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富貴跳起來:“喂,你別亂說,胖爺心中隻有葉神女,此心天地可鑒,海枯石爛,永垂不朽!”


    迴到千鳥峰,兩人才想起把任務給忘了,任務長老王午睜隻眼閉隻眼,放了他們一馬。


    時間很快,轉眼,峰內比鬥日期臨近。


    千鳥峰似乎沒有四季輪替,陳無邪抬著一筐靈草,走在山道上,時不時遇上陌生麵孔,他們年紀都在二十左右,或三五成群,或單人孤身,弟子居住區,大片空著的屋子,重新住上人。


    進了丹藥殿,陳無邪交付靈藥,被錢富貴拉住,小聲道:“峰內比鬥在即,外調做事的師兄、師姐們都趕迴來了,你小心點兒,我偷聽到有人想教訓你。”


    “教訓我?”


    “你風頭太盛,遭人嫉恨唄!也有一些師兄、師姐,想向師弟、師妹們立威,為峰內比鬥贏得優勢,等他們展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大家都會避其鋒芒。”


    峰內比鬥一年一次,考核弟子修為、實力,且排名靠前的,會得到豐厚獎勵。


    錢富貴和陳無邪同齡,都是十二歲入峰,除第一年沒有參加比鬥外,後麵三年,他都有參加,排名十分靠後。


    “每次峰內比鬥前,演武戰台是最熱鬧的。”


    陳無邪有了興趣:“走,去看看!”


    錢富貴一愣:“你不怕他們?那些趕迴來的師兄、師姐可不同,在外曆練,會有些奇遇,不乏突破道境的,峰內比鬥,更多的是他們展現自己,增加進內山幾率的舞台。”


    “怕什麽?”


    錢富貴很努力,修煉《金剛不壞神功》,早已今非昔比,可是他對上強者沒有自信,這不是好現象,但凡剛猛路數的功法,需要的是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


    何況,陳無邪倒想看看,是誰要拿他立威。


    演武場以堅硬的青石鋪地,既寬又闊,足以容納上千人,此時,許多弟子聚集於此,三三兩兩,一些大齡的師兄、師姐,穿著華貴,氣勢不俗。


    相較於峰內弟子,他們身上有股紅塵氣,是經曆了凡世磨煉,有了一定人生閱曆才會有的氣息。


    像他們這樣的仙山遺孤,可以選擇的路有三條,努力修煉,進入內山,這是首選,其次是到了十八歲成年,沒有信心踏入道境的,申請外調,去仙山管轄的各種機構曆練,尋找機緣,最後就是混吃等死,到三十歲,由仙山安排,“掃地出山”。


    平日裏留在峰內的,基本是十八歲以下的弟子,再往上年齡的很少,更多的弟子,還是選擇離開,外麵的世界機遇與危險並存,而每年峰內比鬥,就是他們交成績的時候。


    “陳師兄、錢師兄!”


    見到陳無邪和錢富貴,入峰比他們晚的年輕弟子,紛紛恭敬的喊,換做以前,肯定是“傻子”、“胖子”,現在,還有誰敢這麽叫?


    他們圍過來,簇擁著二人,有弟子氣憤道:“陳師兄、錢師兄,你們來得正好,那些外麵迴來的太過分了,比鬥下重手,還說千鳥峰一代不如一代,罵我們是廢物!”


    陳無邪深以為然,說得太對了,你們還真是廢物。


    旁邊弟子應和:“就是,他們不也是千鳥峰出去的,有什麽資格說,那個叫常威的,還罵陳師兄是狗屁,說師兄不過是井底之蛙,遇上他,三招就輸!”


    峰內弟子們受了欺負,出不了氣,隻好寄希望於更強者身上,至於那些長老們,素來是不管事的,任由弟子們解決,不鬧出人命,基本見不到。


    “外麵迴來的,經常以前輩自居,而峰內的年輕氣盛,兩邊自然不對付,不鬧騰才怪。”錢富貴小聲嘀咕。


    一夥人走一起,聲勢不小,引得旁人注目。


    “師兄,那個就是陳景元,旁邊的胖子叫錢富貴。”申公野混跡在一群外調弟子之間,露出討好的表情。


    “就是他,殺了我弟?”


    清冷喝聲,帶著怒意,目光射出森寒殺機,陳無邪有所感應,偏頭望去。


    那是一個清瘦的男子,站如青鬆,散發一股劍鋒般淩厲的氣勢,旁邊聚著四五人,以他為首。


    他迎麵走來,龍行虎步,申公野和其他幾人緊隨。


    “我叫王旭,王嘯是我弟!”


    他如此介紹自己,挑明身份,殺機不加掩飾。


    陳無邪瞥他一眼,望向申公野,他被罰麵壁半年,前幾日才出來。


    申公野向後縮,有點兒心虛,但看到身邊這群人,立馬有了底氣,腰杆挺直,想他申公野,也是個“天才”,十八歲前,道境有望,豈能因為一點兒挫折,就退縮呢?


    “哼,王師兄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跟在王嘯左邊的青年站出來冷喝。


    陳無邪斜瞄,道:“你算什麽東西,跟屁蟲?主人沒說話,當狗的叫什麽,懂不懂規矩?”


    青年臉刷的漲紅,怒目而視:“你說什麽?”


    其他幾人臉色難看,目光不善,跟屁蟲,不也把他們罵進去了?


    “你聽不懂人話?你們誰懂狗語,幫我翻譯下。”陳無邪朝左右認真的問。


    少年們一陣哄笑,他們都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熱血年紀,沒有什麽顧忌,所以才會不服外麵迴來的師兄,敢對著幹,當下就有幾人嘲諷起來。


    “這些師弟真是,不懂尊重師兄,應該教訓下!”遠處,長相猥瑣的周道陰陽怪氣道。


    “幾年前,我們不也一樣,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等到外麵,受夠了氣,才會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啊,我們身為師兄的,該好好給他們上一課。”旁邊的任傑深表讚同。


    事實上,欺負師弟,是師兄們最喜歡幹的事情了,因為他們曾經也被欺負過,等他們成了師兄,看著花骨朵一樣的師弟們,就會心裏不平衡,想當年,我們多麽慘,現在,怎麽能讓你們快樂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恰恰相反,人們最喜歡的就是己所不欲,施於人!


    王旭拍了拍青年肩膀,示意他後退,他目光淩厲,氣勢懾人:“伶牙利嘴,逞口舌之利,蔣先他們是我的朋友,是你們的師兄,連起碼的尊敬都不懂,野性難馴!”


    “師兄?抱歉,我隻看到幾個仗勢欺人的懦夫,沒看到什麽師兄。王嘯是我殺的,但他出手在先,申公野可以作證,你要尋仇,盡管放馬過來。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


    立威?


    誰不會?


    “好得很,請上戰台!”王旭怒極反笑。


    兩夥人劍拔弩張,互相瞪眼,戰台有人比鬥,得了消息,就把戰台讓出來。


    陳無邪登上戰台,往場中一站,峰內的少年、少女們鼓噪起來,給他加油助威。


    看來外調弟子很不得人心,陳無邪心道。


    這也難怪,外調弟子,基本在外,而峰內弟子,相互熟悉,哪怕看不順眼,也是同齡的,現在受了欺負,大家理所應當的抱在一起,一致對外。


    外調弟子也聚過來,隻是懷著看好戲的心態,並未加油,他們各奔東西,除了同一地方的,極少聯絡,以前的感情早就淡了。


    “師兄,不用你出手,我替你上,我非要狠狠打他一頓!”先前受辱的蔣先紅著眼睛,他真是氣壞了。


    王旭見此,點了點頭,他聽申公野說過陳無邪的事跡,有些妖邪,讓蔣先試探一下也好。


    蔣先跳上戰台,揉著拳頭,惡狠狠道:“小子,你死定了,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


    他心中存了幾分惡意,王旭此次有備而來,鐵定能進內山,他要是幫王旭廢了陳無邪,報了殺弟之仇,成為王旭追隨者,也能跟著進內山,那裏機緣更多,再進一步並非奢望。


    一念至此,蔣先出手了,他拍向腰間乾坤袋,一柄長劍飛出,散發銀色的劍芒。


    乾坤袋是仙山弟子標配,成為道境,可以免費領取一個,隻是空間十分小罷了。


    蔣先握住劍柄,揮出一道劍氣,劈向陳無邪。


    “這個蔣先,真是膽小,對付個師弟,還要試探?”任傑譏笑一聲。


    “謹慎點兒好。”周道不以為意。


    陳無邪搖了搖頭,哼道:“你就這點兒本事,還是下去吧,換你主人上來!”


    他直接一拳打碎劍氣,銀色光點散落,下一瞬,他就從原地消失,等蔣先反應過來,人已到了麵前,來不及揮劍,胸口像遭了萬斤巨石重壓,整個人倒飛起來,摔到戰台外。


    霎時間,滿場寂靜。


    “陳師兄厲害啊!”少年弟子們興奮。


    “什麽打成豬頭,是自己被打成豬頭吧,真不要臉!”


    蔣先翻身爬起,就聽見有人譏諷,氣得渾身發顫,胸口一陣疼痛,“噗”的噴出一口血,眼前發黑,差點暈倒。


    左右的夥伴連忙扶住他,出於較量,陳無邪沒有下重手,他吐那口血,完全是氣的。


    “他走的是煉體路子吧,憑肉身擊碎劍氣,難怪蔣先不敵,被煉體的近身,他還是大意了。”


    蔣先落敗,還是那麽幹脆的落敗,讓外調弟子們議論紛紛,多數認為是蔣先太大意,才以至於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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