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她不說話,韓瑜詢問,“你想打聽什麽人麽?”


    薑姝兒點頭,“你認得封家公子吧?”


    “不識。”


    薑姝兒:“……”


    “我就想問問,他今日來了都在做什麽。”


    “你很關心他?”韓瑜垂眸。


    薑姝兒立即搖頭,“我是關心我四哥,哪裏關心他了。”


    韓瑜臉色微霽,“都是在府裏,不會出事的,你若是不放心我迴頭過去照看下。”


    薑姝兒眸子一亮,拊掌道:“那就多謝了。”


    韓瑜勾唇,目光在她身上滑過,低聲道:“姝兒穿紅色才最是好看。”


    聞言,薑姝兒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因著今日是她姐姐出閣,她怕穿那樣的大紅色有些宣兵奪主的意味,便選了件洋紅穿花紋的襖子,下身配著白色錦繡馬麵裙。


    她抬頭看向身邊的人,“難道我穿旁的顏色就不好看了?”


    韓瑜彎唇,“自然不是,隻是紅色最相配。”


    薑姝兒抿唇,努力壓著彎起的嘴角,嗔了他一眼,“我怎麽從不知,原來小王爺的嘴這樣甜?”


    甜?


    韓瑜動了動唇,他的嘴甜?


    這麽想著,他低下頭去,薑姝兒隻覺得眼前陰影覆下,便感覺到唇間一涼。


    她怔愣住,眸子徒然睜大。


    這、這是在做、做什麽……


    “甜嗎?”韓瑜問道。


    薑姝兒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後退開來捂住唇,“你,你怎麽……”怎麽能親她呢?


    韓瑜輕笑,看了眼身後院子裏的燈火,朝她道:“天太冷,快些進去吧!。”


    薑姝兒抿唇,瞪了他一眼,“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說完,她快步越過他跑了。


    衣袂揚起,她的身影印在韓瑜眼中,暖了一池寒潭。


    薑姝兒迴到屋裏,撫了撫滾燙的臉頰,無意地舔了下唇瓣。


    皺了皺鼻子,“哪裏甜了,分明都是酒味兒。”


    說著,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進來換炭盆的小丫鬟好奇,“小姐,您在笑什麽呢?”


    姝兒迴過神,正了正神色,“沒什麽,榮蘭梅樹怕是要遲些迴來,你去準備熱水,一會兒我要沐浴歇息。”


    小丫鬟福身,“是,奴婢這就吩咐。”


    說著,換完了炭盆離開。


    前院,韓瑜負著手迴來,見著薑清臣雖臉色微紅,眼神卻還是清明,便曉得對方還好。


    他掃了眼,在周圍沒瞧見薑文臣,便對清臣道:“你四哥呢?”


    “嗯?”清臣揚眉,“你怎麽問起他了,封家的那小子要迴去,他方才去送了。”


    “你倒是注意的清楚。”


    “哼,狼子野心,怎能不注意?”


    薑清臣笑了笑,有些無趣地推開已經趴下的林子茂,起身道:“走吧,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人還不值當他一直陪著。


    韓瑜頷首。


    靖國公府一直熱鬧了兩日,第三日才賓客散盡,隻留下一些親戚,比如林家人。


    薑秀臣迴門那日,天光大好,照得滿城雪色都泛著銀光。


    薑家一眾人在正廳裏等著,劉準夫婦二人過了垂花門,在二夫人的接迎下來到正廳裏。


    靖國公很是高興,薑家的閨女能夠順利出嫁過的好,他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男人們留下了劉準,長樂等人便帶著薑秀臣移步說體己話去。


    薑姝兒看著已作人婦打扮的薑秀臣,心中微熱,“五姐,你可還好?劉家待你可好?秦氏可有欺負你?”


    長樂拍了拍她的腦袋,“一個個問,你問這麽多讓你五姐先迴答哪個?”


    說著,她自個兒問起來,“那孩子待你如何?”


    薑秀臣臉上羞紅,捏了捏薑姝兒因不滿鼓起的臉頰,迴道:“夫君他待我極好的,娘大可放心。”


    聽她這麽說長樂也放下心來,畢竟是過來人,她自然曉得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素來讓我寬心,隻是往後若有什麽委屈可不要藏著掖著,隻要不是什麽出格的大事,為娘自能給你兜著。”


    “娘放心就是,女兒都省得。”薑秀臣說道:“隻是娘,女兒有些擔心我那婆婆秦氏,劉基下落不明,還丟了世子之位,按理來說她是恨不得我去死的,可我嫁進侯府這幾日她卻待我如親生。”


    長樂揚眉,“這賤人怕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你小心了,她如此隱忍不發,隻怕一發作就是大的。”


    “要我說五姐已經嫁進去了,這秦氏還是早早除掉為好。”


    “胡鬧,你以為一個侯夫人是想除掉便除掉的?”


    長樂點了點姝兒的腦袋,轉而對薑秀臣道:“她既然選擇加以交好,那你暫且與她周旋著,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順便派人留意著她的行蹤。”


    姝兒眸子一亮,“娘是覺得劉三根本不是失蹤,她知道他的行蹤?”


    “即便知道你們也不準輕舉妄動,這是劉家自己的事,懷遠侯心裏有數。”


    長樂拉著乖巧的薑秀臣,“往後整個侯府都是你們的,劉基已無翻身之日,剩下一個秦氏若她不知好歹,屆時就讓她消失在人前便好,你犯不著惹了你公爹不喜,可懂?”


    薑秀臣含笑點頭,“女兒明白了,多謝娘的教誨。”


    長樂滿意地笑了笑。


    母女三人說說笑笑間已經到了正午。


    用飯時府裏開了兩桌席麵,因著都是自己人,熱鬧的很。


    府裏唯一的孫子輩的薑祁玉得了不少好東西,笑嘻嘻地在他們之中轉悠,累的乳母丫鬟跟在後頭直跑。


    用過飯,劉準便被薑五爺帶走了,作為府裏唯一一個有才學的人,他自然得好好教導教導這個女婿。


    書房裏,薑五爺隨意抽本書問了兩句,見著劉準都答得上來,隻是在他眼裏還是稍差強人意了些,便也沒計較太多。


    “翻過年去你才十六,明歲秋闈過後再一年便是春闈,屆時以你平時的用功就算不中一甲,二甲頭名也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你在策論上還有些不足,往後若是得了空子還要常來府中,我也可以給你看看,總比你的老師強。”


    這話還真不是吹噓,他薑雲亭就有這個底氣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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