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副處長,我們找到了一個叫‘陶陶’的小女孩!”薑玉坤興衝衝推開厲先傑的辦公室。


    厲先傑:“這麽快?”


    “她就住在城隍廟外的弄堂裏,我們的人排查到中午,就排查到了她家。”


    “陶陶多大年齡?”


    “五歲。”


    “五歲?她是姓陶嗎?”


    “是,大名叫陶小曼,陶陶是她的乳名。我覺得很可能是陶家平的女兒。”


    “非常有可能……家裏都有什麽人?”


    “隻有母女倆住在那,母親叫許蘭花。”


    “有沒有驚動她們?”


    “沒有,我已經留下人進行監視。”


    “做的很好。”


    “排查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在她家裏,名叫趙廣利。”


    “他是幹什麽的?”


    “他說自己是許蘭花的老鄉。”


    “派人查一下這個人。”


    “厲副處長,咱們既然找到了陶陶,幹脆把她們母女帶迴來,審訊一下就行了。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嚇唬嚇唬就全招了。”


    “先監視倆天,沒有其他可疑人員和她們聯係,再把人帶迴來。”


    “是。”


    轉過天,上午九點鍾。


    “鈴鈴鈴鈴鈴!”辦公桌上電話響起。


    厲先傑拿起電話:“喂?”


    薑玉坤:“厲副處長,許蘭香拎著一個行李箱出門了。”


    “她女兒呢?”


    “一直跟著她。對了,是昨天那個趙廣利來接的她。”


    厲先傑想了一下,說道:“跟著他們,如果有逃走的跡象,立刻逮捕!”


    “明白!”


    常豐騎著腳踏車,許蘭花母女乘坐一輛黃包車,趕奔最近的上海北站。


    到了車站,常豐去買車票,許蘭花母女在檢票口等待。陶陶拉著媽媽的手,一刻也不敢撒開,說道:“媽媽,咱們去哪呀?”


    許蘭花:“媽媽帶你去坐火車。”


    陶陶:“去很遠的地方嗎?”


    “嗯,很遠。”


    “那爸爸怎麽辦?我要爸爸……”陶陶扁著小嘴又要哭。


    “爸爸已經先去了,他在那邊等我們。”看著女兒的樣子,許蘭花心如刀絞一般。


    陶陶蹦跳著:“哦,哦,陶陶要見到爸爸咯,陶陶要見到爸爸咯。”


    常豐匆匆走迴來,把車票塞給許蘭花,低聲說道:“嫂子,情況有些不對勁!”


    許蘭花心裏一驚,說道:“怎麽了?”


    常豐:“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


    許蘭花緊張的說道:“會有危險嗎?”


    常豐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說道:“嫂子,你帶著陶陶趕快上車,我來對付他們!”


    許蘭花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拽著陶陶快步走到檢票口,通過檢票後,急忙忙向停在鐵軌上的列車走去。


    候車廳內,兩名特務向常豐走過去,薑玉和另外一個特務衝向間檢票口。


    檢票員伸手攔住,說道:“噯,車票看一下。”


    薑玉坤亮了一下腰裏的手槍,說道:“警察局便衣隊執行公務,讓開!”


    一名列車員拎著兩個暖水瓶從開水間走出來,常豐忽然衝過去劈手奪過暖水瓶,在列車員的驚唿中,他瞄準了目標大力擲出去。


    兩個暖水瓶先砸在薑玉坤和那名特務的後背上,然後掉在地上,“嘭!”“嘭!”開水四處迸濺,燙的周圍幾個人跳著腳直叫喚。


    常豐趁著混亂,轉身就往人群裏跑。


    “站住!”


    “攔住他!”


    兩名特務緊追不舍。


    薑玉坤忍著腳上燙出的水泡,對身邊的那名特務說道:“我幫他倆去追趙廣利!你去抓迴那母女倆!”


    常豐在人群中一通亂轉,最後從側門衝出去。車站外沒有候車室裏的人多,視線也很開闊,他隻要翻過前麵的柵欄,就有很大機會逃脫追捕。


    聽到唿喊聲,在附近巡邏的兩名警察斜刺裏衝過來,大聲喊道:“站住!再跑開槍了!”


    常豐充耳不聞,他隻能寄希望於他們的槍法不準,打不到自己。


    “砰!”


    一名特務率先開了一槍,打在常豐腳下的地磚上,子彈並沒有射穿堅硬的地磚,彈起來再落在地上。


    常豐飛身一躍,攀上一人高的鐵柵欄,快速的上爬著。


    “砰!”“砰!”


    “叮!”子彈射在鐵柵欄上,迸濺起火花。


    另一顆子彈則擊中了常豐的小腿,他身子一晃,險些掉下來。咬著牙奮力翻過鐵柵欄,一瘸一拐的向一條小路跑去。


    三名特務和兩個警察也先後翻過柵欄,一個警察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說道:“他中了槍,跑不多遠……幾位兄弟,你們是哪個部門的?”


    薑玉坤:“上海站情報處,跟我們繼續追!”


    “是。”


    “是。”


    轉過一處街角,常豐迴頭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滴滴血跡,撕扯下一條內衣,用力勒緊傷處,這樣可以暫時止繼續流血,避免給敵人留下追蹤線索。


    他拖著一條傷腿,根本不可能跑的太遠,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裏是焦急萬分。路邊有一條弄堂,他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容不得他多想,快步走了過去。


    弄堂裏有十幾戶人家,現在世道不太平,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院門。隻有第三家的院門是虛掩著,常豐輕輕推門而入,轉身插上門閂。


    院子裏靜悄悄,常豐推門走進屋子裏,鼻子裏聞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他剛要準備找地方藏起來。一個年輕女人一臉驚愕的從裏間走出來,說道:“你是誰?你怎麽隨便闖進別人家裏來?”


    常豐:“小姐,我被壞人追殺,請你讓我躲一躲,一會兒我就走。”


    女人打量著他腿上被鮮血染透的傷處,退後了兩步,警惕的說道:“壞人追殺你,你幹嘛不找警察?”


    常豐:“就是警察在追我!”


    女人嚇了一跳,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共產黨。”常豐現在隻能賭一賭了,這個女人要是同情共產黨,說不定會救自己一次。


    同時他的眼睛也瞄著窗台上的一個花盆,對方要是表現出絲毫敵視的態度,他準備用這個花盆把她砸暈再說。


    女人有些猶豫,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幫這個人。


    “篤篤!”院門外傳來敲門聲。


    常豐猛然抄起那個花盆,準備給這個女人來一下子。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反手推開裏間屋門,說道:“你還要拿花盆跟人拚命嗎?快進去吧,藏在供桌下麵!”


    常豐有些發愣,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看出自己要襲擊她,才出言安撫自己,還是確實有心要救自己。


    在他略一遲疑間,女人已經衝外麵答應著:“等一下。”


    她這一迴答外麵,常豐隻好放下花盆,一瘸一拐走進裏間。


    裏間屋原來是一處佛堂,中間供奉著南海大士觀音菩薩,善財童子和龍女分立兩側,香爐內的檀香煙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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