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在邵家走動過後邵子鈺和林清苒就沒有再去別的親戚那兒拜年,邵子鈺初八就要迴刑部辦公,初七要職守,初五這天,邵家大門口停著數量馬車,裝載了滿了東西,前麵的幾輛已經出發離開,還有幾輛停著,等著林清苒他們出來。

    奶娘抱著包裹緊緊的博哥兒,天有些飄小雪,打了傘,林清苒牽著涵哥兒,邵子鈺跟在他們身後,出了邵府大門。

    邵家的幾房人,拜年的拜年,走親戚的走親戚,留下的並不多,邵子銘還沒出去,送他們到了邵家大門口,看著他們上了馬車,在門口和邵子鈺道別。

    邵子銘拍了拍他的肩膀,“話不多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去你那,雪天路滑,你們小心點。”

    邵子鈺點點頭,最後是入了車內,很快這幾輛馬車就消失在了邵子銘的視野裏。

    也許是出於對他們離開的羨慕,還有自己如今沒辦法離開的糾結,邵子銘臉上的笑有些無奈。

    這邊的馬車上博哥兒醒了,馬車墊的再厚都有震動,小家夥受不了,隱隱又是要哭的樣子。

    林清苒點了點他的鼻子,“怎麽都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你哥可比你安分多了。”當時涵哥兒也就一個多月,去往彭城,初始馬車兩日才換的船都沒鬧過,如今這才上了馬車一會他就受不了了。

    仿佛是對林清苒的話有極大的意見,博哥兒一皺眉頭,這張嘴就要哭出聲來。

    涵哥兒轉頭過來,一個眼神,弟弟怎麽又哭了。

    下雪天馬車跑的慢一點,不到一個時辰也到了府邸,新掛上去的邵府牌匾,在皚皚白雪天裏卻顯現出一份明亮來,四周還有新年味延續的鞭炮聲,一家人進了大門,她們的屋子早兩天就已經收拾妥當了,李媽媽和田媽媽正忙著擺祭拜用的桌子燭台,等著時辰到了,可是要上香放鞭炮。

    林清苒念舊,也是住習慣了沉香院的格局,這邊的主屋和沉香院那的沒有多大變動,就是更大了一些,獨立出了一個小院。

    他們搬出來之後邵府應該不會再有沉香院,林清苒就把主屋這邊的院子取名叫沉香榭。

    涵哥兒要獨立住,安排在了沉香榭旁邊的一個院子裏,林清苒怕他不習慣,讓奶娘楚媽媽帶著他先去逸翠園裏看看熟悉下環境。

    把博哥兒安頓好了,林清苒往榻上一坐,環看四周,這才覺得真實,輕歎了一聲,“終於是搬出來了。”她可想了有六七年了。

    邵子鈺抱過她,“這才是我們的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不是屬於過去的邵侯府現在的邵家,也不屬於別人,隻屬於他們的家。

    這是別樣的喜悅感,林清苒拉住他放在自己懷裏的手,看著窗外的院子,“等開春,三月裏,這院子裏就會開滿杜鵑花。”到時候,這裏一定會很漂亮...

    時辰快到了,李媽媽過來提醒他們去前廳上香祭拜,涵哥兒看起來適應的很不錯,跟著爹規規矩矩的拜好,走到屋子外看院子裏掃起來堆在花壇中的雪,問奶娘痛痛在哪。

    等著丫鬟把狗抱過來了,涵哥兒帶著他就跑下院子開始玩雪,林清苒也任他玩鬧,囑咐奶娘等會帶他洗手換衣服,和邵子鈺兩個人這才好好的把這邵府上下給走了個遍。

    當初買下這間宅子的時候林清苒看中的就是它的位置,附近官邸很多,大小又合適,衛太醫家也是住在這附近。

    僻出的小花園裏如今覆蓋著白雪,假山邊上池塘,池塘畔亭落,花園中的草坪裏還立著一坐秋千,秋千旁是給涵哥兒造的木馬。

    繞迴了主院,書房內的書也都已經收拾妥當,另外一間分出來,進去之後左右兩側都是書房,一側林清苒看賬,另一側是給邵子鈺辦公所用。

    司棋匆匆過來,說是大門口有人送了喬遷禮過來了,林清苒走到前廳,幾個家仆抬著幾箱子的東西進來,說是金家大夫人派人過來送的喬遷禮,林清苒打開箱子一看,幾箱子放的全是瓷器,擺設的用具也有,多是宴客用的碗碟,做工精巧,十分雅致。

    “二姐還真是知我心呢。”幾箱子的宴客瓷具,足夠到時喬遷宴所用了,她還在想到時候去哪訂比較好,這會二姐就給送來了。

    賞了銀子送這幾個家仆出去,林清苒讓司畫把這些碗碟都拿下去,清理一遍後放起來,到時候可以用。

    沒多久,大門口那又有了通報,說是賀家的二夫人前來送禮了,瓷器已經讓二姐姐搶了先,大姐姐送了兩箱子已經繡好的錦布,都是用於放在桌子上裝飾的。

    一家姐妹像是商量好的,這才搬過來一天的功夫,到了傍晚,小七家也送了東西過來了,知道她喜歡玉石,連帶著擺件都送到了,本來書房內的書架上還不顯滿,等到了晚上收拾好,那放著各種各樣姐妹們送來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林雲昊和林雲澤也不甘示弱,派人送了書畫和上好的筆墨,陸氏派人送了封信給她,一大家子喬遷之喜能送的都搶著先送了,爹

    娘就暫時先緩緩,再想想送什麽好。

    林家一大家子都替他們在高興搬出了邵府,邵子鈺聽她讀了信,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看來這宴席的時候,她們功勞甚大,得安排一桌特別的才行。”

    “你還別說,她們真能去坐。”林清苒收了信,“尤其是我二姐。”...

    這天才是初六,到了晚上還有人放煙火,新年的餘熱一直可以持續到十五元宵,博哥兒抱到廂房內去睡覺後,林清苒坐在窗邊,還能看到一閃一閃的天空。

    邵子鈺沐浴過後進來,夫妻兩個躺上了床,如今生完孩子兩個月都還未過,邵子鈺也就是摟著她什麽都不做。

    林清苒捏了捏他手指間新長出來的小繭,“如今搬出來了,什麽時候我們再去一趟桑江,把祖父留在那的東西都帶過來,反正這裏也有地方放。”

    邵子鈺被他捏的有些的癢,反抓住了她的手,林清苒玩上了癮,開始捏他另一隻手上的小繭。

    邵子鈺還想縮,林清苒知道他怕癢,換手往他咯吱窩裏鬧,邵子鈺抱住她就把她壓在了身下,捏了捏她的鼻子,“別鬧!”

    怕等會自己引火上身,林清苒真不鬧了,靠在他懷裏,悶悶的笑著。

    邵子鈺拿她沒辦法,吹了燈,把她一抱,等等吧,再等一段日子就沒這麽‘辛苦’了...

    初七邵子鈺要去刑部值守,一大早就出了門。

    林清苒起來後雪停了,天空開陽,融雪的日子裏會顯得格外濕冷,林清苒吩咐各屋子都燒些炭火去去濕氣,也不許涵哥兒在這幾天玩雪。

    搬過來後續的事情還有很多,二月底太後的百日守孝結束,鋪子那還要重新上一批貨,賣了分家得來的莊子和鋪子,林清苒手頭上的銀子很多,若是再置辦一個莊子也還餘下不少,林清苒想著應該再買下兩間鋪子。

    這會各街市的鋪子都還沒開呢,十五之後才方便打聽,林清苒提前想好了,司琴進來把最終定下的喬遷宴客的單子遞給她。

    “就按著這數量,多訂幾份出來備用。”帖子要定做,這樣的鋪子這幾天已經開門了,林清苒派人送過去,第一次舉辦這樣的宴會,怎麽說都不能差了去。

    夜裏邵子鈺迴來的很晚,已經過了吃飯的時辰,去了刑部之後時常會有這樣的情況,有時候早迴來,有時候晚迴來,偶爾有一次,半夜都要出去。

    林清苒讓廚房裏留了菜,這邊吃過之後給博哥

    兒喂了奶,小家夥雖然會吃,倒是沒有像涵哥兒當初那樣長的這麽快。

    安安靜靜吃飽了,打了嗝,張大眼睛看著林清苒。

    林清苒把他放到床上,剛剛會抬頭沒幾天,這會小手趴在那,像是用勁,仰起頭看林清苒這邊。

    涵哥兒進來,看到他趴著想過來逗他,走了一半才想起什麽,到一旁伺候的司畫身邊,要她帶著自己先去暖手,剛剛他偷偷抓了雪球玩,手冷著呢,不能碰弟弟。

    等林清苒從偏房裏出來,榻上這倆小的就是這樣的姿勢,博哥兒躺著,抬著雙手雙腳,頭頂是撅著屁股趴在那看他的涵哥兒,兩兄弟一上一下就這麽看著,偶爾涵哥兒還伸手去抓他抬起來的手。

    玩了一會博哥兒就累了,抱過去睡覺,涵哥兒跟著楚媽媽迴了自己小院,邵子鈺這才迴來。

    迴來之後也沒進屋子,而是讓人拿了衣服先去沐浴,洗去一身的腥氣這才進主屋。

    林清苒讓人把熱好的菜端過來,邵子鈺喝了一點湯,“李家莊那發生了命案,下午趕過去瞧了瞧。”

    一般案子都是範圍內的衙門審理,情節嚴重的才往刑部報,李家莊就在洛都城外幾裏路遠,邵子鈺去的時間還挺長。

    “這大過年的。”林清苒又給他添了一碗湯,邵子鈺放下筷子,“過年間案子才多,不過一般都是些偷盜賊竊的小案子,今天這一起,一家數口人,除了外出拜年探親的,留在家裏的都死了。”

    邵子鈺怕描述的詳細了會嚇到林清苒,一抬頭,這對麵的聽的倒是一副認真好奇,邵子鈺失笑,給她透露了些能說的,“都是一刀斃命,手法很利落,像是練家子。”

    查了半天也不能確定到底是多少人犯案,過年期間村子的走動的人多,別人就不會去注意是不是外來,再者夜裏犯案,更不容易被發現。

    “普通的賊竊怎麽會如此狠手。”偷雞摸狗的,都是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哪裏會去驚動主人家,偷了財物就趕緊溜了,還等著主人家點燈請自己進去喝茶不成。

    “現場翻的一團亂,不過,似乎是沒有少財物。”邵子鈺這麽一說,林清苒張大了眼睛,“故意的?”

    “明天還得去查。”邵子鈺不往下說了,林清苒看著他,就這樣說完了?

    邵子鈺好笑的拍了一下她額頭,“你這是要當女捕頭了。”

    “也不是不可以啊。”林清苒嘟囔了一句,“但是你好

    歹說個完整。”說了一半不往下說,那她聽的多難受。

    邵子鈺偏不告訴她,拉著她睡覺,氣的林清苒恨掐了他好幾下,最後實在是抵不住困意,這才睡過去。

    原本想著應該是一夜安靜的,不料第二天一早,洛都城外,比李家莊再遠一些的陳廟村那也發生了類似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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