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寧興王與世子出事後,皇帝直接下旨命其繼任王位,而那時寧興王府可不止隻有他一人,更何況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比起他,寧興王府那些個人才輩出的庶房更能夠穩住軍心。


    薑姝兒聽著有些不高興,“誰去招惹他了,你當時又不是沒聽見,他說我什麽來著。”


    提到那時,薑清臣就想到了那可怕的一腳,清了清嗓子,他道:“總之,瞧見他離遠些就是了。”


    免得見著頭疼。


    打又打不過……


    罵,也不得好。


    還不如遠遠地避開。


    薑姝兒沒有說話,事實上她會奇怪是因為自己前世沒死時有一段時聽過寧興王府的事。


    不過她因著不熟,根本沒多少注意。


    現在想起來,似乎是什麽……她有些記不得了,總之,寧興王府的王爺後來換人了。


    這廂幫哥哥抹完了藥,就順手將盒子遞給他,“留著下迴用吧!”


    薑清臣嘴角微抽,無力道:“我真是謝謝你啊!”


    “好說好說……”姝兒擺擺手。


    趕走了姐妹兩人,長樂自書房裏拿出一卷花名冊來。


    她尋著上頭的家族,找到了劉三,也就是懷遠侯劉晟的嫡長子劉基,


    想了想,她抬手將名字給劃了去,正巧,薑五爺進來瞧見了,“這是給阿秀選夫的名冊?劃了誰?”


    “懷遠侯嫡長子,劉基。”長樂淡淡道。


    “懷遠侯家?那幾房的公子不是都挺好的麽?”


    “可今日姝兒迴來說,那個劉基有些癖好,不是良人。”


    “嗨,”薑五爺擺擺手,“姝兒這丫頭,除了親近的人,她還瞧著誰好?”


    長樂猶豫了下,好像真是如此。


    “成了,先派人打聽打聽,若真是如此再劃掉也不遲,不然,說不準就漏了個好女婿。”


    他對懷遠侯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再者劉家也沒出過什麽醜聞。


    聽了他的話,長樂覺得也對,又提筆在劉基旁邊注了一筆。


    合上名冊,她嗔了薑五爺一眼,“你這是又擱哪兒遛了?”


    “在大哥那裏,永楨媳婦兒不是年底就要臨盆了麽,大哥想不到好名兒,讓我給瞧瞧。”


    長樂有些好笑,“我說你們呀,偌大一個靖國公府,會讀書的人竟然隻有你一個,這薑老太爺當初是怎麽教兒子的?”


    薑五爺摸了摸鼻子,坐在一旁,“還不是爹說讀書人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多,他死對頭又是宰輔,是以瞧見讀書之人就頭疼。咱們家又是武將出身,幾個哥哥也承了爹去,認得幾個字,會寫自己名兒已是不錯了。”


    “誰知道,偏偏出了你這麽逆子,讓你學功夫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十幾歲就瞞著家裏一路考至解元,氣得老太爺追了你半個京城。”


    麵對長樂的調笑,薑五爺有些訕訕,畢竟那時候,他仗著自己的家世才名,可是京城頭等的紈絝。


    但一物降一物,薑家老太爺舍不得打這慣大的小兒子,卻有人能將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想到這裏,薑五爺挑起長樂的下巴,“我再混,可遇了你不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麽,我呀,生來就是為了等你治我。”


    “哼,油嘴滑舌。”長樂抬抬下巴讓他鬆了手。


    “不過,現在這樣,你當真甘心麽?明明你的才能不輸宰輔,娶了我卻隻能掛個駙馬都尉的閑職。”


    薑五爺撇撇嘴,“那又如何,高官厚祿,能比得過美人在懷?我呀,不愛功名利祿,就喜你這美人添香行不行?”


    長樂甜甜一笑,白皙的雙頰因那一抹嬌羞而泛起紅暈。


    眸子更是水波流轉。


    薑五爺心間一動。


    當年可不就是這眼含秋波一迴眸,讓得他栽進去就沒爬出來過麽。


    “長樂,現在還有些空子,不如……”他湊近了些,意味明顯。


    “嗬嗬……”長樂抬袖掩唇嬌笑,薑五爺以為有機可趁,正要欺身上前,卻突然被踹下了凳子。


    撲通一聲。


    薑五爺倒在了地上。


    “長樂……”他委屈地看著自家媳婦兒。


    “哼,老不正經。”長樂眼中笑意更濃,整了整釵環,她繞過地上那一坨翩然離去。


    隻餘下一抹暖香。


    見此,薑五爺立馬爬起來跟了上去,“等為夫一塊兒啊……”


    五房裏依舊是熱鬧一片。


    與此相對的,則是亂成一鍋粥的劉家。


    懷遠侯府裏,丫鬟小廝嚎聲一片,皆被發賣了出去。


    懷遠侯夫人秦氏坐在劉基房裏的外間哭的稀裏嘩啦的。


    懷遠侯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說,你就別哭了,這樣的事,你非得要旁人都知道不成?”


    秦氏一聽,一把掃落了茶碗,“你是不傷心,反正還有那個賤人生的兒子,可我呢,我隻有他這麽一個寶貝。”


    懷遠侯麵對她的指責,避讓了幾分,麵色有些不自然。


    “終於忍不住了麽,承認吧,劉晟,我兒先天體弱綿延不了子嗣,你早就不想要這個兒子,想把劉準立為世子了是吧?”


    “你胡說什麽,他再如何也是我嫡長子,我怎會這麽想,還有,你別什麽事都將準兒扯進去,整日與一個孩子計較,你身為嫡母的度量呢?”


    “度量?我兒子都成這樣了,我還要什麽度量?說不定,就是你勾結旁人想要他的命,好給你的劉準讓路。”


    “你——”懷遠侯指著她,氣得發抖,“諒你是愛子心切才口不擇言,這迴我不與你計較,下迴再教我聽見這樣的話,你就給我去暗室待著吧!”


    說完,他拂袖而去。


    秦氏攥緊了手,盯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靜立良久。


    來到內室裏,看到床上已經被包紮過的劉基,落下淚來。


    “基兒,娘對不起你,你父親他,”秦氏咬牙,“總有一日他會後悔的!”


    “娘……”微弱的聲音自耳邊傳來,秦氏立即抹了抹淚痕,看向劉基,“娘在這兒,我的基兒可是疼了?”


    劉基默然,他看著秦氏,“娘,一會兒跟父親陪個罪吧,兒子的事與父親無關。”


    “什麽意思,你告訴娘,究竟是誰對你下的手?”


    “兒子聽到了小王爺這幾個字眼,其中還有個女子。”


    “小王爺?還有女子?”秦氏眯起眸子,“能被喚小王爺的,難道是寧興王府韓家?”


    “將我騙出去的人留話說姓楊。”


    “什麽?”


    秦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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