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一家人在客廳竊竊地議論著鳳兒的時候,鳳兒一邊在隱隱約約地聽著,一邊躺在床頭無聲地流著淚,等了很久,客廳裏黑了燈,沒有了聲息,半晌也不見小良進房間來睡覺,鳳兒睡不著了,借上衛生間的時候,瞅了一下客廳,客廳也是暗暗地,隻有一團明明滅滅的亮光在閃爍著,估計是小良躺在沙發上抽著煙,鳳兒心底一陣抽泣。從衛生間出來,鳳兒打開房間的燈亮,一個人悶悶地清理著自己的衣物,少頃,鳳兒從房間出來了,她默默地拖著一隻藍色的行李拖車徑直往外走,在開門的時候,小良攔在了門口,很低沉地說:“鳳兒,這麽晚了,上哪兒去!”

    “小良,不要攔我,剛才你們全家的談話我都聽見了,為了我,更為了你,還有你們全家,你還是讓我走吧,所有的事情都會隨著我的出走一走了之。”鳳兒執著地推著小良,奮力地往外走。

    小良阻攔了好一陣,無濟於事,鳳兒執意要走,小良感覺鳳兒決心已下,也就不再阻攔,隻是迅速地迴房間拿上自己的文件挎包緊跟著鳳兒出了門。

    “鳳兒,你到底要往哪兒去啊!”小良一邊緊跟著鳳兒,一邊不斷地追問,鳳兒卻始終不做聲,隻是一股勁地朝前走,小良一看,前麵正好是往火車站的方向,“鳳兒啊,你朝車站走,你要往哪兒去!”

    “迴家!”鳳兒傷心欲絕地嗚咽著說。

    “這麽晚了,沒有車了,要不明天再說吧,鳳兒,行嗎!”小良勸說著鳳兒,鳳兒還是沉默不語,小良情急之中,上前一手奪過鳳兒手中的拖車,一手緊緊地拽住鳳兒的手往迴走。

    “你要拖我往哪兒去啊!”鳳兒用腳尖死死地撐著地麵,極力地抵抗者,可無論怎樣抵抗,還是抗不住小良情急時的力氣,鳳兒無可奈何地被小良強製地拖著往前走。

    小良停了下來,用很低的聲音溫和地對鳳兒說:“你不要再強了,今晚就到公司去睡吧,你看行嗎!”

    鳳兒在無可奈何之下,隻得隨著小良到了公司,睡在床上,鳳兒出神地望著天花板,卻怎麽也睡不著。

    “鳳兒,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小良湊近鳳兒,關切地問道。

    鳳兒噙著淚花,泣泣地說:“我在想啊……人的一生,一直都是在選擇,在學校的時候,在老師的教誨和指導下,選擇人生的目標,選擇奮鬥的事業,選擇人生的價值;長大了,走向社會了,麵臨的就是選擇生活,選擇愛情,選擇男人,其實,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麵臨著一次風險,在眾多事物中,我們能否選中一樣真正適合自己的東西真是太重要、也太困難了,所以在選擇過程中,小心謹慎是非常必要的,但現實是殘酷的,不管你如何小心謹慎,選擇也會有失敗的時候,誰也不可能逃避,你要是選擇對了,你的一生就會美滿幸福,若是在關鍵時刻選擇失敗,那你就會在現實麵前碰得焦頭爛額。”

    “鳳兒,你說吧,我在聽呢。”

    “男女雙方在戀愛過程中,在心態上其實就有很大的區別,男性考慮最多的是如何征服女方,目的是占有對方的一切;而女性考慮最多的是對方出於什麽動機來追求自己!對方是否會對自己負責!男人麵對責任永遠都是主動的,他可以選擇承擔責任,也可以選擇放棄責任,而女人隻有期待男人去承擔責任,兩者對照,男性的選擇空間總大於女性,俗話說,‘男人一夜,女人一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既然感情上的責任對女人來說是一種期待,那麽期待越深,失望也就越大,而這種失望對女人來說往往就是一種傷害,麵對一個選擇放棄責任的男人,女人隻有學會選擇放棄對他的期待。”

    “嗯,鳳兒,想不到你對人生竟然還有這麽深層次的思考。”小良聽得很認真,很投入。

    “小良,我是一個曾經受過無辜傷害的女人,現在我一心一意愛著你和你的親人,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任何人,我自認為我的為人沒有任何值得指責的地方,可就僅僅因為受到過衣冠禽獸的強暴,我的腦門上似乎就被鐫刻上了恥辱的紅字,使我過著忍氣吞聲、生不如死的日子,很多時候大家都是如此的不寬容,女人是社會的弱者,我最不可思議的是女人何苦還要為難女人!一個受傷的女人本來需要用更多更多的愛去修補內心巨大的創傷,可是她們得到的是什麽呢!得到的是親人們的冷言冷語,旁觀者的誹謗與中傷,婚姻第三者肆無忌憚地衝擊,沒完沒了的傷害甚至比一次‘強暴’帶來的傷害更加深重,我不知道,這不公平的境遇,到何時才是個盡頭!作家艾青也說過:‘嫉妒是心靈上的腫瘤!一切嫉妒的火焰,總是從燃燒自己開始的。’我真不理解,盧潔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欲這樣置我於死地而後快,盧潔是在嫉妒著我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和歡樂,她對我慘敗的興奮勝過對她自己成功的喜悅,像她這樣處心積慮陷害他人的人還配當一個女人嗎!她終將會掉進自己設計的陷阱裏。”

    聽著鳳兒的話語,小良陷入了沉思,他將在天亮之前,在他和鳳兒這個共同的不眠之夜作出人生最大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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