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梁玄在院中散步,看見小玉坐在涼亭裏對月獨飲,似乎有什麽心事。梁玄不敢打擾,隻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每當梁玄看見她,心裏總會掀起層層波瀾。小玉偶然迴頭,便看見了梁玄,便起身向梁玄打招唿:“梁大公子,今夜怎麽有如此雅致,來著院中賞月。”此時的小玉,並不像起初見到的那樣靦腆,現在的她卻是別有一番風情,也許是飲酒飲多了些。梁玄害羞道:“我隻是偶然經過而已,不知嫂嫂在此,梁玄莽撞,驚擾了嫂嫂。”


    小玉看著梁玄緊張害羞的樣子,不禁的笑了一笑,而就是這一笑,卻令梁玄從此魂牽夢繞。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小玉的笑容,是那樣的美麗動人,正所謂:“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此時梁玄有一種衝動,他想衝過去,將小玉抱住,但他沒有這麽做,他也不能這麽做。他的理智還是壓住了欲望。


    小玉此時便道:“既然遇見了大公子何不,何不過來陪妾身小酌一杯。”梁玄見此情形,理性想要克製自己。本想要拒絕,但他的腿卻不聽使喚,向小玉走了過去。小玉見他過來,又是嫣然一笑,隨後拿起一個酒盅,滿上酒,遞了過去。梁玄顫抖的接過酒盅。想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梁玄心想:“我隨對小玉有意,但於理不合,她已是錢大哥的妾室,若我我再有非分之想,豈不是陷自己於不義。”這時小玉開口道:“梁大公子,為何不喝。”這時梁玄才反應過來,便一飲而盡。小玉看見梁玄一飲而盡,便又笑道說:“梁公子,這是上等的女兒紅,你這麽喝豈不糟蹋。”這是小玉今夜第三次向梁玄展現笑容,平時的她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憂愁的表情,不苟言笑。而今夜獨自對著梁玄,卻笑了三迴。梁玄的此時的心裏,就像有一隻小鹿在亂撞一樣,也虧得他天生皮膚黝黑,否則定會瞧出他的臉上紅得發紫。


    小玉此時問道:“這壇女兒紅,已經十八年了。你想知道它的來曆嗎。”梁玄迴應道:“哦,這酒還有什麽來曆嗎?”小玉隨後緩緩道:“這壇酒,是當年我滿月時,我爹娘窖藏的,是為了待我出嫁時取出來,做為在洞房花燭之夜我與我夫君對飲的交杯酒。可惜,最終我隻是他人的妾室,我爹娘也沒能看著我出嫁就......。”小玉說到此時,便流下淚來。梁玄此時卻不知如何是好。一來小玉這一哭,他不知道如何勸解,而來知道這女兒紅本來是小玉要與她夫君喝的酒,可如今卻被他喝了,便岔開話題說道:“錢大哥不是一直待你很好嗎。”小玉迴應道:“老爺確實待我不錯,但家裏的大夫人,卻處處容不下我,尤其是我為老爺誕下鴻兒後,更變本加利,我看遲早有一天,她會把我和鴻兒一同趕出去。”


    梁玄說道:“想不到這大夫人,如此刁蠻。”小玉接著說:“她娘家本姓薛,是這渝州城裏的富戶,家業雖不及老爺的十分之一,但在城中商賈中,也是相當有名望的。即便實在我爹生意失敗以前,那也是不及的。”梁玄說道:“錢大哥斷不會讓她那麽做,錢大哥隻有鴻兒這麽一個獨子,日後,錢大哥的家業都是你們母子的。”小玉歎了聲氣道:“老爺年紀大我那麽多,我怕待到日後老爺一走,我們娘倆孤兒寡母,定會受盡欺辱。”此時梁玄脫口而出:“隻要有我在,斷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們母子。”小玉深情的看了看他,梁玄自己也覺得這話說的有些不妥,便又說道:“我與錢大哥情同手足,保護你們母子,是在下分內之事。”梁玄此時覺得自己畢竟是客人,人家的家事又怎管得來,可又一想,錢敘正值壯年,待他歸土之時,鴻德早已長大成人,到時順理成章的繼承家業,便不會有什麽麻煩。


    小玉此時並沒有去在意他最後的那句話,而是一直以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令梁玄無法自拔。緊張的梁玄不知該做什麽,拿起酒盅又是一飲而盡。小玉此時又將酒給他滿上,隨後說了一句:“你怎麽了,我不是說了嗎,這麽喝酒會糟蹋了這美酒,難道梁大公子,是。不喜歡這酒嗎?”梁玄馬上迴答:“當然不是,這等美酒求之不得。”此時小玉頭歪著,一隻手臂拄著頭問道:“那,梁大公子是喜歡美酒多一點呢,還是喜歡沒人多一點呢?”小玉說道美人的時候,拄著頭的手臂衣袖滑落下來,露出雪白的玉臂。看的梁玄是心血沸騰。梁玄這時不知該如何迴答,他不明白小玉的意思,但又似乎明白,他不敢亂猜,便隻好不做迴應。小玉隨後又說了一句:“若是早遇見你,該有多好。”此時的梁玄完全是靠理智來壓製自己。他一麵很想伸手去抓小玉的手,一把把她抱過來,但一方麵要盡量壓製自己的衝動。就在他矛盾之時,小玉站起身來,說道:”已經很晚了,我該迴去看看鴻兒了。”梁玄這才抑製自己的衝動,站起身想要相送,不料,小玉卻走到他麵前,趴在他耳邊細聲說道:“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喲。”隨後便轉身離去。梁玄呆呆的站在那裏許久才緩過神來,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梁玄和梁青石住在錢府一年多,由於錢敘的交代,府中的仆人對他們是客客氣氣不敢有一絲的怠慢,這一年多來,錢敘一直暗中叫人打聽玉佩的事,但是卻苦無頭緒。這一日,錢敘邀兩位兄弟去自己家的酒樓喝酒,三人在酒樓喝的是伶仃大醉,迴到府中時,錢敘不小心摔了一跤,頓時就起不來了,直至下人們將他攙起送迴房中,原本以後沒什麽事,隻是喝多了些罷了,可誰知,從第二天開始,錢敘就起不來床,請了不少郎中大夫來瞧,開了不少方子,可是就是好不起來,但錢敘的身體卻漸漸的虛弱下來。幾個月來,仆人們和兩位夫人輪番照顧,錢敘的身子仍然一天比一天弱,直到有一天,錢敘似乎精神了許多,先是打發了大夫人迴娘家幾天,讓她查一查與她娘家在生意上往來的帳冊。隨後將小玉,梁玄和梁青石叫了過來,說道:“我的時日可能不多了,以後的事,可能的麻煩你們了。”梁玄說道:“大哥,您說那的話,看你今天精神不錯,估計是要好轉了。”錢敘無奈道:“這是迴光返照,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此次叫你們前來,是有事想托。”梁青石說道:“錢大哥,有事您盡管說,我們兄弟二人,一定盡力為您去辦。”錢敘繼續說道:“我那大夫人,沒給我留下一男半女,但是她們薛家一直惦記我的家業,幸好小玉替我生下鴻兒,讓我有了向我,不至於這份家業傳到外人手中。但我走以後,我大夫人一家定會不甘心,他們會謀奪我的財產,想盡辦法,將小玉母子趕出去。我隻求二位賢弟,定要保住我這家業傳到鴻兒手中。”梁玄說道:“大哥,您放心,我拚死也會幫你保住這份家業,直到鴻兒長大成人,決不讓外人染指。”錢敘隨後說道:“那愚兄就先謝過,兩位賢弟了。”之後錢敘又對梁玄說:“愚兄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玄弟你成全。”梁玄說道:“大哥請講,我一定辦到。”錢敘說:“小玉命苦,自小便跟了我,這幾年來雖錦衣玉食,但我知道她並不開心,我走以後,她們孤兒寡母,更無依靠,我不忍心讓她這麽年輕就守寡,我希望你能娶了小玉。”梁玄聽到此處,頓時不知所措,連忙說道:“大哥使不得,使不得啊。”錢敘說道:“你一定要答應為兄,隻有你娶了小玉,做了鴻兒的繼父才能,名正言順的,幫我管理家業。”梁玄說道:“大哥,這還是不行,我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錢敘說道:”這是為兄最後的心願,你都不答應嗎。如若你不答應,為兄死不瞑目啊。”梁青石此時似乎是看出些門道,也在旁邊勸道:“哥,你就答應吧,這也是錢大哥最後的心願。”梁玄心裏掙紮過後說道:“那好,我便答應了就是。”隨後錢敘對梁青石說道:“青石,你去讓錢福把下人們召集過來。”於是梁青石出去找了錢福,錢福便過來問:“梁二公子,時不時老爺有什麽事要吩咐。”梁青石說:“你們老爺讓你把所有下人都著急到老爺的房裏,有事要說。”


    隨後,一眾仆人便來到了錢敘的房裏,錢敘在他上說:“我恐怕命不久矣,我要在此立個遺囑,我死以後,錢家所有的家產,包括府邸和渝州城所有的生意,都交給小少爺鴻德繼承,但鴻德年紀尚幼,無法管理這麽大的家業,在鴻德成年以前,由小玉,還有我這兩位賢弟,共同管理,直到鴻德成年以後。我走以後,外人必將會有人想謀奪我錢家生意和財產,錢府要上下一心,對抗外敵,尤其是大夫人那一家,若大夫人安安穩穩的,那她還是這府裏的大夫人,要善待要供養,若是我死以後她要是鬧事,不遵從我的遺囑,你們便將她趕迴娘家。你們都聽清楚了嗎。”下人們紛紛做出迴應。之後便讓他們迴去幹活了。小玉與梁氏兄弟出來以後,小玉對梁玄說:“別忘了那夜你對我的承諾。”說完便離開。梁青石此時略有所思的笑了笑對梁玄說道:“哥,這錢大哥安排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啊。”梁玄一頭霧水問道:“什麽意思。”梁青石笑而不答。隨後,沒過幾日,錢敘便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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