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過頭,薑姝兒看向獨自離去的背影,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對方有些孤寂。


    心中不是滋味兒。


    其實在宮裏相處的這些日子,她曉得,韓瑜此人雖瞧著冷淡陰鬱了些,可有時候卻是意外的……溫柔?


    不不不,她搖搖頭,可能感覺錯了吧!


    總之人也不像看著那般差勁就是了。


    追逐了會兒,停下來的兩人喘著粗氣,楊玹臉色漲紅地盯著薑清臣。


    姝兒來到兩人中間,“走了!”


    楊玹哼了聲,“看在姝兒的份兒上就且放過你。”


    “喲,往往無能的人才這麽說來著。”


    “你……”


    “好了,真是吵死了,你們是想要被我揍一頓嗎?”


    薑姝兒雙手掐著腰,目光危險地看著他們。


    那一刻,兩人突然想起了她留在劉三胯下的那一腳。


    身子一顫,立即道:“不想!”


    “那就迴家。”


    “是!”


    薑姝兒滿意地揚起笑意,她抬頭看著明媚耀眼的秋陽。


    這樣的日子真是好啊!


    迴到府裏,老遠就瞧見迎到門口的薑五爺和薑秀臣兩人。


    姝兒甩下兩人跑過去,“爹爹,五姐……”


    “哎,乖乖,在宮裏可好?瞧瞧都瘦了,太子怎麽迴事兒,不是交代了要好好照看我家姝兒嘛!”


    薑五爺捏了捏姝兒的臉頰,囉囉嗦嗦起來。


    後頭秀臣幾句話都被打斷,忍不住將兩人隔開,擠到中間去,“姝兒剛迴來累不累?我聽說了,你在宮裏被喻老太傅教導,怎麽樣,喻老太傅當真會把人打殘嗎?”


    薑姝兒扶額,“你看我像被打殘的人嗎?”


    “五姐,我像啊,我跟你說,我被喻老太傅打……”


    “姝兒說的是,看來傳聞也有不實嘛!”


    薑秀臣完全忽略了擠上前的清臣,拉著姝兒道:“快跟我進去吧,娘吩咐了廚房做了好些你愛吃的呢!”


    說完,她直接拉著薑姝兒進去,薑五爺跟上。


    空中落了片打著璿兒的葉子。


    看著被被扔在原地薑清臣,莫名的,有些淒涼。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楊玹道:“表哥啊,這人呐,當真區別大啊!”


    “所以呢?”薑清臣黑著臉將他的手拂下去,“你還不滾迴你的王府,跟著我作甚?”


    “誒,姑姑家的飯菜香啊!”


    “哼……”


    等他們進去時,花廳裏已經坐齊了,就等著飯菜上來。


    “……說起來喻老太傅倒是沒教過我,皇兄知曉他太嚴厲,便讓皇後嫂嫂親自教導我。”


    說話的是長樂。


    “那是,皇上對你多寵啊!”薑五爺嘖了聲,有些吃醋。


    長樂笑看他,“是啊,那會兒在宮裏可比現在舒服多了。”


    “哼!”薑五爺轉過臉去,瞧見楊玹,“你怎麽在這兒?”


    楊玹嘴角抽了抽,感情之前都沒瞧見他?


    “姑姑……”


    “嗯?阿玹啊,宮裏舒服不?”


    “不、不舒服……”


    “喔,那以後還想去不?”


    楊玹苦了臉,他總算明白了,這一家子,也忒地小氣。


    “侄兒以後不敢了,再也不帶著表妹闖禍了,姑姑姑父,您就甭跟我計較了唄?”


    長樂看著塗著丹蔻的手指未語,薑五爺就做了迴好人,“長點兒記性才好,別下迴又犯了,我們姝兒嬌貴,可禁不住幾個名師折騰。”


    正在與秀臣說著悄悄話的姝兒聞言,出聲道:“爹爹多慮了,喻老太傅其實人不錯,並非是那些會折騰人的。”


    這句話得到了清臣楊玹兩人的讚同。


    “就是,若非銅尺被收……”薑清臣突然頓住,“咳咳,若非已經告老歸鄉,就投在他門下也不錯。”


    “哦?”薑五爺好笑,“這到了宮裏走一遭,你還學到不少啊,竟會幫著素來是勳貴子弟克星的喻老太傅說話。”


    見此,楊玹也忍不住辯駁,“表哥說的是真的,傳言不能盡信,喻老太傅人不錯。”


    幾個孩子都這麽說,長樂與薑五爺相視一眼,不過他們也注意到了清臣之前的那句沒說完的話。


    為了不影響眾人進食,這會兒兩人沒多過詢問。


    “對了,四哥呢?”薑姝兒抬起頭,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沒瞧見薑文臣。


    “去青雲山求學了。”薑五爺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竟能得青雲山長看重。”


    他正自得地說著,並未瞧見麵色倏地變得煞白的薑姝兒。


    “九妹怎麽了?”秀臣瞧見道。


    薑姝兒緊了緊手中筷箸,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噎到了。”


    剛說完,手邊遞了碗湯來。


    她一抬頭,就瞧見朝她微笑的薑清臣,唇紅齒白。


    “喝點兒熱乎的湯順順,若是想你四哥了,迴頭我給他捎信去。”


    他說道。


    心頭的恐懼就這麽褪了下去,她點點頭,“謝謝七哥。”


    用完飯,楊玹拜別了薑五爺夫婦離去,清臣就被喚到了書房。


    長樂一貫不喜囉嗦,直接問道:“銅尺怎麽了?”


    “被收了。”薑清臣坐在高椅上端了杯茶。


    “收了?”


    “嗯,應該說是喻老太傅“還”給了皇上,反正這東西本就是聖宗賜下的,如今歸還也是情理之中。”


    雖是這麽說,可語氣裏的諷刺之味任誰都能聽出來。


    長樂有些不高興,“皇兄這麽做真是太教人寒心了,銅尺豈是說收迴就收迴的。”


    “娘,是“奉還”不是收迴!”


    “你給我閉嘴,跟你爹學的陰陽怪氣的。”


    正在吃茶的薑五爺一嗆,“又關我什麽事兒了……”


    長樂睨了他一眼,成功地讓他閉上了嘴。


    “這事有多少人知道?”長樂嚴肅地問道。


    薑清臣撇撇嘴,“連您都不知道,這件事我想知道的,不足五人。”


    他舉起手比了比。


    “哼,京城什麽精明的人沒有,能瞞得過去?”薑五爺道:“明麵兒知道的不足五人,可礙不了能猜到的啊!”


    這倒是,京城什麽聰明的人沒有。


    “爹說的是,要我說,皇帝舅舅這迴做的可真不地道。”


    “閉嘴,這事兒也是你能說的。”長樂瞪了他一眼。


    清臣撇嘴,他又沒說錯。


    薑五爺打著哈哈,“好了好了,孩子嘛,你還是想想,這事兒傳出去後,皇上怎麽收場吧!畢竟喻老太傅德高望重,又未犯錯,收迴聖宗禦賜之物,屬不仁不孝。”


    到底是書的多,薑五爺一句話就說到重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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