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去清源縣是往這邊走嗎?”白蕭身邊的另一個隨從,尋問著路邊的老人家。白蕭和元鎮天都喊他青木,看樣子應是比我小些,所以我也隨他們叫他青木。

    老伯閉著眼,說:“再往前走,可不是官道了,這山裏邊的路不好走著呢?年輕人自己多小心了!”青木謝過老人家,衝我們點了點頭。

    元鎮天攔住我和白蕭,說:“再往裏走就是山路了,可能要走上一天,我去買點吃的,你們繼續往前走著,我一會兒會追上你們的!”

    元鎮天剛要轉身,我喊住了他,說:“元師傅,東西諾顏去買吧!你們先走,一會我也能追得上!”

    元鎮天看了一眼白蕭說:“算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是老夫去吧!”說完,大步離去。

    我剛要說話,白蕭攔住了我說:

    “算了,咱們三人先走,師傅一會就能追上,再說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說完,喊過青木,我們三人向山中走去。

    讓我一直想不透的是,一路走來,並未看見官府有貼任何告示,皇上和四阿哥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脫險,可是怎麽可能一點行動都沒有呢?

    青木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兩下,說:“諾顏姑娘想什麽呢?我家公子和你說話都聽不見!”

    我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青木又看了看白蕭,尷尬的笑了笑,說:

    “一時晃了神兒,你剛剛說什麽?”

    白蕭收了收手中的折扇,搖了搖頭,說:

    “你在想什麽?為什麽你身上總能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會陷入其中,陷得越深就越想了解,越了解就會發現,你就像個謎一樣!”

    我笑了笑說:“怎麽,聽白公子的話好像很了解諾顏?莫非白公子能在短時間內就將一個人看穿?”

    白蕭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雙手按住我的肩膀,說:

    “有些人是生命中注定的,從相見的那一刻起,我就了解,冥冥之中那種感應會越來越強烈!”

    我望著他專注的眼神,我相信他說的話,我感謝他的情意,可是我的心中已經被胤禵灌注得滿滿的,哪怕就是一絲絲的空氣也無法進入。我甩開他的雙手,背過頭來,說:

    “諾顏不明白白公子的意思,去清檀寺的路,諾顏大概已經清楚了,就不麻煩您和元師傅,還有青木了,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過了好久,白蕭才說話:“你一個姑娘家,我不放心,讓我送你走完這段山路吧!”我的心思有些動搖,但轉念一想,既然無法給他一個交待,那麽就不能虧欠他太多。我剛想開口拒絕,白蕭硬生生的搬過我的肩膀,說:

    “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就這一個請求,送你出了這山,我就走!”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或許不應該那麽殘忍,我點了點頭。掙開他的雙手,從青木手上接過包袱,匆匆的走在前麵。

    山上的樹鬱鬱蔥蔥,綠油油的一片,風裏飄散著沁人心肺的芳香,讓我緊張焦慮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不知道胤禵現在怎麽樣了?還有我要在皇上到達清檀寺之前趕到,楊起隆此人正可謂是讓人防不勝防啊!牽掛著的心從未停止過,顧不上幾天來腳上的疼痛,我拚命的加快腳步往前走,此時真恨不得能一步登天。

    青木看著前麵諾顏匆忙的背影,又看了眼白蕭說:

    “她不好惹,你沒看嗎,從骨子裏就透著股倔強勁!”

    白蕭不理他,徑自的走著,說:

    “凡事可不一定,還沒有人能從我的手心裏逃走,她!也不會是個例外!”抬頭看了看天說:“你去喊住她!”

    青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大叫著:“諾顏姑娘,歇一下吧!元師傅還沒迴來!”

    聽見了青木的叫聲,我迴過頭,找了個幹淨的石頭坐在了上麵,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山裏的風更是大的很,白蕭在我身旁的石頭坐下,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我,久久低聲的開口說:“你討厭我?”

    我環抱住胳膊,搖了搖頭!

    白蕭又問:“你嫁人啦!”

    我依然不說話,還是搖了搖頭!

    白蕭的言辭有些激動的說:“那為什麽?我的家世非富即貴,你跟著我一輩子也不會苦了你的!”

    我心裏冷笑一聲,若感情是用金錢可以買得到的,那我何苦將自己逼到這一步上呢?真是想不到他竟然也會把感情看得不過如此而已,難道在他眼中我也是如此膚淺之人嗎?我猛著站起身,繼續往前走,是氣他,還是氣自己,怕是我也分不清吧!

    我剛站起身,一劍在我麵前橫劈過去,我本能的往後一閃,白蕭一把把我抓到身後,我看著前麵的黑衣人,大概有五六個人的樣子!其中有兩個人圍著青木,顯然青木並不是那兩個的對手,其它三個人,舉劍衝了過來,白蕭劍柄往後一推,我被推到了身後的石壁上,白蕭的身影在我麵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看著三個黑衣人幾次差點傷到白蕭,我的一顆心是高高的懸著,畢竟是敵眾我寡,短時間內可能還好,但時間一長肯定會處於下風,如果現在元師傅在身邊就好了,我後悔的踢著腳下的石頭,不料一石頭踢中了黑衣人的頭,那黑衣人收迴剛要使出的劍,調轉劍鋒,向我使來,我拿過包袱擋在身前,一劍下去,包袱被劈著兩半,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黑衣人一劍劃破我的腿,我腳下一軟,倒在了石壁上,鮮紅的血液直流,我卻動不得,見我以無逃跑的能力,他一劍就朝我的心口刺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害怕的閉上眼睛,突然感覺有一個硬生生的東西擋在了我的身前,我睜開眼就看見白蕭一腿半跪在地下,血一滴滴的滴落下來,我看到黑衣人一劍插入他的胸口,黑衣人也明顯一愣,正在此時元鎮天趕了迴來,他一把丟掉了手中的東西,衝了過來,眼見著元鎮天就要過來,黑衣人一吹口哨,幾個人紛紛收了手,朝山外逃去,元鎮天和青木剛要追過去,我開口喊住他們說:“先看看白公子的傷吧!好像很嚴重!”

    我扶著白蕭的身子,眼看著鮮血直流,確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流下了焦急的眼淚,看了看他虛弱的表情,我哭著說:“用你的命換我的命,值嗎?”

    白蕭的臉蒼白不堪,嘴唇也白得像張紙,無力的開口說:

    “隻要為了你,什麽都值,我又怎麽會在乎這一條爛命呢!”我的心頓時像被雷聲震擊一樣,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會讓他把生命看得如此之淡!

    元鎮天一把背起白蕭說: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我們要原路返迴,到剛才的鎮子上,給他找個朗中!”

    元鎮天的話提醒了驚呆的我,我顧不得腳上的疼痛,一把站起身來,扶著白蕭,匆匆的趕到剛剛的鎮子上。

    經過幾番周折,終於在客棧落了腳,元鎮天也顧不得身上的血跡,急急忙忙的去找朗中,青木把白蕭扶到床上,我打了盆熱水,拿了塊帕子,幫他清洗著傷口,雖然他盡量的忍耐,但是我知道一定很痛!每沾一下,我都會不停的責怪著自己,都是因為我,才會拖累他們!

    突然我抓住他的手,說:“堅持住好不好?答應我,你一定不要有事!”

    白蕭強打著精神,睜開眼睛,說:“那你也答應我,不要阻止我喜歡你,好不好?給我個機會!一個愛你的機會!”

    握著他的手,一下子鬆開了!白蕭輕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他那種淡然無所求的樣子,我的心裏像是針紮一樣的難受!對於他的問題我無法承諾什麽?同樣他的情意我也不能至之於不顧,感覺到白蕭越來越沒有精神!我扶著他,點了點頭!不管明天要怎麽過,今天我都會答應他,我這條命虧欠的不隻一人,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我扔下帕子,衝青木喊著:“朗中呢,朗中呢?”還沒待青木迴答,元鎮天一把推開門,說:“來了,來了!”

    我趕緊讓開,朗中小心翼翼的解開白蕭的上衣,幫他清洗著傷口。元鎮天拿了塊布條,衝著我走了過來,說:“坐下!”

    我睜大了眼睛,元鎮天拿來了椅子說:“你的傷雖然是小傷,可是必竟是在腿上,不處理發了炎可就大發了!”我像丟了神兒似的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上,元鎮天幫我處理著傷口,看著白蕭虛弱的樣子,我顯示得很無助,我的心仿佛快要窒息了一樣!

    我站起身來,說:“我出去幫白公子買身幹淨的衣服,醒了怕是要換的!”

    元鎮天看了我一眼說:“也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怕是也有些不妥,去吧!讓青木陪你一塊去!”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青木還是留下來照顧白公子吧!留個人搭把手!”沒有等元鎮天迴答,我推開門,出了客棧,外麵的太陽份外的刺眼,我抬起頭,看著太陽,竟一時愣了神兒!

    “讓開,讓開!”一群官兵在街上貼著告示!我站在人群外麵,突然看到告示上畫著我穿著男裝的頭像!大家議論紛紛的說著。我脫口叫住官兵。

    領頭的迴過頭,走了過來說:“怎麽,你見過告示上的人?”

    我剛想迴答,突然想起白蕭為了我受傷,現在情況還不知道怎麽樣,我不能這麽的不負責任,我得留下照顧他!

    我趕緊解釋道:“沒有,沒見過!”

    領頭的官兵瞪了我幾眼,又拿過手中的告示看了看,見他剛要開口,我忙說:

    “不耽擱官爺您了!”

    我轉過身匆匆來到一家成衣店,和店家描述了大概的尺寸,掌櫃的拿了幾件包了起來,我給了銀子,剛想轉身出店門,卻看到四阿哥騎著馬身後還有官兵隨著。我睜大了眼睛,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我趕緊躲進旁邊的門後,待馬蹄聲遠了,我才走出店門,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我的心有著無可奈何的失落!四阿哥怎麽會出現在這?莫非是他們查到線索了!我按耐著心中的疑問,一口氣跑到了客棧。我剛推開門,就看見元鎮天一個人在屋子裏!神情焦慮的坐在床邊。看見我迴來,元鎮天站起身來,看著我欲言又止。

    一時間,一個不好的念頭傳到了我的大腦,我丟下手中的衣服,抓住元鎮天的胳膊說:“怎麽了?朗中怎麽說?”

    元鎮天搖了搖頭說:“劍鋒是取出來了,可是耽擱的時間有些長,還在發燒!總體上情況不太好!”

    我放開他,坐在床上,抓住白蕭的手!臉上的神情難掩愧疚的心!我在心裏請求著,如果上天有靈,一定保佑他平安無事!諾顏不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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