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龍走後,沈雲鶴把雷溝的夥伴全部叫齊,在村頭臨時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沈雲鶴站在一塊大青石上:“到底是誰把釣魚台的事說漏了?一個一個說清楚嘍!”


    孫鐵蛋子第一個站出來:“哥,我沒說!”,沈雲鶴還有兩個堂哥,一個叫沈雲燕,另一個叫沈雲軍,都喜歡一言不合就用拳頭說活,此時也跟著說:“我倆也沒說,一個字也沒透露。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說的,看我不收拾他!”


    “你們幾個呢?”一個長臉男孩也舉起手:“雲鶴!我也沒往外說。”這個男孩叫李峰,一雙腿長得長,跑起來也快,被人叫作李快腿,在這群孩子裏,經常幹點跑道的活。剩下幾個孩子也紛紛搖頭,一時場麵亂哄哄的。


    “平時話最多的那個,今天咋一句話也沒說呢!”沈雲鶴看著角落裏,正低著頭咬著手指甲的陳多嘴,冷笑了一聲:“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說的。就是你!陳多嘴!”


    陳亮被沈雲鶴冷不丁的提到名字,嚇了一跳,脫口而出:“誒媽呀!你咋知道是我呐!”


    沈雲鶴指著他道:“我還不知道你!啥話你都說!你這嘴呀,明個我真得給你縫上!”頓了一頓:“你說說你!你這嘴咋就像老太太棉褲腰似地,咋那麽鬆呢!”


    再說這鎮上的警察大隊,無故失蹤兩個隊長,一時間半截塔鎮裏、縣裏,甚至錦城裏都掀起波瀾,造成很大轟動。上麵派下軍官,一批接著一批,每天都要挨家挨戶的調查,這群人蠻橫無理,更是愛占小便宜,弄得平民百姓家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這調查忙活了將將半年之久,風聲終於漸漸消了下去,卻留下了各種版本的謠言。有人傳說這哥倆為了抓逃犯,被人整死啦!還有人說,這兩人各找了一個小老婆,那是跑嘍!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事淡化得也沒有幾個人提起了。轉眼之間,已是將要迎來了新年。


    年底是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候。平時沒有什麽好嚼貨,到了過年上冬的時節可就大大不一樣了。有的人家穿幾串冰糖葫蘆,就是山楂,然後埋在雪地裏。有的悶點酒棗,專門過年吃。有的人家家裏要是有梨樹,便都擱在大缸裏,澆上涼水,放在院子裏,天寒地凍的,做成凍秋梨,到了冬天拿出來,上麵都有一層冰碴,若是要吃,需先放進水裏泡一泡,將冰碴泡化,咬上一口,那是又酸又甜。


    不僅如此,過年時,家家還要醃酸菜,淘米,做粘豆包。這粘豆包用的是大黃米、小黃米或者黏米,包上杷豆,也是放進缸裏在外麵凍,蒸著吃時,糯糯的,香甜可口。家裏孩子若是餓了,就去鑿下一個,直接啃著吃,雖然冰涼梆硬,可是那時候孩子生得苦,也是吃得京京有味。


    這天,沈雲鶴早早起來,見到沈母正坐在炕頭縫鞋。沈雲鶴和沈恩來穿的鞋都是沈母做的。平時做衣服剩的破蒲崢布條,家家都舍不得扔。到了年底,淘些米漿,在蒲崢上左一層,右一層的刷,刷得很硬,直到有一指厚,再剪出鞋底的樣式,用麻繩納得密密麻麻的,這便是底鞋。麻繩常見,就是山上到處長著麻果的麻杆子,到了秋天統統割下來捆上,放進水塘裏浸泡幾天,待泡透了,把杆子的皮扒下來,撕成絲,編成繩,就是麻繩。


    沈母手巧,納的鞋底也好看。沈母本性孔,是孔家房申人,做事也是雷厲風行,沈恩來在錦城做生意,沈母便在家中主持大局,頗具俠女風範。


    沈母見沈雲鶴又要出去玩,便告訴他:“過年了,正是土匪胡子猖獗的時候。你小心著點,別到遠處玩去!”沈雲鶴應了一聲,便穿上鞋跑了出去。


    這次一幫小孩決定要玩藏貓貓。這藏貓貓分為兩種藏法,一種是死藏,一種叫活藏。活藏就是到一定時辰,若是找不到,自己便出來了。死貓貓就不得了了,藏在一個地方一動不能動,找不到便一直找,哪怕到了半夜,也得接著找。


    沈雲鶴他們這次玩的就是死貓貓。沈雲鶴藏得地方遠,藏在村後邊的山上便蹲著不動了。


    過了兩個時辰,也沒有孩子來找他。沈雲鶴有點困了,眼皮一張一合的,不時點著小腦袋。正在這時,出事了,隻見一個大麻袋迎麵而來!一下子,將沈雲鶴給全身套住了!沈雲鶴心想:糟糕!剛要大聲唿喊,卻忽然一把被人捂住了嘴!緊接著,募地抬起,被人扛在肩上,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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