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臥室裏的燈,卻沒有亮,走廊裏的燈照了進來,她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黑暗中的臉,那麽熟悉,卻又——


    “我找你,翻天覆地找你,可是,你躲在這裏,躲在離我這麽近的地方卻不迴來找我!蘇凡,你就這麽狠心,你真是狠,蘇凡!”


    他的語速緩慢,每一個字卻像是夾帶著巨大的力量從他的心裏迸發出來的一樣。


    她的眼,模糊了,淚水從眼角滾落出去,冰涼的液體堵在她的鼻子裏,又涼又辣!


    “為什麽要這樣?你的心裏,明明還有我,你明明忘不了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蘇凡,你告訴我,你這是為什麽?”他的聲音裏,


    她說不出話,她能說什麽?他在找她,他一直都在找她嗎?她知道他會那麽做,可是,她也害怕他那麽做。


    蘇凡閉著眼,嘴巴不住地抽動著。


    為什麽這樣折磨他?她,為什麽?


    他的唇,一點點吮著她臉上淚,他越是如此,她的淚就越是止1;150850295305065不住。有那麽一刻,她多麽希望他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溫柔,不要這樣,愛她!或許她內心的自責會少一些,或許她就不會覺得自己這幾年都是在自作自受,是用一種愚蠢的辦法來懲罰自己和他,還有孩子!


    “蘇凡,我恨你!”他說完,吻著她的唇用力起來,幾乎是在啃咬著她的唇瓣,她痛,卻根本說不出來。


    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就扯開了她身上的禮服的拉鏈,也不去看她,隻是不停地吻著她,咬著她。疼痛,從她的唇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到了鎖骨,到了胸前。


    她愛他,可是,她受不了他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她,猶如他們的第一次一樣,盡管她知道這和那一次不同。


    “霍漱清,你放開我!”她抬起腿要去踢他,整個身體被他壓著根本動不了,何談踢到他?


    他不迴答,也不理會她,卻是用牙齒咬了下她胸前的凸起,她痛的大叫了起來!


    “痛嗎?”他直起身,扳過她的下巴,注視著她那淚眼汪汪的臉。


    “你這個瘋子!”她叫道。


    “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蘇凡!你覺得你痛,可是,我這裏的痛,你何曾想過?”他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讓她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


    “你根本不懂,你隻知道一廂情願地做什麽為我好的事情,你以為你走了就是為我好,對嗎?你什麽時候和我商量過?你當我是什麽?我一個大男人,需要你這樣做嗎?”他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似乎要把這麽多年沒有說的話都說出來。


    可是,她什麽都說不出來,什麽都說不出來。


    “那你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跟個傻子一樣地到處找你,給你打電話給你發短信,等著你哪一天想起了會給我迴個電話,哪怕你不願意迴去見我,也想著能聽到你的聲音。可你呢?跑到這裏——你來榕城,天天在我的朋友身邊晃蕩,我卻,卻根本沒有想過你會在這裏。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聰明,是不是覺得你距離我的圈子這麽近我卻找不到你,你就很聰明了,是嗎?”


    她搖頭,不停地搖頭,卻說不出話。


    “我真是蠢,竟然,竟然從沒想過你會來榕城,我真是蠢,活該被你這樣玩弄!”他的鼻腔裏,被一股液體充斥著,就連聲音都變得啞了起來。


    “對不起,我,沒有,沒有——”她嗚咽道。


    “你害的我好苦,蘇凡!好苦!”他趴在她的身上,臉頰貼著她的,一動不動。


    她的臉上,感覺到一絲冰涼,那是她的淚,還是,他的?


    馮繼海說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苦,直到此刻,蘇凡才明白,他的苦,並不比她這幾年的少,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他比她更苦,至少她還有念卿陪著,有覃逸飛姐弟,有江阿姨,可他——


    她伸手抱住他,無聲抽泣著。


    漆黑的房間裏,陷入了一片安靜,誰都不動一下,誰都不說一個字。


    她的唇,幹涸的唇輕輕吻著他的臉。


    霍漱清轉過臉,在走廊並不明亮的燈光下,注視著這張縈繞在自己夢裏九百多天的臉龐。


    她,還是她,還是那個愛著他的蘇凡,他知道,可是,他真的恨她!


    他猛地攫取了她的唇,啃咬著。


    她閉著眼迴應著他,伸出手摸索著去解開他的衣扣。


    霍漱清感覺到了她的意圖,腦袋裏轟了一下。


    過去相伴的那些日日夜夜,讓兩個人對彼此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一個微小的動作,一聲輕輕的吟叫,都能讓對方捕捉到此時的心情。


    可是,這樣的熟悉,讓兩個人的內心或多或少都有一絲不安和緊張。三年了,他(她)還是一樣嗎?


    他喜歡她這樣柔滑的身體,喜歡用手指撫摸,喜歡用嘴唇品嚐。今夜,當他的手碰到她小腹上那一道傷痕之時,他,頓住了,而她,也有些害怕起來,拉開他放在那裏的手。他執拗著把手覆了上去,指腹輕輕地撫摸著丈量著,唇舌卻依舊停留在她的唇間。


    他什麽都不說,可她的臉,火辣辣的燙。


    念卿出生的時候,是剖腹產,盡管沒有想過哪一天會和他見麵,究竟有沒有機會見他,可她始終擔心自己身上的傷口會不會讓他不喜歡,畢竟,那道傷疤,很醜。


    她的身體,由於這種擔憂而微微發抖著,他鬆開她的唇,身體慢慢下移。


    蘇凡似乎預料到了他要幹什麽,又或許沒有想到,可她還是直起身去製止他親吻自己的身體,卻被他壓住了上半身。而當他滾燙的唇舌輕柔地撫摸著那道難看的疤痕之時,她,哭了,哭出了聲。


    他的舌,每舔一下,她的腦子裏就會出現一個場景,那些場景,或是兩人往日的歡情,又或是夜半的相思。一下又一下,敲擊著她的心。


    可是,她的心就那麽一點點,那麽的脆弱,如此之多的情感,讓她如何承受?


    漸漸的,她的哭泣越來越重,她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心扉卻如被撕扯一般,將整個人撕裂開來。


    他抱住她,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前,任由她那滔天的淚水將他淹沒。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他捧著她的臉,聲音喑啞。


    她的眼裏模糊,看不清他的眼裏都有什麽。可她知道,他和她是一樣的,隻是他說不出來,他不能像她一樣如此放肆地哭泣。


    是的,放肆的哭泣。


    三年了,不管她感到怎樣的絕望和無助,不論她怎樣的想念他,都不曾如此痛哭過,或許,她的身邊沒有一個懷抱可以任由她如此為所欲為,或許她的心隻有向他一個人敞開,隻有在他的麵前才可以這樣放肆,此時的蘇凡,似乎要將自己壓抑在心裏三年的苦痛全部訴說給他一樣,用淚水來訴說,而不是語言。她知道,那麽了解她的他,就算她什麽都不說,他都明白她的內心,他從來都是如此,不是麽?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他,她深知這一點!


    不分開了,嗎?蘇凡多想點頭,多想點頭答應他,多想和他一起牽手走下去,可是——


    “傻丫頭,想不想看我的離婚證?”他抬起手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低聲道。


    離婚——證?


    她猛地止住了哭泣,抬頭盯著他。


    他的臉上,泛起苦澀的笑意,這是他今晚第一次如此對她笑,這笑容苦澀,卻又感覺很輕鬆。


    “你這個笨蛋,你說說你,究竟要幹什麽?跟我玩躲貓貓很有趣,是不是?”他歎道。


    她啞口無言,什麽都說不出來。


    都說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她對他又何嚐不是?這三年,她覺得苦,他又何嚐不是?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有點太幼稚?


    “阿嚏——”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趕緊把被子抱出來,趕緊抱住她。


    蘇凡接過他遞給的紙巾擦著眼淚鼻涕,一言不發,臉頰已經紅的不能再燙了。


    床頭的燈,亮了,她扭過頭,偷偷地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揶揄的笑。


    好吧,是她蠢,真是太蠢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很醜?”他說。


    她不說話。


    “眼淚鼻涕一大把,真是醜死了。我怎麽就愛上你這樣的一個女人?”他的手,輕輕地梳理著她的長發,道。


    蘇凡低頭,依舊偷偷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裏,是調皮的笑意,完全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的表情,像極了以前的她。


    他笑了,捏了下她的鼻尖,道:“我記得以前,你也這樣坐在我身邊偷偷看我,就這樣的表情!”


    以前——好像是很久很久呢!久的讓人有種隔世的感覺。


    他們,真的分開了那麽久嗎?


    “你——”她開口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還好接連的幾個噴嚏救了場。


    “好了好了,趕緊躺下。”他說,擁著她躺在被窩裏。


    和以前一樣,她窩在他的懷裏,如同小貓一樣。


    霍漱清擁著她,手指在她的發絲間遊弋。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這樣抱著你了!”他輕輕歎道。


    她不語,手指習慣性地在他的胸前畫著圈。


    他抓住她的手,她便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


    “蘇凡,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他說。


    真的嗎?她心想。


    低下頭,她想了片刻又抬頭,小心地試探道:“那,我怎麽做你才不會再生氣?”


    在他麵前,她總跟個孩子一樣的,霍漱清看著她此刻的表情,簡直是愛死了,愛的骨頭都酥了。


    “先把你這三年欠我的還清了再說!”他狠狠地說。


    “我,我欠你什麽了?”她低下頭,小聲道。


    他輕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她立刻羞紅了臉,在他的胸前捶了去,他卻哈哈笑著抓住她的手,道:“都是當媽的人,還跟個小姑娘一樣!”


    她止住手,咬唇含笑望著他。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注視著這嬌俏的麵容,這讓他日思夜想的麵容,幽幽地說道:“寶貝,謝謝你!”說著,他俯首含住她的唇舌,輾轉著。


    她的胳膊,主動環住他的脖頸,將自己柔軟的身體貼向他。


    在她的主動索求麵前,他永遠都是潰不成軍的,他深知這一點。


    即便是分開了三年,他們對彼此的了解絲毫沒有減少。也正是因為這分開的三年,才讓他們對彼此的渴望增加了許多許多。


    今夜,她沒有像過去那樣被動地接受他,甚至比他更加狂熱,霍漱清的心裏,激烈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兩個人如同戰場上的對手,狠狠地進攻,狠狠地承受,沒有一個人想要退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認輸。


    海浪,在風力下不斷地升高,兩顆心也隨之攀升著攀升著,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至九天。


    等到浪頭停歇,兩個靈魂也陡然從雲端跌落下來,而這片海,也安靜了下來,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一次風卷雲湧。


    兩顆心,交替跳動著,劇烈地,根本平靜不下來。


    汗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你我。發絲糾纏在一起,如同緊緊相纏的身體。


    她眨了下眼睛,說不清是什麽液體,就從睫毛上滾了下去。


    他重重地喘息著,含笑親了下她的眉角。


    她還是他的小丫頭,隻不過,這個小丫頭,長大了。


    蘇凡沉默不言,一動不動地躺著,所有的力氣已經抽離了她的身體,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就連眨眼睛,似乎都要從別人那裏來借。


    她沒有想過她是這樣的人,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這麽這麽想要他,可是,等到他出現了——


    他躺在她的身邊,輕輕擁住她。


    蘇凡轉過身,雙手捧著他的臉,靜靜注視著。


    他還是那個讓她神魂顛倒的男人,他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表情都會牽動她的心魄,讓她的魂兒都跟著他。


    感覺到他的大手覆蓋住她的手,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說了句“霍漱清老了,他的小丫頭卻更漂亮了”。


    雙眼,再度模糊。


    她的額頭,抵在他的唇邊,無聲地落淚。


    “丫頭,我們的孩子,叫什麽名字?”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飄進她的耳膜。


    蘇凡從他的懷裏起來,在床頭櫃上放著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卻被他拿了過去,她看著他,就見他也坐起身,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擦著她臉上的淚痕。


    “我們的孩子,長的像你還是像我?男孩還是女孩?”他邊擦邊問。


    “你還問得出這種話?”她說道。


    “怎麽了?”他不解。


    “我的手機裏有好多孩子的照片,現在可好,手機都被你扔成碎片了,你想看照片也看不成。”她看了他一眼,道。


    霍漱清無聲笑了,道:“我是自作自受了!”


    “脾氣現在這麽大,真不知道你怎麽迴事。”她說。


    他卻隻是笑,不說話,她轉過頭望著他,他眼中的神情,即便是過了三年也還是那麽熟悉!


    她的心頭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裏,低聲道:“她叫念卿,馬上就兩歲了,是個小女孩!”說完,她抬頭看著他,道:“你,喜歡女孩嗎?”


    他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道:“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喜歡了嗎?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隻是——”


    “隻是?隻是什麽?”她的心頭一緊,問。


    他的眼裏,溫柔的神情卻飽含著深深的憐惜和自責。


    “隻是我沒有看到她出生,沒有抱過她,甚至,甚至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他歎道。


    她低頭。


    “對不起,丫頭,我,我不該讓你走的,不該讓你一個人承擔這麽多,不該讓我們的孩子到兩歲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沒有得到過父愛!”他的唇,輕輕在她的額頭摩挲,道。


    蘇凡閉著眼搖頭,道:“別這麽說,別這麽說,不是你的錯,不是——”


    他輕輕挽起她的手,捏著她的手心,道:“雖然我現在很想很想見見我那個漂亮的小寶貝,可是,丫頭,我更想你,比起孩子,我更想你,今晚,不要去想其他的事了,就這樣陪著我!”


    她在他的懷裏點頭,一聲不吭。


    分別的這些年裏,兩個人這被思念啃噬的身體,今夜緊緊相擁,不再分離。


    等到她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大亮,陽光從窗戶裏照進來。


    糟了,念卿怎麽樣了?有沒有找我啊?


    蘇凡一骨碌坐起身,卻發現全身的肌肉酸痛地不行,環視四周才意識到自己昨晚是在另一個地方過夜的,是和霍漱清一起——頓時,她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昨夜的場景,他的親吻,他的撫摸,還有他的聲音,此時猶然在耳。


    她不禁有些臉紅,心裏卻是甜蜜的不行。


    忍著痛起了床,卻發現地上散亂扔著她昨夜穿的禮服裙,此時已經完全不能穿了。他在這種事情上,好像從來都是那麽急切,哪有什麽溫柔可言?幸好衣櫃裏還有他的長袖襯衫可以穿。


    穿上了襯衫,站在窗簾後看向外麵的景色,竟然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站在這個位置,可以看見不遠處的玉湖。


    這麽說來,這裏距離羅家小院不會特別遠,至少都應該被稱為玉湖邊的房子。


    羅家?


    糟了,昨晚她沒有迴去,手機又——


    想到此,蘇凡趕緊走出臥室去找他手機,二樓卻怎麽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就趕緊下樓,卻沒想到依舊沒有他的影子。


    他,到底去哪兒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臨時走了?


    應該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還是,不要了?


    蘇凡想了想,他離開了卻沒有告訴她,還是不要貿然給他打電話,萬一他正在忙呢?


    可是,家裏——


    她看見沙發邊的小幾上擺著一個座機,沒想到電話還能用,便趕緊給羅家撥了出去。


    是李阿姨接的電話。蘇凡問了念卿昨晚的情況,李阿姨說念卿昨晚睡的很好,也沒鬧,剛剛江阿姨推著童車帶著她出去鄰居家裏了。鄰居家裏這幾天來了個和念卿差不多大的孩子,兩個孩子雖然在一起是各玩各的,可好歹兩個孩子在一起玩的話,大人也可以隨便聊天。


    然而,就在最後,李阿姨突然說:“昨晚逸飛打電話過來找你,說你的手機打不通,是我接的電話,我沒和江大姐說。你,沒事吧?”


    逸飛,找她了?蘇凡的眉毛不禁蹙了下。


    她應該昨晚就跟逸飛說的,自從那次逸飛媽媽給她支票的事件後,覃逸飛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電話。她知道他是擔心她又做出什麽突然消失的事,可是,這麽一想,她的心裏就——


    “沒什麽,我昨晚碰到一個熟人就一起走了,手機沒電就沒再給他打電話。我現在跟他說一下。”蘇凡道。


    掛了電話,蘇凡陷入了深思。


    覃逸飛對她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這幾年他雖然老是對她說大家是朋友,可是,他對她的幫助關心,對念卿的疼愛,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還有他每天晚上的那個電話,其實很多人都會這樣做,很多戀人或者親人之間會如此,有的人會覺得煩,甚至把這種電話稱為“查崗”,可是,這種“查崗”的電話,究竟包含了多少的情意,又有誰說的清楚呢?覃逸飛的這個“查崗”電話,讓她不再孤獨,同時卻讓她內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錢債好還,情債,又該如何還?


    不想了,還是趕緊給他打電話說吧。


    撥出了覃逸飛的手機。


    “喂,哪位?”電話裏,傳來覃逸飛略帶沙啞的聲音。


    “逸飛,是我!”蘇凡道。


    覃逸飛一下子坐起身,忙問:“你昨晚怎麽了?手機也沒接?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我沒事,害你擔心了。”蘇凡柔聲道。


    她並不知道,昨晚他一夜沒睡,差點就要去找警察來全城找她了。可是,覃逸飛想到她是坐霍漱清的車子走的,還是先給霍漱清打電話,沒想到霍漱清的電話也沒人接。當時的覃逸飛壓根兒就沒把蘇凡的失聯和霍漱清聯係在一起,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到處找她,快到四點的時候才迴到了自己的公寓。


    “你沒事就好。哦,對了,昨天和念卿約好要帶她去榕江中心玩的,你什麽時候迴來?我等會兒就過去接她。”覃逸飛問。


    是啊,昨天她和覃逸飛一起出門去參加晚宴的時候,念卿非要說去榕江中心的兒童遊樂區玩,而且非要讓覃逸飛帶她去。蘇凡哪裏能那樣麻煩覃逸飛,便說一起去的。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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