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發從藥鋪出來在迴家的路上,忽聽聞嬰兒的啼聲,他聞聲趕到時,隻見一人影已經遠去,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是誰,隱隱約約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他來到村中青石台旁,先是一驚,這青石台上赫然放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嬰兒,他沒有過多去想,便將嬰兒包入懷中,此時他一手抱著嬰兒一手將自己的衣襟解開,將一側的衣襟蓋住了那嬰兒,轉身便往家走,此時他並沒有多想,隻是本能想要救這個嬰兒,因為他知道,這個時辰,這個地點,這個嬰兒定是被遺棄的,他的父母斷不會迴來尋他,此時也無人會經過此處,想要等到哪個好心人路過將這嬰兒救起那也是斷不可能,況且這村裏,也沒沒有哪戶特別富裕到能多養一個孩子。所以即便有人經過大多數也可能是見死不救吧。


    這些念頭也隻是在梁德發的腦中一閃而過,而他所做的也隻是出於他人性的本能,梁德發雖熱是個殺手,每天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他的本性,並不冷酷無情,反而有些熱忱,村裏誰家有個難事,他都會伸手幫一把,甚至為隔壁可憐的孫寡婦出頭。在村民眼裏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


    很快梁德發便走到了自己家門前,梁德發的家在村裏算是好的了,用石牆圍起的院牆,前門是個黑漆木板門,並不大,隻能通過一人,進到院子裏前院並不大但也算寬敞,有兩棟建議房屋,院中有個石桌,在石桌傍邊放著一把木椅,平時先來無事時,梁德發就坐在這裏喝喝茶,曬曬太陽,後院十分狹窄有一間極小的柴房,柴房前麵一小塊地方擺放著幾個草人,這就是梁德發平時練功的地方。


    梁德發進了院門後快步趕進屋中,將懷中嬰兒放在床上,這是個男嬰,他搓搓了手後又搓搓那嬰兒,然後拿起被褥將那嬰兒裹好,便轉身出去倒柴房中拿起一個火盆並在裏麵放了些碎木頭,迴到房中用火折子將火盆點燃。梁德發坐在床邊看著這已經熟睡的嬰兒,慢慢開始思緒起來。


    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哪家的父母這麽狠心將其遺棄,這孩子肯定不是村裏,村裏最小的孩子就是隔壁孫寡婦家的孩子,現今也都三歲了。難道是城裏哪家大戶人家未出閣姑娘的私生子,做出苟且之事,見不得人,就命下人將其遺棄此處,但又為何這嬰兒一絲不掛,想起在遠處看到那個人影似乎再翻找什麽,恐怕就是那下人見財起意,拿走了這嬰孩的所有隨身之物。想到這裏梁德發心中一怒,隨口罵出:“哼,要是讓我遇見那廝,我非親手宰了他。”


    此時,梁德發又一轉念,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要如何養活這個嬰孩,他一個大男人,獨居多年,這事又怎能做的來,看來明日還是去藥鋪找老王商量一下。想到這裏,梁德發歎了口氣,便不做他想,隻是凝重注視著床上熟睡的嬰孩,他平時冷峻的眼神,慢慢的變得緩和慈祥。這個嬰孩他越看越是喜愛,他孤獨的太久,作為殺手組織的殺手,他一直活在黑暗之中,無子無女,更沒有妻室,這兩年雖然對隔壁的孫寡婦萌生情意,但也隻是藏在心底,因為他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也許有一天迴來時身上鮮血淋漓,或者有天出去了就在也迴不來,他又怎敢奢求娶妻成家。隻能一個人獨自走著這條不歸路。而如今,若是這孩子能陪著自己過完下半生,為自己養老送終,倒也是不錯。


    第二天,清早,梁德發便來到村裏養牛的黃老三家,黃老三正在給母牛擠牛奶,抬頭一看梁德發走了過來,便主動打了招唿:“喲,梁大哥這麽早,可是出來遛彎來了。”梁德發從身上掏出一個小酒壺遞了過去給黃老三並說道:“老三啊,給我灌一壺。”黃老三接過酒壺應了一聲隨後又笑著:“梁大哥您可真是別出心裁,拿酒壺來裝牛奶。”裝完後便遞了迴去。梁德發隨手放下幾個銅錢轉身要走,黃老三緊忙拉住梁德發並說道:“梁大哥,您這是幹什麽,上迴您幫我們家修屋頂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一壺牛奶哪能要你的錢啊。”便伸手要拾起那幾個銅錢還迴去。梁德發將他的手推迴說道:“一碼事歸一碼事,你也不容易,起早貪黑的照顧這些牲畜,你大哥我除了貪杯之外也,也沒什麽嗜好,手頭寬裕的很,你要是想謝我,哪天你陪我喝幾杯。”黃老三緊忙說道:“那行,改天您到家裏來,讓你弟妹做幾個菜,老弟陪你喝幾杯。”說完兩人大笑了幾聲,梁德發便轉身迴了家。


    迴到家中,梁德發喂了那嬰兒些牛奶,便抱著嬰兒來到了和仁藥鋪,梁德發走進和仁藥鋪便看到王大夫坐在堂中翻閱醫書。王大夫看見梁德發抱著個嬰兒走了進來,很是疑惑,隨口便問:“這是誰家的孩子?”梁德發和王大夫隨後步入內堂,將孩子放到床上,梁德發便將昨夜之事告知了王大夫。


    王大夫思索著半天才說:“雖然組織不會管旗下殺手們是否成家,因為那會更好的掩飾身份,隻要不暴露身份和組織的關係,自然也不會幹預殺手們的私人生活。但是你一個獨居這麽久男人,怎麽照看這個孩子。憑白無故多出這麽一個孩子,難道不拍惹人懷疑嗎。依我看還去城裏找戶人家,讓別人來收養吧。”


    梁德發看著床上的嬰孩,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嬰孩。他當不想把這個孩子送走,他孤獨的太久了,見到這個孩子是打心底說不出的喜歡,怎肯將這孩子送走。王大夫見狀也明白梁德發心底所想,於是歎了口氣道:“你要真想留下這個孩子,總要有個理由吧,這村裏左鄰右舍的沒幾天就傳遍了。我看你不如這樣辦,對外就說這是遠房表親家的孩子,因為家裏出了變故,便托你代為收養,如何。”梁德發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點點了頭,說道:“看來,如今也隻能這麽辦了。”王大夫看了看梁德發笑道:“可為這孩子起了名字。”梁德發又搖了搖頭,他本就是一介武夫,讀書不多,哪裏會起生麽名字。王大夫看看這孩子說:“這孩子既然是你拾於青石台上,便叫他青石吧,隨你的姓。”梁德發大笑道:“哈哈,好,梁青石,嗯,好名字。”


    之後,梁德發便對外宣稱說是從遠房表親那裏過繼來一個養子,取名為梁青石,村裏的人也都沒有懷疑,認為梁德發這些年也沒個妻室和子嗣,由於梁德發在村裏的人員頗好,村裏的人也為梁德發這個老好人感到惋惜,而如今過繼來個養子也算有人養老送終了,大家也都為他高興。慢慢的這事過去了三年多。


    在這三年多中,梁德發對這孩子照顧的是無微不至,把這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讓人見了甚是喜愛,村裏的人都喜歡管這孩子叫小石頭,梁德發為了照顧這孩子就連平時離不開酒都戒了,就算組織有任務委派給他,他也會先把孩子抱到藥鋪去,托付給王大夫照料。可以說是把這孩子當成親生骨肉一樣,閑來無事就連王大夫也開玩笑的說:“我有時真懷疑這孩子是你親生的,說不定你是跟外麵哪個女人生的偷著帶迴來的,哈哈。”梁德發聽完也不以為然,隻是坐在那裏苦笑。


    這日,梁德發迴到家中,忽聽得隔壁孫寡婦家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隱約的聽到孫寡婦再喊“來人”、“救命”、梁德發奪門而出,來到了孫寡婦家,推門進去正看見一無賴強行將孫寡婦摟入懷中扯其衣服正要對孫寡婦行不軌之事。梁德發從背後抓起那無賴往迴一扯,給那無賴扯了過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村裏的無賴馮二,隨後梁德發抬手就是一巴掌,將馮二打的向後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馮二臉上赫然呈現一個紅手印。


    此時的馮二根本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還沒反應過來,隻覺的臉上一陣陣又燙又脹,先是坐在地上愣了一會,才緩過神來,本來被人撞破幹出這等苟且之事的他就做賊心虛,被梁德發這麽一打,更覺下不來台,心想這要是傳出去該如何是好,於是把心一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我幹脆捅了這老鬼。於是站起來對著梁德發破口大罵道:“梁老鬼,你這個老不死的,原來你跟這寡婦有一腿,好,你居然替這寡婦出頭跟我動手,那今天我就讓你嚐嚐你二爺的厲害。”說完馮二就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目露兇光,便朝向梁德發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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