「你跟我進來!」


    陸老爺子的眼睛有些紅,看樣子像是起夜。


    言畢,他扭頭走向書房,陸淩鄴步伐微頓,但也緊隨其後。


    書房內,一如既往的書香氣息濃鬱。


    此時,陸老爺子穿著睡衣,肩頭披著中山裝的外套。


    他坐在復古桌案後,盯著陸淩鄴一言不發。


    「爸,沒事我走了!」


    「站住!」陸老爺子一杵拐杖,「你小子,看你做的那些荒唐事!」


    陸淩鄴雙眸一斂,冷眸微暗,「爸,有話直說!」


    「兔崽子,老子還說不動你了是不是!」


    陸老爺子被氣得夠嗆,對於這個兒子,他總是無可奈何。


    也不知道他那冷清的性子像誰,整日板著臉,完全是個行走的冰疙瘩。


    「爸,舉例說明,什麽荒唐事?」


    陸淩鄴對於陸老爺子的動怒完全無動於衷。


    聞此,陸老爺子自己拍著胸脯,不停念叨:「你個兔崽子!你說,前段日子你去b市,為什麽不直接和安琪定下婚期?你可知道她爺爺跟我打電話抱怨了多久?」


    陸淩鄴蹙眉,「就這?」


    陸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睛,「這事還不夠荒唐?早一年前老子就答應了黃家你倆的婚事,現在你這是什麽態度?」


    「爸,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


    「你!你你你,你想氣死老子啊!」


    陸淩鄴漠然起身,雙手在襯衫領口處優雅從容的整理了一下,「爸,雖說氣大傷身,但你麵泛紅光,註定長命百歲。我累了,你也早睡!」


    「兔崽子,你給我迴來!迴來……」


    陸老爺子咣咣的用拐杖捶地麵,但還是沒能喚陸淩鄴。


    離開書房,陸淩鄴煩躁的揉著眉心。


    和黃安琪的婚事,一年前他的確沒有答應,但……那時候心如止水的他也不曾反對過。


    可如今他卻再沒有任何將就的心思。


    黃安琪,又怎麽和她比!


    ……


    臥室中,顧硯歌在浴缸裏泡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她感覺自己都快被蒸汽熏的缺氧了,這才漫不經心的擦幹身子,穿上一件寬鬆的襯衫睡衣,邊擦頭髮邊打開門。


    「哎……」


    她心情始終抑鬱的不行,拉開門的時候,還不禁輕嘆了一聲。


    顧硯歌一直低著頭,白希修長的雙腿冰肌玉骨,白嫩細滑的肌膚上還掛著幾滴水珠。


    心不在焉的她,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對勁。


    她擦著頭髮,走到床邊,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可屏幕上冰冷的時間顯示,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嘁,真是小氣!連個簡訊都不迴!」


    顧硯歌嘀咕著,小腿盤上床就要臥倒。


    驀地,她動作一僵,靈動的眸子轉了轉,繼而她扭頭看向感覺詭異的沙發,入目的人影嚇得她差點尖叫出來。


    「你……你怎麽在這?!」


    顧硯歌嚇得一咕嚕就鑽進了被窩裏。


    為啥?


    因為她下麵還沒穿小內內呢!


    我擦!


    陸淩鄴怎麽會在她的房間?


    要不要這麽驚悚啊,而且還一聲不響的坐在床對麵的沙發,這是明目張膽的偷窺呢!


    顧硯歌把自己包裹在薄被中,隻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散著濕氣的頭髮有幾縷粘在腮邊,如出水如榮美艷不可方物。


    坐在沙發中的某人,冷眸深邃,薄唇淺抿。


    他瞬也不瞬的睨著炸毛的硯歌,眸光微涼,「怎麽?」


    「陸淩鄴,你……」顧硯歌激動的喊出聲,後知後覺的她又壓低嗓音,「你怎麽進來的?這是我和少然的臥室,你這樣是私闖民宅!」


    顧硯歌這番話,是多麽多麽沒有說服力。


    此時她之前滿心的期待都已經化為了驚嚇。


    即便看到他的那一瞬心裏是雀躍的,可是這麽尷尬的場麵,她再雀躍也止不住發顫的小心肝啊。


    剛才……她傾身拿手機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被陸淩鄴看光光。


    尼瑪,好羞澀啊!


    陸淩鄴雙腿交疊穩坐於前,他無視硯歌愈發嫣紅的小臉,四目相對之際,他緩慢起身……


    「喂,你站住!」


    顧硯歌摟緊了被子,腳趾都僵硬了!


    不理會硯歌的驚唿,陸淩鄴依舊故我的漫步而來。


    顧硯歌不禁縮到最裏麵,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像是受驚的小鹿似的。


    轉眼間,陸淩鄴已經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睇著她。


    他體魄健碩,昂藏挺拔,極具壓迫的威懾力,嚇得硯歌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你怕我?」


    陸淩鄴薄唇仿佛吐出了冰碴,冷颼颼的撲麵而來。


    顧硯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沒、沒有!」


    「那……過來!」


    過來?


    過個毛啊!


    顧硯歌心裏的小獅子在咆哮,但小臉蛋卻依舊誠惶誠恐。


    她現在暗恨自己,為啥出浴之後,隻穿了一件襯衫睡衣啊。


    嗷嗷嗷——


    「這個……小叔,不必了!天色已晚,我想睡……啊,你幹什麽!」


    硯歌支支吾吾的拒絕著,而一瞬間防不勝防之際,她身上的薄被一把被掀開。


    陸淩鄴傾身,有力的指尖抓著她的胳膊一把就從床上提了起來。


    顧硯歌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拎起來,整個人可憐巴巴的懵逼了。


    「不是要感謝我嗎?你的誠意呢!」


    顧硯歌恍恍惚惚的看著陸淩鄴的俊臉在自己眼前晃啊晃。


    直到聽見他這麽腹黑不要臉的話後,才忍不住質問,「你收到我的信息了?」


    陸淩鄴不語,但顯然是默認。


    如此,硯歌炸毛了!


    「陸淩鄴,你簡直是混蛋!放開我,趕緊的!」


    她……又來勁了。


    可想而知,硯歌的下場……


    眼前,她身上帶著沐浴後獨有的芬芳,隨著她掙紮的力度,襯衫也被撩到了腿根處。


    若隱若現的美腿以及她身上的香氣,在這一方幽暗的天地裏,引人犯罪的指數已然爆表。


    「陸……唔!」


    又來!


    硯歌的小嘴兒嘰嘰喳喳個不停,可最終還是湮滅在突然覆來的兩瓣紅唇中。


    陸淩鄴緊緊扣著顧硯歌的腰肢,將她按在懷裏不能動彈。


    她的唇瓣帶著香甜,軟糯無比。


    在陸淩鄴這樣的攻勢下,顧硯歌渾身癱軟如泥,不得不說,她對陸淩鄴並非沒有感覺。


    兩人紅唇廝磨,輾轉反吸,氣氛一度燥熱到頂點。


    良久,陸淩鄴才不舍的放開了硯歌,喉結性感的滑動著,額頭抵著她,噙滿眷戀。


    「還打算拒絕?」


    他伸出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硯歌的迴應他感覺的到。


    聞言,顧硯歌臉蛋臊紅一片,想推開他,卻再次被陸淩鄴扣入懷中。


    「小叔,你……你別這樣!」


    麵對這樣深情的陸淩鄴,硯歌險些丟棄甲投降。


    但太多的人和事夾在彼此之間,顧硯歌隻能怯步不前。


    「別哪樣?嗯?」


    陸淩鄴擺明了作弄她,話畢之際又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


    「你……」


    對於尊貴冷漠的陸淩鄴,突然變得如此無賴,硯歌心裏又羞又憤。


    她擰著眉瞪著陸淩鄴,「你到底要幹什麽?難道真的想讓我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沒良心的狗東西,如果我真想這樣做,今晚上又何必去翰宮!」


    陸淩鄴冷哼,眼裏是一片嗤笑。


    顧硯歌啞然,餘光覷著陸淩鄴,憋了半天,說了倆字,「謝……謝!」


    「就完了?」


    「不然呢?」


    顧硯歌還從來不知道,陸淩鄴耍無賴的時候,竟然這麽難搞定。


    她不想否認,對於他的出現,雖然有驚訝,但其實內心還是竊喜的。


    正所謂峰迴路轉。


    當初她自以為是的拒絕,嚐到了苦果。


    現在他再次出其不意而出現,顧硯歌才明白,原來他已經入了心。


    隻是,她倔強的不想承認,因為她身上還有太多無法對他言說的秘密。


    顧硯歌內心掙紮不已,安靜的跪坐在床邊,失神般的冥想著。


    她不語,陸淩鄴亦然。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卻忽然有一種抓不住彼此的錯覺。


    陸淩鄴薄唇抿了抿,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安靜的周遭,隻聽得到窗外偶時傳來的蟬鳴聲。


    「下次想說謝謝,要當麵說!」


    陸淩鄴打破沉默,並未步步緊逼,反而話鋒一轉,拉迴了顧硯歌的神智。


    她晶瑩的眸子噙著幽幽的流光,深深吸氣,咽下了所有的話,僅僅頷首點頭,「嗯,知道了!」


    得到她的迴應,陸淩鄴剛毅的臉色有了片刻的緩解。


    他拉著她的小手,將她帶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聲詢問:「拒絕我的滋味,好受嗎?」


    顧硯歌下意識的迴答:「不好受!」


    「嗯,乖!」


    硯歌,驚!


    她又大腦進水的說了實話。


    怎麽麵對陸淩鄴這樣溫柔的攻勢,她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全是水啊。


    顧硯歌欲哭無淚,想推開他,但卻捨不得抬起手。


    承認了吧,她還是貪戀這樣的溫暖。


    「以後,離蕭祁遠一點!」


    陸淩鄴低聲告誡,顧硯歌一驚,連忙抬頭,「今晚上並不是我……」


    「我知道!」陸淩鄴眼神倏地轉冷,「什麽都不必理會,這樣陷害的手段太拙劣,不值一提!」


    顧硯歌:「……」


    她都差點被記者捉殲了,結果在大總裁的眼裏竟然不值一提?!


    這是智商的碾壓還是身份的鄙夷?!


    硯歌心裏腹誹了幾句,而後眨巴著眼睛,「內個……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說!」


    「葉瀾,是不是你故意把她調走的?」


    「嗯!」


    「那……是因為我嗎?」


    「……」


    言畢,陸淩鄴便陷入了沉默。


    顧硯歌蹙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喂,問你話呢?」


    「叫什麽?」


    「哦,小叔!小叔叔,請問你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才調走葉瀾的?」


    顧硯歌笑靨如花,兩人的關係破冰之後,她心情格外的飛揚。


    而且她又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奈何……


    陸大總裁要是真的會說甜死人的情話,那他就不是陸淩鄴了。


    隻見,陸淩鄴放開顧硯歌,冷眸戲謔的睨了她一眼,「這麽自作多情,臉都不紅?」


    說完,陸大總裁轉身跨步離開,背影特別的邪魅狂狷!


    顧硯歌反應了一下,這才低吼:「陸淩鄴,你承認一句會死啊!」


    喊完,顧硯歌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小臉紅潤光澤,嘴角還掛著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原來,正視自己的內心是這麽快樂。


    ……


    翌日,大清早的陸淩鄴從樓上下來,並出現在餐桌前,可把一屋子的人嚇得夠嗆。


    「老三,你啥時候迴來的?」


    陸子榮端著咖啡杯,看到陸淩鄴從樓上下來,都忘了喝。


    「昨晚。」


    陸淩鄴依舊惜字如金,換了一身簡單素色休閑裝的他,不似西裝革履那麽衣冠楚楚,卻獨有另一番魅力。


    黎婉看到陸淩鄴也一陣吃驚,連忙招唿著張嫂添一雙碗筷。


    「哼!」


    陸淩鄴方落座,上首的陸老爺子直接丟出一聲冷哼。


    陸子榮不解,「爸,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家裏出了個逆子,把我這老骨頭氣得夠嗆!」


    聞言,陸子榮和黎婉雙雙對視,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看向了陸淩鄴。


    這個家裏,能把陸老爺子氣的火冒三丈的,除了陸淩鄴別無分號啊。


    「爸,我自己的事,你別插手!」


    「放肆!」陸老爺子一巴掌就拍在桌上,「你現在有主意了,就不把老頭子放眼裏是不是?安琪那丫頭有什麽不好,你怎麽就這麽固執。你知不知道那丫頭……」


    「爸,年代不同,不信奉父母之命了!」


    「你……你你你……」


    陸淩鄴拒不退讓的態度,氣得老爺子差點把拐杖飛出來砸他。


    一旁的陸子榮連忙打圓場,「爸,這麽點事,你何必動怒!再說,老三肯定有他的想法,安琪那丫頭身在b市,畢竟異地相處,你得給老三一點時間。」


    殊不知……


    陸淩鄴冷冽的目光看向陸子榮,「我不會娶黃安琪的,都省省吧!」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暖婚私寵,總裁小叔請放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漫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漫西並收藏暖婚私寵,總裁小叔請放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