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初冬的長安尚未飄雪,但是清晨卻是寒風冷冽。木無愧還在被窩裏唿唿大睡,卻被敲門聲驚醒,掙開睡眼惺忪的雙眼,又聽到門外清脆的叫聲,沒穿外套便從床上跳起來去開門。他剛來到門旁,便聞道一股香噴噴的味道,隻見紀宛如跟前幾日一樣端來早餐。木無愧趕緊吩咐紀宛如進屋,又關上門。


    木無愧迅速穿好外套,紀宛如溫言道:“哥哥請用餐。”


    木無愧臉蛋紅一陣,白一陣,覺得不好意思,緩聲道:“我還沒洗漱。”


    紀宛如將餐盤輕輕放在桌上,柔聲道:“宛如替哥哥打水去。”


    木無愧覺得過意不去,緬腆笑道:“我很懶,又給妹妹添麻煩了。”


    紀宛如輕聲道:“哥哥傷勢尚未完全痊愈,起得晚也是正常的,宛如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


    木無愧嗬嗬笑道:“多謝妹妹了。”


    紀宛如立即去打水,木無愧打開餐具蓋子,肉夾饃、小米粥、玉米桂花酥和醃製蘿卜幹展現在眼前。木無愧一看這些美味佳肴,快要流出口水來,但是隻能等梳洗完才能享用這些精美的食物。


    木無愧稍作洗嗽後,填飽了肚子,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紀宛如撤走空盤子。俄而,紀宛如來到木無愧跟前,木無愧樂嗬嗬笑道:“妹妹是來陪哥哥玩耍的嗎?”


    紀宛如低頭淺笑道:“宛如幫哥哥梳理頭發。”


    “莫非是我頭發有些亂。”木無愧頗感意外,拿來銅鏡一照,發現頭發散亂,原來是今早起得太匆忙,無暇顧及頭發,遂笑道,“還是妹妹有心。”


    紀宛如掩口一笑,又微微點頭。平日裏,木無愧要麽自己親自梳頭,要麽請丫鬟幫忙梳頭。這一次,居然是紀宛如主動幫忙,木無愧不由得心裏像是吃了蜜似的甜美,坐到梳妝台前,紀宛如拿起木梳子,很順當地理順木無愧烏黑柔順的頭發。


    紀宛如輕盈地為木無愧插上銀簪,木無愧對著銅鏡照了又照,頗感滿意。


    木無愧笑嘻嘻道:“妹妹,覺得哥哥長得怎麽樣?”


    紀宛如輕笑道:“哥哥自然是英俊帥氣。”


    木無愧透過銅鏡,欣賞紀宛如的容貌,興奮叫道:“妹妹嬌豔賢淑,哥哥很喜歡看到妹妹端莊秀麗的儀容。”


    木無愧放下銅鏡,站起身來,笑道:“妹妹,陪哥哥到花園裏散步賞花,怎麽樣?”


    紀宛如微微一笑,輕聲道:“嗯。”


    木無愧喜上眉梢,沒想到紀宛如竟如此爽快同意了。若是在往日,她很定會找其他理由推遲掉。木無愧略作思忖,紀宛如前後態度如此之大完全是因為她娘的緣故。不過,木無愧對此還是很滿意的,畢竟紀宛如溫順可愛,體貼入微。


    木無愧披上瓏佳公主贈與他的裘皮襖,又見紀宛如身著一件有些薄的羊毛襖,就將另一件裘皮襖往紀宛如身上披。可是,紀宛如麵露不悅之色,木無愧以為此襖適合男孩穿,而不適合女孩穿,故而紀宛如有點不願意。可是,此襖潔白柔軟,男女皆可穿白色衣物,木無愧笑道:“妹妹不喜歡這麽暖和的裘皮襖嗎?”


    紀宛如臉頰微微變紅,輕聲道:“這是瓏佳公主的襖。”


    木無愧頓時恍然大悟,這才想到待會兒若是瓏佳公主來找他們,見到紀宛如穿她的襖,必然會找紀宛如的麻煩。況且,自己也答應爹娘,從此不再與瓏佳公主來往。於是,木無愧脫下披在紀宛如身上的裘皮襖,又將自己身上的也脫下,穿上自己的羊皮襖。


    “這件羊皮襖很暖和的。”木無愧將自己的另一件寬大的羊皮襖披在紀宛如身上,紀宛如果然是笑盈盈的。


    這一日雖說有些冷,但是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後花園裏清淨無風,很適宜賞花。木無愧走到後花園長廊裏,便聞道一股撲鼻而來的幽幽清香。


    小時候,瓏佳公主喜歡花,木無愧特地在後花園養了很多花。有些名貴的花種,則是瓏佳公主從宮中帶給木無愧的,木無愧便在自家後花園中栽種。薔薇、曼陀羅、三色堇和紫羅蘭這些稀世名貴花木自然受到無愧精心嗬護。在這些幼苗成長階段,木無愧幾乎每天用完早飯之後第一時間前來除草、澆水。到了冬天,木無愧把這些名貴花木搬到暖房裏去培養。


    初冬季節,菊花早已綻放,梅花異常幽香。後花園裏有一口荷塘,夏季是荷花爭相鬥豔的時候,也是牡丹花與蘭花綻放的季節。杜鵑、水仙、月季早已凋零,桂花樹光禿禿的,山茶樹依舊清脆碧綠。


    兩人來到花壇旁,早梅濃鬱幽香在鼻息間縈繞。木無愧饒有興致地問:“宛如,天下有十種名花,各有雅號,妹妹可否知曉?”


    紀宛如輕抿朱唇,停頓了片刻方道:“宛如有所耳聞。”


    “說來看看?”


    “嗯。牡丹雅號叫‘花中之王’,水仙叫‘淩波仙子’,菊花叫‘寒秋之魂’,桂花叫‘金秋嬌子’,荷花叫‘水中芙蓉’,月季叫‘花中皇後’,杜鵑叫‘花中西施’,梅花叫‘花中之魁’,山茶叫‘山中珍品’,蘭花叫‘花中君子’。”紀宛如說得有條不紊。


    木無愧大吃一驚,沒想到紀宛如對此竟然了如指掌,在一時片刻,就連自己這個愛好養花的人也未必全部說出口。木無愧粲齒一笑道:“你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


    “宛如見哥哥喜歡養花,就特地查閱了這些花的相關書籍。”


    木無愧笑道:“看來你還是有準備的,哥哥毫不客氣,在妹妹麵前露一手啦。”


    紀宛如疑惑地問:“哥哥想說什麽?”


    “宛如請聽好。”木無愧搖頭晃腦地念道,“萬卉齊開梅不早,千花共放菊非遲。夭桃豈得春風綻,嫩李何須細雨滋。芍藥非無經雪態,牡丹亦有傲霜姿。三春桂子飄丹院,十月荷花滿綠池。杜宇今年紅簇蕊,茶蘑終歲錦堆枝。不教露下芙蓉落,一任風前楊柳吹。蘭葉不風飄翠帶,海棠無雨濕胭脂。“


    紀宛如靜心聆聽,木無愧眉開眼笑道:“你覺得哪種花最像你?”


    “宛如不知,請哥哥明示。”紀宛如愕然,很快恢複平靜表情。


    木無愧笑道:“我看梅花最像你,梅花素有淩霜綻放、高風亮節、不屈不撓、美麗而不妖嬈的特點。有些花雖然外表美麗,但是內部有毒,比如曼陀羅。而你冰清玉潔,表裏如一,雪操冰心。”


    紀宛如臉頰微微紅暈,輕聲道:“哥哥太抬舉宛如,宛如自知差之太遠。”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梅花。”木無愧上下打量紀宛如,紀宛如圓澄的眸子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帶著嬰兒皮膚般的柔嫩,皮膚光滑、白皙、細膩,絲綢般的秀發柔順美麗,萬千青絲用墨玉簪挽起,一雙纖纖玉手優雅地垂在裙邊。左手上戴的是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領子是淡紫色的羊皮,襯著那嬌豔如春花般的臉蛋;臉上還是不施粉黛,但卻用胭脂染了紅唇,顯得紅豔欲滴,仿佛是她身上的紅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紅梅!原來縱橫眉心的紅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貼成的,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花粉飾上去的來得嬌豔。


    紀宛如靦腆低頭道:“哥哥謬讚了,宛如愧不敢當。”


    “妹妹不用謙虛,哥哥早就仰慕妹妹,再說你我兄妹不是外人,何必見外呢。”


    木無愧搓熱雙手,忍不住撫摸紀宛如粉嫩的臉頰,紀宛如本能反應是推開木無愧,木無愧緊緊抓住紀宛如的手,笑道:“妹妹有點冷。”


    紀宛如低頭輕聲道:“宛如怕羞。”


    木無悔在前院練劍練得起勁,專門等待瓏佳公主的到來。瓏佳公主興衝衝地走進大門,木無悔迅速上前行禮,“臣見過公主殿下。”


    瓏佳公主怒斥道:“滾開。”


    木無悔咬緊牙關道:“難道殿下不知陛下與娘娘的意思?”


    瓏佳公主橫眉怒目道:“少來威脅本公主,若不是看在無愧的麵子上,本公主現在一劍劈了你,父皇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木無悔自感熱臉貼在冷屁股上,失望地立在瓏佳公主麵前,不肯讓開。瓏佳公主輕蔑地瞪了木無悔一眼,從木無悔身旁穿插而過,木無悔遠遠跟在瓏佳公主身後。仆人不敢告知木無愧的情況,瓏佳公主去了木無愧房間,發現木無愧不在,便徑直趕往後花園。


    瓏佳公主來到長廊,遠遠望見兩人抱在一起,舉止極為親密,勃然大怒道:“你們兩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勾搭成奸,木府的臉麵被你們丟光了。”


    木無愧猛地迴過頭來,隻見瓏佳公主怒氣衝衝而來,不由得心虛膽寒,紀宛如怯怯地躲在木無愧身後。


    瓏佳公主衝到木無愧麵前,目光如炬,死死瞪著木無愧,半晌才怒道:“本公主以為你隻喜歡我一人,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你竟然跟這種小賤人勾三搭四,枉費我對你一片癡心,你如何對得起我?”


    木無愧不敢正視瓏佳公主,斜著眼睛道:“難道公主殿下不知陛下與皇後娘娘將你許配給我大哥嗎?”


    “是又怎樣,可是我並沒同意。”木無愧此言戳到瓏佳公主內心痛處,瓏佳公主強作鎮定。


    “莫非殿下要抗旨?”木無愧不經意拋出這句話來。


    木無愧不再稱唿瓏佳公主為姐姐,瓏佳公主莫名感到兩人之間已產生明顯的隔閡。瓏佳公主由憤怒轉為驚懼,意識到木無愧也得知此事,但是極不情願失去木無愧,遂淒聲道:“無愧,你不是答應我,要帶我遠走高飛嗎?我也不想做什麽瓏佳公主,咱們一起逃出長安,躲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隱遁山林,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


    瓏佳公主抓住木無愧的手,木無愧重重地一甩,正色道:“小人與殿下若是私自逃走,那小人爹娘怎麽辦?你父皇會放過我爹娘嗎?”


    木無悔跟到瓏佳公主身旁,暗自歡喜,沒想到他娘這一釜底抽薪的招數竟讓木無愧徹底對瓏佳公主死心,瓏佳公主再糾纏木無愧,隻怕是徒勞無功,自找苦吃。


    “你是為了這種娼妓而拋棄我嗎?”瓏佳公主愈加憤怒。


    木無愧擲地有聲,道:“宛如是小人義妹,不是***請公主殿下注意分寸。”


    “小賤人給了你什麽好處?我哪裏不如她?我未曾虧待於你,又救了你們全家,你為何這般絕情對待我?”瓏佳公主難掩悲憤之情。


    “公主殿下救命之恩,木府上下沒齒難忘。殿下嫁給小人兄長之後,兄長不會虧待殿下,定會萬般憐愛與珍惜殿下,以此彌補小人對殿下的虧欠。”木無愧斬釘截鐵地說,想一舉打消瓏佳公主的念頭。


    木無悔愈加高興,插話道:“小弟原本就不喜歡殿下,隻是礙於殿下高貴身份,屈意奉承殿下。如今,陛下明訓降旨,促成你我曠世奇緣,殿下何必執念於二弟而要拆散他們一對鴛鴦呢?”


    “關你屁事,滾開。”瓏佳公主愈加憤怒,怒瞪木無悔一眼。


    木無悔陪著笑臉道:“臣對公主殿下一往情深,臣發誓永遠珍愛與保護殿下,不會讓殿下受到半點傷害。殿下為何還是對臣這般冷淡?”


    瓏佳公主不願糾纏木無悔,再次拉住木無愧,厲聲道:“你定是被這種小妖女迷住心竅,我要殺了這種狐狸精,才能斷絕你的念頭。”


    木無愧見瓏佳公主威脅紀宛如,再次甩開瓏佳公主,不想與她糾纏,便扶著紀宛如,準備離開後花園。


    瓏佳公主怒不可遏,趁機拔出木無悔的禦龍寶劍,一劍刺向紀宛如。紀宛如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掉轉頭往後跑,木無愧立即擋在紀宛如麵前。


    瓏佳公主殺不了紀宛如,將寶劍緊緊按在木無愧的頸旁,怒吼道;“趕閃開,不然寶劍無情,我就殺了你。”


    木無愧不理睬瓏佳公主,認為公主向來對對他心軟,肯定下不了手,頂多是嚇唬而已,正好來個英雄救美,博取紀宛如的芳心。紀宛如嚇得傻傻站在木無愧的後麵不遠處,一動不動。瓏佳公主緩緩移動劍刃,不斷在木無愧的頸旁比劃著。木無愧嚇得心驚肉跳,臉色變得蒼白,全身突然冷汗涔涔,擔心瓏佳公主真會一刀結果他的小命。但是,形勢似乎無法挽迴,他深知瓏佳公主對他愛意太深,怨恨更深,不敢再動。若是強行躲避,以瓏佳公主的脾氣,再加上她有些武藝,自己非被她抹斷脖子不可,那隻能做一個冤死鬼。木無愧不敢正視瓏佳公主,遂閉上眼睛,希望她念及發小玩伴的情誼,放自己一馬。可是,這樣靜等下去,多半是於事無補。


    為了自己與紀宛如性命,木無愧強顏歡笑道:“姐姐,小人知錯啦。”


    瓏佳公主厲聲道:“既然知錯,為何袒護小賤人?”


    木無愧陪著笑臉道:“宛如溫順乖巧,小人爹娘視其為親生女兒,全是小人的過錯,請姐姐放過宛如。”


    瓏佳公主怒道:“隻要你讓我殺了這個狐狸精,本公主就放了你,否則你們兩個一起去見閻王。”


    木無愧道:“宛如雖是不好,但罪不至死,望公主殿下高抬貴手,小的責罰她便是。”


    “僅僅是責罰嗎?太便宜了她。你分明就是要舍命保護她,不殺你倆,難消心頭之恨。”瓏佳公主橫眉怒目,滿眼殺氣,劍刃在木無愧脖子旁左右擺動。。


    瓏佳公主若是親手殺掉木無愧,那麽木家將與符家結下殺子之仇,木無悔也就無法娶到瓏佳公主。木無悔眼見情勢危急,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迅速搶過寶劍。木無悔奪過寶劍,可是寶劍過於鋒利,幾乎是挨著木無愧的脖子,還是從木無愧的脖子旁劃過,霎時鮮血飛濺。


    瓏佳公主試圖搶迴寶劍,木無悔將寶劍插入劍鞘之中,又死死按住劍柄,瓏佳公主無法奪取寶劍,憤怒異常,“木無悔,你不是恨他嗎?你為什麽要屢屢阻止我殺掉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


    木無悔正色道:“臣與無愧情同手足,無愧又是臣爹娘的心頭肉,臣不敢讓殿下奪去小弟的性命。”


    “你們倆兄弟居然聯手欺負我,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們。”瓏佳公主怒而連扇木無悔兩個巴掌,木無悔愣愣看著瓏佳公主,嘴角流滿鮮血。


    瓏佳公主一氣之下,衝出木府,木無悔緊緊跟隨。紀蕙蘭與木師安聽到丫鬟們驚叫聲,紛紛衝出藥房與書房。


    木無愧忽然感覺到一絲痛意,伸手摸了摸傷口,傷口流血不止,遂用手緊緊捂住傷口。可是,鮮血從手邊滲出,淌到肩上。當瓏佳公主與木無悔雙雙離去時,木無愧因失血過多,頓時眼前昏黑,搖搖欲墜。紀宛如注意到木無愧快要支撐不住時,這才意思到木無愧傷情危急,急忙扶著木無愧,紫苑與吳康匆忙趕來扶住木無愧。


    紀宛如失聲道:“哥哥,傷勢怎麽樣?”


    木無愧有氣無力,顫聲道:“我頭暈眼花,看不清東西。”


    紀宛如從裙子上扯掉一塊布,按住木無愧的血口,鮮血依舊滲出。紀蕙蘭與木師安先後趕來,紀蕙蘭一見兒子奄奄一息的樣子,聲嘶力竭喊道:“無愧,你怎麽啦?”


    木無愧已不能動彈,嘴唇蠕動,但是聲音極其微弱,紀蕙蘭伸長耳朵也聽不清楚。紀宛如含淚道:“瓏佳公主割傷了無愧哥哥的頸部。”


    紀蕙蘭迅速點住木無愧的穴道,阻止了鮮血流失。紀蕙蘭催促道:“快把無愧抬到藥房,我要盡快施針。”


    眾人一起將木無愧抬到藥房去,紀宛如取來針線,紀蕙蘭縫住血口,又喂給木無愧兩粒五花玉液丸。紀蕙蘭吩咐仆人散去,又命紀宛如關上藥房小門。


    木師安神情凝重道:“師妹,無愧怎麽樣?”


    紀蕙蘭含淚道:“無愧脈象微弱,這是流血過多所致,隻怕要在床上呆上幾個月。若是我們晚來一步,兒子肯定沒命了。”


    “保住了性命就行。”木師安濃眉微蹙,歎息了兩聲道,“無愧這孩子遇到瓏佳公主就沒好日子過,接連受傷。”


    紀蕙蘭瞪了木師安一眼,冷冷道:“你就少說兩句,當務之急就是讓孩子盡快恢複過來。”


    木師安不再吭聲,給木無愧施針,逼出其體內瘀血。由於上黨參補血效果很好,紀蕙蘭吩咐紀宛如取出一根上黨參,為木無愧熬製湯藥。


    瓏佳公主跳上馬車,急命車夫飛速趕迴瓏佳公主府。木無悔騎上快馬,奔到馬車旁邊,瓏佳公主料定木無悔一定會追到府裏,於是瓏命令車夫改變方向,奔向皇宮。木無悔追到宮城中央門時,即被守門衛士攔住。木無悔隻得勒住馬,看著瓏佳公主奔往鳳華宮而遠去的身影,佇立良久,而後才調轉馬頭,打道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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