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虹朝貫日,劍氣射雲天。


    神術、白鹿二劍橫越上百裏,劃破長空,帶起一片精光射天網!


    崢嶸劍氣直射牛鬥,直上大空。


    陸景踏在那劍光上,隻一瞬間便已來臨此處。


    這一刻,神術、白鹿這兩柄天下名劍繞著陸景的身軀不斷盤旋,猶若黃龍飛舞,玉龍嘶鳴。


    周遭的山嶽不斷震動,萬千道劍光瞬息而至,化作一道劍幕,橫亙在南老國公與南風眠之間。


    這兩道劍光太快了,以陸景的扶光劍氣為引,又夾雜了諸多神妙的仙人之力,再加上這兩柄劍乃是享譽天下的名劍,名劍鋒銳,每升騰出一抹劍意、劍光,便有難以想象的元氣凝聚,彷佛能夠斬去耿耿星河!


    當著劍幕顯現!


    太玄京中強者終於知曉為何天下劍甲,會將自己的佩劍借給陸景。


    太子禹涿仙大馬金刀,坐於東宮高堂上,眼神中光芒展露。


    「如今想起來,我曾經送黑石堂堂主的信件於陸景,陸景曾經答應過我,要給我出手兩次。


    「賺了?」


    禹涿仙彷佛看到一位新的魁首正在冉冉升起,也許有朝一日,陸景將會真正成為天下第十魁首。


    見素府中,七皇子禹玄樓皺起眉頭,原本他還在詫異於李觀龍既然射出一箭,此時為何杳無蹤影。


    「少柱國自有思量,他曾經與陸景交手,知曉陸景劍道天賦在這太玄京中堪稱無雙,有白鹿、神術在陸景手中,他那一箭討不了好處,少柱國……在等。」


    禹玄樓思緒及此,他眼中重童驟然倒映出一座仙境中。卻見他撚起手指,彷佛從重童中倒映著的仙境裏麵,摘下一道神通。


    那神通上點綴著點點光芒,光芒落下,悄無聲息融入虛空。


    其上竟然不存在絲毫七皇子的氣息。


    「強行抗神術、白鹿二劍,陸景元神已經到了極限,既如此,便讓我與少柱國添一些稻草。


    劍幕橫空。


    陸景從劍光中走來,身上散發著某種光。


    不論是那兩柄創上散發出來的凜冽劍光,還是那衝天而起的劍幕,都完全隔開了南老國公與南風眠。


    南風眠眼中閃爍著精光,望著陸景的背影,嘴角露出些笑容來。


    他眼神中夾親著許多情感,有不舍,甚至有幾分感激。可緊接著,那些感激全然消散,變做了理所當然!


    「不愧是我南風眠的義弟!」


    南風眠雙手叉腰,不顧右肩那猙獰傷口上傳來的劇痛,哈哈大笑。


    陸景有些無奈,正要說話。


    南風眠翻掌之間,又拿出一壺竹葉青來。


    他頗為鍾愛竹葉青,日日飲酒,十迴中有八迴是喝這種酒。


    而今日將要離別,南風眠彈指之間,那酒壺木塞飛起,他大口大口飲酒,將其中美酒飲下一半。


    又將手中的酒壺扔起,一道元氣化作清風,載著美酒來臨陸景身前。


    陸景微微怔然,又見到南風眠見陸景拿過了酒壺,這才轉身。


    轉過身去的一刹那,南風眠看向陸景的眼神中似有不舍。他也看到三百道劍光橫空起的千秀水,看到兒時總是跟在他身後的南禾雨。


    南雪虎修為不夠即便越龍山乃是名馬,可此處距離太玄京足有數百裏。


    他心中擔憂南風眠的安危,匆匆而來,距離此處卻仍然很遠。


    最終,南風眠背對陸景擺了擺手,又一道清風拂過,南風眠駕馭清風而去,頃刻間就已經遠去數裏。


    南老國公背負雙手,被起眉頭。


    來自於神術與白鹿的


    洶湧劍幕仍然閃耀於虛空,陸景就站在不遠處。


    南老國公卻不再出手。


    他看著眼前的陸景見到神術、白鹿二劍騰飛於陸景周遭,盤旋生光,就好像這兩柄創並非是震動天下的名劍,劍氣高昂,劍意橫空。


    無論是創氣還是劍意,竟然俱都是陸景所養出的那一道扶光劍氣作為主導。


    南老國公身上的巨嶽漸漸消融,他乃是九相合一,距離人仙境界不過一步的強者,他若強行出手,也許可以砸碎眼前的劍幕。


    可南老國公又忽然想起關於陸景的過往。


    「仔細想起來這陸景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風眠執意離開,陸景願意以自身元神生裂為代價攔我,二人之間卻有義兄義弟的情分。


    南老國公心中這般想著,他抬頭看向陸景,陸景臉上卻一如既往的堅定,哪怕他身後那道元神被南老國公巨嶽氣血照耀,裂縫越發明顯,也依然不動如山。


    這位經曆過靈潮的國公,忽然想起當初的自己。


    他眉眼微動,正要問一問陸景,今日攔他,讓南風眠得以離去,就不怕南鳳眠死在南方,死在齊國。


    可須臾之間,南老國公又響起南風眠的眼神。


    當那劍幕顯現南風眠似有解脫,其中又夾雜著對陸景的感激。


    於是南老國公意識到,自己對於這第六子的了解,竟還不如陸景更多。


    「已成定局?」


    南老國公看著眼前的劍暮心中思索。


    「沒想到我這半身入土之人,竟會被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攔住,偌大太玄京上下四甲子,能夠與陸景比肩者,少矣。


    南老國公沉默間,心中這般想。


    書樓小亭中,洛述白看著虛空中由那玄衣青年以元氣化成的景象,看著立於虛空中,神術、白鹿為伴的陸景,終於明白南未雨為何會有方才那種眼神,也有些明白自家師尊在他入玄都之前說過的話。


    「每一個時代,太玄京中都有奇才無數,你入太玄京,見證這些奇才,對你而言也自有好處。,‘


    那玄衣的天下劍甲眉心中,一柄長劍印記若隱若現,很明顯,他很是欣賞陸景,看到神術、白鹿圍繞著陸景飛舞,臉上仍有笑意。


    他是執劍的前輩,天下用劍之人中,齊國那位劍聖在他眼中算不得什麽,唯獨書樓四先生能得到他的敬意。


    而今日,他再入太玄京,卻看到一位堪稱劍道奇才的少年正如朝陽一般冉冉升起。


    「少年持劍,終有一日可動四方,不錯。,‘


    玄衣創甲開口稱讚。


    一旁楚狂人眼中卻有些擔憂,修身塔第五層,觀棋先生難得執筆,正在一張草紙上寫寫畫畫。


    他眼中亦有擔憂。


    陸景越出色,修為精進越快,距離徹底成為斬仙的棋子也就更近了些。


    「要多做些準備。」


    觀棋先生筆墨飛舞,虛老乾坤、筆墨香氣縈繞於修身塔中,繼而寥落。


    突無間,他忽然咳嗽了幾聲,麵色也變得越發晦暗起來。鸚鵡洲之後,他又活了許多年,保下了書樓,讓書樓的學問進了北秦,讓北秦的秦火不至於燃遍天下之書。


    此時此刻,觀棋先生的人生似乎已經走到末尾,天上三星照耀星光,落在修身塔上,在等待觀棋先生肉身泯滅的那一日。


    「與其多苛活幾年,還不如為這凡間留下一位奇才。,‘


    觀棋先生心中這般想著。


    當天上三星照耀星光時,玄衣劍甲、楚狂人都望向那修身塔,劍甲若有所思,楚狂人隻看了一眼修身塔,便低下頭,不忍再看。


    書樓中一處百花


    盛開之地。


    十一先生和青明正在給一株盛開著黑色花卉的草木鬆土。青明認真又細致,卻又突然發現身旁挽著袖子的十一先生身形一滯。


    青明疑惑地抬頭,又見十一先生垂首,精致的麵容都埋在陰影中。


    青明看不真切,但她心思細膩,隱約發覺十一先生消沉了很多。


    「老師……」青月輕聲低語。


    十一先生搖頭:「繼續。,,


    南風眠帶著不舍,身影消失的遠處。


    陸景看著手中的那一壺竹葉青,心中悵然若失。


    在這太去京中,除去親人一般的青明,與與他關係最好的男兒,也就隻有南風眠。


    可今時今日,南風眠配刀南下。


    臨走前,斬去了數位齊國使者。


    陸景知道,南風眠殺齊國使者是因為橫山府中那位惡尊太子的為非作歹,可也是因為一旦齊國強者入宮,古辰囂仰仗著這些強者修為,必然要對他出手。


    他這一遭悍然出刀,既斬去了橫山府中將出的惡尊,也為陸景斬去了多餘的麻煩和劫難。


    「終有一日,還會再見。」


    陸景想了想,將那酒壺中的竹葉青一飲而盡。


    問人間,誰管別離愁,杯中物。


    那名為月輪的少女,親眼看著幾位護送他前來的齊國使者,盡數死在南風眠刀下。


    南風眠早已無影無蹤。


    陰森山路上,就隻剩下一架轎子。


    她壯著膽子下了轎子,天上雲霧朦朧,遮去了日光。月輪看似平凡,唯獨隻有幾分令人憐愛的姿色。


    可當她走出轎子,天上的雲霧越發濃鬱,日光照不破雲霧,那雲霧深處反而倒映出一輪月亮的虛影。


    月輪並無所覺,身上的錦衣迎著風鼓蕩著,少女眼裏多了些恐懼。


    太玄京中!


    一條蒼龍橫空,又有一道神秘人影手拿拂塵,悄然而至。隻見那神秘人影望向南風眠離去的方向,彈指之間,一道雷霆炸響,天上落下滴滴雨水,雨水落地,竟然在一瞬間變作一道道人影。


    滴雨成兵!


    真真切切的道家大神通。


    那道道人影朝著南風眠的方向而去。


    蒼龍虛影、神秘人影卻橫立於虛空,低頭望向月輪!書樓小亭中。


    言表創甲長身而起,楚狂人靜默不語,問道:」你是為了女子而來?‘,


    會衣創甲輕輕拂袖:「那月輪乃是重器,落入天下任何強者之手皆可,唯獨不可落入崇天帝、大燭王之手。‘,


    「月輪?」楚狂人想到了什麽,神色微變。


    「齊淵王包藏禍心,他無力養出月輪,就將這月輪送至太玄京,卻不理會一旦月輪成形,凡間究竟要死多少人。‘,


    玄衣劍甲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抹。


    自那虛無,一道長達十丈的森森劍氣悄然顯現。


    劍氣波動有若微風,不曾引起任何強者注目。


    可隨著那道劍氣湧動,絲絲縷縷的波紋從虛空中顯現。波紋閃爍,玄衣劍甲踏出一步。


    隻一瞬間!


    周遭的元氣似乎***,全然湧入那道劍氣中。


    劍氣化作一道月牙,皎潔輝煌,玄衣劍甲踏著劍氣而去劍氣帶起劍光,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光彩。


    就好像天上銀河倒卷,又有星鬥漫天。


    眾人抬首。


    就看到有一位玄衣青年漫步而至。


    在蒼龍盤踞的天彎上,星光漫天,有人踏雲而至。


    月輪終於反應過來,她微微張著嘴,抬頭


    看天,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嚇到。


    蒼龍咆孝,嘴裏孕育一道雷劫,周身的氣血激蕩開來,與一種天生的武道精神融合。


    這條蒼龍本身,竟然宛若一座星河,強盛無雙,盛不可衷!


    那手持拂塵的神秘人同樣如此,他以周天星鬥為路,每一步都踏在星光之上。


    隱約可見,他身穿蟒衣,大袖遮天蔽日,好似一片新的天穹。


    這是兩位蓋世的強者。


    正與陸景相對而立的老國公若有所覺,他幾乎和陸景一同抬頭看向天空。


    驚人的威勢從天穹中散發下來。


    南老國公眼中似有追憶……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等強者!


    也許是因為手中神術、白鹿二劍,陸景隔著極為遙遠的距離,就看到了玄衣劍甲的身影。


    會表創甲站在那條蒼龍,那一位神秘道士的對麵。


    三人看似創拔害張。


    陸景心中不由擔憂起來,他低著頭看向手中兩把名劍。「那位前輩的兩把劍都在我手中,雖不知那條蒼龍,那神秘道人的境界,可他們升臨天彎,便如日巡天,遮天蔽日。


    他們的修為境界,必然已經達到極致。


    那這兩柄劍……我是否應當還迴去?」


    陸景心中猶豫,擔心南風眠還未走遠。


    卻見遠方踏劍氣而來的玄衣劍甲,也看向陸景。


    一道聲音悄然落於陸景耳畔。


    「我借劍於你,你也應當借劍於我,這樣一來你我便算是兩清了。‘,


    ‘,不過……你若有暇,也可仔細看一看我這道劍意。‘,


    陸景還未反應過來。


    卻聽到一聲清鳴他腰間喚雨劍出鞘,頃刻間便照出一道白光,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橫越虛空,飛入了那玄衣創甲手中。


    玄衣劍甲握劍於手,看向太玄京:「月輪……不可入太玄京。‘,


    伸手,執劍,一劃!


    須臾之間,劍氣橫飛。


    蒼龍落血,神秘道人拂塵斷去,天地間黑暗被盡數驅散。


    大日高照於空。


    玄衣劍甲看著手中的喚雨劍,自言自語。


    「聖君想看我的劍意……」


    「這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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