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柚柚伸手在蕭穆春胸口輕錘了一下,然後把臉埋在他胸前。


    蕭穆春剛才那番話讓向柚柚很是動容,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所以她才情不自禁的小小撒了個嬌。


    蕭穆春順勢將她摟住,對她這種類似撒嬌的舉動很是受用,輕輕撫著她柔順的頭發,醉心於她主動的小小溫存。


    過了會兒,向柚柚抬起頭,一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對了,向安他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了,也得到了教訓了,不如就算了吧,聽他說你把他那個房子都弄走了?他們都沒地方住了。”


    蕭穆春在向柚柚臉上輕輕掐了一把,似責怪卻語調溫柔道,“都說了你不要管這些事情,真是不乖。”


    “可是他……”


    “我有分寸。”


    向柚柚微微歎口氣,“好吧,算了,他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其實可是也懶得管他,不過小飛表哥是無辜的,他現在工作都丟了,女朋友也不要他了,多可憐啊。”


    “這個無辜,那個無辜,你忘了,你才是最無辜的。”蕭穆春搖搖頭,一臉無奈。


    這傻丫頭,就向安那種人,死豬不怕開水燙,如果不戳到他的痛處,不做的狠一點,他會怕嗎?如果沒辦法讓他怕,那就可能還會有兩次,三次。


    小人難防,誰知道還會攪出什麽事兒來。


    她倒好,反倒替向安擔憂。


    “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是在幫我出氣,謝謝你這麽護著我,可是飛表哥他真的挺可憐的……”


    “他對你不錯?”蕭穆春疑惑。


    她家和那個所謂的舅舅家不是類似於斷絕來往了嗎,向安那一家人應該都一個樣吧,可向柚柚為什麽這麽為那個叫小飛的說話。


    向柚柚點點頭,“向安是向安,小飛是小飛,他跟他爸不一樣,沒他爸那麽壞。”


    蕭穆春眉微挑,“是嗎?”


    “嗯。”向柚柚點點頭,“有一次,向安不給我飯吃,還是小飛趁著他們睡了,偷偷給我拿了饅頭。”


    “什麽?”蕭穆春大聲的說,“他居然不給你飯吃?”


    這個向安,也太可惡了吧。


    蕭穆春並沒有和向柚柚聊過她那個舅舅,他知道向安這個人品行不好,也是在跟外婆聊天的時候得知的。


    在外婆的敘述中,向安就是個勢利眼。


    向柚柚是遺腹子,她的爸爸意外去世,向秋正懷著孕,一個女人大著肚子,什麽都沒人幫把手,日子多難過可想而知,而且眼看過兩個月就要生了,產婦和嬰兒都需要人照顧。


    外婆自然是心疼女兒,可是她畢竟上了歲數,而且身體也不太好,獨自去幫忙也不現實,而且沒什麽經濟來源,所以就把向秋接迴了娘家,想著向安能搭把手照顧下這個妹妹。


    向安當然不願意,對於外婆留向秋母女在娘家住一直非常反對,所以經常冷言冷語,特別是向柚柚出生以後,他更是容不下,覺得這兩母女就是個拖累。


    幾次三番的想趕她們走,但是外婆不同意,因為當時住的房子是外婆的,所以向安才沒敢直接撕破臉。


    為了生活向秋要掙錢,柚柚要人照看,所以就算看向安夫妻倆的臉色,也硬是就這樣住著了,而且每月掙的錢都往家交了生活費。


    雖然磕磕絆絆的,但是外婆想著一家人總是比外人強,所以盡力維係著大家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就這樣過了好幾年,這一年外婆生了場大病,花了不少的錢,身體狀況也更差,還要長期服藥,這下,向安的嘴臉徹底暴露了出來。


    先是騙著外婆把房子轉到了他的名下,然後整天無事生非,沒事找事,把三個人一起趕了出來。


    從那以後,兩家差不多相當於斷絕關係的狀態,偶有聯係也是向安想著能從向秋這兒撈點什麽好處,還有就是惦記著外婆在鄉下的那個老宅子。


    這些事情的大概始末,蕭穆春是從外婆口中知道的。


    閑聊,他也不好細問,而且不愉快的事情本也不想多說,省得引外婆傷心。


    所以關於向安怎麽欺負她們,怎麽對待她們,蕭穆春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但是通過外婆說的那些事兒已經足夠讓他對向安這個人非常厭惡了,蕭穆春不明白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連親生母親都能狠心趕出去。


    那段時間向安還經常電話騷擾,無非是想要那個老房子,本來蕭穆春可以動用手段讓向安不再來騷擾向秋一家,但是由於顧及著外婆,所以他不想把事情弄的難看,就讓人暗地找到向安,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識趣點,不要再想什麽老房子,也不要再來打擾向秋一家的生活。


    拿了錢,算是消停了一陣。


    這次喬水心的事情一出,蕭穆春覺得向安這人簡直無可救藥,所以才出手整他一下。


    倒是沒想到,向安居然還曾經不給向柚柚飯吃,連饅頭都不肯給吃。


    柚柚那時候最多幾歲,這不是虐待兒童嗎?


    冷嘲熱諷,吵架趕人也就算了,飯總得給吃吧,何況隻是個孩子,由此可見向安這人是壞到頭了。


    蕭穆春忽然覺得教訓他還教訓輕了,就該多餓他一陣子。


    眼看著他的臉色一陣比一陣難看,向柚柚知道她又說錯話了。


    跟他說這些不是為了求情嗎,怎麽越說好像越讓蕭穆春生氣了。


    她是為了突出小飛好,沒想到蕭穆春隻注意到了向安的壞。


    向柚柚悻悻的笑,“都是從前的事兒了,嗬——少吃點好,不然還得減肥。”


    蕭穆春看了她一眼,抿著薄唇不說話。


    向柚柚搖著他的手,“哎呀,那都是多少年的舊黃曆了,我都不生氣了,你也別生氣了,好不好。”


    看蕭穆春不買賬,她垂了頭,心虛的解釋著,“再說了,我不是也沒餓著嘛,後來小飛不還給我偷饅頭了嗎。”


    看著向柚柚低垂的眉眼,蕭穆春即使有氣也沒脾氣了。


    “好吧好吧。”他疼惜的摸摸她的頭,“真拿你沒辦法。”


    向柚柚這才展顏笑了。


    心裏放心了不少。


    其實小飛對她的那點好或許隻是看不過去向安的作法,或是不忍心年幼的她挨餓,但對那時的向柚柚來說,卻如同是黑暗當中的一絲光亮,寒冬臘月的一點溫暖。


    所以現在,她覺得有義務還個人情給他。


    第二天,向柚柚就接到了向安的電話,說是小飛的工作有著落了,比原來的還要好,所以特地打電話來感謝的。


    向柚柚以為他會趁機再要求什麽,畢竟這是他的本性,得寸進尺。


    不過這次向安倒是沒有這樣,說了些感謝的話,還罕見的問了問外婆的身體,然後就掛了。


    “脫胎換骨了?浪子迴頭金不換?”向柚柚自言自語的念叨了好一陣,還不太敢相信。


    不過蕭穆春還真是說到做到,雷厲風行,昨天答應的事兒今天就辦妥了。


    為了犒勞他,向柚柚還特意安排了一頓特別豐盛的午餐。


    至於喬水心會得到怎樣的代價,蕭穆春會怎麽替她出氣,向柚柚沒有再關心過,更沒有問過。


    本來她在乎的也隻是蕭穆春的態度而已,隻要他對喬水心沒有憐香惜玉就成。


    但是從那以後,倒是經常在報紙和網絡上能看到關於喬家的一些報道。


    不過,都沒好事,全是負麵的。


    比如:某個工程搞砸了,


    某項投資失利了,


    斥巨資建好的樓盤,旁邊卻被有關部門批建了個垃圾填埋場,申報的公立學校由於一些原因竟沒通過報批,大家都嫌環境差,沒學位,導致房子賣不出去……


    此類事件比比皆是,短短兩個月,喬氏的公司就虧損的一塌糊塗,資不抵債,就差宣布破產了。


    向柚柚對這些其實並不感什麽興趣,但是擋不住鋪天蓋地的消息轟炸,每天打開報紙,打開電腦新聞,幾乎都能看到這些消息。


    不知道媒體怎麽這麽熱衷於報道喬氏的事情,按理說這樣的不好消息企業都會極力掩蓋不想傳出去的。


    難道是蕭穆春從中做了什麽,向柚柚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之後,就覺得真有可能是這樣。


    畢竟喬水心當時想在媒體上曝光向柚柚所謂的身世秘密,現在蕭穆春讓媒體大肆曝光喬家的負麵消息,也算以牙還牙的報仇了。


    不過喬家近些年雖然不如從前強盛,但是也不至於一夕之間就變成這樣了,簡直滑鐵盧一樣,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企業,說衰落就衰落了,照這趨勢很快可能就要在商界銷聲匿跡了,讓人唏噓,也著實讓人覺得奇怪。


    難道這裏麵也有蕭穆春的事兒?是他推波助瀾的?


    向柚柚本來想問問蕭穆春的,後來又懶得問了。


    因為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她總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做什麽都沒勁兒,有時候連話都懶得說,還總犯困。


    人家都說春困,這正值寒冬,怎麽也這麽困呢?


    而且胃口也不好,原本一個吃貨,現在是看見什麽都沒胃口。


    就連公司也懶得去了,整日懶懶的待在家裏窩著。


    向柚柚忽然這個樣,把蕭穆春擔心壞了,以前是想著法兒想讓她在家歇著,現在她真在家歇著了,他反而慌了,讓她去醫院看看,她總賴著不去,這麽大的人了,有時候看著咋咋唿唿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既怕打針,又怕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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