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了,我兒好生靜養身子,這筆賬,為娘一定替你算清楚!”


    “娘……”劉基動了動唇,臉色更為難看,秦氏約摸曉得他想說什麽,安撫道:“會好的,娘一定會想法子的。”


    說著,她低垂下的眸子因而鋒利無比。


    ……


    薑家,正閑著的一群人突然聽到了宮裏的宣召。


    雖宣的是五房,可除了不在家中的老三老四,靖國公和二房的薑二爺都換了衣裳準備入宮。


    薑家一門五房,皆是一母同胞所出,自然關係緊密,同進同退。


    出了門的當口,靖國公薑雲昭湊到薑五爺跟前,“這迴又是怎麽了,怎的一下還宣了兩個?”


    往日裏姝兒那丫頭闖禍,礙於身份,大部分都是派人說個幾句就算了。


    這宣進宮去還真是不多見。


    “我看呐,就是走個過場罷了,怕是九丫頭又揍了哪個不得了的家夥了。”


    說話的是一塊兒過來的薑二爺,聞言,薑五爺讚同地點頭,“就是就是,也不曉得是哪個,這般不依不饒的。”


    “我看還是打得輕了。”薑二爺說道,真要打狠了,看他還敢不敢告狀。


    身為大哥的薑雲昭斜睨著他,“都按著你那德行,薑家早晚惹禍上身。”


    薑五爺聽著摸了摸鼻子不說話。


    正說著,長樂已經出來,後頭跟著薑清臣與薑姝兒。


    宮裏來的太監正躬身賠著笑,可惜長樂的麵色仍舊沉得都能滴出水來。


    薑五爺幾人連忙避開。


    “咳咳,走吧,皇上宣召耽誤不得。”靖國公說道,率先離去。


    薑清臣與薑姝兒與長樂坐在馬車裏,前者一臉不平,後者則是有些緊張。


    許是瞧出了,薑清臣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揚起一抹微笑:“莫怕,萬事有哥哥頂著呢!”


    可惜,他這笑容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一拳頭砸到了車廂上。


    “七哥……”姝兒慌忙喚了聲,方才的緊張也被不著痕跡地打斷,看著微微抽搐著的薑清臣,她有些不知怎麽開口。


    懼怕地看了眼轉了轉手腕的長樂,“娘……”


    “都閉嘴,一會兒有你們說的時候。”


    “……是”


    薑清臣默默地直起身子,捂住青紫的臉。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呢,他真覺著阿娘生他就是為了揍他來著。


    宮裏,皇帝正在宣政殿裏瞪著眼,聽到通傳,將目光放到了進來的幾個人身上。


    “長樂,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好閨女,這兩個竟同晉王寧興王一塊兒把懷遠侯的嫡長子給打至重傷,你們倒是說說,怎麽給人家交代?”


    看著皇帝中氣十足的,實際上也就是雷聲大點兒。


    長樂僵著臉,倒是薑五爺上前行了一禮,對有些尷尬的懷遠侯道:“這件事是非對錯尚還不明了,不若先聽幾個小輩們怎麽說,如何?”


    說話間,薑家的另外兩人也氣勢不弱地站在他身邊。


    懷遠侯樂得就著這個台階下去,可身邊的秦氏卻不樂意,“駙馬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兒傷成那般太醫還能作假?”


    “不是說這傷是真是假,隻是……”


    “那還要說什麽,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麽好說的,莫不是你們薑家想要包庇他們兄妹二人?”


    這一通亂炸讓得薑清臣頓時心覺不好,他與站在別處的晉王對視了一眼,各自想著小九九。


    比起薑清臣,薑姝兒就不怎麽沉得住氣了,她人矮,可也不妨礙瞪向秦氏的目光。


    這樣的嘴臉真是太熟悉了。


    前世薑秀臣死後,她去劉家鬧騰,這秦氏可不就是這般盛氣淩人,尖酸刻薄麽!


    不僅如此,言語間竟都是對自家姐姐的羞辱,如今再見到,她隻覺得腦袋直充血。


    “劉三是個什麽樣兒,你自己心裏沒數麽,我打的就是他,怎麽著?”未曾多想,身體已經站了出來。


    “你說什麽——”


    親秦氏狠狠地看著薑姝兒。


    “隻會欺淩女子的廢物,本小姐揍他是給他麵子。”


    秦氏麵色一變,緊緊地攥住手掌。


    廢……物!


    “姝兒……”薑五爺看了眼也有些不高興的懷遠侯,“怎麽同長輩說話的,快賠罪。”


    薑姝兒噘嘴,撇過頭去,離她近些的靖國公揉了揉她的腦袋,與薑二爺無聲地給予支持。


    見此,秦氏麵色更沉了,卻冷靜道:“別了,我可受不起,”她跪下挺直腰背,“皇上,還請為臣婦做主,薑家兄妹欺人太甚,傷我嫡子,落我侯府顏麵,這般作為著實可惡,若是人人都如他們一般,我大梁危矣。”


    皇上皺了皺眉頭,對她的話有些不豫。


    而懷遠侯沒有說話,落了侯府的麵子這是事實。


    這時,長樂卻不緊不慢地站出來:“皇上,事出必有因,清臣跟姝兒都是您看著長大的,平日裏雖頑皮了些,可卻不是什麽善惡不分的孩子。”


    “長樂公主這是何意?”


    “懷遠侯夫人心虛了?劉三公子淩虐女子,這事可有?”


    “簡直一派胡言!”


    “是麽,”長樂勾了勾豔紅的唇,“可我怎麽聽說,上月從侯府抬出來幾個丫鬟都死了?”


    “不可能……”秦氏目光閃了閃,“大梁律曆,我侯府掌有生殺大權,惹了主子被刑罰也是常有的,你憑什麽說此事與我兒有關?”


    “我說與劉三有關了嗎?”長樂無辜道:“看來,懷遠侯夫人這是不打自招啊?”


    “你——”


    “父皇,寧興王也快到了,他是您親自教導的,不若先聽聽他怎麽說如何?”


    楊玹適時開口道。


    秦氏冷笑,“晉王,您這話說的可有失偏頗,誰不知你近日與寧興小王爺走得近,就是你們幾個串通一氣也不是不可能。”


    “夠了,”皇帝威嚴的聲音傳來,看了眼他們,再看向幾個小輩,“這件事原本就是孩子間的打鬧,難免有出手重的時候,朕瞧著清臣臉上也帶著傷,是非對錯還真不好判,就等韓瑜過來再說。”


    秦氏聞言,張了張口,懷遠侯卻在她之前出聲道:“皇上說的是,微臣也相信這幾個孩子隻是頑皮了些,還是等寧興小王爺來了再說不遲。”


    皇帝很滿意他的上道兒,點點頭。


    “去催催,看看人到哪兒了。”


    “是……”


    太監領了話就退了出去。


    已經到了殿門口的少年見到匆匆跑來的太監,麵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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