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曆史,是一個封建宗族史。


    從原始社會開始,生產力低下,人們以部落的形式抵禦大自然,在猛獸的嘴中求生,協同抓捕獵物。


    發展到封建時期,人們以宗族的形式聚在一起,守望相助。


    隻有到了後世,科技日異月新,生產力到了新的高度,變成了以家庭為單位構建成的現代社會。


    年輕武士被提拔起來,成為宗族年輕一輩的翹楚,特別是被根正苗紅進士出身的前途無量的官員看重,得到了宗族鄉老大力支持。


    要做事,身邊就要有自己人幫襯。


    沉著臉,勁衣武士大踏步疾行,身後跟著五六個昂首闊步的大漢,全部身穿勁衣,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人物,道路上的普通行人紛紛避讓。


    這些漢子,都是族裏的強壯後生。


    任勞任怨的聽他指揮,換成衛所裏的那些和潑皮無賴一般性子的兵油子般的同袍,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萬事須得謹慎,小心辦事,不可輕視對手。


    大人沒有一句重話,但是那小心辦事四個字說的口音稍重,年輕武士知道這是洪承疇隻喜歡自己用心辦事,讓自己不要自作主張。


    “大兄,大人對咱們要求太過嚴厲了,這麽點小事都要大動幹戈,其他大人哪裏敢這麽使喚人。“


    緊跟在年輕武士身後的同伴邊大步跟上,一邊小聲抱怨。


    兄弟們中終於有人出頭,被大人物看中,本來是件好事,但是這大人就是事太多,這些日子自家幾位兄弟被安排的團團轉,加起來比往常一年辦的事都要多。


    年輕武士對族人的抱怨嗤之以鼻。


    既想要出頭,還想要少做事,天下哪有這般美好的事情。


    大人為了出頭做了多少事?不惜得罪那麽多同僚,本來與他不相幹的事,為何他要插足?蒲城的官員明明對大人不滿,為何不阻止大人辦流寇事宜?


    的確,不做事不會出錯。


    按部就班該升官的升官,該發財的發財,不會有任何損失。


    但是!


    任何有抱負的人,絕對不會少做事,他們隻會多做事,不管環境多麽惡劣。


    年輕武士就不願意學習兵營的同袍胸無大誌,對能推的事則推,不能推的事也是敷衍了事。


    生怕自己多做一點事,覺得哪怕多做了辦點事都是吃虧了,就要怨天尤人。


    邊軍夜不收,是混功勞最快的,雖然危險,但他還是自請為探馬,帶著流民營地是空架子的情報迴到軍中。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同袍們竟然鬧響,引發了大軍自行潰散。


    滿是遺憾的他,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繼續做事,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伯樂。


    頭生也有宗族。


    但是族裏有一個三爸,人們選擇了跟隨三爸,頭生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自己如果不是遇到種光道,有更好的選擇,他也會跟隨三爸。


    人們都願意依附強者。


    在蒲城沒有人能幫助他,白九兒也不待見自己,那麽他就從身邊的人入手。


    所以,他發現了危機。


    胡同口的老槐樹下,三塊石磚變成了四塊。


    這是他與胡同的孩子們約定好的,誰發現了自家路過三個以上的陌生人,就放一塊磚頭到老槐樹地下。


    孩子們可以指定要聽哪個故事。


    胡同是一個7字形,幾間紅燈籠所在的道路在一邊,靠近城道;頭生他們這一片普通人家在另一端,被院牆擋住,是一條死路。


    一兩個陌生人不足奇,但是三個以上的陌生人絕對不正常。


    “生哥兒,怎麽你不走了呢?”


    三兒拉著頭生往裏走。


    迴去,還是逃跑。


    神一魁介紹的那個乞丐頭子靠不靠譜?他敢冒著殺頭的風險收留自己嗎?還是會轉手就出賣自己?


    小娘現在還在家裏嗎?


    還是已經被抓起來了?


    頭生遲疑不敢走,楞在那裏,牽著他的三兒拉不動,好奇的迴過頭,生哥兒怎麽了?


    “大兄,那個孩子怎麽突然不走了?”


    紅燈籠的宅子裏,兩個漢子正緊緊的盯著頭生。


    “難道他發現了什麽?”年輕武士一臉狐疑。


    “不可能,我們的人很小心,沒有露出馬尾。”另外一人連連搖頭。


    兄弟們精心打扮成路人和貨郎,很平常的路過而已,連話都沒有說一句,這麽謹慎如果都能被人發現,他想不出還有什麽手段可以用。


    和尚把這孩子誇的七竅玲瓏,仿佛生而知之一般的神童,年輕武士隻以為方外之人們一貫的誇張說法而已。


    但是竟然讓大人都這麽重視,年輕武士考慮著要不要親自去試探一番,剛剛下定決心,身邊傳來同伴的驚喜。


    “那孩子迴去了,我就說嘛,這要是都能被他發現,那可真是妖魔附身。”


    自己隻是一個小人物。


    到了抓自己的時候,隻需三兩個衙役大大方方上門,鐵鎖往自己身上一扔即可,用不著這麽隱晦的手段,他不值的。


    所以,這裏已經被人盯梢了。


    白九兒的事情無疑完全敗露。


    那為何沒有人來抓他們?隻是暗中盯梢?


    頭生坐在院子裏,像往常一樣,眼觀鼻,鼻觀心,思考這些天的人和事。


    十方廟,他已經了解,這是一個根深蒂固的本土勢力,與江湖八大門交往深厚。


    不知道何時自己的底細,但是他們的態度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明明和洪承疇站在一起,暗中又傳遞給自己警報。


    那和尚和種先生到底什麽關係?


    是敵是友?


    城裏突然多了這麽多民兵,還有巡檢司的弓兵都來了,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那麽,隻有是針對我們了?


    那麽,這是洪承疇為流民軍布下的一張大網麽?


    真是好手段!


    可惜,可惜。


    還是被自己看穿了。


    頭生一陣得意,因為他自覺第一次對上曆史中的名人,看樣子是他勝了一籌。


    這讓他非常得意。


    一種智商碾壓一切的得意,讓他有一種飄飄欲仙的爽感。


    雖然自己的危機並沒有過去,但是蒲城的底層管理,到處都是漏洞,脫身不難。


    仿佛諸葛亮附身,恬不知恥的正在為自己鼓掌的頭生,被突然闖入的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臭美。


    白九兒迴來了。


    “生哥兒,這段時間冷落你了。”


    第一句話就讓頭生感受到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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