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把邵晉恆當做仇敵,是他用這莫須有的罪名捆綁束縛著自己。直到現在,她都不相信爸爸會殺害邵晉陽。


    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她不懂,但是小的時候,不管穿的衣服,還是平時的生活品質,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公務員的家庭應該會有的。


    那時候因為年幼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可長大之後也能知道,父親為官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清廉。爸爸出事之後,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錢也被她捐給了慈善機構,似乎這樣的行為就能為爸爸贖罪。卻沒想到爸爸竟然在獄中自盡。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相信爸爸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那可是鮮活的性命。


    腦中思緒繁雜,下巴傳來的劇痛喚迴了她的思緒。邵晉恆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在想什麽?”


    “邵晉恆,我爸爸不可能殺害邵晉陽!”許長安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裏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明明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事情隻會火上澆油,可一旦關係到父親的清白,她就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不可能?”放下碗,許長安還沒反應過來,竟被邵晉恆一路拖到了邵晉陽的遺像前,“不可能,我哥怎麽可能英年早逝?許長安,這個事情是簡心怡親眼看見的,你覺得會有假?”


    “簡心怡?”不知道為什麽,在邵晉恆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在她腦中先閃現的竟是簡心怡在邵氏大廳踮起腳親吻邵晉恆的場景。而邵晉恆,寧可相信那個女人,僅憑那女人的一麵之詞就給自己定了罪,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


    她抬頭看著邵晉陽的遺像,突然之間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而起,而邵晉恆之所以跟自己糾纏不休,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男人。


    “邵晉恆,你告訴我,你接近我,是不是就是因為他?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麽重要,許長安仰著臉看邵晉恆,眼中是漣漣的水光。


    她在期待一個答案,可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有些不敢去聽邵晉恆的答案。


    邵晉恆看著許長安,她眼中的水光讓他的胸口傳來熟悉的疼痛。愛過嗎?他問自己,心髒強烈的跳動告訴了他答案。


    閉上眼,他卻轉過了身,單手壓住胸口的位置,咬牙:“沒有。”


    我沒有愛過你,許長安。從一開始,我的接近就是有目的的,而有目的的感情,又怎麽能算得上愛情。所以我的心再痛,那也不是因為,我愛你。


    盡管知道這個理由,連自己都無法信服。


    “我知道了。”許長安慢慢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我知道了,邵晉恆。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讓我死了,我死了,不就可以給邵晉陽償命了嗎?我們家欠你一條命,現在,我用我的命,還給你。”


    邵晉恆驀地睜大眼睛,許長安砸碎桌上的陶瓷碗,拿著碎片割向自己的頸動脈。這個動作快的驚人,她似乎已經感受不到疼痛,手掌被陶瓷的碎片割得血跡斑斑,臉上依舊帶著絕美的笑容。


    “你幹什麽?”邵晉恆心如擂鼓,一把拍開許長安手中的陶瓷碎片。許長安本來就沒什麽力氣,邵晉恆的動作又實在太大,她沒有防備,直接朝著桌子的角摔去,卻在即將碰到桌角的時候,被邵晉恆一把抱住。


    “你怎麽樣?”幾乎是下意識的,邵晉恆問了出來,卻在觸及許長安吃驚的目光時,臉色一冷,放開了她,“想死,沒那麽容易。”


    許長安還沉浸在邵晉恆剛剛救了自己的記憶中,這一句話就像是狠狠一錘子,直接把她從天堂打落到了地獄。眼前又出現剛剛的那碗粥,邵晉恆的聲音如同惡魔:“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弟。要是你死了,許可就會代你承受著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許長安臉色大變,咬著牙:“邵晉恆,你卑鄙!”


    “我卑鄙的時候,你還沒見到呢。”


    許長安還沒反應過來,嘴唇就被邵晉恆堵上,米香在唇齒間縈繞開來。她下意識咽了下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捂住嘴巴,一臉驚恐地看著邵晉恆。


    “你要是不吃飯,我會用我的方法喂你。”邵晉恆把碗往許長安的手裏一塞,“吃。”許長安手腳發軟,卻不得不用力接住那口碗,艱難地下咽。


    阿林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詭異的一幕,許長安端著那口碗,小口小口地吃東西,邵晉恆就坐在她的麵前,表情冰冷地看著許長安。


    也難為許長安,要是自己,吃飯的時候被這麽一尊煞神看著,恐怕連咽都咽不下去。


    “什麽事?”邵晉恆目光瞥了一眼阿林,冷言問了一句。


    阿林上前兩步,在邵晉恆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邵晉恆臉色變了變,對許長安說:“你給我把這碗粥吃完了,不然許可晚上可就沒飯吃了。”


    說完,不顧許長安一連憤恨的樣子,徑直出了門。


    “他們在哪兒?”


    “還在公司。”阿林也沒想到顧可省和秦逸會走到一起,這兩個人之前有合作過,可那件事即使在阿林的眼中也覺得毫無技術含量。而當事情無疾而終之後,兩人也沒有見麵。卻沒想到在這麽敏感的時候,他們竟然又站在一條戰線上。


    一個是掌握輿論的顧大神,一個是秦家的掌門人,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前台被嚇得夠嗆,才一個電話打給了阿林。


    “那兩個人。”邵晉恆眼角光芒閃動,嘴角輕蔑的笑容透著不屑,“成不了什麽氣候的。”不過,既然他們找上門,就要做好,承受自己怒火的準備。


    “邵晉恆,長安呢?”一看見邵晉恆進會客室,秦逸就忍不住上前質問。邵晉恆揚了揚眉,淡淡地說:“我的老婆,自然是接迴自己家了。怎麽,秦總怎麽這麽關心我的妻子?”


    他特意強調了“我的妻子”四個字,滿意地看著秦逸臉色大變。現在的他的確是沒這個資格。


    “邵晉恆,那個事情我可以解釋。”一直沉默的顧可省突然開口,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自己是喜歡許長安,但是不管怎麽說,許長安都是邵晉恆的老婆。隻要他們沒有離婚,自己就不應該越矩。


    那天的事情,究其根本,許長安才是受害者。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邵晉恆打斷:“解釋?我記得我說得很清楚了,我隻相信我自己看見的。怎麽,難道那些照片不是真的……”


    “那些照片是真的,但是事情絕對不是這樣……”


    “什麽照片?”秦逸這才注意到兩個人話中的重點,照片?什麽照片,能讓邵晉恆那麽在意,而且聽他們的話,這照片和長安也脫不了幹係。


    轉頭看著顧可省,他隱隱覺得,有什麽事情,顧可省一直在隱瞞著自己。


    “隻是誤會。”顧可省的語氣更加淡然,反而看向邵晉恆,“你不是很愛長安,難道連這最基本的信任都沒了嗎?邵晉恆,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把長安送到哪裏去了,她現在還在生病,你知不知道?”


    說到後麵,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


    邵晉恆對那件事情還是耿耿於懷,這樣的他又怎麽可能盡心盡力地照顧好長安?而長安現在因為病情,根本就受不得刺激,萬一病情複發……


    他閉了閉眼睛,根本不敢想可能會發生的結局。


    秦逸在邊上聽得稀裏糊塗,可顧可省這麽一發火,他也算理出了點頭緒。到了這份上,顧可省不可能會騙人。所以現在就是邵晉恆不顧長安的安危,把還生著病的她帶走。


    想也不想,他上前一步,一拳狠狠砸在邵晉恆的臉上:“你把長安還給我!”


    邵晉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秦逸這一拳打得實在是用力,他隻覺得自己腦袋嗡嗡嗡地響,口腔也因為這巨大的衝擊破碎出血。


    “你幹嘛?”阿林聞聲進來,卻看見邵晉恆擺了擺手,說:“阿林,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


    阿林咬咬牙,又關上了門。


    邵晉恆嘴角紅腫,卻恍若未覺,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著秦逸:“還給你?秦逸,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嗎?”


    秦逸啞然。


    從拿到那本綠色的本子時,他就已經喪失了擁有長安的資格。而那麽多年的傷害,早已將長安推得遠遠的。


    心頭鈍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衣服被顧可省猛地拽了一下,他偏過頭,就看見顧可省猛地對他使了個眼色,正色說:“邵晉恆,我們不想來和你玩文字遊戲。的確,我們不能否認長安現在是你的妻子,但是作為朋友,我們隻想確認一下她的安全。”


    “好,那我告訴你們,長安現在很安全,你們可以走了。”邵晉恆揚聲叫了一聲阿林,會客室的門被打開,阿林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群保鏢,齊聲:“秦總,顧大神,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裏是邵晉恆的地盤,不管是秦逸還是顧可省都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是絕對討不到便宜的。


    而且邵晉恆都那麽直白地說許長安沒事,他再糾纏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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