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語落荒而逃,那個負責人往前走了兩步,看向許長安:“許小姐,許先生的第一幅畫畢竟是在我們畫廊賣出去的,您看……”


    “當然,我會給你們百分之二十的中介費。”許長安把手中的碎片交給了負責人,“對了,既然秦小姐買了這這幅畫,你們就拚一下送到秦家吧。”


    秦家。


    秦語瑟縮在沙發裏,因為秦逸陰冷的目光微微發抖。秦母受不了壓抑的氣氛,站了起來:“不就是五十萬嗎?我出!”


    “媽,一次五十萬你出得起,兩次三次呢?秦語已經那麽大了,你難道要一輩子給她擦屁股嗎?”秦逸忍無可忍,也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母親。


    原本在公司,卻被秦母一個電話叫了迴來。本來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卻沒想到隻是秦語撕了人家的畫。而緊接著而來的,就是秦語和正在交往的那個男人分手的消息。


    “秦語,張世林是it界的翹楚,以後前程無限,你怎麽可以讓他對你的印象這麽差。你丟的不僅是你自己這張臉,還是秦家的臉,你知不知道?”


    一聽秦逸的話,就連一向偏幫秦語的秦母也愣住了,拽過自己的女兒:“小語,怎麽迴事?你不是說和張世林的事情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誰知道半路碰到了許長安,我就說那個女人是災星,碰到她就沒什麽好事。”秦語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之前想瞞著秦逸許長安的事情,說出來之後才感覺到,猛地捂住了嘴巴。


    “你說什麽?”秦逸捕捉到秦語的張皇,皺眉看向她:“秦語,到底是怎麽迴事?”


    秦語噘著嘴,往秦母的身後縮了縮:“那個女人都已經和別的男人結婚了,哥,你為什麽還要想著那個賤人。就是她和那個藝術廊的負責人聯合起來騙我的,你不幫我討公道,還要罵我。”


    說完,拽了拽秦母的袖子,委委屈屈地說了一聲:“媽。”


    “又是許長安。”秦母臉都氣青了,深吸了口氣,“肯定是他們合起夥來欺負小語,小逸啊,你一定要幫你妹妹討個公道啊。”


    話沒說完,就傳來門鈴的聲音。阿姨連忙去開門,門外站在藝術廊的工作人員,響亮的聲音讓房間裏的三個人聽得清清楚楚:“秦小姐,這是您的畫,請問您要掛在哪裏呢?”


    三人同時往門口看去,精致的畫框裏是一幅修複之後的畫,用色誇張,最讓秦母和秦逸覺得吃驚的,就是角落裏歪歪斜斜的兩個字——許可。


    “哦,許先生是我們畫廊新簽約的畫家。多謝秦小姐慷慨解囊,讓許先生的第一幅作品就賣出了這麽好的價格。這是vip卡,您下次來我們畫廊可以享受八折優惠。”說完,恭恭敬敬地遞上了一張金卡。


    秦語根本笑不出來,這張卡怎麽來的她清清楚楚。此時恨不得把這卡折成兩半,怎麽可能接過這張卡。兩隻手背在身後,不願去接那張卡。身邊卻伸過來一隻手,秦逸接過卡,對著畫廊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謝謝您。”


    “秦先生。”那個工作人員卻還是站在原地,笑了笑:“那個,你們是要刷卡,還是付現呢?”


    秦語真恨不得把五十萬都換成硬幣砸在畫廊的門口。秦逸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卻還是要保持自己的風度,拿出卡:“刷卡。”


    看著工作人員走遠,秦語轉向秦逸:“哥,你為什麽要付錢?”說完,就想去扔那張畫,卻被秦逸攔住,厲聲說:“你還嫌自己丟臉丟的還不夠嗎?”


    說完,直接掠過秦語,拿著畫進了房間。


    秦語站在原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卻看見秦母搖了搖頭,喃喃了兩步:“造孽啊。”


    許長安什麽性格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什麽性格她更是清楚。要不是因為秦語先去惹許長安,她怎麽可能會找秦語的麻煩。她怎麽現在才懂得這麽個道理?


    “小語,你也要改一下自己的性格了。”


    秦語站在門口,看著原本一直幫著自己的秦母竟然也倒戈相向,狠狠地跺了一下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叮——”


    許長安抽空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上麵顯示一條短信:“xx畫廊向您尾號為xxx的賬戶充入450,000……”


    心情大好,這個畫廊果然靠譜,這麽快就把錢要迴來了。


    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她終於有理由去見邵晉恆了。


    車頭一轉,朝著邵氏開去。


    這個地方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可卻是第一次以邵太太的身份過來。停了車,走向大廳。前台早就不是之前那一個。那人就看見一個長相精致的女人走了過來,然後微笑著在自己的麵前停下。


    “請問,邵總在嗎?”


    “邵總?您稍等一下……”剛想撥通內線,就被許長安製止。


    “不用了,我自己打電話吧。”


    邵晉恆的電話一直在通話中,許長安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隻覺得這次的感覺和上次完全不一樣。她很忐忑,擔心自己的到來會打擾到邵晉恆的工作讓他不悅,卻也隱隱期待著自己的到來對邵晉恆來說會是一個驚喜。


    各種想法交匯在一起,讓她不由歎了口氣:“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


    “邵總好。”前台清脆的聲音讓許長安反應過來,一迴頭,正要起身的動作卻停了下來——簡心怡。


    她從來沒有見過邵晉恆對一個女人那麽溫柔,就像是一灘融化了的水。簡心怡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刻竟踮起腳,吻上了邵晉恆的臉頰。而邵晉恆,盡管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卻完全沒有拒絕。


    許長安轉身坐迴了沙發,心跳抑製不住地狂跳。怎麽會這樣,難道這段時間,邵晉恆一直和簡心怡在一起?


    想著這段時間邵晉恆的反常,心裏的想法卻越來越堅定。她轉過頭,邵晉恆和簡心怡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站起身,腳步不受控製得有些踉蹌。


    “小姐,您沒事吧?”前台扶住了許長安,指著邵晉恆離開的方向,“邵總剛剛離開了。”


    “我看見了。”許長安努力想露出笑容,可臉上的表情卻根本沒法控製,笑出來比哭的還要難看。


    “對了,剛剛那個跟邵總在一起的,是誰?”


    心裏發慌,卻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個啊。”前台臉上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簡小姐原本是我們秘書處的,後來好像出了什麽事情就離開了公司。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又迴來了。”


    “好,我知道了。”


    ——


    簡心怡跟著邵晉恆上了車,扭頭看著一臉冷漠的男人:“你剛剛也看見她了,為什麽不躲?”


    “難道你想當眾丟臉?”邵晉恆冷笑一聲,“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裝什麽好人。”


    “阿恆,難道我們真的要撕破臉嗎?”簡心怡死死掐著自己的衣服,下唇幾乎被她咬得鮮血淋漓。


    “不會。你是陽哥最愛的女人,我會幫他照顧你一輩子。”邵晉恆剛想發動車子,卻被簡心怡按住:“如果照顧就是用錢,那我寧可不要你的照顧。”


    “不要任性。”邵晉恆堅定緩慢地推開她的手,“你的想法很好,我會幫你開一家咖啡廳,到時候就在邵氏的名下,也算是品牌效應。”


    “嗯。”簡心怡應了一聲,倦怠地閉上了眼睛。


    “姐姐。”許可聽著開門聲,衝到了門邊。剛想接過許長安手中的包,就發現自家姐姐的表情有些異樣。


    “小可。”許長安揉了揉自己的臉,從包裏拿出那張卡,“姐姐把你的那幅畫賣了好多錢,以後小可就是個畫家了。這裏麵都是小可的錢,以後你想買什麽就能買什麽。”


    許可畢竟小孩子心性,瞬間就忘了剛剛的事情,歡唿一聲接過了許長安手中的卡。看見許可進了房間,許長安就像渾身被掏空了一樣,癱坐在沙發上。


    簡心怡親吻邵晉恆的那個場景就跟放重播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徘徊,心裏那種心痛的感覺,久久沒法散去。


    巧合巧合。她拚命地麻醉自己。不是說國外都是貼麵禮嘛?簡心怡和邵晉恆都在國外生活了那麽長的時間,一個貼麵禮也不奇怪啊。


    “哢噠。”


    玄關的燈亮了起來,許長安迴過頭,多日沒有迴家的邵晉恆出現在門口。


    她突然不知道怎麽麵對邵晉恆,努力裝著冷靜的樣子說了一句:“忙完了?”


    邵晉恆點頭:“這段時間比較忙。”


    許長安“哦”了一聲,等邵晉恆走到自己邊上,又問了一句:“你今天都在公司嗎?”她在等,等邵晉恆自己和她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她相信邵晉恆,相信他不會欺騙傷害自己。


    邵晉恆看著許長安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心裏一抽,卻狀似無意地說了句:“是啊。”


    許長安的心直接沉了下來。


    她看著邵晉恆和簡心怡出去,可他現在卻斬釘截鐵地告訴自己,他一直在公司。邵晉恆,你到底在騙誰?


    許長安臉上勉強的笑容讓邵晉恆心裏更痛,卻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欺身上前抬起許長安的下巴:“怎麽了,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我這段時間沒迴來,讓你不高興了?”


    許長安剛想說話,卻看見邵晉恆的肩膀上一根細長的頭發。似乎有隱約的香味從邵晉恆的身上傳來,讓她幾欲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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