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堰津站。


    站長室。


    喬慕才麵無表情,看著站在麵前的沈之鋒,說道:“你跟我說,給郭長慶安排替身的時候,我當時還在想,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起碼能起到吸引共黨注意力的作用,現在這麽一看,完全是顧此失彼,我們還是低估了共黨的能力。”


    “站長,我確實犯了輕敵的大忌,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想辦法把事情查清楚。”沈之鋒心裏無比的窩火,明知道郭長慶是死於謀殺,可就是查不到任何線索。


    喬慕才輕歎了一口氣:“唉,之鋒,如果是站裏辦的案子,我還能替你壓一壓,問題是,陝西站那邊沒法兒交待,他們一早就打了報告,把事情經過呈報總部,我估計,對你的處分是在所難免了……”


    “那、會是什麽樣的處分?”沈之鋒心裏忐忑不安,他最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督察專員的任命。


    “什麽處分……”喬慕才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兒,最後落得一個雞飛蛋打,總部對這件案子很重視,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沈之鋒心裏很清楚,喬慕才之所以這麽說,一定是從總部聽到了風聲。


    喬慕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看了看垂頭喪氣的沈之鋒,說道:“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凡事無絕對,短時間內,你還有挽迴局麵的機會。”


    沈之鋒趕忙說道:“什麽機會?”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郭長慶的死活無關緊要,他的利用價值僅限於能指認013號,所以,你隻要能在短時間內找出013號,或者破獲一件類似的大案子,滿天的烏雲自然就散了。”


    “多謝您的指教。”


    “指教在我,結果在你。”


    “我懂。”


    從站長室出來,沈之鋒在走廊裏慢慢走著。


    雖然喬慕才貌似指點了一番,但是誰都明白,想要短時間內破獲大案子,說起容易做起來難。


    白舉民快步迎了過來,說道:“沈副處長,達美洋服店那件案子有線索了……”


    沈之鋒一擺手:“迴去說。”


    迴到副處長辦公室,沈之鋒神情疲憊的坐下來:“說吧。”


    白舉民說道:“昨天,便衣隊當街抓了一個小偷,從他身上搜出一遝嶄新的大額鈔票,我聽說了這件事後,就過去瞧了一眼,您猜怎麽著,那些鈔票號碼是gd2251開頭,達美也洋服店鈔票號碼是gd2253開頭,所以……”


    沈之鋒精神為之一振,急切的問道:“失主是什麽人?”


    “小偷說,他也不知道失主是誰,偷完錢就趕緊走,沒走出街口就被抓了。”


    “那個小偷叫什麽名字?”


    “馬輝,那家夥是慣偷,在紅橋一帶有點名氣。”


    “他現在在哪?”


    “在紅橋警察局關著呢……要不,我把他帶來,您親自問一問?”


    “不,我們去警察局!”


    …………


    紅橋警察局。


    審訊室。


    沈之鋒等了一會兒,警察把馬輝帶了進來。


    沈之鋒上下打量他一番,這家夥不當小偷還真是屈才,天生一副尖嘴猴腮的賊相,看著就不像是好東西。


    沈之鋒擺了擺手,示意警察先出去,然後指了一下桌上的鈔票,對馬輝說道:“你在哪偷來的這些錢?”


    馬輝嘿嘿笑道:“警官,您說話忒難聽了,我們不能叫偷,叫順。”


    “好,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在哪順來的這些錢?”


    “南市那片兒。”


    “南市大了去了,說具體點。”


    “喬家大院附近。”


    “還記得失主的長相嗎?”


    “警官,您開玩笑呢,幹我們這一行,都是在身後下手,哪敢去看失主長啥樣。”


    見馬輝嬉皮笑臉的樣子,白舉民在一旁嗬斥道:“我警告你,問你啥就迴答啥,再這麽吊兒郎當,要是惹急了我,沒你好果子吃!”


    馬輝滿不在乎:“您二位是新來的吧?看著可有點麵生,我是警察局的常客,裏麵的規矩都懂,順了這麽一點錢,最多關我兩月,總不至於槍斃吧?”


    “你還敢叫板!”白舉民作勢要動手。


    沈之鋒開口喝止:“住手!”


    他轉臉對馬輝說道:“把事情詳詳細細告訴我,不用關兩月,現在就可以放你走。”


    馬輝麵色一喜:“您不是蒙我吧?”


    沈之鋒淡淡的說道:“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


    馬輝想了想:“嘚,您蒙不蒙我,告訴您也沒啥……前幾天,我在南市轉悠,那家夥,哦,就是那個失主,他身上背著一個帆布包,我看包裏鼓鼓囊囊,這種送上門的買賣,不做對不起良心,您說是吧?”


    白舉民冷著臉說道:“別說廢話,繼續。”


    馬輝呲牙一笑:“是是是,不廢話……我剛才說到哪了?您瞧您這岔兒打的,還得從頭說起。”


    這家夥廢話連篇,沈之鋒心裏也很惱怒,看來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於是對白舉民使了一個眼色。


    白舉民二話不說,衝過去給馬輝來了正反兩記耳光。


    他下手極重,馬輝被打的鼻孔竄血,臉上頓時變得青紫,一邊留下一個手掌印。


    挨了揍,馬輝立刻老實了,戰戰兢兢的縮在牆角,捂著腮幫子一動也不敢動。


    沈之鋒扯過一條毛巾扔過去:“現在能想起來了嗎?”


    馬輝用毛巾擦了擦鼻血,連連點頭:“能。”


    “接著說。”


    “……得手之後,快到街口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妞穿戴挺闊氣,我心想著再撈一票,剛要動手,就讓警察局的弟兄給摁那兒了。”


    白舉民冷笑道:“早這麽說多好,何苦挨兩嘴巴。”


    沈之鋒思索了一會,對馬輝說道:“你剛才說,那個人背了一個帆布挎包,什麽樣的包?上麵有字沒有?或者是其他標記?”


    馬輝搖了搖頭:“警官,這個我真沒注意……”


    “他當時是步行嗎?”


    “不是,推著一輛腳踏車。”


    “什麽樣的腳踏車?”


    “就是那種普通的腳踏車……哦,對了,車後座兩邊有幾個鐵鉤子。”


    “鐵鉤子?”


    “就是能掛東西那種鐵鉤子……”


    “幾個?”


    “……好像是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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