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鍾後,陳廠神氣越來越沮喪,痛哭流涕,終於體力不支,坐在地上。馬科長帶著保安架走了陳廠。

    曾波向上級匯報了情況,上級決定暫時撤消陳廠的職務,住院療養,待病情好轉之後再說。上級將盡快安排人員代管。

    曾波將陳廠安排在廠附屬醫院特殊治療區,並指定專門的醫護人員護理。陳廠的病情每況日下,直到失蹤。

    阿烈一直在細細觀察:曾波約五十多歲,正是壯年時期,也許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讓他疲憊,鬢角已經出現華發。曾波盡量平靜的訴說,但話語中隱隱透露出驚恐,還是這種驚恐隻是一種掩飾?阿烈不相信這世間有鬼,通常說有鬼的人一定另有居心。

    丁總皺眉問:“失蹤?怎麽失蹤的?”曾波苦笑道:“我們不知道——陳廠一夜之間就這樣消失了,現場找不到任何蹤跡。”

    “好吧”,丁總冷冷地答道。

    阿烈按動電鈕,窗簾無聲分開,窗外的景物漸漸開朗起來。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被人徐徐展開。翠綠的山群透露出勃勃生機,在山群環抱之中,有一片優美而恬靜的湖泊,沿岸種滿了形態各異的垂柳。落地窗式的設計將這片景色的美好恰到好處地展現在人們麵前。當然,並不是人人都能享受這種待遇,整個116廠隻有總經理才有這個資格。

    丁總和阿烈坐在窗前的沙發上,阿烈幫丁總點上“中華”,感慨的說:“這種辦公環境應該是超一流的了,不知多少人向往這種辦公環境。”

    丁總說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要不是前輩們的流血拚搏,這大好的景色還是不是中國人的都不一定。”

    “阿烈,陳廠這件事你怎麽看?”丁總繼續說道。

    阿烈有些受寵的感覺,謙謙的說道:“我經驗少,見識不多,比不上您見多識廣,我還是聽您的意見,有什麽您安排我做就是了。”

    丁總哈哈一笑:“你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就和我來這一套啊。大膽說,別婆婆媽媽的。”

    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阿烈糗了一鼻子灰,倒真有點不自在了。見丁總笑眯眯的盯著自己,索性放開了。

    “在陳廠這件事上,我認為曾部長有所保留,最起碼是轉移重點。”

    丁總微微正色道:“怎麽講?”

    “陳廠長發瘋肯定是受到了翻譯之死的刺激,翻譯之死是重點;陳廠失蹤過於離奇,肯定有原因。但曾部長在這兩點上卻講的輕淡,反而將重點放在陳廠發瘋的表現上。因此,我認為他最起碼在誤導我們。”

    “你覺得兇手的動機是什麽?”

    “有兩個可能:一是兇手借機會把陳廠拉下台;二是c國有意為之——這種可能性很小。翻譯死在湖邊,不存在移屍的可能,而c國來訪人員都在宴會廳。我想翻譯不至於砸碎自己腦袋後再把兇器藏起來吧。所以我認為這是有預謀的。”

    丁總點點頭,問道:“那陳廠失蹤你怎麽看?”

    阿烈說道:“曾部長說得太簡單,我覺得應該從看護人員了解起。”想了想又說道:“曾部長沒有理由不調查的,為什麽調查不出結果呢?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兇手可能就是讓陳廠失蹤的人。我覺得應該盡快找到陳廠。畢竟,翻譯之死與我們廠的經營沒有直接聯係,況且已經結束了,可以慢慢再說。”

    丁總歎到:“不可能了,即使找到陳廠,他也不適合繼續在這個位置上了。”

    片刻之後,丁總站起身來。阿烈知道這意味著談話即將結束。丁總說道:“你幫我把劉主席叫來,順便弄一副象棋——要大子的那種。”阿烈笑道:“沒問題!”

    阿烈拉開房門正準備出去,丁總突然問道:“阿烈,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阿烈一怔,轉頭答道:“不信。”

    打開宿舍門,阿烈將行李扔在地上,重重地躺在沙發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下午在林老太的帶領下參觀了工廠,走了整整一個下午,累得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但林老太的老腿越走越帶勁,唧唧咕咕介紹個沒完,真是老當益壯啊。

    宿舍是一房一廳的居室,家電齊全,裝修典雅,阿烈覺得非常滿意。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阿烈打開電視。

    “薩達姆發表電視講話,美軍將為進攻巴格達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的聲音,我的念慈庵!”

    “月球是一個空心的天體,它始終隻有一麵對著我們,背麵是什麽對人類來說還是個謎……”

    “收禮隻收腦白金!”

    看到屏幕上活蹦亂跳的兩個小人,阿烈不由自主的想到林儀部長,或許林老太也收腦白金吧。廣告之後,戰略管理論壇繼續播放,一個衣冠鮮亮的中年男人在電視裏流利的兜售自己的管理理論。阿烈覺得好笑,這群人為了迎合當今的“暴發戶”,轉著彎兒為他們的成功編織理論,偶爾也指出一點無傷大雅的錯誤或提出新的建議,無非就是要他們心甘情願的掏錢,這個功利的社會讓精英也墮落了。

    關上電視機,阿烈伸展了一下手臂,感受從血管裏傳來的力量。近幾年來,阿烈覺得自己的身體好象得到上天的庇護,連感冒都離得遠遠的,雖然身體一直很精瘦,但力氣卻逐漸增強,渾身上下也充滿了活力。

    在部隊的時候,老兵油子們看不慣高幹子弟的作風,彼此經常結夥鬥毆。阿烈雖然也是高幹子弟出身,卻也看不慣這幫“少爺”的作風,很少和他們交往,但阿烈更鄙視老兵油子。阿烈從小就熱愛打架,經常以一敵多,臨戰經驗極其豐富。當老兵嘲笑阿烈時,阿烈仰天打了個哈哈,老兵奇怪的抬頭看天,忽覺腹中劇痛,一股苦水衝喉而來,不由得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其他人都怔了。阿烈拍拍手走了。一天,三個老兵圍住阿烈,阿烈毫不客氣地用拳頭將他們揍得趴在地上。後來,又一個班被揍趴下了,再後來,一個排的人也倒下了。阿烈發現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對手根本連擋都擋不住。遺憾的是對手不可能動用連級“作戰部隊”,阿烈大概也沒有機會同好幾百號人單挑了。

    終於,好幾百人堵住了阿烈。阿烈著實有些興奮,但這幾百人隻是圍觀,真正要和阿烈對打的是師裏的“散打王”。“散打王”身高一米八,肌肉黝黑,充滿了勁力,阿烈相信他至少能放倒一個特種班。單挑過程中,阿烈“不小心”把路邊的楊樹削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將石凳子踢飛好幾米,“散打王”的嘴巴變成“0”型。阿烈懷疑要是這樣發展下去,不出幾年,他就能敲碎人的頭蓋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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