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風雷籠罩之處,項鼎掄起青銅鼎流轉氣血砸落而下,虛空都好像要就此崩塌。


    那頭白虎咆哮於空,精氣神似乎都凝聚在神獸嘴中獠牙上。


    獠牙撕咬下,竟然直欲咬碎那天空中的青銅寶鼎。


    隻是……一縷縷恐怖的四方鼎氣自項鼎軀體中迸發開來,這些四方鼎氣渾厚而又強烈,比起尋常武夫孕育出來的氣血不知要強出多少。


    當那四方鼎氣湧入青銅鼎中,一種駭人的武道精神從那青銅鼎中飛揚而起。


    那武道精神同樣匯聚為滾滾狼煙,化作四顆文字。


    “鼎鎮天下!”


    那青銅鼎本來就已經是極為難得的寶物,其上竟然還有高人題字!


    卻見狼煙匯就的四顆文字霸氣十足,如同孕育了雷霆一般。


    項鼎周身氣血本就強橫非常,再加這四顆文字,這青銅鼎變得無比沉重。


    一重重氣血在猛烈轟擊,一種種玄功氣魄熾烈!


    而那神獸白虎也已經撕咬而至,這條白虎的體魄也難以想象,自空中撲來,渾身的氣血竟然是雲霧雷動,使虛空爆鳴。


    即便受了重傷,位格跌落,這白虎依然是那隻曾經與重安王一同橫掃天下的神獸,尋常神闕武夫在這隻神獸獠牙之下,隻怕撐不過一刻時間。


    可在這洞山湖上,項鼎持那青銅鼎,眼中卻有必殺之誌!


    無有邊際的氣血陽剛之氣從項鼎身上騰飛出來。


    他的身軀在這一刻也變作青銅色,線條流暢耀眼,卻充斥著壓塌山嶽的力量。


    “這白虎的皮肉、骨骼、血液交給公輸先生,足以再造一尊巔峰的戮傀儡……”


    項鼎持必殺之誌,青銅鼎轟然砸下。


    而那白虎有靈,它終於察覺那青銅鼎中的異常,此刻卻已經無有退路。


    獠牙鋒銳之間,白虎一對鋒銳眼神中卻無絲毫懼色。


    “王爺並未教我如何懼怕,便是敗,那北秦國師提下的字,也等我一口咬碎!”


    白虎咆哮聲震天。


    項鼎殺伐之氣驚天。


    可恰在此時……


    自遠處盛如轅黑暗神通籠罩的所在,突然有一片浩大的劍氣流動著、旋轉著!


    龐大無比的劍氣驅散雲霧,也驅散了黑暗。


    甚至斬碎了舉鼎仆射項鼎氣血化作的紅雲、狼煙!


    又有雷霆、風雨與這劍氣作伴。


    雷霆震蕩於空,便如同有雷龍傳來龍吟聲。


    這一劍威勢凜然又潔白刺眼!


    其中又仿佛充斥著一種無畏之氣,一種雷霆之勢,百種人間之氣,雜糅成為這一劍。


    浩瀚的劍氣撕裂虛空、瞬間到來,斬在了那青銅鼎必經之路。


    鋪天蓋地的人間劍氣,就好似是一道星辰隕落的光芒。


    當這等劍氣落在青銅鼎上……


    原本還在詫異的舉鼎仆射項鼎思緒猛然生變。


    卻見一股磅礴無比的力量滾滾凝聚,斬在了他手中青銅鼎上。


    “是那大伏景國公!”


    “這道劍氣……”


    當劍氣落於青銅鼎上,凝聚了龐然偉力的寶鼎猛然間一震,緊接著迸發出雷鳴一般的劇烈聲響。


    而那劍氣一分三、三分九、九生萬千!


    絲絲縷縷的劍光,籠罩青銅鼎,斬去了那青銅鼎上的四方鼎氣,又帶來震怖之威,直落在項鼎周遭!


    項鼎昂揚的氣魄終於一滯,他原本如蒼鷹一般翱翔的身軀硬生生停在虛空,左手朝內微收,便如青銅鼎鎮壓四方的氣魄陡然到來,竟然凝聚在那左手上。


    一種無法形容的拳勢奔騰。


    這一位神闕武夫血液在奔流,皮肉筋骨在聳動,令人驚駭的拳意精神猛然一震。


    拳出!


    嘯!


    他這一拳硬生生砸下,砸在周遭散落的璀璨劍光上。


    劍光在這刹那間碎去,便如同退潮般滾滾流逝。


    “照星五重……有此劍光?”


    項鼎強收青銅鼎,擊退萬千劍光,腦海中剛剛有思緒閃現。


    又見那燦白退去,自那稀薄的光芒,有人著白衣,持有漆黑長劍而至。


    那長劍上還映照著星光,數道星光光芒燦爛,陸景身上的白衣令他飄飄若仙。


    又有一道劍光便如若一隻白鶴一般,托舉著陸景的身軀。


    便如項鼎所想,出手的正是那位大伏新晉的景國公!


    劍光破開,景國公陸景自劍光中走來。


    他神色寧靜,一道神念流轉,那虛空中的白虎側過頭去,看向正與三千舊吳甲士、一百零八戮傀儡鏖戰的虞東神,繼而又朝著陸景輕點虎頭,化作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朝向那盛如轅而去。


    項鼎皺眉,正要出手阻攔。


    那陸景卻輕輕一拋手中的黑色長劍。


    卻隻見一道劍氣猶如冠日的白虹,射向項鼎,斬斷項鼎的去路。


    項鼎以手中青銅鼎砸碎了陸景劍氣。


    他站在空中,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持銀槍,有如戰神臨世一般的虞東神,忽然搖頭道:“你便是國師口中的變數?”


    陸景一語不發。


    他真宮中的元神映照星光,當星光直落,一縷神念夾雜濃鬱的元氣,凝聚在陸景身軀周遭……


    一時之間,濃厚的黑色氣息在陸景真身周圍竟然化作一尊法身包裹著陸景,粗略看去隻怕有十丈高大。


    十丈法身頭戴高冠,麵如威武,眼神冷漠,他身披玄袍華衣,竟然如同一尊蓋世的王者。


    王者落目,那項鼎似有所覺。


    “元星天王?天上星辰?”


    他昂藏軀體稍稍舒展,又輕輕彈指。


    那青銅鼎原本就已經有十餘丈高大,此時此刻卻又大了一圈。


    項鼎放開青銅鼎足,屈身一躍,站在一隻鼎耳上。


    青銅鼎中滾滾狼煙彌漫在他身後。


    “原本不該是我來這大伏,隻是國師提及你這一位變數,才有我親自來此。”


    他腳下青銅鼎發出震天響聲,繼而便如同一座十餘丈高大的山峰受項鼎氣血驅使,朝陸景撞去!


    項鼎身上又有一種猛烈的武道精神蔓延開來,便如同團團烈日,不可直視!


    青銅鼎直衝陸景,項鼎站在青銅鼎上,唿吸沸騰,元氣入他喉中,便宛如雷霆唿嘯,威猛、劇烈。


    他張開雙臂,雙拳緊握,猛然朝前一揮!


    卻隻見那虛空中強烈的聲音震蕩,就好似天上炸起春雷,凝厚的氣血暴散開來,化作龍卷。


    這一拳似可錘殺神人!


    陸景始終一語不發,他探出手來,剛剛如流光一般飛逝遠去斬向項鼎的屠仙黑金再度落入他的手中。


    須臾之間,籠罩在他身上那十丈法身手中也多出一把漆黑色的朦朧長劍。


    “大天王法身……”


    陸景持劍的刹那,身如琉璃一般璀璨無瑕。


    他化作一道白光,也在眨眼間迎向項鼎。


    浩瀚的劍氣再度勃發開來。


    身如琉璃的陸景。


    漆黑的大天王法身。


    天空中流淌著的雷光也湧入陸景手中的屠仙黑金。


    這一把一品長劍散發出刺目的光,那劍光自長劍上迸發開來,比起喚雨劍來得更加燦爛,更加鋒銳!


    一品長劍,珍貴無比,之所以珍貴便是因為其絕頂的威能。


    而當陸景這樣的劍客手持這樣一把傳天下的名劍。


    當這一柄屠仙黑金感知著陸景那熾盛的劍光,其中之靈被陸景無畏劍魄、扶光劍氣折服時。


    陸景的劍光也就越發玄妙。


    而那大天王法身同樣如此,當陸景手中屠仙黑金展露扶光劍氣,便如有一輪烈日展開光輝冉冉升起時……


    那充斥著霸勢的大天王法身手中亦有一道劍氣飛起,那劍氣中有勾陳雷光,亦有無畏劍魄卷起浩大長風,不時攜來了風雨,又有無邊無際的元氣凝聚而來。


    一細一粗、一長一短兩道劍光眨眼而至。


    天空在轟鳴,十餘裏之地,竟無雲煙。


    漫天的劍光與那恐怖的氣血交織碰撞。


    青銅鼎在震蕩。


    劍氣唿嘯。


    也如烈陽一般的拳意帶起猙獰殺機,卻又被那琉璃一般的劍氣斬碎。


    時不時天地間立起劍峰一百零八座,每一座劍峰中都夾雜著百十重劍氣變化,上萬道劍光眨眼浮現,又凝成一點……


    無數種玄妙的劍氣變化,在那少年劍上騰飛出來,震動洞山湖!


    便是那如戰神下凡一般的虞東神,便是那曾經隨著重安王征戰四方的白虎,乃至三千舊吳甲士、九百騎虎武卒俱都被天上燦爛的劍光、浩瀚的氣血拿住縷縷心神……


    虞東神清楚的感知到陸景正在越戰越強……


    “那一柄神秘的一品長劍似乎正在認同陸景。”


    “想來也是,我若是長劍之靈,見此等少年,自然也會折服。”


    虞東神手中銀槍烈烈,他身上的氣血絲毫不比項鼎弱,一道道氣血長虹衝天而起,那長槍上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帶起巨大的氣血罡風,如何橫掃四方。


    一頭白虎、一位持槍的男兒以及九百騎虎武卒。


    竟然硬生生攔住三千舊吳甲士、一百零八北秦戮傀儡以及兩位七境巔峰之輩!


    尤其是那九百騎虎武卒握槍的手始終那般沉穩,長槍每每次出總會尋到那三千舊吳甲士戰陣的破綻,刺穿幾位甲士的頭顱、喉嚨。


    那些黑虎奔踏在大地上,甚至行走於湖中也如履平地。


    兇猛的氣魄帶著咆哮之音,總要吞去敵方甲士的屍體。


    而那一心想要殺虞東神的先鋒第二道主早已負傷,原本身上的九爪天龍袍就已破破爛爛的盛如轅,此刻神通卻被白虎咬碎,以神通逃竄之間又被白虎追上,丟下了一隻臂膀。


    那龍袍臂膀上的龍尾也被白虎咬碎。


    虞東神氣魄更盛,他手中那一杆平平無奇的長槍往往會帶出巨大無比的槍芒,帶起如若隕石墜落一般的火光閃爍,便可輕易刺碎一尊戮傀儡。


    洞山湖上,正有一場驚天的大戰。


    可是,便是蓋世的豪雄也有力盡之時。


    三千舊吳甲士氣血鋪天蓋地,他們身上那赫赫有名的舊吳甲仿若堅不可摧,又仿佛夾雜著沒有窮盡的氣血。


    這等軍伍便是死去上千人,其餘兩千甲士仍然氣魄雄渾。


    再加上北秦戮傀儡,這洞山湖上,若無一方破開局麵,勢單力薄的虞東神也許會被圍殺至死。


    ……


    重安三州以外,大荒山上。


    臉上帶著白狐麵具,身穿一襲鎧甲,腰中佩著一把長刀的公孫素衣,正遠遠望著那高大、漆黑的城牆。


    “說起來,你們中原學問高深,人心也愈發難測。


    地方大了、人多了難免錯綜複雜,附屬之地也難免利益相爭。”


    公孫素衣身後的披風隨風展動,身後三十萬北秦兒郎靜默以待。


    三十萬武夫唿吸,就好像是在吞吐雲霧,整座天空都變作血紅。


    唿吸之聲又有如雷動。


    “若是虞東神這樣的人物在我北秦,大燭王目下,絕無有人膽敢暗害他。


    可他卻生錯了地方,生在了大伏。


    伱那父親心思深沉,想要以重安三州鑄造一座墜三星的深淵,任憑朝中的魑魅魍魎在天下武道魁首、重安三州世子麵前展露獠牙。


    謀算與獠牙之下總會生出破綻,就比如現在。


    若無這種謀算,若無獠牙,便是項鼎入了大伏,隻怕也尋不到洞山湖上這等援兵極遠好地方,隻怕也殺不得這為下一任重安王。”


    公孫素衣身旁明明無人,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卻又頗為認真,就好像是在與好友說話。


    他長發束起,束起長發的紅繩上還懸著一枚玉佩。


    玉佩發出微弱的亮光,照在虛空中,竟如同一麵鏡子一般,照出一個女子的麵孔。


    那女子身在一處瑰麗的殿宇中,正對鏡貼花黃。


    麵容上還有些疲累。


    這女子的身影,似乎隻有那公孫素衣方能看到。


    “八先生之前便算到……大伏以內會有些波折。”


    那鏡中的女子徐徐開口:“若真如你說的那般順利,若虞東神真就死的那般輕易,又怎麽算得上波折二字?”


    公孫素衣白狐麵具輕輕一動,又滿不在乎地詢問那女子道:“世間之事最怕萬一,那虞東神落入如今的局麵,便是許多個萬一構築而成。


    在這些萬一下,他死便死了,又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鏡中女子反問道:“那我大伏就不能有萬一?”


    公孫素衣思索一番,搖頭道:“大伏已經腐朽,熱血之輩少而又少,又會有誰……”


    公孫素衣尚未說完。


    她忽然似有所覺,眉頭猛然一皺。


    這位女將軍匆匆招手,頓時又有一位披甲的將軍送來一盞燈。


    卻見那一盞燈中燭火……竟然已經熄滅了!


    公孫素衣深吸一口氣,用手指輕輕撥弄了燭芯。


    閃爍而起的火光中,突然亮出一道景象。


    卻見洞山湖上,有星光落下。


    如琉璃一般的劍光如仙人持劍斬下……


    公孫素衣瞳孔一縮。


    “太白劍光?”


    “此等劍光,竟落人間?難道有太白劍樓仙人臨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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