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準確的來說是昆侖山脈。這條橫亙xj與xc最後貫穿qh的蒼茫巨龍在黑夜中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西部一段是喀喇昆侖山脈,東部一段也是巴顏喀拉山脈。北部柴達盆地與塔裏木盆地一左一右遙相應。南部則是雄起壯闊的青藏高原。從雲圖上看到的更像是一條隱沒在崇山峻嶺之間的莽莽巨龍。雲氣氤氳,更為這本就壯麗的山巒徒添幾分莊嚴。依舊是黑暗。


    現在的這一帶,隻是平均海拔比其他地方突出。盡管十分突出。畢竟五六千米不是白瞎的,實在是怎一個冷字了得。但是,畢竟是現代。


    古代的昆侖還是相當威風的。萬山之祖,龍脈之地,祖龍居所,萬神之鄉,就如同西方神話中的奧林匹斯。一係列的名詞使得這裏不同尋常。


    《山海經》中就有大量記載:海內昆侖之墟,在西北,帝下之都,昆侖之墟,方七百裏,高萬仞。


    另外比較玄幻的說法:昆侖之墟,其高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不沉羽毛的弱水之源,周圍有燃燒不息的神火之樹。其上有仙霧朦朧的瑤池,由人身豹首的西王母掌管。西王母與東王公共司人間修仙登引之事。


    而且神話中昆侖多金玉,李長吉有詩:昆山玉碎鳳凰叫,一股子神仙味兒,看來連詩人都免不了在傳說麵前小小意淫。


    寒風凜冽,朔雪紛飛。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遠處的國道上不時馳過幾輛小轎車,看起來土裏土氣的,不過,為這個莊嚴的景區增加了幾分鄉土味兒。似乎有點矛盾。不過再加上幾輛大貨車,就能夠知道這個除夕夜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吃上一頓熱乎餃子或者一碗隻有這個時候才應該體味到的新年麵條的。


    雖然在下雪,野人峰上還是有著幾分溫暖的。這座山峰不是昆侖的主峰,也遠遠比玉虛峰低矮,但是,迄今為止,知道這座山的人並不多,也許在衛星雲圖中都不一定找得到。主要是它不起眼,簡直就是一個小丘陵。四周被其他山峰環繞,西部不遠是傳說中的昆侖主峰。若有個二吊子大師,說不準掐掐手指動動羅盤——這就是前後左右龍虎蛇雀,相衛相守,中擁紫薇帝宮。此地必乃龍脈所出。


    堪輿奇書《撼龍經》中也有不少關於昆侖的記載。傳說古代黃河就是由此發源。不過,均已不可考。


    其實並沒有那麽玄乎,不過作為萬山之祖昆侖的支脈,野人峰這段還是比較暖和的。甚至部分露出地麵的枯草細細看來竟然有綠色的錯覺。


    山腳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積雪部分已然消融,而消融的部分竟然隻限於老人的腳周圍數寸,見方。


    老人身著一件灰白色的道袍,長長的袖子把他的手牢牢守住。袖子盡頭是一柄劍。劍身呈玄黑色,外部的紋絡隱隱有始皇朝的風範。橫豎交錯,蜿蜒勾勒,竟然是饕餮紋。老人的長須在風中夾雜著雪花狠狠扯動著。衣襟飄揚,時不時眼中的寒芒使得這方天地更加冰冷。這一幕,無論在二十世紀還是即將到來的新世紀,均隻有更加突兀而已。


    望著遠處冰雪覆蓋的山巔,老人歎了一口氣,忽地莊重的身子恢複了平靜。


    倏地,山巔一隻寒鴉掠過,“嘎——嘎”。後麵又跟著五隻後生。點綴在這裏使得野人峰多了幾分淒冷。


    這時遠處的國道上忽然奔走著一個金發老人。老人有點趕,匆匆地望了一眼遠處的山巒,突然冒出一句倫敦口味英國腔的普通話,“該死,見鬼的東方,到底是那座,上帝。”老人有些混亂。“主啊,我的下午茶,見鬼的天氣。”不過絲毫沒有放慢腳步。他知道,在東方知道今天即將發生的事情的人不多,但絕對比西方多,西方隻有他知道。想到這兒,金發老人有著懊惱。不過明顯有掩蓋不去的驕傲。


    但願那個老道不要趕到他前麵去。


    而此時世界第一山珠穆朗瑪山附近,剛從帕米爾高原穿越過來,一路遭受不少攔截最後裝野生豬得以逃脫的一位三哥,更像蜥蜴哥。灰頭土色地再加上腿身還沒有融化的冰雪,有小偷的風色。


    rb某山,山腹某處一座茅屋,rb味兒十足。榻榻米上一和服老人正飲著一杯烈酒,一臉迴味的樣子不像裝出來的。隻是看在眼裏全是別扭。桌旁一位陰鷙的和服男子垂手躬立。


    “宮上,有事請吩咐。”男子語氣虔誠。


    “不,這段時間多多費心,照料好國內”,老人自顧自地倒了杯酒。


    “宮上,不需要弟子的幫助嗎?”男子終於抬起了頭。隻能說這張rb慣有的嘴臉充滿了虛偽,外加陰冷。


    “不,國內不能有閃失。山下君,拜托了!”老人有些閃著寒光的眸子狠狠注視著名叫山下的男子。伴隨著不太明顯的彎腰。


    “老師千萬別這麽說,這是我們的職則。”男子有些驕傲,加之一臉狂熱。


    暹羅,類似的一幕發生在兩個老禿驢之間……


    昆侖山區,依舊寒風朔雪,並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先前的烏鴉早已不見了蹤跡。


    雲層越來越厚,暴風雪越下越大。


    野人峰,半山腰,一處平台。這裏似乎一個溫室一般。這處平台,枯黃的雜草並沒有被積雪完全覆蓋,反而在這裏,積雪消融地似乎比各處快那麽一點。


    不過,半山腰最奇怪的不是暖和,平台上的茅屋相當有特色,尤其是外麵的牆。外邊是一堵好似泥土裹就卻真實的在內裏塞上了樹枝、麥子秸稈以及不規則的小石頭,約摸有一米多厚。這裏的寒冷,可見一斑。但是到了裏麵,完全是一副南方特色,不論是既具有北方特色又具南方特色的“炕床合體”,還是頗為講究的竹製書架,盡管上麵隻放了一套線裝版的《詩經》,的連桌子都是竹子做成的。三隻坐人的小竹墩兒,一隻新作的綠椅。以及必不可少的筆墨紙硯,一方清新樸素的硯台上雕著隨處可見的迎客鬆。淡淡墨香,筆架上懸豎著三支瘦長小筆,碗裏調好的水墨還有剩餘,書桌上厚厚一遝梅花箋,旁邊鎮尺下是一張男子畫像。豐神俊朗,英氣逼人,劍眉星目,鼻梁輕挑,玉麵朱唇,好一個美男子。畫中的男子意氣風發,手中長劍一如他的人一般——給人一種攝人奪魄的氣息,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深陷此中。


    書桌不遠的竹椅上一秀麗少婦,不時望著書桌上的畫像,兀自沉默著,不覺怔怔然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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