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作為主人的楊大義按照禮法招待吊唁者,長長的飯桌上,幾十號人的飯局,異常的冷清!吃著吃著,便有人放下碗筷出去了,隨後好多人都放下了碗筷,最後,看著長長桌子上零星的幾個人,鴉雀無聲!武天賜拿著碗筷懸在空中許久,強忍著將飯夾入口中,含在口中,久久沒有下咽,隻是淚水不住的流著,流著。終於忍不住放聲的哭了起來,哭聲一起,隻聽見外麵傳來了眾人的哭聲,是一大群男人的哭聲!


    第二天早晨,哭聲才漸漸的弱了。這時突然衙門中來了個差役,說是縣令大人有請,眾人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這時突然全都精神起來了。圍著差役好一頓問。差役連連道:“我隻是一個跑堂的。到了大人那裏就知道了。”


    如此,眾人便浩浩蕩蕩的跟著這差役走出了鏢行。


    武天賜此時正躺在昨晚上的飯桌上睡覺,飯菜翻倒了一地,自然也沒有人收拾。被適才的喧鬧吵醒,知道前麵出了些事情。便出了鏢行的後堂,卻發現此時這裏已經沒有一個人了。武天賜先進了靈堂,準備去給義母磕個頭,便去追趕鏢行眾人。一進去,見堂下躺著一個女孩,正是楊婉,已經睡下了。她臉上盡是些黑白相間的道子,想來是淚水與煙混合所形成的。看來楊婉是在這裏哭了一整夜,這才剛剛睡下。


    武天賜與楊業一直在嶗山修業,每年也隻是能那麽幾麵。但是楊婉這個做姐姐的每次都很照顧自己。楊婉自小很聽娘親的話,王玉鳳本身就知書達理,教育出來的女兒也自然是不差。自打楊婉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沒有離開過母親的視線,父親常年在外,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從某種意義上將,母親就是自己的一切,此時母親不幸辭世,對這麽一個小女孩來說當真是天大的打擊。


    武天賜看著義母的排位,看著滿麵淚痕的這個姐姐。心下更是痛如刀絞。跪下哭泣著給義母磕了幾個頭。正要出去追趕剛出去的那些人。卻聽見楊婉沙啞著嗓子在叫自己“天賜。”


    武天賜轉過身來,見楊婉此時正要站起來,馬上立住的時候雙腿一曲,便跪坐在了地上。武天賜忙上前去扶,楊婉坐在地上,笑著朝著武天賜擺擺手,又道:“跪久了,腿腳不靈活了。”武天賜此時眼中還有淚水,被楊婉看見了,一邊揉著膝蓋一邊道:“天賜,男孩子不哭。娘在那邊會好的。”武天賜聽了楊婉這話,反而是更想哭了,但是卻強忍著,顫抖著聲音“嗯”了一聲。


    楊婉笑了笑,道:“對了嘛。”又朝著外麵看了看,道:“人都哪裏去了?是不是去衙門了?”武天賜問道:“去那裏做什麽?”楊婉口微張,卻沒有說出話來。武天賜問:“怎麽了,楊姐?”楊婉道:“我是個女孩子,很多事情也不好去問爹。可是我就是感覺娘不應該死得這麽早。一定是有原因。”聽楊婉這一說,武天賜便道:“那我出去看看。”楊婉點點頭,道:“迴來告訴我是怎麽迴事。”武天賜點頭。便就去追眾人。在半路上看見了楊業,便上去招唿,楊業道:“來就太好了,我還想迴去找你呢。”武天賜望著遠方結隊而走的人群,道:“那快走,跟上啊。”楊業一把拉住了武天賜,道:“師弟,我覺得師父還有我爹好像不願意讓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早晨我本來是想跟著他們一起去的,我爹卻要我在家照顧楊婉,可是我畢竟算得上家中獨子,這樣的事情卻不告訴我!”


    武天賜聽到這裏,道:“不告訴就不告訴,反正腿在我們自己身上,正好,那咱們倆就悄悄地跟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也能把事情弄清楚。師兄你先在這裏跟著,我抄近路先到衙門看看!”楊業點頭稱妙,要武天賜小心,武天賜朝著楊業重重的點頭,便轉身一躍,上了身邊的高牆,又轉而上了房。一溜煙的就消失無蹤了。過了一會,又出現在遠處的一間房子上了。


    武天賜雖然現在隻有十四歲,楊業雖然常把他當成一個還需要照顧的小弟弟,但此時此刻,卻相信他已經成為一個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卻說武天賜在別人家的房子上穿梭。找了好一陣子,卻找到了臨同鏢行。又聽鏢行裏麵傳出吵鬧聲音,“胡鬧”!之後聲音又戛然而止了,許久才隱隱傳出聲音,卻聽不清在說什麽了。武天賜好奇心起,便忘記了去尋找衙門,潛入鏢行,躲在了屋子外麵偷聽,裏麵的人此時聲音明顯的弱了,但武天賜的耳力天生靈敏,可辨別落葉之音,因此對於裏麵的說話,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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