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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祝親們元旦節快樂!閱文愉快!)江若寧在腦海裏打了無數個問話,這孩子將她抱得越發緊了,敢情是把她的大腿當救命的柱子抱了,小人哭聲更大,哭得撕心裂肺,慘不忍睹。“娘親,你別離開阿寶!娘親,別不要阿寶……阿寶想娘親了……”


    之前的話,無法撩動她的心弦,可此刻這孩子的話說得江若寧想哭。


    穿越前,在她童年的記憶裏,隻有爺爺、奶奶,爺爺是個考古專家,總是往返在各大城市大學校園裏,忙著講課,忙著做學術研究。奶奶退休在家,奶奶是個搞藝術的,還是國內知名的畫家,奶奶的話不多,但每說一句份量都很重。家裏隻有她與奶奶相依為命,曾有一度她拿保姆當自己的母親。也至後來,奶奶每過三兩年就會換一個保姆。最後,奶奶成為“親人”的代名詞。


    穿越後,她小時候也很想爹娘,可自打她記事起,她就和別人不同,她隻有姥姥、舅舅,她已經好幾年沒見到河德秀了。在她還小的時候,河德秀迴來過幾次,長則住兩天,斷則宿一晚便離開。


    直至三年多前,江氏又讓水柱給河德秀寫了兩封信,可河德秀還是沒迴信。


    兩年前,土柱要去京城醫館送交送還素膏。他順道去了京城宋府,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嚇了一跳:正興二十二年隆冬,河德秀染病,二十三年二月病歿。宋家的越**奶厚待下人,賞了河德秀的丈夫兒子二十兩銀子安葬。不曾想,江管事(江富貴)生怕河德平知曉河德秀過世的消息,怕河家人來京城與他分銀子,硬是瞞著河德秀已亡的消息。


    那日,江管事滿是戒備地打量著土柱:“你姑母病亡兩年,當初東家是賞了二十兩銀子,可大富、大貴要娶媳婦,我要安葬德秀,家裏早沒銀子子。想討銀子沒有,要我賤命有一條。”


    土柱氣得不輕,河德秀病死,作為姻親,江管事也該往青溪縣家裏遞過話,害得江氏在家裏掛念水已,連寫了四五封信到京城,卻如石沉大海,要不是他過來一探究竟,還不曉河德秀病亡。


    河德秀是河德平的妹妹,十歲離家,之後近三十年時間,都是在外頭度過的。與河德平的感情不深,怕是與江氏的感情也淡漠了。


    土柱來問,就是想找河德秀提江若寧的事,他想問“姑母,若寧妹妹長大了,你是不是問問宋奶奶,要不要把若寧妹妹接迴京城。”


    土柱願想與江管事多聊幾句,可江管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仿似他一個管事便是知縣大老爺的官一般,下巴揚得比額頭還高。


    江大富、江大貴兄弟更是鼻孔朝天,趾高氣揚,扯著嗓門道:“是家裏過不下去來打秋風的吧?喲,這身衣服不錯,是我娘活著時接濟家裏的吧?瞧著眼熟,是不是宋府哪位少爺穿過的?嘖嘖,娘就是偏娘家人啊,我們兄弟都沒穿上這麽好的衣料,倒便宜你了。”


    這身繭綢袍子原是古大妹特意給土柱做的,古大妹道:“你如今是念慈庵製藥坊藥膏間的管事,總在外頭奔忙,得穿得體麵些。”特意給土柱新做的繭綢袍子,這會子硬是被江大富說成是河德秀給的舊衣服。


    他們河家今非昔比,他在李觀兄弟的念慈庵製藥坊裏做管事,而水柱也是念慈庵製藥坊的賬房之一,兄弟倆都有月例拿,遇到製藥坊生意好時,東家另有賞賜。而家裏,更有三十畝良田。


    這幾年家裏攢了錢,江氏正打主意想花銀子把江若寧手頭的二十畝良田買下,江氏說“寧兒為我們家吃苦受累,不能再虧了她,就按一畝十二兩銀子的價兒買吧。”對於莊戶人家,能攢二三十兩銀子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土柱氣惱,即便是家裏過得最艱苦的時候,江氏也不許他們上京城來找姑母討錢,“姑父,我不是來打秋風,我來就想問問若寧妹妹的事。”


    江管事驚道:“若寧?你家的姑娘麽?是不是早前你姑母答應幫忙賣到宋家做丫頭?”


    土柱一聽這話,不像江管事擺譜,而是江管事似乎真的不知道若寧的事,難不成當年河德秀沒告訴江管事,索性道:“你與宋奶奶提提,宋奶奶是知道的,要是誤了宋奶奶的事,別怪我沒提醒你。若寧妹妹而今大了,宋奶奶怕也有主意吧?”


    然,他在京城李家別院住了兩日,也沒見江管事來尋他。


    土柱又去尋江管事,這迴他竟避著不見。土柱無奈,隔日找了江大貴,讓他領著去了河德秀墳前燒香,之後就迴了青溪縣。


    江若寧聽說京城的事後,隻神色淡淡地對江氏道:“姥姥,他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們,往後別再提了,我就當自己是你的外孫女。”


    她當時有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卻是釋懷:那樣無情無義,拋棄親生女兒的大戶人家,不去也罷。從此之後,她再不會掂念京城半分。


    江若寧了解一個孩子想要母親的感覺,更了解沒有母親是怎樣的心酸。看著麵前這個抱著她腿叫娘親的孩子,她仿佛看到了原身小時候的樣子,也曾千百次地追著江氏:“姥姥,我要爹娘,我也要爹娘。”


    沒有孩子不想要自己的娘親。眼淚蓄在眶裏,死死地憋著,就是不讓眼淚掉下來,在眶裏兜了幾個圈,被她生生的強咽到肚子裏。


    一定是弄錯人了,她還是黃花大閨女,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不,是溫如山牽過她的手,就在她與他假婚拜堂的那天。後來,她亦與李觀牽手,在沒人的時候,他們會偷偷地握著彼此的手取暖。牽手又不能懷孕生子,她怎麽可能有這麽可愛的孩子?


    麵前這個自稱叫“阿寶”的小女童,觸動了江若寧的痛處,就算他認錯了人,她也不想傷了這孩子的心,蹲下身子,暖聲說:“阿寶……”


    話還沒說完,不過喚了一聲阿寶,那孩子張開雙臂,摟住江若寧:“啵!啵!”親上兩口。


    無邪的眼神,明亮的眸子,漂亮可愛的女童在瞬間融化了江若寧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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