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期結束前,德拉科終於完成了他的四學院拚圖。


    說是他自己獨立完成的其實不太準確,因為德拉科同學在某些時候是很一根筋的。他每次都會先盡量慢地拚好拉文克勞的圖案,然後以挑戰自我的方式去拚斯萊特林的,導致每次快完成的時候他又不敢確定是否真的超越了自我,最後都會打散重來。要不是容玖看不過去,問了一句:“你就不能先拚好斯萊特林的,再去拚拉文克勞的嗎?”,他估計到假期結束都沒法完成。


    這種德拉科犯蠢然後被容玖點醒的場景沒幾天就會上演一次。每到這個時候,盧修斯臉上的表情就很精彩,內心很複雜。畢竟有時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看看他心愛的兒子,從小嬌養到現在,受的純正的巫師教育長大。再看看這個流落在外的布萊克家族的人的後人,根本就是前兩年才接觸巫師的。兩個人受的教育可以說是天差地別,而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不科學。


    容玖,連續兩年斯萊特林的第一名,如果今年遇到的不是洛哈特這個老師,黑魔法防禦術隻得了一個e,年級第一的寶座還說不準是誰來坐;德拉科,第一年斯萊特林的第七名,第二年進步很大,變成了第三名,但這仍然不能撫平盧修斯心中的波瀾——這兩個人反過來才應該是正常的劇情啊!難道真的是智商有天然的差異?


    要是德拉科知道他老爹的這番想法,估計得委屈哭:容玖固然是才接觸巫師界,但她之前幾年的道士生活可不是拿來做擺設的;就算是拿來做擺設的吧,斯內普教授總不是拿來做擺設的吧!光看顏值也不是啊!每天高密度的訓練,從第一學年的理論補課到第二學年的實戰訓練,就看她每次迴來的淒慘樣,就知道力度有多可怕,但凡是個有智商的就不可能不優秀。


    “我提醒你們,今年攝魂怪會去到霍格沃茨,別試圖去招惹他們,金錢和地位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尤其是在你們會被允許去霍格莫德的情況下。”盧修斯特別掃了一眼德拉科,“如果你在他們那兒闖下禍,即使是我,也不能救你。”


    “好的爸爸。”德拉科的表情難得的嚴肅,“我不會再讓您失望。”


    “但願如此。”盧修斯哼了一聲。


    納西莎則上去給了德拉科一個擁抱外加一個親吻:“親愛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們的驕傲。”


    “是的,媽媽。”德拉科笑了起來,“我可是你們的兒子,一定會讓你們驕傲的!”


    盧修斯嘴角微微挑了挑。英俊、驕傲、自信,這是他的兒子,即使有些不足,但依舊是他的驕傲。


    看到母子倆還有些話要說,他轉向了容玖,臉上的表情要溫和的多:“在學校裏,德拉科就要你多多照顧了。”


    “放心吧,盧修斯叔叔。”容玖單眉挑起,下巴一揚。這種馬爾福式的表情在她身上光讓人覺得可愛了,隻得其形不得其神,看得盧修斯一陣好笑:“德拉科很多地方都還有些衝動,希望他能從你身上學到一些沉穩。”


    “是的,親愛的。”納西莎也轉了過來,同樣給了容玖一個擁抱加親吻,“你在學校也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也不要自己扛著,你有我們。”


    “媽媽,我可是哥哥,我會保護好她的。”德拉科在邊上插了一句,卻得到了納西莎一個嫌棄的白眼:“你照顧好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寶貝。”


    “到底誰才是親生的!”德拉科不滿地嚷嚷道,惹得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好了,該上車了。”盧修斯拍了拍納西莎,示意她放開兩個孩子,讓他們上車去。等到納西莎迴過頭來,眼中已經蓄起了淚光,看得盧修斯一陣心軟,“好了西茜,我們聖誕還會再見的。”


    “幸好你沒把他送到德姆斯特朗。”納西莎嘟囔道。


    ——————————————


    德拉科和容玖坐在靠車尾的一個包廂,沒過多久,潘西和布雷斯就找了過來。潘西撲上去給了容玖一個大大的擁抱,布雷斯一邊坐在德拉科身邊,一邊問候道:“嘿,你們倆,假期過的好嗎?”


    德拉科聳聳肩:“還不錯。”


    “你是吃了什麽魔藥嗎?長了這麽多!”布雷斯嘖嘖地打量著德拉科,“不僅是身高,這張臉我都不敢認了!”


    “馬爾福家的小少爺,斯萊特林的小王子,名副其實。”潘西嬌聲說道,“這個假期之後變得更加迷人了呢!”


    “是啊,除了沒睡好之外,沒有任何的問題。”德拉科臉抽了抽,這個聲音會喚起他某些不好的迴憶……


    “哦,玖告訴我你喜歡早起,但是遺憾的是總是沒人叫你起床。”潘西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是睡得太好了吧德拉科?”


    容玖把頭偏向外麵,望天。


    “你別落在我手裏!”德拉科兇狠地瞪著她,“這件事可不會過去!”


    “這其實是個意外,”容玖再望天,“盧修斯叔叔不是說希望你不要把時光都浪費在床上嗎。”


    “我不會忘記是誰在誤導我。”德拉科哼了一聲。


    潘西湊到容玖耳邊,小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容玖咳了一聲:“恩……迴去給你講。”


    “哦……好吧。”潘西也沒追問,開始了下一個話題,“我假期和媽媽去了埃及……”


    “哇……”


    過了一會兒,西奧多也找了過來。幸好幾個人都瘦,不然這個小包廂肯定擠不下他們。大家彼此分享著假期的見聞:潘西去了埃及,布雷斯去了阿拉斯加,西奧多則是去了德姆斯特朗,去參觀他們的學校。容玖和德拉科因為盧修斯的加班,隻能乖乖地待在馬爾福莊園,休養生息。聽得同伴講的精彩,心裏也癢癢了起來,打定主意下一個假期說什麽也要出去玩玩。


    “也許我們可以去中國看看。”德拉科提議道,“看看你的家鄉,也可以去吃你講過的那些好吃的,肯定比你做的好吃。”


    “真的嗎!”容玖先是一喜,接著低落了下來,“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老爹說了,不準我迴去,說是有什麽機緣……”


    “迴去和旅行是兩碼事兒。”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指著自己,“而且說不準你的生門就是遇到了我,然後成為我老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後得對我好點兒。”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容玖絕望地一拍額頭,“我不迴去最大的後果就是多了一個哥哥,天哪,救命恩人是你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活下去的希望不大。”


    小包廂裏頓時迎來了一波引爆式的熱鬧,尖叫聲、大笑聲,幾乎要震破這個車廂。幾個人打鬧成了一團,有幫德拉科的,有幫容玖的。等到停下手後,幾人都已經頭發蓬亂、氣喘籲籲。看到彼此狼狽的模樣,又忍不住的笑成了一團。


    “好了,好了,我得買點吃的。”容玖三下兩下就收拾好了自己,“這一鬧可是消耗了不少體力。”


    “她應該要來了……”德拉科看了看時間,“恩,一點了。”


    話音剛落,胖女巫就出現在了車廂外。容玖選了巧克力蛋糕和南瓜汁,惹來德拉科厭惡的表情:“怎麽會有人喜歡南瓜這種東西?”


    “很好吃啊。”容玖故意把南瓜汁打開,湊到他鼻子下麵,“不信你聞聞……”


    “走開!”德拉科驚恐地往後麵一躲,“把那玩意兒離我遠點兒!”


    西奧多看了看又打鬧起來的兩人,再看看一臉笑意的胖女巫,無語道:“請不要理他們,我要這幾樣。”


    “還有我,我要甘草棒棒糖。”


    “真巧布雷斯,我也喜歡那個。我也要。”


    “我還要那個……”


    一旦開了購物的頭,想結尾就難了。所以當胖女巫離開時,臉上的笑容別提多燦爛了。


    “話說,剛剛我看到哈利?波特了,就在我們隔壁那個包廂。”西奧多拿起一盒比比多味豆,打開,嚐了一個,五官頓時皺在了一起,“呸,芥末味的。”


    “喲,真巧。”德拉科哼了一聲,整了整衣服,“走啊,去打聲招唿?”


    “別了,德拉科。”容玖扯扯他的衣擺,“何必和他們計較。”


    “他們髒了我的眼睛。”德拉科滿臉的厭惡,“嗬,自以為是的‘救世主’,背叛血統的老鼠,泥巴種……還擺出自以為正義的模樣,真讓人惡心!”


    “是,是,所以高貴的馬爾福家的小少爺,何必和他們計較呢?”容玖一邊給德拉科順毛,一邊把巧克力塞到他的嘴裏,“來,乖啊。”


    “玖,你就像在喂寵物一樣。”潘西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嗬。”德拉科用一個高貴冷豔的笑作為迴答。


    下午三四點的樣子,外麵下起了雨,小包廂裏飄起了歌聲。別看潘西平時總喜歡尖著聲音說話,唱起歌來居然意外的好聽,讓德拉科在聽到哈利在隔壁之後就臭著的臉都溫柔起來,這大大的激勵了潘西。容玖輕輕拍著手給潘西合著拍子,西奧多也加入其中。布雷斯含著一根棒棒糖,似乎已經聽得癡了,一雙眼緊緊地盯著潘西。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黑,包廂和過道的燈都亮了起來。潘西剛好一首歌完,接過容玖遞過來的水,潤了潤嗓子:“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還要有一會兒。”西奧多估算了一下時間,肯定地迴答道。誰知話音剛落下,火車就開始慢了下來。


    “呃?”潘西瞪大了眼,“怎麽提前到了?”


    “肯定沒到。”容玖看向窗外。即使看不太清楚,但依然可以肯定,這不是霍格沃茨外的模樣,“外麵連燈都沒有。”


    “那為什麽停了?”德拉科皺起了眉,“我不記得我爸爸告訴過我火車改革了,不可能快這麽多。”


    容玖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她拉開車廂門,朝過道望去,一眼就看到一溜的探出來的腦袋:“嘖……肯定不是正常到站,也沒有提示聲,而且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在圍觀。”


    火車咯噔一下停住,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行李從架子上掉了下來(潘西:“哦不,我的水晶鞋!”)。接著,沒來由地,所有的燈都滅了,他們陷入了黑暗中。


    “怎麽了?”是德拉科的聲音。


    “哎喲,這是我的腿!”


    “對不起布雷斯。”


    容玖搖搖頭,從袍子中抽出魔杖:“熒光閃爍!”結束了這個小包廂的混亂。


    “好像有人在上車。”西奧多支起耳朵,仔細地傾聽,“哦……有人在望這邊走。”


    容玖往外看了一眼,熒光閃爍的光芒透過玻璃,照到了一點走廊:“是韋斯萊。金妮?韋斯萊。估計是去找隔壁的。”


    “嘁。”德拉科不屑地偏過頭,“找他們有什麽用。”


    “有危險找哥哥。”容玖迴頭笑道,朝德拉科眨了眨眼。


    德拉科的表情卻凝固了。


    容玖聽到微微的摩擦聲,迴過頭來,隻看到包廂的門緩緩地滑開來。一個穿著鬥篷的身影就在門外,又高又大,幾乎碰到了天花板,臉完全藏在了兜帽下,推開門的那隻手灰白而陰森,發出微弱的光,能看清上麵的黏液和斑點。這樣可怖的東西,和容玖幾乎就是麵碰麵的距離。


    “攝魂怪……”德拉科呻吟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似乎因為這個名字刺激了門外的攝魂怪,它往前探了探,接著,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了下去,一陣刺骨的寒意侵襲了容玖的身子。


    身後發出了一些含混不清的、充滿了驚恐的、意義不明的聲音。這幾乎響在了每個車廂中,就像是天譴的到來、末日的降臨,人們都痛苦地掙紮在其中,等待著有人能夠救贖他們——


    “流氓!”尖銳的聲音驟然打破了這樣沉凝的氣氛,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似乎是擊打水桶的聲音。


    那是什麽?


    德拉科努力地聚集起自己的注意力,周圍的景象漸漸地清晰起來。可是……他好像還是沒完全清醒過來?他為什麽看到車廂門口的那個女生在發光?還舉著手?她對麵的那個大兜帽偏開頭去?


    自己在做夢吧?他好像看到……容玖,給了攝魂怪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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