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瑤這話說的輕巧,但是卻如一粒小石子投進李玉蝶的心裏,趙晴方才分明就看見她了,明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卻不曾追上來,反而是和淩皓月走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趙晴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成了淩皓月的閨中密友了,而她李玉蝶卻被拋之腦後。


    文清瑤見李玉蝶麵色有些沉,她就知道方才的話起作用了。


    “玉蝶,你也別多想,趙小姐也不是那樣的人……”


    別多想,能不多想嘛?李玉蝶這心頭一直都不踏實,非常不喜歡這種被欺騙、被拋棄的感覺。


    趙晴和她從小玩到大,她的性子倒也不至於是無情無義的人,隻是她為什麽偏偏要和淩國公府的人走在一起,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剛被淩國公府戲耍了呀。


    迎風樓一事,李玉蝶著實受了驚嚇。不僅如此,淩大夫人說的好好的,是看中了她,想娶她做兒媳,淩國公府的人都會對她好,可是結果呢,她還沒嫁呢,居然都搞出愛妾庶子來了,最關鍵的是,那嫣姨娘還當著她的麵,給她看那個被打掉的胎兒,黑乎乎的一團,好惡心。


    李玉蝶想起就忍不住犯惡心,連忙以嘴掩口,生怕吐出來,失了顏麵。


    文清瑤倒是沒想到李玉蝶反應這麽大,悄悄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關切地說道:“玉蝶,你這是怎麽了?你是不是病的很嚴重啊。”


    李玉蝶可不想繼續丟人,努力地克製住內心的惡心感,須臾,方才平息。


    “沒事,我隻是有點不舒服,文小姐請見諒。”


    “玉蝶,你到底是怎麽了?你這樣子可不像是沒事啊?來,給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文清瑤很是熱心腸。


    李玉蝶自從上次在迎風樓丟臉後,真正問過她心裏的想法的就隻有文清瑤和趙晴了,可是趙晴卻攀上了皓月郡主,居然和淩國公府的人走得近,完全不顧她心裏的想法。


    “文小姐……”李玉蝶感動極了,就像倒苦水似的將心裏的痛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包括她的苦、她的恨……


    這可不是正合文清瑤的意嘛。


    聽了李玉蝶的苦楚,文清瑤輕歎一聲道:“這淩國公府的人也真是的,怎麽能這麽對你呢,要是有心要娶你做媳,那就該潔身自好,正妻沒進門,就先納妾,還弄出了庶子來,還偏生鬧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玉蝶你容不下呢?”


    李玉蝶連連點頭,可不就是這樣的嘛。


    文清瑤又說了:“玉蝶,照我說呀,你這麽好的姑娘,求親的人還會少?你幸虧沒答應嫁過去,這要是真成了親,那指不定是會誤認為打胎是你主意呢。”


    “文小姐還是你最懂我,小晴聽了就隻是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李玉蝶不知不覺就拿文清瑤與趙晴想比,滿心就覺得文清瑤是真心關心她。


    可是李玉蝶卻完全無忘記了,她出了事,趙晴是頭一個跑來看她的,隻是趙晴不如文清瑤口齒伶俐,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是卻也是溫聲細語,好生安慰著她。


    文清瑤會好心安慰她?這怎麽可能。


    “玉蝶,你也理解一下小晴,畢竟她也要顧念皓月郡主的顏麵,不是嘛。”


    文清瑤不遺餘力地將這把妒火越燒越旺,燒光了李玉蝶的理智。


    “顧念皓月郡主的顏麵……”李玉蝶咬著嘴唇,冷冷地說道,“她倒是會巴結,一個淩皓月卻抵不上我們相交十幾年的情誼。”


    李玉蝶已經不知不覺地給趙晴安上了因為要巴結淩皓月這個郡主,所以將她拋之腦後的罪名了。


    瞧著李玉蝶的神色,分明已經是妒火中燒,火候已經到了,甚好甚好……趁李玉蝶不注意,文清瑤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淩皓月正與趙晴走在禦花園裏,說說笑笑。突然趙晴看到不遠處的人影,朝淩皓月笑著說道:“月兒,你看那是誰?”


    順著趙晴的目光看過去,正是蕭青楓與蕭芳蕙兩兄妹。


    蕭青楓實際上早就看到淩皓月了,隻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上前,這一猶豫就在原地待了許久。蕭芳蕙當然知道兄長在想寫什麽,若是從前,兄長猶疑,她肯定會主動上前和淩皓月打招唿,為蕭青楓爭取機會,但是自從看到淩老夫人壽宴上那一幕,她這心裏也是糾結。


    齊冽喜歡淩皓月,以國書求娶西秦皓月郡主,西秦帝未必不會答應,兄長若是此時靠的太近,若是姻緣不成,那豈非成了笑柄?


    趙晴輕輕推了推淩皓月,笑道:“月兒,你不上前打個招唿,蕭小姐可是在看你呢。”趙晴心道是淩皓月害羞,所以不肯上前打招唿,就故意推說蕭芳蕙。


    不是淩皓月行為不大方,隻是蕭青楓對她的心思顯而易見,但是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又何必親近呢,蕭家注定和她無緣。


    “宴會快開始了,我們迴去吧。”淩皓月淡淡地說道,然後拉著趙晴就離開了。


    趙晴摸不著頭腦,月兒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和蕭青楓、還是蕭芳蕙有矛盾?看著淩皓月臉上都沒有笑容,趙晴也不敢多加詢問,生怕惹了她不快。


    “大哥,她已經走了。”淩皓月都已經看不見身影了,蕭青楓仍舊望著她方才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宮宴快開始了,我們也過去吧,遲了會遭人非議的。”


    蕭青楓看了看蕭芳蕙,道:“蕙兒,你向來聰慧,看人極準,你能不能告訴我,郡主她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給我?”


    這叫蕭芳蕙怎麽迴答?她心頭犯難,皓月郡主早就說了要取消婚約,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但是要真是實話實說,蕭青楓鐵定要難過了。


    “大哥,這事兒恐怕也隻有郡主自己心裏最清楚了。”蕭芳蕙取了個折中的說法,說話很是委婉。


    “大哥,自古姻緣都是天注定,若你們有緣,終會成眷屬。”


    與其不停地追問結果,好不如幹脆將結果寄托於天意,這也算是一種自我安慰吧。隻是蕭青楓究竟能聽進去幾分蕭芳蕙也不敢保證。反正無論如何,她是不敢把她知道的告訴他,兄長一向痛恨南齊人,若是讓他知道齊冽對淩皓月有意,隻怕提劍就想殺了齊冽,她可不能讓蕭青楓胡來。


    “走吧……”蕭青楓輕歎一口氣,甚是無奈,情之一字,果真磨人。


    ……


    淩皓月和趙晴迴到宴會上時,宴會還沒開始,但是宮裏的妃嬪們也到了不少,皇後、皇貴妃、梅妃等人都到了,倒是不見雲妃母女。此次宴會西秦帝交由皇後打理,皇後先行到場,並不奇怪。但是皇後身邊的人就讓人悄悄議論了。


    “月兒,皇後娘娘身旁坐著誰啊?”趙晴問道。


    淩皓月抬眼看向坐在皇後身旁的少女,容顏嬌美,嫻靜有禮,一身素雅的衣衫,頗有仙女之姿。


    “那是南溪公主。”淩皓月今生實際上並未見過秦南溪,但是前世她住在壽安宮,偶然遇見過秦南溪。若要論宮裏的幾位公主,誰的性子最和善,不是秦清韻,而是這位南溪公主。


    “南溪公主?”趙晴這才想起來,道,“就是禧貴人的女兒南溪公主,往年宮宴從未見她出席過,今日怎麽她就坐在皇後旁邊了?”


    秦南溪不受寵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連宮宴都幾乎見不到她的麵兒,怎麽今日隨皇後一同入席不說,這位置也是安排在皇後下手第一個。


    宮宴上的位置向來是按尊卑排列,位份低的人是往後坐的。


    淩皓月淺淺一笑,道:“南溪公主自小養在皇後娘娘膝下,說起來身份確實要在其他公主之上。”


    皇後是正宮嫡母,養在正室膝下的孩子那就是當半個嫡出的,在這一點是秦南溪理應是眾位公主之首。


    “可是往年都是芷姍公主坐在下手第一個的,今年被南溪公主站了首座,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趙晴有些擔憂。秦芷姍從前的豐功偉績,她還是聽過的。而且她最得寵,要是鬧起來,隻怕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南溪公主要吃虧啊。


    “有皇後娘娘在,誰還能放肆不成。”皇後傻嗎?明知道可能會引起秦芷姍的不滿,但是仍然讓秦南溪坐在旁邊,就算秦南溪傻不知道,但是皇後是肯定心知肚明的。


    皇後既然知道會如此,那當然就一早就準備好應付的辦法了,吃虧的是誰還不知道呢。


    趙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還是月兒你聰明,瞧我,擔心個什麽勁兒。”


    “月兒,宮宴要開始了,我先過去了,一會兒再來找你。”趙夫人已經在不遠處和趙晴比手勢了。趙大人雖然已經是禮部尚書,但是這官職卻始終沒有淩國公府高,更何況淩皓月還是正二品的郡主,位置要靠後許多。


    淩皓月點了點頭,趙晴方才離去。


    “郡主,您今年是坐哪裏?”青黛問道。按理說淩皓月是郡主,這位置可與宗親在一起。


    “就坐在淩國公府的座位上吧。”淩皓月並不在乎坐在哪裏,今日這宴會她可不想出彩,索性就挑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了。


    隻是,當淩皓月坐在座位上時才發現,旁邊很不湊巧的真是鎮遠侯府,而且旁邊挨著的就是文清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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