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歐陽穆同歐陽燦換上夜行衣,偷偷的溜進定國公府。

    兩個剛剛平定安王之亂的少年小將軍居然迴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夜探國公府。

    歐陽穆有那麽一瞬間的後悔,這一世他還是第一次為了見個姑娘把自個搞成這樣。關鍵是歐陽燦異常興奮,哭喪了許久的麵容終於再次神采飛揚,緊張兮兮的希望可以見梁希宜一麵。

    看到弟弟活過來了的神色,歐陽穆心裏歎了口氣,就當是再允許燦哥兒任性一次吧。他或許真應該同大伯母商量一下,不如讓燦哥兒和他去西山軍營,或者迴西北,反正隻要不留在京城就好。

    梁希宜對歐陽燦影響實在太大了!

    秦氏懷孕以後,為了保住肚子裏難得懷上的子嗣,將管家大權放手交給二房徐氏同三房李氏。

    定國公府果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最後還是老太君拍板,由三房夫人李氏挑頭,二姑娘梁希榴,三姑娘梁希宜,四姑娘梁希宛協助理家。四個人裏,梁希宜脾氣最硬,做事情講究鐵腕政策,不知不覺中成了四人之主,主要是婆子們就不敢得罪她。於是梁希宜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進入六月,天氣變得炎熱起來,梁希宜基本上天天都要洗澡。

    房間的書桌上落了一疊厚厚的賬本,考慮到秦氏年底要生了怕是沒時間管年底的賬單,索性在半年結賬時她徹底都接過來,不明白的立刻去請示秦氏和祖母,防止年底抓瞎。

    她梳洗完後,將長長的發絲晾幹了,梳了起來盤在耳後,手裏拿著筆,對著賬單同夏墨一起做筆記。一隻小兔子為了夠外麵的胡蘿卜,竟是衝出了沒有上鎖的籠子,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然後被旁邊忽然鑽出來的小狐狸撞了一下,滾了一圈,跌落在墨盒裏,變成了黑胖兔子。

    梁希宜一陣惱怒,又無法置胖兔子不管,命人去倒水給它洗一洗。

    “姑娘,奴婢去給桓桓洗澡吧!”有丫鬟過來接過兔子,闖禍的小狐狸尚不知怎麽會是,見兔子跳進墨盒裏就黑了,自個也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於是梁希宜非常抓狂的給它揪了出來,扔給夏墨。

    小狐狸的名字叫做小阿壽,是梁希宜上一世二女兒的名字。

    她上一世隻有兩個女兒,兒子是過繼而來,所以始終說不上有多疼愛他。原本在和歐陽燦決裂的時候,她想過處理掉小狐狸和小肥兔子,但是養了一陣時間,又喚那些名字喚習慣了,著實舍不得扔掉,反而變本加厲的越發

    寵愛起來。

    這一世她上有祖父疼愛,下有弟弟維護,沒誰需要她溺愛著,索性把兩個寵物當成親閨女養了。

    小狐狸人精似的趴在丫鬟的肩膀上可憐兮兮的盯著梁希宜,梁希宜不由得莞爾一笑,道:“把木盆就放在院子裏吧,我幫他們一起洗。”

    夏墨笑著應了聲,姑娘真是疼愛這兩個小動物,不過話說迴來,姑娘平日裏除了管家就是寫字,有兩個小動物陪著解悶也是好事情。

    因為梁希宜正式管家,再加上她大部分閑暇時間都是陪著祖父,便將房間搬到了老太爺旁邊的院子獨立居住,不再陪同二房女眷留在香園了。

    丫鬟們將木盆放在院子中間,試好水溫同梁希宜稟報。

    梁希宜放下收拾好賬本,坐下記號,走出房門,盯著被兩個婆子放在水盆裏泡著的狐狸,不由得失笑出聲。狐狸毛遇到水後,緊緊的貼在了小狐狸身上。

    小狐狸仿佛去了一層皮,獨留下一對渾圓渾圓的黑眼珠。

    梁希宜挽起袖子蹲了下來,將溫水輕輕的擦拭過它的身體。那雙墨黑色眼珠露出的膽怯神情,像極了她上一世的阿壽,出生在她同李若安感情最差,卻是鎮國公府最為輝煌的年月。

    關於歐陽燦同皇家的那些記憶仿佛不曾發生過,她根本沒有去關注安王平亂的事情,雖然偶爾聽下人們追捧歐陽家的小將軍是如何英勇無比,英俊瀟灑,與她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梁希宜的心思很小,隻想找個祖父喜歡的普通人,嫁個普通人家踏實的過完餘生。

    所以她並不清楚歐陽燦已經迴到京城。

    歐陽穆沒想到會看到梁希宜如此溫情的一麵,立刻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歐陽穆迴過頭,發現身後的歐陽燦完全看癡了!他的視線目不轉睛盯著遠處笑盈盈的梁希宜。她穿著最為樸素的白色長裙,綢緞式的墨黑色發絲很有質感的盤在耳後,露出了小巧的耳垂,堅/挺的鼻尖,和一雙仿若夜空裏,燦爛寒星般明亮的眼眸。

    歐陽燦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歐陽穆擔心他發出聲音右手捂住了他的鼻息,往後輕輕一拽,帶著他躍到了旁邊的牆上,低聲道:“穩住!”

    歐陽穆可無法接受自個一世英名被毀,最後傳出爬出牆頭的傻事兒。

    他真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同情歐陽燦,從而任由他來了這裏,什麽狗屁隻看一眼,在梁希宜這件事情上,歐陽燦就是沒有原則

    ,沒有誠信的代表。

    梁希宜似乎給小狐狸洗完了,拿著一塊布將它包裹起來遞給夏墨。

    夏憂手裏裹著小兔子,說:“姑娘你不管桓桓啦,這家夥剛才可不老實呢,八成是清楚媽媽居然隻顧著小狐狸,而不管它了。”

    歐陽穆渾身微微一震,墨黑色的瞳孔深深的一縮,突然心口莫名的發疼,手一顫不由得加大手勁攥住了歐陽燦的手腕。歐陽燦好像也受到什麽刺激,渾身顫抖起來。

    歐陽穆這才反應過來,所謂桓桓和他記憶裏的桓桓不同,怕是暗指秦家二公子秦寧桓吧。他竟是渾身冒出冷汗,真是奇怪,他在震驚什麽,又在害怕什麽,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梁希宜給小兔子起名秦寧桓的字,一切順理成章。

    他握住情緒不穩定的歐陽燦的手腕,眼神莫名的又掃了一眼梁希宜。她正抱起小兔子,輕輕的放在嘴邊,使勁的親了一下,她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極其自然,怕是平時就是如此同兔子相處。她對待一個畜生都可以做到如此平和,為何就不能包容燦哥兒呢。

    梁希宜夾著兔子迴來屋內,吩咐丫鬟們幫桓桓換了新鮮的草墊褥子,放入籠子。她平時不太關著桓桓,雖然放入籠子裏,但是籠子關著的門都不上鎖,若不是桓桓經常隨地大小便,她是不介意讓它陪著她在床上共枕的。

    梁希宜親了親桓桓,又抱了抱阿壽,吩咐夏墨熄了燈,上床睡覺,明日又是循規蹈矩的一天,但是梁希宜享受每一日陪同祖父,寵著桓桓,阿壽的輕鬆生活,偶爾還會接到秦寧桓的書信,她當個樂欣賞,又暗自對他故作輕鬆的調戲有些感激。這世上有幾個女孩可以在婚前同未婚夫相見,她實在是比大多數女孩子都要幸福萬分,所以她很知足,越發孝順祖父,希望他安享晚年。

    歐陽穆見梁希宜睡了,就拉著完全拎不清楚自個在幹什麽的歐陽燦離開了定國公府。

    城東昏暗的街道空無一人,明黃色的月光傾灑而下,將兄弟二人的身影拉的特別的長。

    歐陽燦不情願的邁開腳步,每一步都走的是那般沉重,他突然停下,低聲道:“哥,我,我還是不能放下梁姑娘,你能不能幫幫我?”他抬起頭,倔強的看著歐陽穆,眼底是亮閃閃的淚花。

    歐陽穆微微一怔,目光幽深的凝望著眼前稚氣的臉龐,思緒卻莫名的迴到了第一次見到梁希宜的時候,她盯著自己,一副震驚錯愕的容顏。

    她,真的沒見過他嗎?

    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歐陽燦的請求時,他竟是無法很確定的點下頭。

    他同梁希宜第一次見麵,她就很肯定的認出他自己,但是他可以完全確定不曾見過定國公府三姑娘。但是考慮到歐陽燦和白若蘭同梁希宜的關係,倒是不排除梁希宜可能會從白若蘭那裏得知他樣子的可能。

    梁希宜懂得陳諾曦外祖家特殊的刺繡手法,但是這種手法雖然稀奇卻不是陳諾曦外祖家獨有,倒也可能來自其他途徑。還有對於葡萄幹醬的特殊用法,但是也確實不排除有很多人這樣用著,可是這一切若是都發生在一起,會意味著什麽。

    歐陽穆渾身一震,根本不敢繼續深思下去。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歐陽穆望著歐陽燦乞求的目光,沉聲道:“迴去再說,明日還要進宮呢。”

    歐陽燦點了下頭,呢喃道:“若是我去求皇上呢。我娘一直想為我尋門得力的親事,盯住了禮部和吏部大員家的嫡出女兒,皇上一直未能許諾,若是我去求姑爺爺想要娶梁希宜,他應該會許了我吧。畢竟如今定國公府現在就是個空架子,唯一有官職的世子還在停職反省中。”

    歐陽穆微微一怔,抿住嘴唇冷冷的看著他,良久,淡淡的說:“還是先別提了,你若是用強權逼迫梁希宜嫁給你,同最初又有何區別,你不是希望她真正樂意嫁給你嗎?”

    歐陽燦皺眉,低頭懊惱道:“可是大哥,你前幾日不是說過她肯定不會喜歡我的,所以我若是真沒了她就活不了,不如同皇上請旨,納了她算了。”

    “……”

    歐陽穆說不出來心底到底在刻意躲避什麽,他同歐陽燦彼此沉默的對望了一會,決斷道:“此事先放在一旁,容我想想再說,況且,你總是不能不顧伯母的意見,就任意行事吧。”

    歐陽燦還想再說什麽,見歐陽穆已經有了決斷,鼓著臉頰一路跟在他的身後迴到府邸。

    歐陽穆心裏有些煩躁,洗了個涼水澡,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躺在床上,平靜的迴憶著自從遇見梁希宜後,發生過的種種事情,若是單純從性格來說,梁希宜倒是有一些陳諾曦骨子裏的影子,都是那種外表柔弱,實則倔強原則性極強的女人。

    可是……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呢!

    按照道理來說,他的靈魂重活於世,所以李若安死了。他特意卻查過李若安死亡的時間,同他蘇醒的時間基本吻合,那麽現在陳諾曦活的好

    好地,梁希宜就不可能同她有關係啊。

    天啊,他到底再幹什麽!

    怎麽可以因為幾個莫名的巧合就變得心神不寧。

    如果,即便是如果,上一世的陳諾曦重活於世他該怎麽處理。

    可能嗎?一股說不出來的喜悅情緒占據了歐陽穆的全部心思,若是可能的話,那麽他這一世就當真是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他對陳諾曦的感情早就超過世間的任何一種情感,他懷著對她濃濃的愧疚自盡身亡,他懷著對她無比的眷戀想要娶這一世的陳諾曦為妻,然後庇護在羽翼下好好照顧,他懷著對她無盡的思念度過了幾百個寂寞的夜晚,到底是一種什麽信念支撐著他走在這裏。

    陳諾曦對於他來說不是愛人,更不是妻子,而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啊。

    但是,這怎麽可能……

    他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上天不會如此善待他的。

    歐陽穆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睡,他必須搞清楚這件事情,否則一輩子都難以安心。他從懷裏拿出帶著他體溫的陳諾曦的雕像,輕輕的摩擦,她真的存在嗎,他人生唯一的念想,他的妻子……

    歐陽穆基本睜著眼睛想了一夜,導致第二天清晨,兩位副官看到他紅著眼圈的俊容時,不由得暗自猜測,大公子半夜是不是背著他們出去找誰幹架去了。

    歐陽穆沒有閑工夫去思索身邊人的想法,他心不在焉的盯著卷宗,忽然啟口:“上官虹,你去幫我查一下定國公府三姑娘的所有資料。越詳細越好,尤其是,五年前可是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上官虹點了下頭,猶豫的拿起兩本資料,道:“這是陳諾曦近兩個月的所有行蹤。”

    歐陽穆嗯了一聲,沒有仔細審閱,而是放在桌角沉思了片刻,道:“還有,定國公府三姑娘似乎要和秦家二少爺秦寧桓議親,幫我查下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是否有很多的交往,何時私下有了好感,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

    ……

    上官虹點頭稱是,目光不由得同旁邊的公孫陽對望了一眼,納悶歐陽穆怎麽突然對定國公府三姑娘感興趣了,是為了小公子嗎?但是怎麽早前不見他關注對方呢。

    歐陽穆的指尖敲打著桌角,又想起什麽,道:“定國公府三姑娘身邊有個兔子叫桓桓,這應該是半年前在西郊別院,燦哥兒給她抓的,我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麽給它起名叫桓桓,尋一下定國公府裏麵的眼線,我

    想知道她是那時候就同秦寧桓有私情了嗎?”

    ……

    上官虹目露詫異的神色,難道連一隻兔子都要查嗎?人家姑娘要議親的對象叫做秦寧桓,養的兔子起名叫做桓桓,這還需要查啊,沒必要自欺欺人無法置信吧。

    歐陽穆始終無法鎮定下來,總覺得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再次囑咐道:“問問白若蘭身邊的丫鬟,她到底和梁希宜提過我沒有!這個很重要,實在不成你就親自去問白若蘭!”

    上官虹一怔,讓他去應付肥若蘭,不要這麽殘忍好不好!

    大公子真是想起什麽是什麽,說要就要。五年前說非陳諾曦不娶,然後就真的不搭理駱家婚約,那麽此時怎麽又開始打聽定國公府梁希宜了!

    歐陽穆深吸口氣,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他心神慌亂,怕是一日沒有結果,一日無法正常做事情。歐陽燦同樣頂著黑眼圈走了進來,道:“哥,你還沒換衣服啊。”

    歐陽穆愣了片刻,這才想起還要進宮的事情,他都有些懶得去了,什麽論功行賞,安王平亂,都變成浮雲,對於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白容容進宮看望太後娘娘,一行人在浩浩蕩蕩的車隊裏,暢通無阻的進宮。

    歐陽穆同歐陽燦先是去容陽殿聽太後娘娘講話,然後去皇後娘娘的寢宮,皇上也在那裏等候,笑嗬嗬的誇獎他們二人,卻未提要給予什麽賞賜。

    六皇子見到歐陽燦同歐陽穆迴京,立刻展開笑顏,整個人快要掛在歐陽穆的身上,抱怨道:“咱們什麽時候迴西北?我都快被我二哥那個老學究煩透了!”

    歐陽穆想起梁希宜的事情,決定暫時不迴去了,道:“按理說是六月中旬以前啟程,要不然你和燦哥兒先走,我有點事情要留在京中。”

    歐陽燦愣了片刻,說:“哥,你怎麽突然有事情了,那天還說著急迴去呢。”

    此時此刻,歐陽穆最不願意的就是麵對歐陽燦,索性悶聲道:“臨時出了點狀況。”

    六皇子立刻恍然大悟,道:“又是關於陳諾曦的吧?你不在的日子裏,她可是同我二哥還有五哥走的很近,考慮到她爹的身份,怕是賢妃娘娘有意讓她做五皇子嫡妻呢。這事兒你怎麽想的,我娘目前沒出手呢,我感覺她不太看得上陳諾曦。”

    ……這一世陳諾曦的性格同上一世完全不同,很是高調,又同皇子走的極近。

    歐陽穆一時間縷不清楚自個的心緒,隻是敷

    衍的說:“再說吧,有你愛管閑事的二哥在,五皇子未必就能如意呢。再說五皇子現在可不缺文官的支持,反倒是在軍中沒有任何威望。皇上就算想將陳家清流領頭的威望轉嫁給五皇子,也沒必要獻出五皇子妃這個位置吧。完全可以用賢妃娘家鎮國公府的男孩來聯姻。”

    歐陽穆說完話就不由得愣住。如果照此發展,那豈不是同前一世的曆史完全一致嗎?陳家終究是躲不開鎮國公府的姻親,又或者不管誰重活或者死去,曆史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六皇子一聽,樂了起來,說:“也對,陳諾曦在二哥眼裏簡直是天縱奇才,如此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人怎麽可以便宜了老五那個小子,他肯定會這麽想的,那麽我們反倒不用太過擔心,且讓他們去爭奪,大哥你才可以漁翁得利。”

    歐陽穆頭皮發麻,他還真不是這麽想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不再去想,但是整個人始終心神不寧,無法恢複往日冷漠的神態。

    定國公府

    梁希宜瞅著黃曆,眼看著就要到王煜湘的父親倒黴的日子了。

    她吩咐府中管事幫她盯著點最近的國家大事,不久就傳來禮部左侍郎王孜劍在上朝時禦前失儀,被皇上怒斥,貶官的消息。

    她印象裏此次貶官是因為王孜劍得罪了賢妃娘娘,所以王家會沉寂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新皇登基以後,才被再次啟用。記憶中的王煜湘在上一世幫助過她,所以梁希宜不管別人如何落井下石,都決定親自去城外送她。她定了府中馬車,帶著夏墨來到城門口處。

    王煜湘從未想過梁希宜會出現在這裏,望著她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梁希宜帶著紗帽,遞給王煜湘一封筆墨,是她臨摹的一副字畫。畫中寓意明顯,一位科舉失敗的故友離開京城,後沒有喪失信念,不甘墮落,奮發圖強,最終獲取了人生圓滿的故事。

    王煜湘目光複雜的盯著她,最後道了一句:“謝謝。”

    梁希宜點了下頭,輕聲道:“珍重,我的朋友。”

    王家稍微打點行囊便急速離開城門口處,他得罪了此時正權傾一時的賢妃娘娘,前來送別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王煜湘曾經最好的摯友陳諾曦,也不過是派了人送來東西罷了,沒有親自相送。

    梁希宜望著遠處漫天的黃沙,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她送走了王煜湘,心中好像了卻一件心事,不由得輕鬆去多。她轉過身打算上車,遠處傳來一陣急

    速的馬蹄聲,四周塵土飛揚,她眉頭掬起,捂著嘴巴望了過去,不其然的對上一雙冷漠的目光。

    膽敢如此囂張的在城門口處騎馬狂奔的人,也就剩下剛剛立下大功,風光一時的歐陽家人了!

    歐陽穆在家裏思索許久,猛的想起上一世的陳諾曦曾今感歎過,相交的那些個朋友之中,唯有王煜湘是坦誠相待,在他們落魄之時反而恢複了同她的交往。現在王家受辱遠離京城,若梁希宜是陳諾曦,那麽必定會前去相送!

    所以他快馬加鞭追了出來,沒想到果然遇到了梁希宜!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不算情節有了大進展。。。

    不是下周一也不是下周日,是這周五。。。

    我媽媽最好的朋友特別寵著他們家狗狗哈裏,如今哈裏歲數大了,腿腳不好,家裏就把床撤了,隻放了個墊子在地上,然後哈裏睡在阿姨和她老公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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