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刀何為意的罩門被破,應聲倒地,冒玄與梁德發也雙雙癱軟在地上,二人仿佛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迴來,這死裏逃生,二世為人的感覺,著實隻有他們自己才能體會。兩人互相攙扶著正要離開,梁德發忽然想起來什麽,於是,轉身便迴去,走到何為意屍體旁,先是扣下了那腰帶上的寶石,隨後又扛起了那把金刀。冒玄看著梁德發故笑道:“命都是撿迴來的,你還惦記這些東西。”梁德發振振有詞的說道:“就是因為把命撿迴來了,所以就得繼續活著,既然活著,那就得活得世俗一些。”


    梁德發和冒玄來到了一間茅草屋,這是他們平時的藏身地,也是和組織聯絡的地方,梁德發給冒玄敷上了刀傷藥並幫他包紮好了傷口。冒玄看了一眼身旁那把被何為意砍斷,又要了何為意命的半截斷劍。感慨的說了曾幾何時我也有一把令人羨慕的寶劍。此時,門外進來一人,頭戴鬥笠一身黑衣,鬥笠遮住了他的臉,走進來便說:“這次任務完成不錯,組織上對你們兩的表現很滿意。”梁德發卻沒給他好臉色說道:“哼!差點就迴不來啦。”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往桌上一扔說道:“這是這次任務的報酬。”梁德發繼續陰陽怪氣說道:“老子這迴要真是把命丟了,這些能贖迴來嗎。”那黑衣人沒有理他,繼續說道:“那把刀呢,組織要收迴去。”一聽黑人說完這句話,梁德發當時就氣炸了,拍案而起說道:“那是老子用命換迴來的,你說收就收,你算什麽東西。”冒玄趕忙站起身來,拉住梁德發,衝他搖了搖頭,隨後便衝黑衣人說道:“在那。“他示意在門板後麵,黑人翻出那把金刀背上就走,剛跨出門檻半步,便頭也不迴的說了一句:“組織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你就是拿了也無福消受。”說完話邁步離開。


    梁德發氣的在屋裏破口大罵,冒玄就一直在勸他,冒玄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們不能跟組織做對,以我們的實力無法與整個強大暗影組織對抗。”梁德發說:“我知道,就是來氣,老子給組織賣命,他們拿我們當什麽。”此時冒玄知道他是在氣頭上也不願意跟他爭執,便岔開話題說道:“去,把那壇醉仙蜜挖出來。”此時梁德發瞬間滿臉堆笑,一提到喝酒,仿佛所有事都不重要了。梁德發來到屋後的一棵桃樹前,便在桃樹下挖出一壇酒來。冒玄,拿來了兩隻碗,二人就坐在桃花樹下品起酒來。


    梁德發先是幹了一碗,然後吐了吐舌頭,說道:“你知道嗎,我發現何為意罩門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嗎,就是這壇醉仙蜜,差一點老子就喝不上啦。”冒玄此時背靠桃樹,卻呆呆的望著月亮,神情滿是惆悵。梁德發看了一眼月亮,圓月,脫口而出問了一句:“今天是十五?”冒玄迴過神來看了他一眼。梁德發心想,這下壞了,我這一問,定是觸及了疼苦他的往事。平時他不說我也不問,今天怎麽就來了這麽一句。冒玄淡淡的對梁德發說:”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梁德發心裏當然想聽,但又不想表現的太明顯,便說道:“以前沒聽你說過,我也沒問過,你想說就說吧。”梁德發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冒玄喝了口酒,說:“那我不說了。”梁德發剛喝下一口酒還沒咽下,一口就嗆了出來,說道:“咳咳,咳,嘿,你這假老道把我饞蟲都勾出來了,你又咽迴去了。”冒玄笑了笑,說道:“你可是我的真名叫什麽。”梁德發一聽疑惑的說道:“你不叫冒玄嗎,姓冒名玄。”這迴輪到冒玄一口酒嗆了出來,說道:“哪有姓冒的啊,那是我的道號。我本名叫做江譽峰,入了三清門才改了這道號”梁德發說:“哦,你果然是三清門的,你被逐出師門了?”冒玄伸了個懶腰,雙手抱頭,躺在地上仰望星空,惆悵的說道:“差不多吧,不過,不是他們把我逐出的,是我主動叛門。”梁德發說:“三清門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門派,怎麽你......”冒玄閉上雙眼,愁緒湧上心頭,眼角流下淚來。


    冒玄起身大口喝了碗酒,說道:“我原本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她叫冰兒,我原本以為她會成為我的妻子,我這人從小就是個武癡,到處拜師習武,結果學得都是些三腳貓功夫。那一年我十七歲,我決定前去三清門拜師學藝,我走的那天也是十五月圓之夜,她來找我,我讓她等我三年,三年後,我便迴來娶她,我們在月下定下誓言,我對她說‘非子不娶’她對我說,‘非汝不嫁’我們就這樣依依不舍的分別。”


    此時,聽得梁德發嚎啕大哭,問道:“那你迴去娶她沒有。”冒玄坐在地上將後背靠在桃樹上,用拳頭敲了額頭兩下,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那夜沒走,肯定會娶了她。我來到了三清門像拜師學藝,到那才知道,入三清門必須出家修道,一生不能娶妻生子,我當然不能那麽做,不然冰兒怎麽辦,可是學藝不成我有沒臉迴去,於是我就四處遊蕩,結果卻碰上了一夥山賊,幸好被一位老者所救,他武功著實了得,那夥山賊被打的狼狽而逃,我當場就要拜他為師。卻被他頓然拒絕,我當時拜師心切就騙了他,說我無家可歸,求他收留,他便叫我跟著他,結果他把我帶迴來三清門,這時我才知道他就是三清門的開山祖師三清真人的坐下三弟子,玉清真人。


    聽到這裏,梁德發啊的一聲說道:“那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啊。”冒玄繼續說道:“是啊,其實最初,師傅是想讓我拜入三清門,但我跟師傅說我家是九代單傳,師傅便不再強求與我,將我留在三清門當雜役,在最初的兩年我為他端茶倒水,劈柴煎藥,終於打動了他,私下沒人的時候,師傅便會指點我幾招劍法,但是受門規所限,讓我不可告訴他人。就這樣,我跟學了一年多的劍法。我與冰兒的三年之期已到,可我才剛跟師傅學了一年的劍法,好不容易才得到師傅的傳授,所以我決定再跟師傅學上兩年,就這樣我總共在三清門呆了五年。


    此時,冒玄拿起酒碗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後來,我將事情的原委向師傅和盤托出,師傅歎了口氣,叫我下山區。隨後,我滿懷期待的迴來,希望馬上能見到冰兒,誰知,當我迴來卻得知,就在兩年前,冰兒的父母為了還債,把她嫁給一個年過古稀的老財主為妾,我向瘋了一樣的去找她,最後我終於和她見了一麵,她說我倆的緣分已盡,叫我把她忘了,她如今過得很好,叫我別再來找她,我當時萬念俱灰,終日借酒消愁,後來我變重返三清門,正式拜師入道,我也自然拜入我師傅玉清真人的門下。”


    梁德發說道:“那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冒玄繼續說道:“之後幾年裏,我便專心的鑽研武學,我大師伯太清真人是三清門的掌門責任重大,我二師伯上清真人也是個武癡整日醉心武學,隻有我師傅玉清真人是閑雲野鶴,喜歡雲遊四海,可我在三清門的日子裏,師傅從未踏出三清門半步,整日就是教導和傳授我武功,沒過幾年,在師傅細心的調教下我的功力迅速提升,我已是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連掌門師伯都曾說過,我是下一代掌門的人選之一。”


    此時冒玄見手中的碗已經空了,便伸手遞過去,梁德發見狀立馬提起酒壇給他滿上。冒玄抿了一口酒,問道:“你還記得我剛才說,我也有一把令人羨慕的寶劍嗎?那年掌門派我下山曆練,師傅便送了我一把寶劍,此劍名為‘寒雨’乃是師傅采集北海寒鐵,請一代鑄劍名師——鑄春秋所鑄,讓我下山時帶在身旁。我下山以後,曾去找過她,可她家中的仆人卻說沒有她這個人,後來我才得知,她丈夫早就死了,家中大奶奶掌事,把她賣進了貴香樓。”梁德發聽到這裏脫口而出:”青樓。”再看冒玄兩行淚水以劃過臉頰,兩行鼻涕已快到嘴邊。他一拳打在了桃樹的樹幹上。心頭,悔恨不已。


    他又繼續說道:“我多次夜裏潛入青樓去找她,她總是避而不見。知道有一天她肯見我,我一把她摟在懷裏,直說是我對不起她,她在我懷裏痛哭流涕,說我們再也迴不到過去了,我說帶她走,她卻很害怕,說她不再是從前的冰兒了,我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請她相信我,這次我絕不辜負她。於是我帶著她正要離開貴香樓的時候,不料卻被老鴇子發現,叫來十幾個打手,我一怒之下打傷了那些打手,並砸了貴香樓。我帶著冰兒離開,我們在外過了幾天太平日子,那是這幾年來我們在一起最開心的日子,不料,有一日我三師兄找到了我,說是師傅病重,我當時很是著急,便把冰兒安排在客棧中叫她等我,我隨三師兄趕迴了三清門。可我一迴到三清門,才知道這是個局,是掌門故意讓三師兄將我騙迴,我大鬧青樓的事,掌門已知曉,當眾訓斥了我,作為修道之人,說我為不該為了個娼妓,丟了門派的臉麵,要不是看在師傅的麵子上,早就把我逐出師門了,我被罰在參悔洞中麵壁思過,幾日過去,我心急如焚,冰兒還在等我,四師兄與我關係最是要好,我便求四師兄替我向師傅求情,可四師兄說師傅與兩位師伯閉關三個月參悟三清劍陣。此刻我不能再等了,便闖了出去,四師兄攔住我說,被罰在參悔洞中麵壁思過者若無掌門允許,擅出者視為叛門,我哪管那麽多,四師兄極力阻攔,我便於四師兄打了來,我為快點脫身,便使出殺招,四師兄中劍倒地,我當時以為他隻是受了傷,誰知......。我逃出三清門後,我找到了冰兒帶她逃走,卻被三位師兄追了上來,這我才得知四師兄已死,我當時悔恨不已,三位師兄拔劍相向,說我是三清門的叛徒,要為四師兄報仇,為三清門清理門戶,我們便打了起來,我對付其中二人聯手已是吃力,如今三人夾擊,我哪招架的住,幾招過後,其中一人便向一劍我刺來,此時我已我已無法閃躲,在一邊的冰兒,此時突然衝了上來替我擋了那一劍。一劍穿胸,鮮血從冰兒的身體裏噴出,這怎麽可能,我當時不敢相信,我的思緒全亂了,這些年我們的遭遇曆曆在目,我要為冰兒報仇,此刻我像瘋了一樣,我的劍招,招招致命,即便挨上他們幾劍,我也感覺不到疼痛,我奮力殺死了兩位師兄,另一位被我打得重傷逃走,此時我已冷靜下來,我抱著冰兒的屍體良久,心就像刀絞一般,在這個世上如果沒有冰兒,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萬念俱灰,將師傅贈寒雨劍擲入穀底,我抱著冰兒的屍身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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