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奎盯著這姑娘,這姑娘也似有所感的轉過頭。


    這張臉生的漂亮,而且多了這時間其他女子不具備的英氣。


    而這張臉,朱文奎也認識。


    貴國公、西征帖木兒總指揮馬大軍的閨女,盤水郡主馬玲。


    朱文奎認出了馬玲,馬玲也認出了朱文奎,當下臉上就帶起了笑,抬腿,直接向著朱文奎的方向走來。


    她一動,身邊十幾名壯漢都緊隨其後,自然也看到了朱文奎和朱文奎一行人身外側一圈子錦衣衛。


    兩幫護衛一打照麵,臉上的神情都嚴肅起來。


    都是軍人!


    比起裝束更神氣的錦衣衛來說,馬玲的護衛顯得有些寒磣,但身子骨裏卻有錦衣衛所不具備的喋血兇煞,看起來更加的唬人。


    一名距離朱文奎最近的錦衣衛總旗官將手伸進了懷裏。


    他當然不可能認識馬玲,隻當是一夥退役後落了寇的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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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錦衣衛都將手伸進了懷裏,要不是朱文奎即時開口喊住,怕是頃刻間十幾隻短槍就會掏出來,劈裏啪啦一頓槍火。


    別看這群壯漢五大三粗、氣勢攝人,那頂個什麽用。


    身上又沒有武器。


    別說燧發槍了,就算是一把搏命的橫刀都不可能掛在腰上,如此顯眼,除非街上的人都眼神不好。


    馬玲進到了朱文奎的圈子裏近前,小聲的打了聲招唿。


    “見過殿下金安。”


    朱文奎的臉上掛著笑,也是點頭迴應:“馬小姐也在,好巧啊。上次見到馬小姐的時候,我記得應該是去年明聯四十周年慶典後在京郊的足球場吧。”


    “殿下好記性。”


    兩人聊了幾句,朱文奎身旁的陳昭等人也沒有插話,都知道是故人相見,但心裏也在納悶,這是誰家的千金,如此大的身份排場?


    馬小姐。


    念叨一遍這個姓,皆恍然。


    頓時個個心裏暗笑,沒曾想馬大軍那個渾人,竟然能生出這麽一個漂亮的閨女來。


    “去年一別,沒曾想今年竟然在這北京遇到馬小姐。”


    “在南京過了年,我就離了南京去了趟遼東,在漢城逛了一圈,是上個月末才到的這北京。”


    馬玲簡單解釋了一下,而後反問:“殿下呢,怎得這般有雅致北上來了。”


    “領父皇的命,來北京做知府,這不十月初一,中央就要北上遷都了嗎,我算是打個先鋒,提前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亟待解決的問題。”


    這個消息讓馬玲有些驚訝。


    也難為她一介女流,平時也不喜看報之類,對於這遷都的事還隻當傳聞呢。


    在她想來,南京都跟神話傳說中的天宮一般,為什麽要遷來這麽苦寒閉塞的北方。


    就算眼下的北京一樣繁華盛錦,但跟江南比起來,終究還是有不少的差距呢。


    隨意寒暄了幾句,這馴獸館的大門便左右打開,陳昭這個時候才敢開口接過話茬。


    “殿下、郡主,咱們裏麵尋個雅間一起,倒杯茶什麽的慢慢聊。”


    別看這馴獸館門前被人潮堵的水泄不通,當朱文奎和馬玲一道邁步的時候,所有人都自覺的讓開道路,可著朱文奎等人先進。


    內圈錦衣衛,外圈十幾個沙場悍卒。


    光這安保隊伍,那些個北京城裏的小爺誰也不敢刺頭攔路。


    都能看出來內裏的朱文奎和馬玲這一男一女,身份絕不會簡單了。


    馴獸館很大,朱文奎等人一路上了二層平台,找了個最大的雅間入座,居高臨下的看得也更真切。


    “來四壺茶,點心什麽的都上一份,對了,郡主,您喝什麽?”


    陳昭熟稔的招唿夥計下了單,末了問道坐在正中朱文奎身旁的馬玲。


    “一杯西瓜汁,冰鎮的。”


    陳昭迴首,身旁的夥計已經記了下來,點頭哈腰的:“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就這些,去吧。”


    陳昭揮退了夥計,找了個距離朱文奎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並沒有打算去打擾兩人對話的想法,雖然注意力都在朱文奎身上,但嘴上還不是跟身旁的一種同僚閑聊,倒也沒有冷落其他人。


    “真羨慕馬小姐你這天南海北的四處玩啊。”


    等到吃喝之物都送上來,朱文奎一邊為自己斟茶一邊感慨:“江山萬裏如畫,怕是這幾年,馬小姐都盡收眼底了吧。”


    “當然得趁著我爹迴國之前,抓緊玩了。”


    馬玲嘻嘻一笑,舉起高高的西瓜汁喝上一口,冰涼的果汁下肚,讓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我爹說了,等仗一打完,他就得迴南京了,屆時,依我爹的脾氣肯定要給我找夫家,想想都煩,當然要抓緊逛遍這天南海北了。”


    末了又看一眼朱文奎:“殿下,你知道你剛才說話的時候讓我想到誰了嗎。”


    “誰?”朱文奎不解。


    “二皇子啊。”


    馬玲一句話讓朱文奎微微有些臉色微變,但前者顯然並沒有注意到,繼續說道:“以前我見二皇子的時候,他也說羨慕我這四處閑逛無拘無束的,我還邀請過他一起,可他沒同意,那張臉整日愁眉不展的,我說你兄弟倆還真是像的很。


    明明都那麽年輕,一開口卻都是這麽感慨,動輒三句一歎氣,忒沒意思。”


    說到這歲數,朱文奎才想起,自己似乎跟這馬玲查不多吧。


    看看人家,在審視一下自己。


    朱文奎失笑。


    “對了,殿下您來北京了,二皇子呢,還在泉州做知府嗎?”


    “他,不做知府了,落了個瀟瀟灑灑。”


    朱文奎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便隻是勉強一笑:“辭了泉州的官身,現在應該在南京守著媳婦孩子,倒是比我舒服多了。”


    “是嗎。”馬玲反而很開心的樣子,雀躍道:“這才對嘛,堂堂皇子做什麽官啊,逍遙自在的多舒服,我就不喜歡老拘束著。


    你去過漠庭沒,天穹萬裏碧空,廣袤無垠的大草原,那風景簡直絕了。”


    “很多年沒去過了。”


    朱文奎舉起茶碗,同馬玲手裏的果汁杯碰了一下:“有機會,一定再去看看。”


    兩人又聊了幾句,耳音內,一聲鑼響,便都把目光轉移。


    馬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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