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中凝周身附了一層焦殼,好似作繭自縛的蝴蝶。


    千誠見聞皺眉感歎不可思議,然後試圖將焦殼剝離,總不能將冷中凝當廢柴棄置荒野吧!


    千誠越剝越驚訝,隻見殼中冷中凝完好無損,渾身赤裸著,愈發的鮮嫩。成功了!小子你成功了!


    千誠興奮不已,為他高興,當剝開冷中凝腰下時,千誠見鬼似的倉皇逃離,然後伸出胳膊比了比,又看看自己胯襠,隨即一臉慚愧。


    “哢擦!”一聲,冷中凝像瓷娃娃一般跌倒摔碎,像砸出的杏仁,翻滾而出。


    千誠見聞自責,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並從戒指中探出衣衫,小心翼翼的將他包裹,時而閉眼難堪,大漢羞愧很有觀賞性,憨態可掬。


    “唉~我還是來晚了!做個凡人有何不可?非要問鼎風流幹嘛!真是有福不享,自討沒趣!”


    千誠對昏迷不醒的冷中凝一頓抱怨,冷中凝實屬另類,身體鍛造成功卻鮮而不活,說失敗了吧,他又未化為灰燼,故而千誠品鑒不出,隻有待迴家靜觀其變。


    冷中凝無法感知外界,卻進入了自己的心房中,昏迷不醒,每個人心中都有空間,有稱之為心世界、心城池、心靈空間等等!


    然而在他心房中,竟有一位渾身赤火的人站在他麵前。


    那人緩緩的收斂了赤火,露出蒼老的麵孔,臉上的褶子像蒼山上的梯田,發如雪淩亂蓬鬆,沾滿了汙垢,渾身赤裸,廋骨嶙峋,身體佝僂著,黑紫的皮膚上傷痕累累,印證了曾經刀鋒下的光榮!


    英姿颯爽,氣宇軒昂,清風磨刀,斷山開河間,花開紅顏;愛恨情仇間,滄海桑田;個人華發間,憶坎坷,夢顛簸,暮然迴首,孤單不舍,歲月已不再清澈。


    他走到冷中凝麵前,伸出枯枝般的手搖晃著冷中凝的夢!


    “醒醒!醒醒!醒醒!”


    冷中凝被喚醒,睜開迷糊的雙眼,看清眼前的人著實一驚。


    男人的心房隻能容下女人,豈能容一位如此蒼老又邋遢的男人染指!


    “你是誰?在我心房裏幹什麽!”


    冷中凝知曉這裏是自己的心房,並且連忙坐起後退,雙手交錯的護在胸前緊張的看著他。


    “我?我就是戒指的主人,我叫念無。”


    突然另一個聲音又清澈的從他嘴裏傳出。


    “老鬼!你已經死了!就別瞎扯了!”


    念無一陣頭大,左右手同時抬起分別打在頭的兩側,掙紮片刻終於平靜下來。


    “我是身死,不過我還能降得住你,你一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糾纏,除非你能讓我魂飛魄散”


    “啊~老鬼!你要困我到何時?自從跟了你,我就沒有一天光彩奪目,啊~!你這廢物,一直就未曾讓世人見識我本有的精彩!我要出去,找一位主宰,綻放我華麗的血腥,我不該如此頹廢,你這個廢物!你不配!不配擁有我!不配!!”


    隨後態度又逆轉


    “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行行好,我都十幾個紀載未見陽光了,咳~嗚嗚~嗚嗚嗚!”


    一紀載等於一萬年,這是然界的時間單位!


    冷中凝呆呆的看著念無一人分飾兩角的精彩表演,還以為是雙簧,四下觀望卻再無他人。


    初步診斷,久屈瘋傷創造性綜合征,念無得表情是堪稱一絕,繪聲繪色,精彩絕倫。


    念無猛然單手平胸緩緩的下壓,本就驚悚的五官挪移,更是恐怖!接著長舒一口氣,仿佛通過一番戰鬥贏得了身體的主控權,他看著冷中凝感慨萬千。


    “我請你幫我辦一件事,辦成之後我便可安心去死。這麽多年我都生不如死的等待著,隻為這一絲殘念猶存,因此我必須這樣不為人知的苟活於世,其實我早已身死,但是殘魄未散,所持微薄靈力也隻能勉強偷生罷了。你若能幫我辦定此事,我便將世間人物垂涎三尺的“五季花之赤”贈送與你。你若持得此花,定能一枝獨秀,成就一方。”


    冷中凝聽的一頭霧水,將念無的話在腦海中過濾一邊,篩出精華得出結論:——幫他辦一件事,事成後他就把五季花之赤送給我。


    “五季花是什麽?”


    冷中凝對此好奇,想必就是那迷宮遊走不定的赤火。


    “五季花乃至高間位的靈物,不在凡生之類!五季花,顧名思義就是曲解含義了,它並非生於第五季,而是在一處不受四季束縛之地生長,那裏天傑地靈,是遠別塵世的世外桃源。有心故求不得,無心邂逅有偶,所以引得世人垂涎,卻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世間至寶。那裏靈氣衝天,世間萬象應有盡有,可同時四季共生,取每季精華滋生,千年塑形,萬年開花,乃世間奇葩,世間共有七朵,分別為赤橙黃綠青藍紫。所蘊含的實力依次遞增,我此生有幸偶得一朵五季花赤。


    “哦~!就是那朵花燒了我手!”


    冷中凝來了興趣,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實力派與偶像派的雙贏人生馬上就激動不已,隨即問道。


    “讓我幫你做何事?難不難?我實力羸弱,不知能否勝任!”


    “很簡單,我將送你去另一個位麵——牧雲大陸,去一個叫牧雲城的地方,在雲彩浴城時,你將會看見一位女子在那放歌,你去告訴她,就說~就說~說我~我已死——咳~嗯”


    說道這,念無已經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渾濁的淚水蔓延在臉上道道溝壑中,滋潤著滄桑。冷中凝仿佛看見一位英俊少年右手持刀,左手牽著一位傾城女子傾盡天下的場景。


    他深深被其感動,也不好打斷,隻是禮貌的等他的下文。


    “她叫雲舞,你隻要告訴她我已死便可,憑借我給你的戒指,她會相信你的,據我檢測你零實力,所以這事也不算困難,我將直接將你置身她常出現的地方,她還會有禮相送,屆時再送你歸來!”


    念無說完指指冷中凝左手戒指,冷中凝會意,感覺使命光榮,不容拒絕,他也倍感榮幸。


    “好!就憑你這般情深意重,就算無任何獎賞我也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


    他同樣對情感奮不顧身,一如既往,故而深表同情。而且自己與他遭遇雷同,覺得幫他就是助己,也能從中得以鬆綁。


    “好!少年,果然英勇無畏,大氣磅礴,你叫什麽?”


    念無十分欣賞,讚歎不已。


    “在下冷中凝,請問老前輩,有未聽說過“化冥山”一地?”


    念無思來想去,有些吃力的迴憶著曾經往事。


    “沒有!這地方對你很重要?”


    冷中凝聞聲點頭,難過都寫在臉上,醞釀片刻之後,把自己的種種經曆講給念無聽,毫無保留。


    念無聽的唏噓不已,感覺彼此同病相憐,不由得深入其中,感歎歲月無情,真情意碎,終難成全。


    “地球?魔清心?我曾經時代未有這一說!許是歲月悄然流逝將我愚弄吧!”


    念無分析著,冷中凝也不深究,陶醉思念不能自拔!


    “冷中凝,無論你成功與否,我都會將五季花赤贈送與你。”


    冷中凝聽聞感動,有種想擁抱念無的衝動,不過一看他胡須如掃帚,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二人在心房侃侃而談,外界卻是另一番景象。


    隻見冷中凝橫躺在床上,身體無恙,生命氣息十足,還不時的喃喃自語,像是夢囈。


    千水澈見聞難過,忙於伺候,千誠卻是鐵麵無情,視若無睹。


    “你呀你,叫你不去你非要去,活該!”


    千水澈則對他飛快的打著手語。


    “父親,你救救他,憑你的實力應該可以!”


    “我無能為力,你忘了嗎?那迷宮甚是詭異,你九歲那年偶然闖入,同樣落得昏迷不醒瘋言瘋語,醒來就不會言語了,你本一生光芒璀璨的路程也就此夭折了,落得如此下場,境界全無,還得經曆感受然間生老病死的凡輪!唉…作孽啊!”


    千誠說到這感慨萬千,千水澈聽聞羞愧,低頭不語,


    “我要不是去的及時,他就與迷宮上方的貪婪者一樣了!哼!我都不敢深入的地方,他肉體凡胎竟敢作為,真是作死!”


    千誠顯然對那迷宮了如指掌,那晚抓捕魔清心之人,也許就是他。他一家隱沒至此,歲月悠然,難得安寧,實不想暴露身份招惹殺身,再度水深火熱。


    他之前早已救得冷中凝,同時發現冷中凝體中靈垢,故而以此為誘餌,抓捕魔清心。


    “我來試試!”


    石婉玉見聞走過來挽起袖子就欲動手。


    “打住,你想再次身處戰亂之中嗎?我們無懼,但一對兒女怎麽辦!你若救他,就必動浩然之氣,從而暴露身份。再說,這是他個人造化,你我關心則亂!”


    千誠趕忙製止,往日種種故事頃刻間湧上心田。石婉玉一聽就焉了,她還是很看好這個女婿的,認為冷中凝是女兒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但她此刻也無計可施!唯有婉歎!


    “嗯~?”,千誠突然麵露疑惑,於是手探冷中凝頭頂天門心,感覺其中驚變,片刻後收手意味深長的道:


    “發黴的運氣,成不成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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