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灣的話,慕瑾桓稜角分明的五官沉靜如初,隻是黝黑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粗糲溫熱的大掌托起女人的小臉,指腹輕而緩的摩挲著她的下顎弧線,像是在描繪一幅天價書畫般。


    低啞的嗓音帶著哄慰,「迴家你也可以一個人待著,我隻需要客廳的沙發就夠了,書房、臥室,還有花房,這些地方都留給你。」


    他給她時間傷心,給她空間去懷念陸離,但不會縱容她一直沉浸在這種明明就在他眼前,卻怎麽都抓不住的恍惚之中。


    虛無又縹緲。


    好長時間,南灣才抬頭去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放在腿麵上的手緊了緊,牽唇扯出一抹笑,低聲說,「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在公寓裏,但我不記得放哪裏了,想去找找。」


    嗯,她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但卻不知道具體丟的是什麽。


    可能迴到那間她住過很多年的公寓,就能想起來了。


    「灣灣,人死不能復生,你可以難過,但別用這種方式。」


    慕瑾桓的嗓音低沉溫潤,無波無瀾,像是不怎麽介意她為了其他男人魂不守舍的模樣。


    聞言,南灣唇邊艱難扯出的弧度凝固住。


    男人潭底的光線諱莫如深,她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沒有一絲遮擋的荒地裏。


    唇瓣動了動,聲音低如細雨呢喃,「我是難過,可不是完全都因為陸離。」


    慕瑾桓沉默著,黑眸凝著她的小臉,沉靜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耐心的等她把話說完。


    南灣慢慢蜷起身子,腳跟踩在座椅的邊沿,整個人都縮在男人的西裝外套裏。


    頭埋的低低的,挽在腦後的長髮散開,幾乎把她的臉蛋全部遮擋住。


    「我知道陸離出意外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竟然……竟然是慶幸你不在那架飛機上。」


    除了難過,更多的,是良心裏潛在的自責和愧疚。


    若不是因為慕瑾桓就在她身邊,可能都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像是有根針紮在心髒上,滲出來的不是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是帶著甜味的鮮血。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他就會乘坐那一班飛機,座位就在陸離旁邊,意外來臨的時候,死神也許就會連同他的命一起取走。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撥開女人散亂的髮絲,然後一寸一寸的把她的小臉挖了出來。


    俯身,溫熱的大掌托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身子壓向自己。


    消失在兩人唇瓣間的低沉話音清晰可聞,「灣灣,我愛你。」


    似乎是擔心雨滴打在車窗上發出的聲音擾亂了這五個字,他又重複了好幾遍。


    尋到她冰涼的手,慢慢穿進指縫裏,同她十指相扣,像是企圖用這種方式,把他說的話都傳到她心裏。


    南灣,我愛你。


    ……


    最後,慕瑾桓還是把車開到了公寓外。


    把女人的安全帶解開後,準備開門下車的時候,手被握住,他側首去看她。


    南灣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拿了下來,「樓道裏有燈,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迴家的路上慢點開,注意安全。」


    慕瑾桓反手包裹住女人軟弱無骨的手,握緊,又送開,嗓音低低沉沉,「我送你到門口。」


    車門已經被推開了一條縫,南灣就沒有再堅持,隻是沒有同他交握的手並沒有鬆開,「那你把衣服穿上。」


    外麵下著雨,溫度很低。


    慕瑾桓看著女人精緻的小臉,好一會兒,低聲笑了笑。


    把左手拿著的傘放迴到儲物箱,接過她遞過過來的外套,穿好以後才撐開黑色的雨傘下車。


    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


    那雙溫暖的手伸到麵前,南灣借著力下車,即使不抬頭,她也知道傘是往她那一側傾斜的。


    等走到公寓樓下,慕瑾桓半邊身子已經濕透了,隻是黑色的布料旁人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


    「等一會兒湯秘書會把晚餐給你送過來,是你喜歡的那家餐廳,多少都要吃一些,知道了嗎?」


    南灣彎唇笑了笑,踮起腳尖在男人唇角親了一下,「嗯,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


    她有他,還有衍兒。


    隻是需要些時間,讓自己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接受……陸離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


    女人難得的主動,軟化了慕瑾桓略微有些緊繃的肢體,幽深的黑眸呈現出和周圍的傾盆大雨截然不同的溫情。


    低頭,迴應她的親吻,嗓音低潤溫和,「不能熬夜,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


    「知道了,你走吧,」南灣鬆了環在男人腰間的手,退出他的懷抱,補充道,「我看著你走。」


    慕瑾桓看著她,整張俊臉極其柔化。


    抬手整理她被風吹亂的長髮,仔細而耐心,把她額前的碎發繞到到耳後固定好。


    然後,轉身。


    邁開長腿走進那漫無邊際的夜色裏,原本被擦的鋥亮的黑色皮鞋,有了因雨水落在地麵而漸起的泥漬。


    直到汽車的尾燈消失在視線裏,南灣才上樓。


    到門外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鑰匙。


    之前跟慕先生鬧的時候,她把巴頓接了過來,但白天工作太忙,巴頓在家沒人餵食,她就請鄰居幫忙照顧,留了把備用鑰匙。


    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八點半,不晚。


    折身去敲鄰居的門。


    趙阿姨看到南灣很驚訝,「南醫生,這麽大的雨你怎麽迴來了?」


    難道是跟老公吵架了?


    「迴來拿點東西,」南灣禮貌的笑了笑,「趙阿姨,我忘記帶鑰匙了,能麻煩您把我放在您這裏的備用鑰匙拿給我嗎?」


    「哦哦,不麻煩,你等我一會兒。」


    趙阿姨迴屋拿了鑰匙,遞給南灣的時候,關心的說,「你臉色不太好,進來喝杯茶暖暖吧。」


    南灣接過鑰匙,委婉的拒絕,「謝謝趙姨,我有點急事,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打開門,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潮濕的味道。


    她將近四個月沒有迴來,公寓裏的空氣都沒有流通,開燈後,先去把客廳的窗戶都推開,窗外劈裏啪啦的雨聲頓時都闖了進來。


    南灣開始找她要的東西。


    湯秘書送晚餐來的時候,南灣正在整理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書架。


    「太太,菜還是熱的,慕總讓我告訴您……」湯秘書有些害羞,畢竟她的臉皮沒有慕總那麽那麽的無敵,「告訴您……」


    哎呀,還是說不出口。


    南灣狐疑的看著她,「什麽?」


    「慕總說,」湯秘書深吸了一口氣,「慕總說如果您不吃飯他明天過來接您的時候就直接吃了你。」


    快速的說完,並快速的出門,下樓的時候,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階上的聲音『噔噔噔』響徹了整棟公寓樓。


    天,她的老臉。


    防盜門幾乎是被摔上的,南灣麵不改色,抱著裝著四五個餐盒的紙袋走到了餐廳。


    沒有一點胃口,把紙袋放下,轉身走了兩步後就停了下來,腦海裏想到了慕先生一本正經的跟湯秘書交代那些話的模樣。


    清淡的眉眼漾出幾縷淺淺淡淡的笑意,迴到餐桌,打開飯盒。


    每種菜她都吃了些,然後繼續之前的事情。


    時間太久太久,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當初隨手扔到什麽地方了,兩個臥室裏裏外外都翻了一遍,連影子都沒見著。


    就公寓就這麽大點的地方,總不能是在廚房裏。


    脫了外套,把散開的頭髮重新挽起,半蹲在地毯上翻找茶幾的抽屜。


    連兩年前以為丟了的耳釘都找到了,南灣還是沒有看到她要的東西,最後就隻剩下電視機下麵的櫃子。


    應該沒有人會把重要的東西擺在那麽顯眼的地方。


    南灣嘆了口氣,慢慢把自己挪了過去,其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越覺得不可能,就越會發生。


    那個她找了兩個時辰的小盒子,就安安靜靜的躲在相框的後麵。


    能被丟到這種地方,可見她當時有多嫌棄。


    南灣怔怔的看了好幾分鍾,才伸手去拿那個普通至極的盒子。


    一年前,陸影帝醉的連路都走不穩,卻還能躲過狗仔,來給南灣送二十六歲的生日禮物,雖然晚了幾天。


    當時還被慕先生撞了個正著。


    客廳裏那股潮濕難聞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南灣便把窗戶關上一半,隻留了條拳頭寬的縫,暖氣開到最大,倒也不會冷。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安靜客廳裏,隻有雨水從屋簷滴到窗台上發出的輕微的『滴答』聲。


    南灣坐在沙發裏,腿上蓋著毛毯,目光落在那個盒子上,看了許久,才慢慢打開。


    一顆顆五顏六色的糖果,和她藏在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放的太久,有些糖果已經融化了,糖漿死死的沾著糖紙,南灣很有耐性,剝下來的印著卡通人物的糖紙都很完整。


    她吃到第十六顆的時候,依然嚐不到任何甜味。


    「陸離,再見。」


    聲音低不可聞。


    ……


    深夜,雨已經停了,整棟公寓樓隻有一扇窗戶還亮著燈光。


    慕瑾桓靠著車身,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燃著火光的香菸,青白色的煙霧漫過袖口,漫過襯衣上的紐扣,最後融進潮濕的空氣裏。


    時而掏出手機看時間,時而抬頭凝著那扇亮著燈的窗戶。


    冷峻堅毅的五官並沒有什麽情緒,隻是眉宇之間擰起的褶皺沒有一刻鬆懈過,眸色比平日裏更深了一些。


    她在幹什麽?


    是在哭麽……


    那盞燈亮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從無邊無際的黑暗,到天際破曉泛著白色。


    腳下的菸蒂橫橫豎豎,不多看幾眼都數不清。


    慕瑾桓看了看時間,從後備箱拿了備用衣服,迴到車裏換好,用漱口水漱了三次,清冽的薄荷味掩蓋住了菸草的味道。


    下車的時候,他又恢復了往裏裏精緻妥帖的模樣,英俊的臉上絲毫不見徹夜未眠的疲倦。


    邁開長腿,上樓。


    聽到敲門聲,南灣的唇角便漾出了淺淺的笑意,從廚房走出來去開門,「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隻是一個晚上而已,慕瑾桓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他沒有進屋,還站在門外,伸手把人拉進懷裏,下顎擱在她肩窩處,嗓音低啞充滿磁性,「睡不著,隻想過來接我的慕太太迴家。」


    淡淡的百合香縈繞在鼻息間,溫軟的身體抱在懷裏,他才覺得是真實的。


    男人炙熱的唿吸噴灑在頸項,帶起一陣癢癢的觸感,南灣忍不住往後瑟縮著,但奈何他抱的太緊,她動都動不了。


    「我又沒說不迴去,」聲音清淺動聽,「早餐剛剛做好,吃完再走。」


    空氣裏確實是有一股玉米粥的香味。


    慕瑾桓鬆了扣在女人腰上的力道,俊朗的眉目皺起,「你不想跟我過了,所以準備謀殺親夫?」


    她那麽久沒過來,這裏的東西都是之前剩下的,應該早就過期了,還能吃?


    「都是問鄰居借的,」南灣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就算被毒死了,那不是有我陪著你嗎?」


    慕瑾桓沉了臉,「你幾歲?怎麽跟輕輕一樣張口閉口就是『死』。」


    南灣踮起腳尖去吻男人的唇角,「對不起,我說錯了。」


    很有賣萌討乖的嫌疑。


    慕瑾桓睨了她一眼,邁步走進公寓,「夜不歸宿的事情,也不許再有下次了。」


    南灣笑著跟上,挽著他的手臂往餐廳走,軟著聲音道,「知道了,慕先生。」


    這一幕落在鄰居趙阿姨的眼裏,妥妥的就是小兩口吵架後重新和好的模樣。


    搖著頭感嘆,「嘖嘖嘖,年輕人就是喜歡折騰。」


    ————


    吃完早餐,兩人去慕家老宅接慕寶寶。


    剛進大門,慕瑾桓就察覺到了空氣裏不同尋常的氣氛,攬在南灣後腰處的手臂緊了緊。


    所有的傭人都在院子裏,三三兩兩舉在一起,掩著嘴低聲議論著什麽。


    看到兩人,管家立刻磕了兩聲,用眼神示意那些背著大門的人安靜下來。


    快步走過去,禮貌的頷首,恭敬的道,「二少爺,二少奶奶。」


    慕瑾桓沉靜的黑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嗓音淡淡,「家裏發生什麽了?」


    管家很猶豫,但他也不敢有所隱瞞,「大少爺昨晚半夜出門,一直到早上六點才迴來,還帶著一個女人,說……說是輕輕小姐的親生母親。」


    溫良如玉的慕家大公子,不喜從商,即使慕氏當時麵臨巨大的財務危機即將破產,他都沒有插過手。


    從國外進修迴來之後,就一直在人民醫院工作,過來挖他的人沒有斷過,但他都沒有答應。


    大家都說慕主任有情有義,既然接了恩師的班,就不會為了名和利半路捨棄。


    在青城,很少有人知道慕瑾謙有一個五歲大的女兒,都以為他是一個家世優越的黃金單身漢。


    就連南灣,都不清楚他到底是離婚了,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結過婚。


    拉了拉男人西裝外套的下擺,輕聲問,「要不,我們下午再過來?」


    「沒事,」慕瑾桓撤迴了環在女人腰上的手臂,去握住她的手,稜角分明的五官沉靜如初,吩咐管家,「把門打開。」


    「好的。」


    管家頷首,連忙照做,等兩人進屋之後,又把門關上。


    轉身的時候,換上了一副極為嚴肅的表情。


    有意識的壓低聲音,「大家都在慕家待了好幾年了,難道不知道慕夫人的脾氣嗎?好奇心害死貓,不該聽的不該看的都不要去窺探,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傭人們低下頭,應著,「是。」


    ……


    客廳裏的氣氛很僵硬。


    慕歷北和程世蓉坐在沙發上,臉色都不怎麽好,慕瑾謙旁邊站著一個身姿纖瘦的女人,但憑背影就能猜出她有著何等的美貌。


    兩人的手,是緊緊握在一起的。


    南灣像以前一樣,自然的叫人,「爸,媽,大哥。」


    程世蓉依然沉著臉,聽到南灣的聲音,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還是慕歷北開口打破這僵局,「你們倆怎麽這麽早過來,吃早飯了嗎?」


    慕瑾桓淡淡的說,「吃過了,我和灣灣過來接慕衍。」


    「衍兒在樓上房間裏睡覺,你們坐著等一會兒,醒了阿姨會抱下來。」


    南灣點頭,「哦,好。」


    雖然應著話,但並沒有動。


    慕瑾謙牽著旁邊的女人轉身,看著兩人,俊朗的臉龐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慕桓,南灣,這是綠窈,你們可以直接叫嫂子。」


    很古典韻味的名字。


    五官清麗溫婉,卻透著一絲嫵媚,在這種具有強烈壓迫感的環境裏,依舊能做到神色自若。


    沖南灣眨了眨眼,伸出手,「你好。」


    南灣禮貌的微笑,然而,在她伸出迴握之前,一道冷淡的嗓音響在客廳裏,「什麽嫂子?」


    來自一直沒有說話的程世蓉,她的眼神精明銳利,語氣很嚴肅,「我和你爸同意了嗎?」


    綠窈似乎是不想南灣為難,把手收了迴來,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


    慕瑾謙背對著母親,溫和的眉宇未起絲毫的波瀾,隻是握著綠窈的手緊了緊。


    嗓音平和卻有力,「我和綠窈在六年前就已經結婚了,慕桓和南灣叫她嫂子有什麽問題嗎?」


    原來,已經結婚了。


    南灣從未見過這樣的慕瑾謙,明明是溫和的模樣,卻讓人覺得他像是清淩淩地站在一色的寒天雪地裏,披滿了白霜。


    「結婚這麽大的事你瞞了我六年!」程世蓉喘不過氣來,閉了閉眼,隻能用掌心順著胸口,「如果你不跟這個女人斷幹淨,那就別認我這個媽!」


    「剛好,我也打算搬出去,」慕瑾謙低聲笑了笑,似乎程世蓉威脅的話對他來說沒有一點作用,「綠窈不喜歡和太多人住一起。」


    程世蓉萬萬沒有想到,向來品性溫和的大兒子會為了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這麽跟她說話。


    氣的眼尾泛紅,抓起麵前的茶杯就砸了過去,「那就滾!有本事就永遠都別迴了!」


    慕歷北拍著妻子的背,幫她順氣,「你看你,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程世蓉扶著額頭,唿吸不穩,「不用說了,讓他滾。」


    茶杯就碎在慕瑾謙腳邊,茶漬漸在他黑色的皮鞋上,留下一圈痕跡。


    「時機和場合都不好,」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我和綠窈先走,改天一起吃飯,到時候再好好介紹給你們認識。」


    慕瑾桓帶著南灣往旁邊站了點距離,把路讓開,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綠窈同慕瑾謙並排出門之前,還迴頭對兩人笑了笑,「下次見。」


    要怎麽形容她的笑容呢……


    似春日裏的清風,卻又更像一團火焰。


    ————


    在樓下等了半個時辰,阿姨才把睡醒的慕衍抱下樓。


    程世蓉頭疼的老毛病發作,在房間裏休息,慕歷北送兩人出門,風有些大,南灣抱著兒子先上車。


    慕歷北拍了拍慕瑾桓的肩,「別多想,不是沖你和南灣。」


    慕瑾桓冷峻堅毅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嗓音淡淡,「大哥年紀也不小了,輕輕也需要母愛,既然迴來了,他們的婚姻就是存在的,何必鬧的大家都不愉快。」


    當初,他帶著南灣來這裏,雖然慕夫人沒有讓她滾,但情況比今天好不了多少。


    慕歷北嘆了口氣,「哎,你不知道,那綠窈曾經做過情婦,圈子裏的人基本都認識她。」


    隻是五年前,她在青城消失的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才慢慢淡出了男人們的話題。


    慕瑾桓神色不變,隻是說,「大哥甘之如飲等了她這麽多年,不會沒有理由的。」


    他的嗓音無波無瀾,仿佛對方剛才說的事都無關緊要,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聽進耳朵。


    ……


    車裏。


    南灣逗著懷裏的慕寶寶,低聲感嘆,「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難怪能讓魅力無限的慕主任能為她守身如玉。」


    徘徊在香水百合和紅玫瑰之間,找遍娛樂圈應該也沒有幾個。


    慕瑾桓打著方向盤,抽神側首意味深長的睨了女人一眼,「大哥是不是守身如玉,你知道?」


    不緊不慢的語氣,充斥著危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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