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戰爭形勢的,是新武器出現,新武器出現的根本原因,就是科技的發展。


    很顯然,梁範帶來的火藥彈和火炮,徹底摧毀了金兵對大宋認知的體係。


    翻開他們的記錄,就能知道,宋人的霹靂彈,不過播撒砒霜或者其他藥劑的工具,效果麽,有限的很,何時,竟然成了能夠劇烈爆炸武器。


    作為主帥的完顏虎力逮根本就沒有第二種選擇。


    隻有硬著頭皮打下去!


    楊存中麾下的禦前軍、成閔手下新集結的廂軍、邵宏淵麾下的淮西軍,都摩拳擦掌,迫切的想要練手。


    然而,不受節製的梁範和曹珍並沒有給別人太多機會,倒不是他們擔心有人搶功勞,而是紫茸軍的戰力,實在不是不敢給其喘息的機會。


    仗打的絲毫沒新鮮感。


    五千人,一千發火藥彈扔出去,炸死一多半,剩下的人,雖然給馬堵上耳朵,但是仍舊逃不出密集爆炸下的爆震傷。


    轉眼間,具有戰力的騎兵不過千餘!


    這倒不是他們兩個萌新搶大佬們機會,實在是人家完顏虎力逮瞄準的就是炮營,以及其麵前的護聖軍和武衛軍。


    主將的人頭被找到時候,已經不正樣子,好在大致收拾下,還有些能看清是誰。


    殺人誅心,給完顏亮最好的東西,莫過於他日思夜想心腹愛將的人頭。


    當船隻劃著弧線靠在箭支射程之外後,一個鮮亮的旗子升了起來,其上,則是完顏虎力逮的人頭。


    完顏亮交給他的任務,一個也沒有完成。並非是他能力不夠,隻是依舊停留在和宋人拚刀的記憶中。


    聽到哨探的匯報後,完顏亮表情忽然停滯了,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那個他認為最忠心的心腹,最終還是隨風而去了。


    一陣腳步聲打斷他的思路,尚書左丞、右領軍大都督紇石烈誌寧覲見。


    這個原本與完顏元宜平齊平起平坐的左膀右臂,如今隻剩他這一臂,此人德才兼備,唯一的缺陷便是脖子太硬。算是完顏亮手下難得的人才。


    隻見他走到完顏亮麵前,看著大金國主道,“陛下,該退了,再不退,半分機會也不會有!”


    完顏亮自然明白,這個機會說的不是攻宋機會,而是他守住皇位的機會!


    沒有思考多久,完顏亮開口,“既然連卿都言沒有機會,那多半是沒有了,準備收兵吧!”語調裏說不出的淒涼。


    紇石烈誌寧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開口,“白彥敬來斷後吧,他是最有可能拖住宋軍的人。”


    完顏亮頭都不迴,隻是擺擺手,任他決定。


    一場大戰終於落下帷幕,最後的結局便是金人三線打敗,尤其中線和東線,一個損失慘重,一個全軍覆沒。


    船隊再次到江邊執行例行騷擾的時候,看不見一個防守的金卒。


    整個江北大營,安靜的可怕。


    指揮的虞侯瞬間就明白怎麽迴事,派上一隊人上岸查探,果不其然,不過一夜功夫,金兵走了個一幹二淨!


    消息傳到南岸,虞允文驚得站了起來,如此看,昨日走的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批,隻怕中軍已經走了兩日,昨日見到不過是後軍。


    消息傳給楊存中、成閔、邵宏淵後,虞允文早已經等不及,直接帶著梁範和曹珍錢四追了上去!


    成閔當機立斷,也帶著麾下六萬兵馬開始渡江。


    邵宏淵反應過來時候,成閔的部隊已經渡河大半。楊存中不同,他最大的目的是拱衛建康府,畢竟,那裏有著皇帝的身影。


    虞允文帶著淮東軍一部衝出去,一路疾行直奔揚州城。這是雙方必爭之地,他想著能搶先抵達,城中怎麽也會殘存著金人掃尾的軍隊,但是他錯了,金人撤退的速度,遠遠超過他們金兵,尤其是拋掉輜重,隻剩輕騎以後。


    反正輜重是搶來的,即便丟了也不心疼。


    正當虞允文飛快趕路,成閔也跟著跑的時候,金牌到了。命二人原地暫緩,參知政事楊椿將赴前線,協調諸軍。


    想來也是,楊存中部,成閔部,李顯忠部、邵宏淵部,還有個不受別人限製的梁範他們,令出多頭,想想都可怕。


    楊椿作為年輕力壯的宰執代表,出麵協調也是說的過去。


    但是!


    卻大大耽擱他們追擊金兵的進度,雖然梁範有心放完顏亮迴去和完顏庸狗咬狗,但是至少也要讓完顏亮再掉些血,畢竟現在仍然有著十多萬兵力,相比,完顏庸不過七八萬人。


    還是有著不算小的差距,梁範原來的意思是打兩場遭遇戰,將完顏亮的實力再削弱一些。


    既然不讓往前跑,那索性就左右開始收複丟失的城池。


    第一個,便是揚州左近的泰州。


    正如老虞和梁範期盼的,宋、金部隊在泰州城外遭遇,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宋軍布陣,金人更是沒有據牆守城,而是同樣在野外進行較量。結果顯而易見,論守城功夫,金人實在是下等。


    擊退金人後,宋軍告別數月的淮南地區第二座城池,迴複大宋懷抱。


    虞允文很滿意,作為指揮一段時間作戰的人,他很清楚拿下泰州城,意味著什麽。騎步對決,以金人的膠粘難纏,原來望風而逃的淮東軍戰之能勝,把敵人趕出泰州,贏得幹脆利落,非常漂亮。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這麽想,梁範始終在撇嘴。


    人家金人分明是想走了,又怕宋人銜尾而來,才在城外像模像樣的擺了個陣形,其實心思隻在逃跑上。


    “範哥兒,看見沒,咱們的步軍打起金人騎兵了,也是很有心得!”


    “確實,應當是將士們召迴信心,即便是不要火藥彈,發揮本領,依舊能夠戰勝金人!”


    錢四和曹珍兩人一唱一和,倒是也算和諧。


    梁範瞪著他們不說話,直到兩個人毛了,才開口。


    “莫要和別人一起犯傻,你們且看看,金人可是也會動腦子的,人家不過是想要詐敗逃走,給咱們一個炫耀的時間,想不起來去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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