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即將破曉的夜色中,絲絲清風穿梭著,林中的聲音仿佛自然的旋律,在這美麗而絕望的小島上,來迴飄蕩。雨後的一切,都是這般清新,而恐怕過了今夜,一切就都不同了吧。邱月清抱著虛弱不堪的花婉鍾,迴到了她從小長的的小屋,他看到她笑了笑,他的心情也陡然輕鬆了許多,那一肚子的沉悶也消失殆盡了,正準備叫來師傅,卻怎麽找也找不到了,他以為他一向樂山樂水的師父又趁著清風出去散步了吧!可是,現下裏,不但沒找到草,連他最心疼的女兒也受了如此重創,他的心裏也還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師父生氣,更怕他本就未好的身子再受什麽刺激。他正這麽想著,看到花婉鍾已經坐了起來,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望著他。而他,竟似不敢麵對一般,低聲問道:“你醒了?”要說這修道之人果真是與尋常之人不同的,被那黑氣震飛那麽遠,也隻修養了一個時辰而已,雖說還有些虛弱,但是已無大礙了。隻見花婉鍾低下頭,又看看眼前這個滿臉疲憊的男子,道:“這都是怪我修行不深,道法不夠,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能與她周旋那麽久並逃了出來。”說罷,她又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這個男子,仿佛重新審視是的“我倒是怎麽也看不出,你是深藏不露的!”說罷,眼中浮起一絲失落。邱月清聽了這話,又看了看她的神態,連忙道:“不,其實你很厲害的,若那時被擊中的是我,恐怕早已經吐血敗亡了。”花婉鍾浮起一絲冷笑,道:“你這話,是算安慰,還是蔑視,或是羞辱?”邱月清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這個女子,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畏懼,他何曾不想她對他也向對他父親那樣的歡聲笑語?但也許人生就是這樣,並非每件事,每個人都是稱心如意的,他麵對這個女子,卻又總是感覺難以有什麽火氣,趕忙道:“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說到這裏,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若是將實情說出,未免也有些太過巧合,而且,那男子再絕情,終歸是自己的父親,也許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也說不定。。。。。。花婉鍾一驚:“什麽?你說啊?”邱月清低下頭,低低的道:“她看我沒,沒什麽道行,說殺了我也不過多個死人,留著,留著也沒什麽威脅,就。。。。。。”他抬起頭,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就,就放了我。。。。。。”這話出口,到是讓花婉鍾頗為驚奇,他用不可思議的神態盯著邱月清,道;“那麽,你果然是沒有半點道行了?”秋月清笑了笑,撓撓頭道:“前幾日師父教的法門,還尚未熟練,的確是無半點道行的”誰知道這話出口,花婉鍾的眼中驚奇之色更甚,道:“那你既無半點道行,為什麽還要擋在我前邊,又為什麽要救我?”邱月清又是一滯,怔在那裏,他自己其實也並不知道的十分確切的,那個混亂的夜晚,一切的災難都同時出現得時候,他的思緒並不如現在這般清醒,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隻有低下頭,一陣沉默,許久無言,窗外已經有淡淡的朝陽微光撒了進來,黑暗正在一步步的退離這個小島,有風吹過,樹葉打在窗上,微微作響。花婉鍾起身走上窗前,打開窗戶,頓時一股晨風吹了進來,一夜未睡的他此時感覺分外的寒冷,正望著窗外怔怔出神的花婉鍾,卻突然迴頭,道:“謝謝你”。他聽到這倆個字,趕忙起身,急道:“不敢不敢,我本也沒做什麽,你不必。。。。。。”說到這裏,他終於忍受不住秋日冷風的侵襲,打了個寒戰,花婉鍾看在眼裏,滿滿的關上窗戶,看著他,許久,無言。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邱月清訕訕的笑笑,蜷縮在一旁,閉上了眼睛,沉沉的將要睡去。“我爹也該迴來了啊,對了,你帶我迴來的時候,看見他了麽?”花婉鍾這般問道,而迴答他的,卻是一陣響亮的鼾聲,她迴頭,望望這蜷縮在角落裏的男子,突然感覺他並不是以前感覺到的那般討厭,看著他沉睡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把花奕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看看這個疲憊的男人,沒有叫醒他,推開門,走了出去,而邱月清,不知道做了什麽可喜得夢,嘴角上揚,笑的極為舒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隻知道,他不知什麽時候沉沉的睡著了,夢到了母親,父親,和妹妹。他曾無數次夢到妹妹,醒來之後總是一身冷汗,他生怕父親過於生氣,會為難妹妹,而最可怕的,就是一心促成他荒唐婚事的,他的後母!每當想到邱月盈為他經受這諸多痛苦,他的愧疚感就油然而生,想的越多,這愧疚感就越重,他現在已經不確定他當初的選擇是對事錯了,他不止一次的在想:這麽做,對小盈公平麽?每每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就是莫名的刺痛!他滿臉的悲愴“小盈,你,還好麽?”他默默站了起來,將一根草棍折斷。發現有衣衫掉在了地上,不知道為何,還留有淡淡清香,他想了想,把那衣服放到一旁,笑了笑,仿佛心情一下舒爽了許多,推門走出,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他感覺天旋地轉。花婉鍾正站在花奕的身後,而那個妖女,就坐在他的對麵,靜靜地喝著山間的清茶,臉上也無昨日的殺氣了,反倒是端莊秀麗,不似一般女子。花婉鍾向他這裏看了過來,笑了笑,這卻是難得一見的,他感覺哪怕是這簡簡單單的一笑,也讓他的心中無比舒爽,那個對他不屑一顧的清麗女子,終於對著他露出了笑容,這對尋常人可能不算什麽,但在他的心裏,已經是舒坦萬分了,雖是秋日,但卻有久冬又逢春之感了。花婉鍾看到他一副不可名狀的神情,不知為何,轉過頭去,望著林間,仿佛那裏有她的興趣所在。而花奕,依舊坐在那裏,隻微微向他點了點頭,又品起了這山間新鮮的茶葉。隻有那女人,似笑非笑的望望邱月清,又看看花婉鍾,眼中滿是曖昧的神情,邱月清其實也並無此種想法,這下被那妖女一看,心中頓時有點發涼的感覺,訕訕的笑了笑,走上前來。”對花奕道了聲安,便轉身對著那妖女,道:“不知前輩來此,有何貴幹呢?”那妖女眼中光芒流轉,微微的有些怒意轉而笑道:“我有那麽老麽?一口一個前輩的,在叫幾日,都給你叫進墳墓中去了。”邱月清聽了這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萬分焦急道;“不,不是前。。。。。。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這一頓胡亂解釋,倒先把花奕身後的花婉鍾逗樂了,在那裏偷偷地捂著嘴直笑,花奕也笑了笑,斜眼看了一下這傻裏傻氣的徒弟。秋月清更是尷尬“那,那請問前。。。。。。啊不對,請問姑娘。。。。。。也不對啊。。這。。。。。。”正當他倍感為難的時候,那妖女到先開口了,她看著眼前這天真的少年,神色間也輕鬆了許多,歎了口氣,道:“也不為難你了,以後你們大家就叫我四娘吧。”邱月清一窒,神色間似笑非笑“哦。。。。。。四,四娘。”他心裏暗想,這名字倒是好生奇怪,也不敢多說,悻悻的站在那裏。花奕這時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既然我們一同被困至此,一些江湖的正道魔教之說,也竟可以不必在意,昨夜四娘已經把這島內機關,法器鎮守等諸多事情,交付與我,我們被困於此,多一人總比少一人強,以後呢,四娘就和鍾兒住一個屋,我和遊之住一個屋,我們總得一起想想辦法,離開這裏才好。”四娘此時的眼神中有了些許溫暖,道:“我一個人在那山洞中三十餘年,竟是未發現這裏還有人煙,真是遺憾,可是想來,我初到之時,也曾尋訪過,確未曾知曉這裏居然有不世出的高人呢!”花奕微微苦笑道;“我也是二十年前方至此地,且你我一南一北,你又不露行蹤,自是難以相遇。”四娘笑而不答,看著邱月清,正想說什麽,看了看花奕,又看了看那站在一旁的被他稱為遊之的傻小子,終於沒有說話,出神的望著背後的青山,直入青雲!邱月清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說什麽,幸好花婉鍾過來叫他一起到山上采些野果,他遍跟著跑了過去。他的心中還是頗為高興的,花婉鍾顯然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而她對於那四娘,雖說傷了她,但可能同為女人之故,她也並未排斥,他隱隱的感覺花婉鍾冰冷的感覺忽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天真活潑的樣子,他心下舒坦,長長的舒了口氣,也許從今天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正自想著,花婉鍾在前邊喊道:“臭小子,你倒是快點啊。”他搖頭苦笑,跟了上去。天邊有白雲飄過,世間的一切都在雨後顯得那般清新,他望這眼前活潑的花婉鍾,心情好了許多。一路上,倆人之間也不再如從前那般,有深深的隔閡,仿佛那道寒冷的冰牆,一夜之間,破碎了。小木屋前,花奕站了起來,望向湖邊的方向,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麽?”四娘無奈的苦笑:“至少目前來看,的確如此!”一聲輕歎,隨風飄向遠方。“家,嗬嗬,恐怕出去之後,反倒尋不到家了”四娘望著密林深處,眼中有說不出的惆悵,和淡淡的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