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發聽到隔壁孫寡婦的喊叫聲,便衝了過去,孫寡婦的家也是簡陋,一棟簡單房屋,外麵隻有兩側圍著籬笆,屋門並沒有關,而是虛掩,梁德發到門前又聽見裏麵的喊叫聲,他本是習武的粗人,這時更顧不上什麽禮節,踢門便入,正撞見村裏的潑皮無賴馮二在調戲孫寡婦,梁德發二話沒說,伸手便將這馮二打翻在地。


    這馮二,在村裏橫行霸道,是有個名的潑皮無賴,他原名叫馮二寶,在家中行二,從小就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長大後更是到處惹事生非,整天城裏跟一些流氓混在一起,幹一些為非作歹之事。有很多村民早就對他看不過眼想要教訓他,可據說他大哥馮大在城裏的湛龍幫當了個小頭目,雖說這湛龍幫不過就是個在地麵上幹著搬運工、苦力的營生,可個個都是練家子,哪家商鋪搬運貨物,又或是誰家要修建房屋,你要找別的工人來幹,不找他們的人,準保會來一夥人,把幹活的工人全部打跑,讓你幹不下去。這湛龍幫雖是個小幫派,但又有哪個尋常人家能惹起。


    馮二更是仗著有他哥哥這靠山橫行鄉裏無法無天,可今日被梁德發一巴掌打翻坐地,他哪肯吃這等虧,於是起身便對梁德發破口大罵後,掏出匕首就刺了過去。別看這馮二整日的橫行霸道,但要說殺人,他可沒這膽子。本來馮二的匕首刺向梁德發的腹部,可最後馮二還是有些發慫,臨近跟前這匕首便滑向梁德發的腿部,馮二心想在他腿上刺一刀也能找迴剛才的麵子。馮二沒有殺人的膽子,可站在他對麵的梁德發幹的就是專業殺人的買賣。眼看這匕首就要捅了過來,梁德發不慌不忙伸手一抓,正正好好抓住了馮二的手腕子,馮二先是一驚,隨後使盡全身的力氣往前捅,可這握著匕首的手怎麽也不能前進半分,手腕就像被老虎鉗子卡的死死,而且越來越疼。馮二於是想要用力將手撤迴,可還是不能動彈半分,此時馮二用另一隻手抓住自己握著匕首的胳膊,全身使盡吃奶的力氣想要把手拉出來。而梁德發隨即一鬆手,馮二整個人便噔、噔、噔,向後退了好幾步,一個仰麵朝天,摔躺在地上。


    這一摔,可把馮二摔得是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馮二勉強的爬起來,此時馮二已經氣的發瘋,雙眼都冒出血絲,大喝一聲:“我弄死你。”便向舉起匕首像梁德發的心窩刺去。馮二此刻已完全動了殺心,也顧不得其他了。而梁德發此時快速向前邁了一步,若是換做旁人定當向旁邊閃躲,可梁德發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他並不躲,而是主動出擊,他搶前一步是為了影響對方的距離感,也為隨後的攻擊做鋪墊,就在這一瞬間,梁德發抬起一腳正蹬在馮二的胸前,隨後一用力將馮二整個人蹬了出去,梁德發的這一腳蹬得是一氣嗬成,沒有多餘的動作,速度之快隻在眨眼之間。馮二的整個身子橫空從屋裏破門而出,飛到了屋外落在了外麵的泥地裏。


    渾身是泥的馮二試著想爬起來,掙紮了倆下卻沒站起來,馮二隻感覺渾身上下骨頭都斷了一樣,疼痛不已,胸口發悶,連氣都喘不上來,隨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才緩和了許多,用顫抖的聲音撂下一句話:“我哥是不會放過你們的,給我等著。”隨後連滾帶爬的離開了。看著馮二的背影,梁德發似乎想要想起什麽,可又什麽也想不起來,索性就沒有再想。


    此時,梁德發倒是沒有在意什麽,可孫寡婦卻是嚇得直發抖,梁德發看了看孫寡婦,想安慰她幾句,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說些什麽。而此時的孫寡婦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他會迴來報複我們嗎。”梁德發說道:“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傷害到你,馮家那哥倆還不成氣候。”梁德發此時才感覺到自己可能給孫寡婦惹來了更大的麻煩。梁德發也暗自下定了決心,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無論如何也要護孫寡婦周全。


    不一會,隻見一個六七歲的孩童手拿一根樹藤跑了進來,這孩子雖然隻有六七歲,但長得黑黝黝的很是結實,梁德發衝那孩子喊了一聲:“小黑。”那孩子便迴應了一句:“梁伯伯。”梁德發走過去將這孩子抱起問道:“小黑上哪玩去了,才迴來。”小黑迴道:“村北的池塘,裏麵有好多魚。聽砍材的何叔說家裏有壞人欺負娘親,我變跑了迴來,梁伯伯那個壞人呢。”梁德發抱著小黑說道:“壞人已經被你梁伯伯打跑了。”小黑說:“梁伯伯真厲害。”梁德發說:“那當然,梁伯伯會功夫嗎,小黑想不想學啊。”小黑拚命的點了點頭。梁德發說:“那好,你以後每天來梁伯伯家,梁伯伯教你功夫。”


    此時,站在一旁的孫寡婦說:“梁大哥,那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呢。”梁德發趕忙道:“都鄰裏鄰居的,就別客氣了,況且小黑也不小了,村裏也沒個教書先生,以後我在家的時候,就讓他過來和小石頭做個伴,我來教他們倆練功,我不在時,讓他們倆去和仁藥鋪王大夫那裏。讓王大夫叫他們讀詩寫字。


    孫寡婦想了想,也罷,自從丈夫死後,家裏現在是家徒四壁,隻是她平時靠給別人洗衣服賺些家用,才能糊口。否則,她娘倆連飯都吃不上,跟別提有錢讓孩子去上私塾了。孩子現在也越來越大了,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孫寡婦再次拜謝了梁德發,隨後,有問了一句:“梁大哥,怎麽一直以來沒聽說過你會武功啊。”一直以來在大家眼裏梁德發隻不過是以吹嗩呐為生的老好人,就是身體健壯些罷了,誰也不知道梁德發還會武功,如今孫寡婦這一問,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今日他替孫寡婦出頭,打了那馮二,不出幾日勢必傳遍整個村子,要如何解釋呢。於是他吞吞吐吐的對孫寡婦說道:“啊,那個,嗯,我年輕的時候吧,為了糊口,就跟一個走街賣藝的師傅學過些粗淺的功夫,嗯,你也知道我沒讀過什麽書,那時就是為了跟著師傅混口飯吃罷了。”


    梁德發這謊算是圓過去了,可是他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他頭一次感覺他的心累了,他對這個職業此時也感覺厭倦,他曾經以為他早已習慣生活在黑夜之中,做著暗影組織旗下的殺手,執行組織給他的任務,每次完成任務後迴來,他總有一種快感,覺得以後每一天都是賺來的,直到有一天在執行任務時他再也迴不來,那便是他的結局。可是今天他厭倦,他無法對其他人吐露心聲,無法光明正大的對人說自己是做什麽的,怎麽說,如何說,說我是個殺手?自從他踏上這條不歸路的那一刻,就注定永遠無法迴頭。


    梁德發辭別了孫寡婦母子,迴到了自己的家中,進屋後他坐在了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小石頭,小石頭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兒,長長的睫毛,小鼻子和那噘起的小嘴均勻的唿吸著,模樣甚是可愛,粱德發剛才疲倦的麵容一掃而光,而是呈現出祥和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祥和之氣,在梁德發的心裏小石頭就如同黑暗中的一抹陽光。許久,小石頭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中的就是粱德發那張祥和的臉,小石頭起身撲在了梁德發的懷裏,梁德發也順勢一把將小石頭抱住,此時的梁德發將一切煩惱與疲憊全部都拋擲了九霄雲外。此刻他覺得隻有小石頭在身邊,他的人生就是有價值的。的確,他有了以前不曾擁有的東西——親情。


    第二天午後,小黑跑來跟梁德發學武功,梁德發帶著小黑和小石頭來到後院,先是自己耍了一套太虛拳,此套拳法虛虛實實,叫人琢磨不定,實招套著虛招,虛招下掩蓋實招,動作靈敏,上下翻飛。小黑和小石頭雖然還看不懂,但看梁德發的動作靈活多變,如行雲流水般的順暢招式,卻也被深深吸引。


    梁德發很快便耍完了這套拳,小石頭和小黑一同擁過去搶著要學,梁德發於是先從基本功教起,小黑天生身體健壯,學起來事半功倍得心應手,而小石頭年紀尚小,隻能似模似樣的在旁邊比劃。練了一會後,兩個孩子都累了,於是梁德發讓兩個孩子先歇一歇。此時忽聽門外咣、咣、咣的砸門聲,還參雜著叫嚷聲。


    粱德發邁步來到了前院,兩個孩子也跟在了身後,就聽見外麵的謾罵聲:“姓梁的,你給老子滾出來。”粱德發推開前門,往門前一站,身上突然湧現出一股殺氣,淩厲眼神掃向門前的幾人,門前那幾人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來的一共五個人,其中一個領頭的站了出來,衝著梁德發說道:“姓梁的,我二弟可是被你打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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