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城裏的人已經開始新一天的買賣。

    柳鍾慕一幹人已經忙開了,今天客棧要營業了。柳鍾慕幫助大家做最後的裝扮工作,盡量讓客棧雅觀。

    直忙了兩個時辰,一切方才就緒,於是立刻開始了開張儀式。

    開張儀式很隆重,有舞龍舞獅,鳴炮響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笑容,但有三個人不然。

    儀式過後,楚淺淺和韓慕萱相繼落下了淚。

    “萱兒姑娘,”一個店裏的夥計走到她們麵前,“柳公子剛剛已經辭行了,他讓我跟你們道別。”聞言的兩人愣住了,但韓慕萱先迴過神來。

    “他有沒有說他要去哪?”“他說他要去京城,然後往南城門的方向走了。”韓慕萱點了點頭,然後推了推仍舊呆愣的楚淺淺:“小傻瓜,還愣什麽?快追上去啊!”雖然公主到京城很危險,但相信王爺會保護她,自己也不用操心了。

    迴過神的楚淺淺低下了頭:“可是……可是……”“可是什麽啊?隻要你記得有我這個姐姐就行了,還要常迴來哦!”韓慕萱頓了一下,然後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精美的玉釵,“姐姐這個東西從不敢拿出來,現在就送給你吧!當我是你姐姐的話,就收下。”那是她娘親在她進宮時給她的傳家寶。

    “萱兒姐……姐,嗚……”楚淺淺撲到韓慕萱懷中,任淚水流淌。

    韓慕萱仍是溫柔地拍著她的背。但很快,又把她推出了懷抱。

    “快,快去吧!姐姐祝你們幸福……”“萱兒姐姐……”楚淺淺看了她好會兒後,鼓起勇氣,轉過身頭也不迴地朝南城門的方向跑去。

    客棧的眾人一直目送著楚淺淺離去,心中皆有著不舍。她一離開視線,韓慕萱跪坐在了地上,淚珠滑下。

    眾人將她扶進了客棧。裏麵,客堂滿座。

    這間客棧的名字,在韓慕萱的堅持下,訂為雨華客棧,原因隻有柳鍾慕和她知道……

    楚淺淺不停地跑著,出城門,到了郊區。現在她是又渴又累,但她依舊奔跑著,希望看到她尋找的人。

    突然,她被一塊石頭絆住了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光滑的臉蛋被彈起的沙粒劃出一道傷口。

    “嗚嗚……慕哥哥……好痛……”一個個朔朔的淚珠不停的滑下。

    “痛就要哭啊?小笨蛋。”聞言,楚淺淺止住了哭聲,柳鍾慕帶著笑意地從地上拾起她。

    “慕哥哥怎麽會迴來?”“你怎麽會在這裏?”兩人同時開口,問題的內容大徑相同。

    “淺兒舍不得慕哥哥。”“我舍不得淺淺。”又是同時開口,楚淺淺“嗬”的一聲破涕為笑了,柳鍾慕拍了拍她的頭,擦掉她臉頰上的血。

    “和我一起,好嗎?”柳鍾慕問道。

    緋紅爬上了楚淺淺白皙的臉蛋,她羞澀地點了一下頭,小手依舊在柳鍾慕背上搓來搓去。

    走在小路上,抱著佳人,柳鍾慕已不再在乎複仇了,他隻想保持這個樣子,和淺淺快樂地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就行了。

    和煦的陽光灑在兩個人身上,幫助那複蘇的愛苗繼續成長。

    經過半天的步程,柳鍾慕和楚淺淺到了京城。柳鍾慕在途中改了裝,粗布麻衣,讓人很難看出他身上的王爺氣質。

    “慕哥哥,你一直抱著淺兒累不累啊?”楚淺淺摟著柳鍾慕的脖子,問道。

    “不累,你看你慕哥哥有累的樣兒嗎?”柳鍾慕笑著迴答。

    她很輕,輕得像根羽毛,纖細的腰似乎一用力就可以弄斷。這六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我們去哪兒呢?”楚淺淺好奇地問,這兒她似乎從來沒來過訛。

    “去我一個朋友家。”柳鍾慕看了一下嘈雜地人群後,低下頭對上楚淺淺的大眼睛:“淺淺乖,睡一覺,醒來後有很多東西吃哦!”楚淺淺聽後果真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過了好一會兒,柳鍾慕走到了一個府池。他看了看門匾,然後重重地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家丁服飾的男人。

    “叫你們主子出來!”柳鍾慕厲聲道,手中持著一塊令牌。

    那塊令牌是他在永定靠自己的令牌得到的。因為已經到了京城,使用自己的令牌始終還是太危險。

    “是……是……”家丁服飾的男人看到令牌,立刻跑了進去。

    一盞茶的時間後,一個蒼老的老叟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出了柳鍾慕,嚇了一跳,立刻上前想行禮。

    “停,現在什麽情況丁太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柳鍾慕小聲地提醒。

    丁太傅丁嚴恍然大悟,立刻喚人開了大門,領著柳鍾慕走進大廳。

    “你懷中地女孩……”丁嚴驚訝地看著那個女孩。自己的學生自雨華公主死後,從不親近女色,現在竟會一直抱著一個女娃兒?

    “哦!太傅,這個女孩摔了一跤,受了點傷。請你找個''平民''太傅看看。”柳鍾慕特地加重了“平民”二字。

    身為太傅的丁嚴當然聽出了柳鍾慕的暗示:“好的,但……”丁嚴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說,“我們得到書房一議。”柳鍾慕應允了一聲,然後在一婢女的帶領下,抱著楚淺淺走進一間雅房。將她輕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後,他才滿足地走出房門,直向書房。

    丁嚴待他進門,立刻朝窗外看了一下,然後關緊門。

    “老臣丁嚴,參見柳絮王爺。”他一轉身,立即跪在了地上。

    “老師莫行此大禮,快起。”柳鍾慕扶起了丁嚴。

    “王爺,”丁嚴麵露不解的神情問道,“你自那次狩獵後去哪兒了?現在皇上實施暴政,老百姓都以為你已經西去了。”“老師,這些學生都已經猜到了。”柳鍾慕毫不驚訝,泰若自然地說。

    緊接著,他將狩獵遇刺、無路墜崖及偶遇淺淺的經過告訴丁嚴。

    聽完後,丁嚴勃然大怒地重拍了一下桌子。

    “好個正赫,弑兄篡位,現在又謀害忠良,老臣就算拚了老命,也要為天下出去這一禍害!”聞言,柳鍾慕立刻阻止:“老師,此事得從長計議。現在敵強我弱,貿然行事隻等於送死。”丁嚴沉吟了一聲,安靜了下來。

    “她真的是雨華公主嗎?”兩個世傳已死的皇親國戚來到他的府池,也難怪他驚訝地嘴都合不起來。

    “如假包換。”柳鍾慕迴答了一下後,提出自己的請求,“老師,現在我和淺淺居住在外不太安全,可否讓我們暫時居於丁府,待這事安定後,我們再找地方住?”丁嚴聞言立刻迴答:“如果王爺不嫌棄寒舍,請久居於此,待老臣等讓正赫退位後,一同擁護王爺登上王位。”柳鍾慕笑了笑:“我已經打算處理了這件事後,與淺淺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安度此生了。”丁嚴惋惜地歎了口氣:“既然王爺已做決定,老臣便不再多言了。但希望王爺能夠久居寒舍。”“那就打擾老師了。”

    走進楚淺淺所居的房間,發現她還在睡覺,柳鍾慕欣慰的笑了笑。

    “不……不要……爹……娘。”無助的呻吟令柳鍾慕大驚,“求求你,不要殺淺淺的爹娘,求你。嗚……”明顯的哭泣聲夾著呻吟讓人心痛。

    “淺淺……”柳鍾慕立刻跑到床邊,把床上哭成淚人兒的楚淺淺抱在懷裏。

    楚淺淺聽到叫喚,悠悠睜開了雙眼:“慕哥哥……”然後,淚水開始再度泛濫,“哇……淺兒剛剛夢到淺兒的爹娘被一群壞蛋殺了,淺兒好害怕。慕哥哥,萱兒姐姐說淺兒失憶了,淺兒不記得淺兒的爹娘是誰了。他們……他們還活著嗎?”柳鍾慕咬了咬牙後,撒謊道:“他們當然還活著,隻不過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去了。他們說他們一定會迴來接淺淺的,他們還說會讓淺淺過上幸福的生活。”“真……真的嗎?”楚淺淺如柳鍾慕所願的停止了哭泣。

    “嗯,慕哥哥是不會騙淺淺的。”柳鍾慕笑著說完這句話,立刻扯開話題,“淺淺肚子一定餓了吧!慕哥哥帶淺淺到外頭吃飯好嗎?”“嗯……”楚淺淺破涕為笑地點了點頭。

    整裝後,兩人到了大廳。丁嚴一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來。

    “王……”看到柳鍾慕的眼神後,立刻改了口,“柳公子,可以用餐了。”接著,領著二人走到一個很大的圓桌旁。

    “淺淺、柳公子請坐。”語畢,自己先坐到了位置上。

    楚淺淺被柳鍾慕****在位置上後問道:“老爺爺,你認識淺淺嗎?”丁嚴喝了一口酒後道:“當然認識,你小時候和柳公子在一起玩時,爺爺我還抱過你呢!隻是你現在好像什麽都忘了吧!”柳鍾慕自然也把楚淺淺失憶的事告訴了丁嚴。

    “嗯。”楚淺淺點了一下頭後,把視線移向身邊的柳鍾慕,“慕哥哥以前就和淺淺認識嗎?”柳鍾慕剛想開口,丁嚴卻搶先了一步。

    “那當然,你們兩個指腹為婚。你自三歲開始就粘著柳公子呢!”柳鍾慕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老師何時變得如此多話?

    “指腹為婚……???”聞言的楚淺淺愣住了,她沒想到他們會是這種關係。心中莫名的升起絲絲喜悅,白皙的臉頰再度染上緋紅。

    “好了好了,別說話了。太傅你也是的,把淺淺餓著了怎麽辦?”柳鍾慕忍受不了尷尬的局麵,立刻插話。

    “哦!對對,看我疏忽的。來,來,別客氣,想吃多少就夾多少。”語畢,惹滋滋地吃下一口飯。

    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兩個孩子在一起了,那種無憂無慮、完全脫離皇宮的愛戀令人情怡。他真心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一席飯下來,楚淺淺不敢看柳鍾慕。而柳鍾慕絲毫不介意,不時笑著加菜給楚淺淺。

    是該給她點時間準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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