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就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巧語嫣然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不認識她。上次歇斯底裏的那個女人,就像是帶著林靜靜麵具的另外一個人,她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林靜靜。


    “安安,怎麽這麽看著我,坐啊。”林靜靜起身,拉過許長安的手,引著她在自己麵前坐下,“我隻是想著,好久沒和你好好說過話了,想和你說說話。”


    “你和顧大神……”許長安剛一出口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明知道她和顧可省的關係不是很好,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們很好。”林靜靜的語速很快,眼神卻有些躲閃。這樣假裝的幸福讓許長安看得一陣心酸,忍不住拉過了她的手:“靜靜,你不要這樣。”


    “安安。”林靜靜推開許長安的手,“我沒關係,真的。要不,你晚上陪我去喝點酒吧,我們很長時間,沒有一起喝酒了。”


    許長安一陣猶豫。喝酒,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許匯恆剛剛出事,薑婷又拋棄了自己。那會兒的自己也有些不懂事,就覺得自己被全世界給遺棄,就每天拉著林靜靜找地方喝酒。直到後來,許可大病才把自己的神智給拉了迴來。


    “安安?”林靜靜一臉哀求地看著她,眼睛裏透著漣漣的水光。


    “走吧。”許長安拿起放在邊上的包,“就當是我,賠你的。”


    林靜靜眼中光芒一閃,似乎是有些感動,心底卻是一陣翻江倒海。許長安,你就是用這白蓮花一樣的性子勾引了那麽多男人,現在又來這裏裝好人?


    你是要賠我,可你永遠也賠不起了。


    “靜靜?”察覺到林靜靜沒有跟上來,許長安停住腳步,迴過頭。


    林靜靜一愣,卻在下一刻驀然露出笑容:“我去結賬。”


    許長安已經很久沒把自己置身在這麽喧嚷的地方,空氣中彌漫的酒味,即便是沒有喝酒,也有種醺醺然的感覺。


    林靜靜背過身,從包中掏出一個膠囊捏在手中。這是邵晉衡給她的,可即便不說,她卻也知道這是什麽藥。


    許長安,怪隻怪你自己,嫁給了一個惡魔。


    心一橫,白色的粉末進了那杯猩紅色的bloodymary。


    “安安,你最喜歡的酒。”


    隨著林靜靜的說話聲,一杯熟悉的酒放到了自己麵前。許長安曾經很喜歡這種酒,不是因為味道,而是強烈的視覺衝擊。當時林靜靜還笑她,說她淑女的外表下卻有一顆機車女的心。


    可林靜靜不知道,在那一段瘋狂的日子之後,她就已經不喜歡這種酒了。每次看到這種酒,曾經的絕望和悲傷似乎曆曆在目,甚至讓她覺得恐懼。


    “給我一杯啤酒吧,我是陪你的,不想喝醉。”


    黑暗中,林靜靜的臉色變了變:“安安,這酒很貴的,你要是不喝就浪費了。而且當年,你不是很喜歡這種酒嘛?”


    “可是……”許長安有些猶豫,杯子卻直接塞到了自己的手中,“安安,喝吧。今天我做東,你要客隨主便。”


    “合著我出來連喝什麽酒的自由也沒了?”林靜靜的話讓許長安有種迴到了過去的感覺,就像兩人之間橫亙的所有都消失不見,她們還是當年那兩個肆意揮霍青春的少女。


    心裏一放鬆,當年的那些不快似乎都消散了許多,許長安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這裏的味道和當年不一樣了。”


    “當然,酒保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怎麽可能還是當年的味道。”林靜靜看著許長安把酒眼瞎,心中鬆了口氣,然後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雪白的酒液在杯子裏晃了兩下,在這一片黑暗中劃出一道怵心的弧度。


    許長安又喝了一口,嘿嘿地笑了兩聲:“是啊,我都多少年沒有來過了。”


    林靜靜在她的邊上坐下,目光迷離地看著前麵:“安安,你說我跟你好不好?”


    “好。”許長安用力點頭,“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我肯定撐不到現在。而且那段時間小可生病也是你幫著我照顧的,你對我,當然好。”


    “那安安,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跟我搶顧可省呢?”


    林靜靜的聲音很輕,在這酒吧裏更顯得模糊。許長安沒聽清,問了一句:“靜靜,你說什麽?”


    “我說,既然我跟你這麽好,那不管我做了什麽事情,你都會原諒我的,是不是?”她轉過頭,看著許長安的眼神慢慢飄離,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靜靜,我頭好暈。”然後,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林靜靜輕輕拍了一下許長安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卻也帶著幾分厭惡:“安安,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


    拿起許長安的手機,兩人之間的信任讓她很快就解鎖打開了手機。在屏幕上劃了兩下,編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然後慢慢走到了黑暗處。


    顧可省狠狠砸了一下鍵盤,這段時間他的心裏總是有種忐忑難安的感覺,就像是什麽事情即將發生。


    “嘟嘟——”手邊的手機動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發件人的名字讓他的心狠狠顫抖了兩下,而屏幕上卻隻有一串地址。


    “長安?”顧可省捏著手機,現在已經是十點鍾了,長安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發信息給自己?而且這地址,似乎是酒吧的地址。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猛地站了起來,抓起車鑰匙出了門。


    這個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換了輛車,輝騰良好的性能讓他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就飆到了酒吧。而幾乎一進去,就看見趴在吧台上的許長安。


    林靜靜站在黑暗的角落,從顧可省進來的時候,她就捏緊了拳頭。從顧可省工作的地方到這裏,起碼要三十分鍾,顧可省卻在二十分鍾內就到了這裏,明顯是一路飆車過來。許長安在他心裏的地位,可見一斑。


    如果顧可省對自己能有對許長安一半,不,三分之一那麽好,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顧可省的動作很快,直接抱著許長安出了酒吧,瞬間就消失在了門口。


    林靜靜慢慢走出酒吧,站在大門口,拿出了手機。


    “邵晉恆,你才是最狠心的那個,不是嘛?”


    “阿林,你說顧可省會把長安帶到哪裏去?”邵晉恆坐在車裏,看著顧可省抱著許長安上了車,那個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手中的是一個稀世珍寶。


    他不能否認曲溪的話,如果許長安和顧可省在一起,她會很幸福。


    畢竟她是那麽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就算剛開始的時候她不喜歡顧可省,但是顧可省的愛會慢慢融化她,他們兩人能在一起白頭到老。


    “邵總,您的手流血了。”阿林眼睜睜看著邵晉恆把自己的手掐的鮮血淋漓,而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


    “我問你,顧可省會把長安帶到哪裏?”


    “我不知道。”阿林的手抓著方向盤,顧可省的車已經慢慢離開了兩人的視線。他正在躊躇,就聽見邊上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邵晉恆壓抑著聲音:“你給我追上去!”


    顧可省帶著許長安在路上兜著圈子,後座時不時傳來一兩聲許長安難耐的呻吟,顧可省的臉色一白,他當然清楚這樣的呻吟意味著什麽,許長安這是被下藥了。


    抽空迴了一下頭,側躺在後座上的許長安臉上泛著奇異的紅,身子有些難耐地顫抖著。他咬咬牙,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


    車子很快就到了顧可省名下的一座別墅。他向來不喜歡這個地方,總覺得這個別墅有點太大,一個人住著冷冷清清的。而和林靜靜的婚姻原本就是貌合神離,更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底都交出來。


    但是顧母隔一段時間都會找人打掃一下,所以盡管長期沒人住,也不至於髒亂。


    抱著許長安進了門,卻在關門的刹那身子一僵。


    “邵晉恆。”許長安迷迷糊糊,隻覺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身上火燒一樣難受,她恍惚朝著那個微涼的地方靠去,有些饑渴地汲取著那人身上的涼意。


    顧可省的手緊了緊,加快了腳步。


    許長安驚唿一聲,盡管床非常柔軟,可是從那麽高的地方被扔下去,她還是不可抑製地感到了一絲疼痛。


    顧可省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可想到剛剛許長安口中喊的名字,那絲心疼被心中強烈的嫉妒給掩蓋過去。傾身上前,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的身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許長安的味道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酒味,讓他有些迷醉。


    “邵晉恆。”許長安睜開眼,眼前的人成了兩個,她眯了眯眼,才看清自己麵前的人,往後挪了一步:“顧可省。”


    她認出我了。


    顧可省腦中隻有這五個字,嘴角牽過一絲苦笑,他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遺憾。可遺憾,又遺憾什麽呢?


    “我好難受。”許長安扭了扭身體,然後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顧可省一把抓住許長安:“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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