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地方實力派的代表。閻錫山自然不肯吃癟,召集賈景德等人研究了一宿,最後由賈景德執筆,擬就了一封迴擊電文。


    在2月13日(元日)閻錫山迴複蔣介石的元電中,針對蔣的文電,逐條予以反駁:


    “惟思治國之道,重在止亂,不重在戡亂。且能止亂,戡亂才有結果,不能止亂而一味戡亂,亂終無戡了之一日。謹將鈞座見商者,分別答複於下:**為義務非為權利,權利自當犧牲,義務不容諉卸。錫山以為今日非**與不**的問題,是**的力量互相殘殺與整個團結的問題。今日所開除通緝的黨員,何者非盡力國民**的分子?今日所討伐作戰之軍隊,何者非盡力國民**之軍人?”


    閻錫山的電文首先再次強調止亂勝於戡亂,指責蔣介石沒有能力止亂,而隻會一味戡亂,導致國家紛亂不止,國無寧日。對於蔣介石提出的權利和義務問題。閻錫山和他的幕僚們覺得還是不在這上麵糾纏為好。這是因為,蔣介石占著國民政府主席的大位,再到一名份上居於優勢,閻錫山作為地方勢力無論怎麽說都是以下犯上的作亂。


    所以,對於這個問題隻是一筆帶過,轉而指責蔣介石黨同伐異,誅鋤異己上。質問蔣介石,‘現在開除通緝的黨員,哪一個不是盡力國民**的人?被蔣介石討伐的軍隊,又有哪一個不是盡力國民**的軍人?’


    接著,電文又寫道:“**的黨員破裂,**的軍人殘殺,非特**救國不易,**成功亦難。至雲因反動派謀叛不已,而輕棄黨國賦與之重責,以張若輩之氣焰,是乃獎亂助爭,與禮讓為國之旨適得其反。山意當開編遣會議之際,大眾一德一心,毫無疑義。因黨務財政致起戎端,一處發難,眾處響應,賢者之責備集於鈞座之身,並及於山。錫山以為山隨鈞座暫卸仔肩,使攻擊者無其目標,反動者無所籍口,無目標無籍口。當然無人附和,是滅其氣焰,是止亂,是息爭,非獎亂,非助爭也。”


    這一段是把國民黨分裂,地方勢力反對中央的責任都推到蔣介石的頭上。尤其是“賢者之責備集於鈞座之身,並及於山。”更是告訴蔣介石,你不聽勸諫,一意孤行,讓國內輿論群起攻伐,我閻錫山跟著你也受到不少連累,我在不跟你混了。你蔣中正隻有下台一途,這樣攻擊你的人就找不到目標,自然也就沒有了動亂的原因。


    然後有寫道:“否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張其氣焰,亂不能止,爭不能息也。 至憑籍武力謀危黨國者,舍以武力裁製之外,更有何術以實現和平之目的?山意彼以憑籍武力維護黨國為口實者。我輩能以武力盡平之乎?亦正不必以武力盡平之也。且今日所謂憑籍武力以謀危黨國者,皆昔日努力黨國**之軍人也,何乃前正而後邪若是之相懸耶?願鈞座安其心而杜其口,山以為必能化險為夷也。”


    在這一段指出,你蔣中正所說的‘憑籍武力以謀危黨國的人’過去可都是努力與國民**的國民**軍,是什麽原因讓他們現在要和你對著幹呢?你蔣中正可要好好想一下。


    不過,閻錫山畢竟也是討伐過唐生智的人,雖然那是聽從蔣介石的命令,可至少他也算是一個幫兇,閻錫山覺得這一點鑰匙沒有個交待,十分“不好意思”


    於是接著又寫道:“至錫山之討伐改組派,以其仍走破碎黨的路徑,必陷黨於循環報複,此仆彼起,禍亂終無已時,故努力而討伐之也。錫山與此尤有顧慮者兩點,請鈞座加以考慮:將多數黨員劃出黨的圈外,國民**能否進行無阻?多數軍人置諸討伐之列,和平統一能否真正完成?”


    閻錫山簡單地為自己討伐支持改組派的唐生智做了一下辯護後,質問蔣介石‘將多數黨員劃出去,國民**就能順利完成?對占有多數的地方部隊進行討伐,就能和平統一?’閻錫山這是在誘導輿論,告訴別人,他是代表大多數的國民黨人和大多數的地方勢力,真理是在多數人一邊的。


    最後寫道:“錫山以為將共產黨除外,凡屬國民黨者團結一致,取決多數,以解決國事,完成整個的黨。使黨顛撲不破,中央常立在理直氣壯的地位,然後有阻礙國民**者驅除之,破壞和平統一者撲滅之,較之今日多數黨員多數軍人居於不合作之地位以圖治,鈞座以為得力乎?否乎?黨國之危機,減乎?增乎?國人之信仰,外交之同情,多乎?少乎?鈞座達**救國之目的,易乎?難乎?山以為黨國大治大亂之機,在此一轉移間,乞鈞座察之。”


    繼續質問蔣介石,‘現在多數黨員和軍人都采取和中央不合作的態度,你認為這好嗎?’然後,又告訴蔣介石,這樣做不好,這是國家的危機。你蔣中正不是一直高喊**救國嗎?這不是很難,現在看就很容易,你下野就成了,這就是你蔣中正一轉念的事情。


    閻錫山的元電把當時國民****、國家財政困難的責任完全歸於蔣介石,不僅不與蔣“共謀匡濟”,而且繼續要蔣下台,其態度較蒸電又強硬了一步。閻錫山以他代表大多數不滿蔣介石的人。而大多數人的意見也就是真理。這讓蔣介石一時有些不好迴答。


    蔣介石對元電未予迴複,閻錫山得勢不讓,於2月18日(巧日)又向蔣發電,表明其政爭非為個人利益,實“純係為黨為國”而謀:


    “元電迄未蒙複,甚為懸念!傾接京訊,盛傳鈞座接電後,赫然震怒,以為錫山受人挑撥,背叛鈞座,將大張撻伐。已下令動員,肅清魯豫,問罪冀晉。聞訊之餘,慌恐無既。山之衷曲,迭電言之,奠定國家,鈞座確有認錯處。”


    “鈞座待山甚厚,知山亦必深。山如有負鈞座之心,當發現於前此危急存亡之時,必不發動於助鈞座平亂之後。山此次敢犯鈞意者,日夜籌思,純係為黨為國,兼為鈞座及錫山曆史謀也,願鈞座深察之。鈞座如必以此罪錫山,無須勞師動眾,一紙命令,錫山無不服從。謹再奉陳。特電奉聞。”


    蔣介石見閻錫山得勢不饒人,催逼自己下台,即在2月19日(皓日)致閻錫山的皓電中點明閻錫山準備發動戰爭的事實,警告閻“臨崖勒馬”,並要閻履行讓馮玉祥出洋的前約:


    “。。。。。。不邀諒察,重加責難。以我輩平日相待之厚,相知之深,而結果如斯,中惟有痛自愧悔,更何容嘵嘵辭費?且已由胡、譚、王三院長續進忠言,果兄不認為逆耳之言,臨崖勒馬,正未為晚,尤不必中之瀆陳。”


    蔣介石告訴閻錫山,‘對我的小過錯,你不但不諒解我,還大加責難。我蔣中正平日可是待你閻錫山不薄,竟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我蔣中正現在可是後悔死了。你閻錫山就不要再喋喋不休地跟我來這套了。我警告你,你要是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你敢和我蔣中正對著幹,這件事的利害關係就不用我跟你細說了吧。’


    “中日來靜默思過,何以平日負疚黨國之處,不能得兄隨時指陳匡救,而突於此時,嚴重督責?雷轟霆擊,必欲中立即放棄黨國賦與之重任,以證實外間所傳:兄利用他人失敗,不得不親出倒蔣之謠言。”


    蔣介石的這段話則是再次反問閻錫山,‘你說我平日有負疚黨國之處,那你當時做什麽了?你為什麽不指出來?現在你要逼我蔣中正下野了,這才跳出來對我橫加責難,明顯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中亦迭接報告:謂兄已決定對中央作戰,所有總指揮,各路司令,均已委派;且又強二集團軍以主力由鄭洛直取武漢,以大部進犯襄樊;對平漢路局與北平電局之中央機關,皆派隊監視,且以武力強取;而對北平行營所發電報,全行檢查;在河北各縣征發車騾,急如星火,中未敢據以詰責,適因來電,為兄言之。兄矢言服從中央命令,甚善!”


    這是蔣介石告訴閻錫山,你決定武力對抗中央,這我已經知道,可是我蔣中正並沒有責備你,你反倒指責起我來了。你不是說服從中央的命令嗎?這好啊!


    “然中央付兄以重大之責任,固未嚐許兄輕自放棄。中與各院長苦口敦勸,亦冀兄繼續為黨國盡瘁。兄果有服從命令之誠意,則請立即取消下野引退之說。非然者,兄雖矢言服從命令,恐兄動員令完畢之日,即兄通電辭職之時;而辭電朝布,兵禍夕發。”


    蔣介石又再次警告閻錫山,你現在不要再逼我蔣中正下野,你也不要再拿你閻錫山下野來威脅我,這樣我蔣中正還會給你留些情麵。恐怕你動員完成,就會辭職和我玩真的。那樣的話,你一發出辭職電,戰爭也就開始了,那時你要想後悔也晚了。


    接著蔣介石又指出:“是以禮讓為名,爭奪為實。不惜甘為黨國罪人。興言及此,中實不寒而栗也!尤有為兄言者:我輩**,在公當服從黨國命令,在私當重視個人信義。黨國未許我退,我不能擅自言退,此為服從命令者所宜知。信義為禮讓之本,無信義則所謂禮讓者,皆屬虛偽。”


    意思是‘你閻錫山嘴上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以禮讓為名,要強我蔣中正這個國民政府主席的位子。我還有一句話告訴你,我們這些**者,從公講,要服從命令;從私講,要有信義。你閻錫山沒有信義,還跟我蔣中正談什麽禮讓。


    蔣介石緊接著筆鋒一轉,再次要閻錫山和馮玉祥出國。


    “兄與煥章有通譜之雅,親同手足,共事尤久,其交誼固視中正與兄尤有過之。去年八九月間,中央迭促煥章出洋遊曆,旅費二十萬元亦早撥請尊處轉發。使煥章早得成行,則西北戰禍可免。不幸,兄堅約煥章同行於前,束縛煥章行動於後。往者不追,兄今日宜首踐請煥章出洋之約,複其自由,並切實負責實行編遣會議之議決案,以昭示大信於天下。天下亦將群信兄之光明磊落,始終為**黨人而服從命令。非出矯正對撥二集軍,確為謠諑,群疑盡息,人心大安,斯真和平統一之福星,願兄圖之。”


    蔣介石告訴閻錫山,你跟馮玉祥的交情可是比跟我蔣中正還要深,甚至還要跟他一起出國。既然那樣,你就還馮玉祥自由,你們倆尊守當初的諾言,一起走吧。那樣,大家才會相信你閻錫山有信義可言。而且,你不是一再說我蔣中正隻戡亂而不止亂嗎?隻要你和馮玉祥一走,國內亂局就停止了。


    對於蔣介石指責他阻撓馮玉祥出洋一事,閻錫山無言以對,於是閻錫山在2月20日(號日)複蔣的號電中,不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再次強調了“三全大會的合法性問題,對實施編遣提出了“交兵於黨”的意見:


    “奉讀皓電,惶恐無似!錫山追隨鈞座,共生死患難者,有年矣。山自處如何,對鈞座如何,挑國家如何,鈞座均知之。諒我罪我,錫山決不願以一言一字,致煩鈞聽。惟對於黨國安危大計,一得之愚,不忍緘默。戡亂不如止亂,必須能止亂,戡亂始有結果。”


    “若不能止亂,一味戡亂,亂終無戡了之一日。錫山所見如此,全體大會為黨國最高機關,不可貽人以口實;若有貽人口實之處,必須設法消除。止亂有方,戡亂始有果。至於編遣,固為當務之急。”


    “惟黨國是以黨為主體,個人中心之武力,是黨國之障礙,應一齊交還於黨,再實行編遣。否則鈞座編遣之苦衷,反不能使人諒解,而事實上亦窒礙難行也。此錫山不憚忌諱,敢陳鈞座者。區區之意,純為黨國久遠計耳。深望鈞座於此兩點,有所指正,閻錫山無不竭誠接受也。若謂閻錫山別有辜負鈞座之謀,於津浦、平漢準備軍事,純係挑撥離間者是言,祈勿輕信,是為至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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