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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一衡就這樣被隋心摟在懷裏,看著她的眼睛,想說什麽,卻又無話可說,癡了半晌才憨道:“心兒,我沒事,你別哭了。”他若不說,隋心也隻是感到莫名的委屈,被他一說,反而更是後怕,一汪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的滴了夏一衡一身。


    薄西山並未近前,自夏一衡舉著拳頭衝向師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小子沒事,而師父也絕沒打算傷他,但師父為什麽突然出手,他等待著一個解釋。


    果然,百慈道尊衝著夏一衡先行開口道:“小家夥,打今天起,你就跟著本尊修行吧,待我幫你開了七竅,再替你另擇賢師。”他本是衝著夏一衡說的這話,卻讓薄西山和大頭魚心下一驚,齊道:“啊?”


    聽百慈道尊的口氣,他是要收夏一衡到自己身邊修行,其實這本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可如此一來,豈不是亂了輩份。夏一衡日後豈不是要叫薄西山師兄了!


    百慈道尊臉色一沉,喝道:“慌慌慌,慌什麽慌!我說讓他跟著本尊修行,又沒說要收他為徒,瞧你們那大驚小怪的樣子,成何體統!”


    薄西山扭頭看了看虛弱的夏一衡,心下有些不忍,不由壯著膽子道:“師父,不是小三護短,隻是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修行,不如我先帶他迴去調養幾日,而後……而後……”


    他看師父的臉色越發陰沉,而後了半天也沒敢再說下去,隻好苦瓜著臉遠遠的望著夏一衡。


    百慈道尊不溫不火地道:“你覺得他需要調養?我且問你,我剛剛使出的印法你可認得?”


    薄西山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大坑,小聲道:“認得,是三舍彌殺印,修為在金丹以下者,中招必死,隻是……”


    “隻是你不明白這小家夥為什麽安然無恙是吧?”百慈道尊將話接了過去,又道:“莫說這三舍彌殺印,就算是艮字位的天雷也未必能傷得了他,難道就你知道關心他不成?”


    百慈道尊話一轉,擺明了是要追究他剛剛錯怪自己的責任,薄西山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一幅人見人愛的表情,道:“小三兒不是怪師父出手,隻是徒兒道行尚淺,看不出端倪來,還望師父見諒。”


    百慈道尊聽罷袖子一甩,哼了一聲再沒理他,轉身朝夏一衡笑道:“小家夥,你過來讓我瞧瞧。”


    夏一衡正躺在隋心懷裏生氣,對於百慈的話,竟是頭沒抬眼沒睜的,全當沒有聽見,他無緣無故的挨了一頓好打,此刻正是怒火中燒,憤意衝天的時候,管你道尊還是路尊,他都懶得搭理。


    “小家夥兒?”百慈道尊全沒生氣,依舊慈愛祥和的輕聲喚著。


    夏一衡來了倔勁,越是聽他和聲細語就越是氣不打一出來,心道他剛剛不也是這般慈善嗎?說著說著就突然出手,現在還不知道懷著什麽陰謀,總之少和他說話也就是了,竟抬手給隋心擦拭著眼淚,道:“心兒,我看這流雲宗是個危險之地,日後行事一定要小心,特別是一些看似平和的小老頭兒,還不知心懷什麽鬼胎呢!”


    他這番話看起來像是和隋心說的,其實不然,隋心也知道他最擅長這指桑罵槐的下三濫功夫,心中竊笑,又不免替他擔心,想到這兒,不禁抬頭朝百慈望去。


    隻見百慈的一張老臉像極了變色龍,一陣紅一陣白的,顯是吃了夏一衡的鱉氣又不好發作,正尷尬呢。


    隋心冰雪聰明,她馬上明白百慈並非打算傷夏一衡,而是別有目的,準確的說是出自好心。趕忙起身向百慈欠身一禮,微微笑道:“道尊萬福,晚輩隋心這廂有禮了。”


    被她這麽一說,氣氛頓時有了緩和,百慈瞧了瞧眼前的這個丫頭,雖是盈盈弱弱,卻讓人百般順意,正欲開口說話,隋心卻又行一禮,道:“這第二禮算是代一衡向道尊賠罪的罷,念在我們年紀尚小,請道尊萬勿掛懷。”


    夏一衡就在身側,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心兒竟不向著自己說話,還就請那小老頭兒不要掛懷?心下更是怒濤翻湧,就欲起身拉心兒走開。突覺一隻溫熱的大手覆上額頭,再難動彈,不是別人,正是站在一邊的大頭魚。


    百慈被眼前的小丫頭這麽一捋順,心下真是說不出的舒坦,臉上的笑意更濃,喜道:“你這丫頭到是通情達理,來,你且伸出手來。”


    隋心生性乖巧,看他並無惡意,也就毫不猶豫的將手伸了出去。百慈緩緩伸出雙手,兩手呈雙花狀上下一合。隋心隻覺一股暖意順著手臂蜿蜒而上,須臾間全身泛起了融融的暖意,不禁閉上了眼睛,特別是額頂眉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清涼。


    片刻,百慈脫開雙手,輕聲道:“怪不得如此溫文有禮,原來是水性根骨。丫頭,初次見麵,本尊也無好禮相送,僅送你真氣一道,六葉蓮花一株,望你日後勤加苦練,早入正途。”說罷,將一株蓮花送到了隋心的手中。


    隋心隻覺手中一沉,定睛一看,不由心生歡喜,女兒家生**美,對於漂亮的事物總是難以割舍,她見這蓮花六葉生輝,葉片上還刻著漂亮的符印,而且葉葉不同,形狀和顏色都有著微妙的差異,偏偏抱在一起,又有著說不出的契合,六光連閃,中間的蓮蕊嬌嬌滴滴、無風自顫,當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任她再是喜歡,仍舊不敢陶醉,趕忙朝百慈迴身一禮,道:“謝……”


    百慈虛空一扶,笑道:“丫頭不必多禮,這流雲宗都是一家之人,一家之人,嗬嗬”。


    站在身後的大頭魚突然朝隋心道:“我看啊,以後你叫水月得了,師父他就是偏心。”


    薄西山正在替隋心高興,竟聽大頭魚來了這麽一句,臉色一沉,又隋即取笑道:“怎麽,你這胖子又吃味了不成?師父對水月小師妹好確是不假,那是人家討人喜歡,你看你這份量,都要殺了吃肉了,疼你有什麽用?”


    他這番話很是陰損,既揭了胖子的短處,又罵她連晚輩的好處都搶,絕對的一箭雙雕。


    大頭魚自知論嘴功不是他的對手,哼唧了兩句獨自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薄西山也沒理他,喚了聲“心兒”,道:“快去溪邊的水池裏照照自己,看看有什麽不一樣了沒有?”


    隋心揣著糊塗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覺得什麽異樣,但還是朝水池走了過去,清澈的水池裏映出她一張嬌好的臉龐,雙腮帶著胭紅是她剛剛壯著膽子和百慈說話的緣故,她用她和池水同樣澄明的眼睛四下打量著自已……


    “咦?”隋心掩唇輕唿,她發現自己的眉間竟有一顆紅痣,雖是若隱若現的不很分明,卻十分顯眼,那是一顆蓮花一般的紅色印記,花瓣一般大小,煞是好看,這一顆淺紅色的印記,稱得一張本就如花似玉的小臉更加楚楚動人,她用指尖輕觸,那印記仿佛從眉間生出,天生的一般渾然,比起百慈剛剛送她的六葉蓮花,這份禮物她更是喜歡。


    她迴首朝百慈和薄西山稚子般的笑著,又轉頭新奇去了。她哪裏知道,隻因她幾句順人心意的話語,為她日後的修仙之路掃去了多少坎坷,寶物往往並不難求,而機緣,往往就是如此……


    百慈見一旁的夏一衡還在嘟著嘴巴,一聲不吭,暗自笑了笑,想他當真還是孩子心性,卻也不去招惹,扭頭朝薄西山正色道:“三兒,你且和我說說,他身上的那件寶物是從何而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薄西山的後背,示意他是夏一衡背著的那把刀刃。


    薄西山馬上將自己曾經的遭遇以及夏一衡的家事,和百慈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並將神兵認主的過程細細的說了一遍。


    “哦?”百慈吃了一驚,旋及又道:“你可知那是件魔物,生性好殺,噬血如狂?”


    薄西山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道:“生性好殺?徒……徒兒隻知道那是件不祥之物,卻不知它是件魔物。”


    百慈聽罷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你啊,糊塗!”語氣中盡是惋惜和譴責,又道:“你下山之前,我曾告知與你,說你必遇一子,其子姓夏,你可曾記得?”


    薄西山頷首道:“徒兒記得”。


    “那就是了”,百慈閃出一絲無所適從的神色,氣道:“既是記得,你就忘了為師曾告訴你決不可讓他接近魔物,否則後果堪憂嗎?”


    其實早在薄西山拿到了那件兵刃之時,他就已經想到那是卦中所指的魔物,隻是願安天命,實在不忍讓他錯過一件寶物罷了,下山之前,百慈曾再三囑托此事,說夏家子孫將得到一件至寶,如若到手必將仙途無量,但必會大阻礙於薄西山渡劫,要他千萬阻止。


    對於夏一衡,薄西山始終視如已出,現下隻好裝傻,癡道:“徒兒糊塗,萬沒想到這就是師父所指的那件魔物,隻道是……隻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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