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永棟對著韓瑜點了點頭,遂瞪了他一眼,“你才像它,還有,它是貓又不是狗,你吹什麽哨?”


    “誰說不是狗就不能吹了?”


    清臣上前逗了逗貓,“哪裏來的,竟還斷了一條腿兒。”


    “一個友人送的,平日裏無暇照應。”


    薑清臣微笑道:“不會是瞧著斷了腿,不要了吧!”


    “才不是。”


    “腿上隻要修養些日子就能好。”韓瑜一眼就看了出來。


    薑清臣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周圍,“姝兒呢?不是說與你一塊兒出的府,怎的沒瞧見她?”


    “方才先迴房了。”薑秀臣抱著貓,與薑永棟一塊兒逗弄著。


    見此,薑清臣也未打攪他們,看了眼韓瑜,兩人一同離去。


    正在房裏翻看話本子的薑姝兒還沒看幾頁,就聽到了自家哥哥的聲音。


    一抬頭,果真瞧見了他,還有……韓瑜。


    忙地收起幾上堆的那些話本子,薑姝兒道:“你們怎麽來了?”


    她努力地讓自己與平常別無二樣,可不知怎麽的,臉頰似乎又開始發熱了……


    薑清臣沒注意那麽多,徑自在炕上坐下,“自然是為了這個。”


    他將銀鐲擱到她麵前。


    “怎麽?”


    “我們去相國寺查過,這葫蘆的確是這鐲子上,現在,就差去李家對證了。”


    “李家?你去還是我去?若是我去怕是會掀了他們的屋頂。”


    “自然不是你也不是我。”


    那是誰?


    薑姝兒的目光轉到了韓瑜身上,抿了抿唇,“既然你們都打算好了,還與我說什麽?”


    “這還不是需要你麽,”薑清臣笑道:“我探聽到榮樂公主命李靜初時時刻刻守在李玉初身邊,防的就是我們,你去給她個信兒,把她引出來,榮樂公主不在府裏,若李靜初也不在,我們進去便能容易些。”


    薑姝兒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韓瑜,吩咐丫鬟:“備筆墨。”


    見此,清臣朝著韓瑜露齒一笑。


    成了!


    後者卻是淡淡地轉過臉去,讓得他臉上一僵。


    嘖……


    寫什麽呢?


    薑姝兒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筆,磨蹭了一會兒,寫下幾個字,大抵意思是她一時手癢,想找個人鬆鬆骨,問對方可敢赴約。


    落款寫了名姓,薑姝兒又在信封上寫了手下敗將親啟。


    以她對李靜初的了解,若是單單信裏的邀約她也許不會去理會,可手下敗將卻是戳到了她的痛點。


    一向驕傲善妒的她,又怎會教旁人說她是手下敗將?


    再加上這個人是她薑姝兒,是以,她絕對會到場。


    “呐!”將信扔給清臣,薑姝兒命人撤了筆墨,並未發現有人一直在盯著她寫的字。


    韓瑜皺著眉頭,“字太差,得多練練。”


    清臣:“……”


    “哈哈……阿瑜……”


    “哼,隻要能看就好,寫那麽漂亮能當飯吃?”


    薑姝兒自小就不喜讀書寫字,能讀個幾年會寫個字兒就不錯了。


    再者說,也不是不能看,隻不過潦草了些罷了。


    從前先生可是誇過她的字自成一派的。


    韓瑜嘴角抽了抽,難怪清臣不親自寫。


    如此看來原來不是沒有緣由的。


    薑清臣怕兩人又吵起來,忙地拿了信與鐲子,拖著韓瑜走了,離開前還不忘說聲,“我們明兒個去李家,你自個準備準備,記得讓榮蘭梅樹跟著你。”


    薑姝兒不耐地揮揮手。


    不過就是拖住李靜初罷了,這種事情可不要太簡單。


    翌日,見著時辰差不多,換好衣裳後,薑姝兒才帶著兩個丫鬟舍棄了馬車,騎著馬慢悠悠地出了門。


    而已經接到信的李靜初麵色猙獰地看著信封上充滿挑釁的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差點兒沒把鼻子給氣歪了。


    “薑姝兒,好一個薑姝兒,未免太猖狂了。”


    “姐姐,這薑姝兒分明是有意氣你,切不可上當啊!”


    “閉嘴,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披著毛氈坐在床頭的李玉初麵色更白了,她低下頭,“姐姐這是何苦呢,那薑姝兒有長樂公主與帝後撐腰,咱們與她對上隻會吃虧。”


    “嗤……你倒是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那麽羨慕人家的身份,幹脆你去求長樂公主做她閨女好了。”


    “你、姐姐我……咳、咳咳……”


    李玉初捂著唇,不一會兒便咳得撕心裂肺。


    可屋裏伺候的丫鬟卻沒一個敢上前說話。


    見此,李靜初心中總算舒爽了點,起身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哼,病秧子就是不省事。”


    說完,她拂袖而去。


    “咳咳、咳咳……”李玉初還在咳著,而李靜初已經不在房裏了。


    咳聲漸停,她卻還低著頭,終於,丫鬟出聲道:“小姐……”


    李玉初緩緩抬起頭,嘴邊已然掛起了淡淡笑意。


    “無礙,把那封信拿給我瞧瞧。”


    “是……”


    看著府門前離去的身影,清臣與韓瑜一前一後從巷子裏出來,“看來姝兒果真了解這個李靜初啊!”


    韓瑜未語,越過他,“走吧!”


    “誒,等等我啊……”


    且不管李靜初與薑姝兒,就說韓瑜與清臣,兩人來到李家後,沒有榮樂公主,果真無人敢阻攔他們。


    好似早就料到了他們會來一般,李玉初已經命人準備好了茶水,混著室內的藥味兒,有些難以形容。


    韓瑜麵色如常,可仔細看,卻能瞧見眼底的複雜。


    可也隻是一瞬罷了,這複雜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便消散了。


    一陣沉默過去,清臣沒有開口的打算,終是韓瑜開了頭,“傷可好些了?”


    李玉初彎起唇,毫無血色的臉上似乎又瘦了些,她啟唇低喃,“我以為阿瑜不會來看我的。”


    “來過,隻是當時沒見著。”韓瑜淡淡道。


    李玉初頓了頓,隨即明白了。


    她掃了眼床邊高幾上的信,道:“阿瑜如此費心過來看我,恐怕不止是探病這麽簡單吧?”


    韓瑜頷首,“的確有旁的事,我想你也應當猜到了。”


    “嗯?”李玉初揚起淡色的唇,“我猜不到呢,阿瑜。”


    薑清臣冷哼一聲,拿出銀鐲拋了拋。


    李玉初掃了眼,對著麵色漠然的韓瑜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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