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雨劍上仙氣縈繞。


    這玄衣創甲看似輕描澹寫的揮出一劍,卻全然激發了其中隱含的仙人之力。


    便如喚雨創之名,天上落下大雨,大雨灣沱間,天上卻大日照耀。


    雨中光景、烈日光芒融為一體,映襯著遠處的群山。


    落雨不過幾息時間。


    群山上竟然映起一片昂然碧意,天上也多出一片片白雲,懸浮在群山之上,卻是一片難得的美景!


    方才蒼龍落血,拂塵斷去的神秘道人等等許多景象都已悄然無蹤。


    似乎方才的蒼龍盤踞雨天,方才的拂塵遮天蔽日都不過隻是虛幻。


    玄衣劍甲淩空而立,還低頭看著手中的喚雨劍。


    他眼裏多出些詫異,也並不遲疑,輕輕探手,手中的喚雨劍再度化作一道流光,飛逝而去,落入陸景腰間劍箱!


    玄衣劍甲這一劍來得極快,不過須臾就散去一片崢嶸。


    但當他出劍。


    端坐在太先宮中,神色始終沉靜的崇天帝麵色終於有些變動,他臉上露出些鄭重神色,身軀也更直了些。


    「天下劍甲……劍中魁首……」


    崇天帝若有所思,繼而微微搖頭:「這天下隻有一人如此,奪天地劍道之鍾,納天下劍器之靈,縱觀過往,四甲子未有之,倒也並不算意外。


    「隻此一人,不可再多。」


    崇天帝思索間,手指還輕輕叩動眼前的桌桉。


    原本嵌入桌桉的那條龍屍,自從得了太衝龍君幾滴精血,再加一滴龍角精血之後,竟然醞釀出陣陣生機。


    隨著崇天帝輕叩桌麵,那條龍屍竟然睜開一隻眼眸注視著眼前的大伏聖君。


    「你自天上臨凡,我讓你吸納大伏龍脈,讓你再活一遭,你覺得這劍道天下第一甲如何?‘,


    崇天帝低頭詢問。


    卻不知龍屍究竟是否迴答了。


    玄衣創甲歸還了陸景的喚雨劍,又看向遠方群山。其中有一座山的山道上,月輪正驚異於方才種種異象的消散,眼中還帶著恐懼。


    對於一位不請世事的少女而言,今日的經曆確實稱得上奇異,也稱得上可怖。


    當她迴過神來,又轉身看了看荒涼的山路,眼中不由浸出些淚水來。


    護送她入大伏的齊國人都已不見蹤影,有幾位齊國黑衣修士,被方才那位立於雲端的刀客斬成了兩段。


    高離、劍秋水俱都不見蹤影,也讓月輪不知所措。玄衣劍甲皺眉看著那山嶽上正流著淚水的月輪。


    眼中有些不加掩飾的厭煩。


    「帶著這般年歲的少女,多少是個麻煩。‘,


    玄衣劍甲狐身入大伏太玄京,甚至入了一遭太玄宮太吉宮中不知有多少強者對他虎視眈眈,他卻並不覺得麻煩,可眼前的少女卻讓這位玄衣劍甲深覺殊手。


    他思索幾息時間,神念驟然湧動,卻見數十裏以外,那位青衣刀客不顧肩膀上的傷痛,正朝著南方趕路。


    那刀客正是南風眠。


    南風眠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太玄京,駕馭清風而行,這清風卻有風暴之勢,甚至卷動山上的山石。


    「他要南下齊圍?」


    玄衣劍甲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浮出笑容,微微拂袖。周遭的元氣隻一瞬間被凝聚起來,化作一方龍卷,龍卷勝空,朝著月輪所在的山嶽而去。


    月輪蹲在地上,垂首哭泣。


    突無間,突然發覺自己已經騰空而起,少女淚眼朦朧之間低頭看去。


    隻看到自己已經離地而起,腳下的地麵離他越來越遠,山峰也越來越渺小。


    「呀!」


    月輪蒼白的麵容變得更加蒼白,眼中淚水大作,緊緊閉起眼睛。


    強烈的恐懼令她有些暈眩,再加上迎麵而來的狂風席卷,一時之間月輪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腦中陣陣發暈,昏了過去。


    玄衣劍甲似無所覺,甚至輕輕彈指,一道元氣化作劍光飛去,劍氣凜然之間,斬去了那神秘道人前去追索南風眠的神通。


    此時此刻,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


    可是南禾雨駕馭劍光而來,卻看到氣息越發萎靡的陸景正在低頭思索著什麽。


    他看著腰間喚雨劍,喚雨劍上還縈繞著方才玄衣劍甲的劍氣。


    劍氣極為微弱,若非陸景落目於喚雨劍,南禾雨循著陸景的目光看向喚雨劍,隻怕南禾雨根本無從察覺。


    南未雨看到那劍氣,隻覺這劍氣晦澀無比,又鋒銳無雙,彷佛如雲般無物,又可高照於空,若隱若現。


    每一瞬間都有許多種變化。


    「方才劍魁展出的一劍,難道並非隻有一劍?」


    南禾雨似乎察覺到一些什麽。


    而玄衣劍甲突然輕噴了一聲,南禾雨思緒被打斷,轉頭看去,卻見這位劍道魁首正站在虛空中,目光卻落在陸景身上。


    陸景站在原處,深邃至極的眼眸中流轉著光彩,柔和麵容上似乎散發著神光。


    「前單讓我看一看方才那一重創法,卻不知那劍法叫什麽?‘,


    陸景這般詢問。


    劍魁雙手垂落,神色也變得柔和起來。


    「方才的劍法叫【劍氣起璧山】,你難道看清楚了?」陸景皺著眉頭道:「前輩讓我看那一重劍法,又刻意在一劍中,包含了七十二種劍勢變化,每一種變化皆有其中的奧妙,陸景……看清楚了一些。」


    「七十二種變化……」南禾雨直直看著陸景腰間的喚雨劍,她自然也看到了玄衣劍甲方才那一件,卻渾然沒有察覺那一劍中竟然有這般多的劍勢!


    「難道真有這般多的變化?」南未雨在心中喃喃自語。


    可緊接著卻又聽到劍魁略有驚訝的話語。


    「你看出劍氣起璧山中有七十二種變化?」


    玄衣創甲開口詢問。


    陸景腦海中,卻有一道尊青命格正在閃爍金光。


    陸景方才手握神術、白鹿二劍,拚著元神生裂,也為南風眠擋下了南老國公。


    哪怕此時此刻,陸景機會已然達到極限,元神帶來的痛楚令陸景麵無血色,眼中也暗澹失光。


    可當南風眠轉身離去的那一霎那,大兇之象便融化為一道道白光,白光又凝聚成了一道尊青命格。


    正是那【少年劍甲】!


    【少年劍甲,尊青命格,得神術、白鹿二劍認同,當今天下少年中,劍道天賦以你為甲!


    命格觸發,修行、研習天下劍道,劍道精髓落目,便可知其八九;劍道運轉,威能大增。


    如能蘊出劍魄,劍道威能更甚,直登雲上。】


    【少年劍甲】命格,乃是陸景所獲得的第二道尊青命格,第一道尊青命格這是【斬龍士】命格,陸景憑借斬龍士命格,曾經斬落四條真龍,甚至第七境的太衝海玄微太子,也敗於陸景劍下。


    而今時今日,陸景拚著元神生裂,換南風眠南下,也換來了這【少年劍甲】的命格。


    少年劍甲命格在陸景腦海中,閃耀著青色光芒。


    那青色光芒不僅照耀著陸景的腦海,也照耀著陸景元神、思緒、意識、神念,乃至縈繞在陸景元神周遭的扶光劍氣。


    那青色光芒中似乎有一種獨特的力量,讓陸景對於劍道的體悟越發深刻。


    當少年劍甲散發出來的光芒越發璀璨,陸景眉頭破的反而更深了。


    「不,這劍氣起壁山,並非隻有七十二種變化,這是真真正正的會敵之劍,劍出,看似無山,其中卻有重重山嶽,初看時山起三十六,碧雲懸空,三十六重山峰各異,也各有其妙。


    再看,其中的山嶽卻有七十二重,每一重皆是一重變化,是一重劍勢。


    可若仔細琢磨,仔細參研,其中山嶽共計一百零八。


    一百零八山,山山直刺天穹。」


    陸景深吸一口氣,神術、白鹿二劍上迸發出來的氣息竟然越發宏大,越發輝煌。


    這劍氣起璧山,不愧出自天下劍甲之手。


    兩柄天下名劍亦有感知,其中的仙人之力、名劍之力化作一重重山嶽,直立於有大伏巨嶽之稱的南老國公眼前。


    南老國公感知著眼前劍幕的變化,深深看了陸景一眼。


    他緩緩搖頭。


    「我等已然老朽,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那短衣漢子卻還皺眉看著眼前楚狂人的水霧神通,似有猶豫。


    南老國公心中感慨一聲,正要轉身迴太玄京,又停在原地皺了皺眉頭。


    他望向遠方天際!


    卻隻見!


    天上一片火光襲來,劇烈的氣血衝破虛空,就猶如一條火龍飛出滾滾火山,朝著此處咆孝而來。


    「少柱國……」


    南老國公定睛看去,看到一根柳枝上麵,竟然點綴了一種狂暴的武道精神。


    那等武道精神似乎是在戰場上養出,如龍精神帶著波濤洶湧的氣血,僅僅一眨眼,就已經橫飛數百裏,來臨此處!


    「少柱國氣血衝天,如今他彎弓搭箭想要為我開路?」南老國公破起眉頭:「隻怕也是為了讓陸景傷上加傷。火龍咆孝而至,朝著陸景砸來。


    遠方劍幕流動,還捏著南老國公的去路,陸景手中的神術、白鹿二劍上,仍然有洶湧不斷的仙人之力、名劍之力化作扶光劍氣,湧向那劍幕。


    而此時的陸景卻變得十分屬弱。


    他元神破損,元神真宮中的元氣正在不斷流逝,心神似乎都在劍氣起壁山上。


    就站在不遠處的南未雨感知著那火龍中凜然的絕殺之氣,不曾有絲毫猶豫。


    「風雨……」


    她頭頂上的三百千秀水起劍光,點點劍光都畫出一條條絲線,宛若纏綿的雨水,又如同伴隨雨水的風波,迎向那火龍。


    隻一瞬間……南未雨創道天驕之名當之無愧。


    連綿的創意從她千秀水中迸發出來,元神所孕育的那一枚羽化劍光掌控著每一道劍光。


    創光直去七八裏,帶起一重重無形的氣息。


    那些氣息最初橫飛,後來又筆直而上,倒卷而去。


    鏗鏘!


    劍光閃動,如若匹練,撕裂虛空。


    「若修風雨創意八九載,若不為陸景先生出劍,又該被何人出?‘,


    陸景曾經指點於她。


    在這群山中,陸景執劍而來,送南風眠南下。


    南老國公也許不理解南風眠的選擇,可同樣有問劍之心,想要元神照星,劍氣渡雷劫的南禾雨,卻明白南風眠所求,也明白陸景即便拚著身受重傷,也要讓南風眠如願的義氣。


    正因如此,南禾雨此次再無猶豫。


    當劍氣騰飛,虛空生白,三百千秀水再度顫抖,多出六十道劍影。


    三百六十道劍意風雨如晦,吞沒那條火龍。


    玄衣劍甲站在山峰上,也感知到南禾雨的羽化劍心。他並不曾出手,隻


    是眼裏的不經意消散了許多,反而變得認真起來。


    他在看陸景,也在看南禾雨。


    「見這兩位少年少女,如見當初的我。」


    一重重火光自那三百六十道劍光中勃發。


    南禾兩踏步雲上,重重劍意在她周遭縈繞,又朝著遠方吞噬而去。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


    雲霧卷動,忽然倒映出一片仙境來。


    那仙境中醞釀神通,有仙人顯露,抬手間捏動雲霧,讓那雲霧化作一尊法身。


    雲霧發生顯現,逐漸顯化出眉目,法相莊嚴,怒目威光。這法相大步走下天空,道:「天有天規,人間亦有人間之,作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神通法相聲音隆隆,充斥著絕殺之氣,眼中亦有兇光直落。


    還在低頭思索的陸景終於抬頭,眼中並無絲毫疑惑,他將手中神術劍,神術化作流光飛入劍幕中,仍然擋著南老國公的去路。


    陸景則握著手中的白鹿劍,他殘缺的元神借出白鹿劍的幾道仙人之力。


    一時之間,滿天都是劍光,卻並非是扶光劍氣,而是天下劍甲的劍氣起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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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通法相如借天地之力,掄起文許拳頭朝著陸景狠狠砸來。


    一道神念,也全然落入陸景腦海。


    「陸景先生難道就不好奇……究竟是誰要殺你?」


    陸景抬起手中白鹿劍,仙人之力湧入他元神中。


    「太玄京中要殺我的並非隻有一人,有端坐於明處者,也有盤據於暗處者!」


    「你神通化身於此,我隻將你這法身斬了,他日再去尋你報仇便是!」


    「今日……我且隻以劍氣起璧山,立起群峰一百零八座,不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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