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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9被當娘了


    一時間,幾個人圍了過去,你一拳、我一腳,將聞仵作痛扁一頓。說是打,卻將聞仵作給搜了一翻,光鮮耀眼的翡翠鐲子、著價值不菲的戒指都落在眾人眼前。


    這女屍手掌細膩,一看就是嬌養內宅的婦人。


    江若寧取了首飾等東西,照著原樣放迴女屍身上。


    聞仵作大喝:“那銀子是我的,是我的……”


    楊副捕頭冷斥道:“胡說八道!你俸祿才多少,一個月隻得二兩又二百紋月俸,這一包銀子得有十幾兩了……”這些都不說,更重要的是,這些首飾可以證明死者的身份,聞仵作竟就敢私自拿了去。


    江若寧道:“首飾還是差了好多,難不成是聞仵作典當女屍頭上的首飾換來的銀錢。”


    聞仵作從來不會認真做一件事,即便在衙門尋到了“體麵”差使,也不會讓他定下心來,對於一個有劣跡、曾染上賭賻的人來說,他們都不會相信聞仵作會攢這筆銀子。


    “這件事,我會如實稟告給新縣令大人定奪。”


    有好些捕快這一年多受羅捕頭打壓不服氣,如今都想在新縣令麵前告發羅捕頭。


    若是如此,新縣令為平眾怒,少不得拿下羅捕頭。


    江若寧故作淡定地折了一根荊條,“聞仵作,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們用刑?”這可是人命案子,死者身上的服飾對他們來說都可作證據,也許憑著這些,就能知曉死者的身份。


    羅捕頭麵容鐵青。早知是這樣,他就應該讓馮仵作來,至少馮仵作不是這等見錢眼開的性子,實在太丟人了,連死人的東西都搶。


    “我前兒來的時候,女屍確實穿著一身紫色綢緞,頭上亦戴著體麵的首飾,是我和……另兩個人把這些東西給分了。”


    另兩人也是羅捕頭的人。


    什麽樣的頭兒,就有什麽樣兒的狗腿子,這話果真不假,羅捕頭也是個愛賭賻的,與羅捕頭交好的人又會是個什麽樣兒的東西。


    江若寧勾唇譏笑。


    楊副捕頭冷聲道:“你們三人想辦法還原,還不了原,怕是要吃牢飯,若我們破不了案,你們壞了規矩就得擔責任。我今晚迴去請師爺寫官文上報奉天府官衙定奪。”


    這可是人命案子,又發生在青溪縣境內,他們有義務查清案情真相。


    楊副捕頭吆喝一聲:“小江、河十七,我們迴縣城。”他懶得與羅捕頭的人糾纏,若是破了案,以羅捕頭的性子,非搶功不可,可破了不案,羅捕頭又會罵他們這些真正得力的人,說他們無能破不了案。


    楊副捕頭想著自己的憋屈,越發厭煩得緊,可又不得不認真對待這件無名女屍案,尋找真相,弄清死者身份,是他身為捕快的責任。冷聲道:“羅捕頭,這死者的身份怕是不俗,聞仵作這般褻瀆死者,若他日死者找上門來,你可擔不起這個罪名,我勸你還是盡快複原。”


    他們上了馬背,隻聽“啪啪!”兩聲,竟是羅捕頭狠狠搧了前兒來的聞仵作及兩名心腹捕快幾個耳光。


    這都叫什麽事,風風火火趕到觀音鎮,所有的東西都被那幾個貪財的家夥給破壞掉了。


    江若寧氣得想殺人。聞仵作是仵作嗎?純粹就是一個貪贓枉法之人,更可惡的是他居然貪死者隨身的東西。


    楊副捕頭也不比她氣得少。


    一路上,楊副捕頭都在罵:“任縣令這些年都不錯,唯獨不該收了羅家的銀子,讓那東西當捕頭,他一人做捕頭,一幫子蠢貨全得勢,胡作非為。”


    *


    午飯,江若寧沒吃,路上吃了兩個饅頭,迴到家時更是餓得前心貼後背。


    渾身疲乏酸軟,她將馬送迴縣衙,一路無精打采的迴家。


    江若寧疲乏不堪,很想念溫暖的大床,幻想著早些躺到床上睡一覺,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世間最美的享受。


    近了江宅,江若寧懶懶地喚了聲:“支伯,我迴來了!”這聲音真真是有氣無力,如果人人平等地工作競爭還好,衙門裏嚴重的不公平,令她身心俱憊。


    支伯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正要說話卻突地咽住了:這事是真的麽?太奇怪了!


    然而,就在江若寧穿過角門踏入內院時,一個精致得像瓷娃娃的小人兒歡唿著、蹦跳著,幾乎是衝刺一般地死死抱住了她的腿。


    她所有的思緒頓時化成了空白。


    這什麽情況?


    這小女娃從哪裏來的?


    而小人兒的話,更驚得她幾乎要驚叫著跳起來。


    “娘親”小女娃淚眼朦朧,,用那軟糯甜美又不失清脆地聲音又喚了聲“娘親”,她揚著小臉看著她,孺慕地、歡喜地:“娘親”。


    接連三聲“娘親”,雷得江若寧整個人立時化成了雕塑。


    她將來是要做娘親,那一定是她與李觀生的孩子,可是這個小女童從哪裏跳出來的。


    小人一臉委屈,仿似她一個大人欺負了這小孩:“娘親,你不要我了嗎?娘親,別不要我!嗚嗚,娘親,往後,阿寶會很聽話,再也不惹娘親生氣了,娘親不要丟下我……”


    這是誰家的孩子?是不是認錯人了?或者,是她走錯家門?


    隻一瞬,幾個問題像泉湧一般在腦海奔湧。


    江若寧木訥低頭:這是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女童,穿戴幹淨,這身粉紅色的緞袍別提有多合身、漂亮。長著一張圓圓的小臉蛋,那烏黑明亮的眸子純淨得像一泓幽潭。說真的,她長這麽大,還真沒見過這麽可愛的孩子,就像是從年畫上跳下的娃娃。可怎麽瞧著這孩子覺得有些眼熟呢?


    二妞飛奔出來,嚅嚅地喚了聲“小姐”。


    江若寧打量院子,月季花叢、水井、石桌、桃樹、秋千……不像是走錯了家門。閨房的依窗案前,擺放著一瓶紗絹牡丹花,那是她親手用舊紗製作的,有紅的、紫的,還有白色的,那綠葉也是用綠紗製作的;花瓶是她從庫房裏精心挑選出來的,花瓶上紋著蝶戲牡丹的圖案。


    抱著她的小人兒望起頭來,委屈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隨著淚水的流淌,小人兒開始失聲大哭起來:“娘親,你真的不要阿寶了!阿寶以後再也不惹娘親生氣了,阿寶會很乖的,你不要不理阿寶……嗚嗚……”


    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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