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校場之上
如此又過了兩天，楊渥開始抽查士兵們的背誦情況。
他在每隊中隨機抽出五人，總共五十人，然後一個一個檢查。結果一上午下來，楊渥還是很欣慰的。
“雖然沒有哪一夥的人能在兩天內全部背下十七條軍紀，但從現在抽查的情況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五十個人裏麵隻有兩個人不會背誦，而且這兩個人這隻是有些生疏，並非完全不會。總得來說這些軍紀是基本上傳達下去了，接下來就是執行的問題了。”
楊渥開始召集士兵，讓大家在校場上列隊。
“十七條軍令，大家基本都會背誦了，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時間裏，本將會讓朱思勍將軍作為執法官，專門負責執行軍法。本將希望你們不光是嘴巴上會背誦了軍紀了，在行動上也要能夠不犯軍法，不然到時候，本將說不得隻好用你們中某些人的頭顱來正軍法了。朱將軍！”
“末將在。”朱思勍踏前一步應道。
“你執掌軍法，一定要做到公正嚴明。軍法既然都傳達下去了，就一定要嚴格執行，你可萬萬不得懈怠！”
“是，末將定然秉公執法，決不懈怠！”
接下來，他又在自己手下的那十一個侍衛中選出六個交給朱思勍，暫時作為執法隊的人。
“嗯，現在開始執行第一個軍令，站軍姿！”
……
“站軍姿？”王茂章一臉疑惑的看著副將張崇，有些搞不懂站軍姿是什麽意思。
“不錯，就是一大群士兵列好隊，穿上全身甲胄，站在校場上麵一動不動的，就像曬太陽一樣。”張崇一臉古怪，似乎也沒有想到楊渥的第一個軍令居然是這個。
“這個楊公子，到底在幹什麽？前兩天讓營中士兵背誦軍紀也就罷了，畢竟他想整肅軍紀那也由得他了，但這站軍姿到底有什麽用處？”王茂章更是疑惑了。
聽說前兩天在公議上楊渥力主放顧全武迴去交換被俘的秦裴將軍，王茂章的心中也是有所觸動的，還想著以後可以好好親近一下。如今這麽一出卻是讓他不知道楊渥到底在幹嘛。
此刻的校場上，五百人的隊伍肅然站立著，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光是站著都這麽辛苦。
“不行了，腳已經麻了，腰間也有些發痛。”
“好想動一動，就動一下，抬抬腳，伸伸手也好。這樣站著，手腳好難受。”
“肚子好癢！好想抓癢。”
。。。。。。
若不是剛剛才宣布了軍紀，在隊列中不能喧嘩，不能隨意亂動，身旁又有那些手裏拿著大棒子腰間別著大刀的侍衛來迴巡視，看見誰亂動就上去用腳踢，用棒子打，這些士兵們隻怕早就不幹了。
他們以前不過是兩三天出一次操，訓練時也是訓練刀法槍刺為主，哪裏受過這種苦頭。
這站軍姿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光是全身披甲和手中的兵器就有幾十斤重。前麵一刻鍾大家都很輕鬆，覺得不過如此。但是小半個時辰後，許多人就覺得雙腳發麻了，渾身難受。強忍著等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將軍，要是讓我們上陣殺敵也就罷了，如今讓我們在這裏傻站著，像個二愣子一般，小的我可是不幹了，要站軍姿還是你們自己來吧。”有個虯髯的漢子衝出隊列，對著站立在最前麵的楊渥大聲咆哮道。
楊渥與這些士兵一樣，也是以標準軍姿站在那裏，到了此刻也是在咬牙堅持。
他在等人，等誰先受不了跳出來。範思從和陳璠二人也在旁邊陪著他站軍姿，隻有朱思勍作為執掌軍法的人在四處巡視。
此刻見終於有人跳出來了，他們也是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然後又是一副同情的眼光望著那個跳出來的人。
“朱將軍，此人不聽約束，又咆哮主將，該當何罪？”楊渥看都沒看那漢子一眼，轉身向朱思勍問道。
“軍法第四條，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來呀，行刑！”
朱思勍踏前一步，大聲宣布道。說完，手一揮，隻見執法隊的六個彪悍侍衛，快步上前拖起剛才那人就按倒在地。
“將軍饒命啊，小的罪不至死啊，小的罪不至死啊！”那人這時候才知道怕了，連連求饒道。
可惜執法的侍衛沒理會他，其中一人提起腰刀就砍了下去，一顆大好頭顱飛上天空，又隨著脖子上飛射的血液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時間場上眾人各個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居然，真的砍了？！”有人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是的，楊渥一開始就是打算殺人正軍法。在這個亂世之中，什麽言語都比不上血淋淋的頭顱更能警示人心，更能貫徹軍法。
頭一天的晚上楊渥就和朱思勍等三人說好了，今天在校場上站軍姿，一直站到有誰先跳出來，就將此人殺了來正軍法。
本來這人犯的過錯也不重，根本用不著殺人，但頭一天朱思勍就說了，既然要正軍法，就一定要殺人，隻有血淋淋的頭顱才能讓士兵們記住軍法無情。楊渥雖然心中不忍，但為了貫徹軍法，也隻好同意了。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出，就目前來看，的確是極大震懾了眾人。
“本將早就說過，軍法製定了就是一定要執行的。現在不過是讓你們站軍姿你們就有怨言，衝著本將大聲咆哮。若以後讓你們去上陣殺敵，稍微不如你們的意思，你們豈不是要造反了？”
場下眾多士兵大氣不敢出，這裏可是校場上，外麵就是王茂章的大營，駐紮著上萬人的兵馬，加上楊渥又是吳王的長公子，這些士兵沒人膽敢反抗。
“本將和你們一樣，都站在這裏，本將都沒有受不了，都沒有叫苦叫累，你們這些士兵就受不了了嗎？以後的訓練，本將讓你們向東走，你們就向東走；讓你們向西，你們就要向西；沒有本將的命令，誰也不準停下來。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場下士兵三三兩兩的答道，聲音也很低，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反應出來。
“大聲點，本將聽不見！”楊渥有些不滿意。
“聽明白了！”這次的聲音大了很多，但楊渥還是不滿足。
“你們都是娘們嗎？這麽小的聲音，本將一個人的聲音都比你們要大。”
“聽明白了！”這一次，眾多士兵都竭力大吼，聲音震天。
楊渥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下令道：“解散休息。”
******
對於今天的表現，楊渥還是感到很滿意的，雖然眼見著一個大漢就在自己眼前被砍頭了，而且還是自己下令的，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不過為了自己的以後，他也不得不如此。
當然，楊渥也知道，光是殺人立威，雖然能在短期內整飭軍紀，但僅僅靠殺人是遠遠不夠的，還必須有恩義。
所以他又親自下令，軍中糧餉必須一個個的發放到位，禁止任何人克扣糧餉，等等，又提高了士兵的軍餉標準，並規定，在訓練中表現優秀的有豐厚的賞賜，以此來激勵士兵。
平日裏的夥食也在楊渥的特意關照下比以前好多了。雖然還不能做到每頓飯都有肉食，但菜裏麵也能見到油了。這也就是目前士兵人數少，楊渥又有父親的支持，這才敢提高夥食標準和餉銀標準，而無需擔心錢糧的問題。
至於以後的士兵人數增多後該怎麽辦，也隻能以後再說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楊渥也是一心鋪在了練兵的事情上，隻有四月底楊行密遣顧全武歸迴兩浙以交換大將秦裴時迴了一趟節度使府。除此之外，其他的日子他基本都在軍營裏麵待著。
對於他來說，這一營500人的軍隊就是他最初的家底，也是他將來的親軍，未來安全的保障，由不得他不重視。雖然他也很信任朱思勍三人，但他還是覺得必須讓士兵們知道自己才是他們的頭領，而不僅僅是“他們頭領的頭領”。不然到了以後，就有可能出現士兵隻知道朱思勍三人，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這是楊渥不能容忍的，所以這兩個月他幾乎沒過問其他事情，全力練兵。
“跑步，走隊列，站軍姿，背軍紀。整天裏都是這幾件事，能不能做點別的事情啊？”
兩個月下來，士兵們也是紛紛抱怨不已。
楊渥的練兵之法很簡單，就是後世大學軍訓裏麵的內容，當然強度上要比後世大學軍訓要大得多。
在他看來，士兵的素質主要是體能、意誌、紀律、技巧這幾項，其中意誌和紀律是最重要。有了強韌的意誌和嚴格的紀律，其他事情都好說。
而嚴格的紀律和堅強的意誌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平時在訓練中就不斷的灌輸和磨練，讓士兵們將紀律和服從刻到骨子裏去。
仇恨、貪欲和嗜血等情緒，在一個人身上短時間內能爆發出很大的戰鬥力，但這些都不可能穩定持久，而且難以為將領掌握。一旦在戰鬥中受挫了，戰鬥意誌就再難振作了。
站軍姿，走隊列這些最簡單的方法卻是最能鍛煉人的意誌和服從性的。許多士兵並不怕死，但卻怕苦怕累，楊渥就是要用高強度的訓練來“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如此才能鍛煉他們。
至於殺敵的本領，這些卻是不用楊渥操心了。因為這些士兵以前就是軍中精銳，手上基本都見過血，打鬥的本領都不缺乏。
因此楊渥要做的，就是鍛煉他們的意誌和將紀律服從性貫徹下去。為此，他在後來又陸陸續續加入了許多新的規定，什麽吃飯的時候必須排隊了，什麽解散休息的時候不得大聲喧嘩了，什麽晚上吹了號子後所有人都必須睡覺，不得相互交談等等。
也多虧了楊渥是吳王的長子的身份，加上各種後勤保障做的到位，每天的訓練中表現優秀的又得到了賞賜，這才在兩個月的嚴格訓練下堅持了下來，士兵的風氣也是大為改觀。
感受著士兵們的生活越來越緊，有些士兵晚上都會不斷說夢話，楊渥也知道必須要鬆一鬆了，不然如果出現營嘯的事情那就難以收拾了。
這天，在宣布給眾人放假三天，又按照後世的規則教授他們蹴鞠，讓他們自己組織隊伍相互比賽後，楊渥騎上一匹快馬在侍衛們的陪同下向城裏進發，至於朱思勍三人則被留下來管理軍隊。
“經過兩個月的訓練，如今這隻軍隊總算有了一點我心中希望的樣子。”迴想起這兩個月的經曆，楊渥也是暗自感歎。
以前自己想著練兵很輕鬆，等到做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很辛苦。由於擔心士兵們會有怨言，所以訓練的時候他都是按照士兵的標準以身作則，士兵們跑步，他也跟著一起跑；士兵們站軍姿他也跟著一起站……
兩個月下來，以前還顯得有些細皮嫩肉的楊渥現在也皮膚黝黑，整個人看上去幹練了許多。
好在接下來就不要這麽辛苦了。據前不久得到的消息，宣武節度使朱溫現在正在大舉攻打岐王李茂貞，為了減輕李茂貞的壓力，楊行密有意主動起兵攻打朱溫。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六月初了，楊渥記得曆史上這個月在升州的武寧節度使馮弘鐸將會起兵攻打宣州的寧國節度使田覠。
所以接下來不管是攻打朱溫還是平定馮弘鐸都會用兵，到時候楊渥肯定也會找機會隨軍出征。
如此又過了兩天，楊渥開始抽查士兵們的背誦情況。
他在每隊中隨機抽出五人，總共五十人，然後一個一個檢查。結果一上午下來，楊渥還是很欣慰的。
“雖然沒有哪一夥的人能在兩天內全部背下十七條軍紀，但從現在抽查的情況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五十個人裏麵隻有兩個人不會背誦，而且這兩個人這隻是有些生疏，並非完全不會。總得來說這些軍紀是基本上傳達下去了，接下來就是執行的問題了。”
楊渥開始召集士兵，讓大家在校場上列隊。
“十七條軍令，大家基本都會背誦了，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時間裏，本將會讓朱思勍將軍作為執法官，專門負責執行軍法。本將希望你們不光是嘴巴上會背誦了軍紀了，在行動上也要能夠不犯軍法，不然到時候，本將說不得隻好用你們中某些人的頭顱來正軍法了。朱將軍！”
“末將在。”朱思勍踏前一步應道。
“你執掌軍法，一定要做到公正嚴明。軍法既然都傳達下去了，就一定要嚴格執行，你可萬萬不得懈怠！”
“是，末將定然秉公執法，決不懈怠！”
接下來，他又在自己手下的那十一個侍衛中選出六個交給朱思勍，暫時作為執法隊的人。
“嗯，現在開始執行第一個軍令，站軍姿！”
……
“站軍姿？”王茂章一臉疑惑的看著副將張崇，有些搞不懂站軍姿是什麽意思。
“不錯，就是一大群士兵列好隊，穿上全身甲胄，站在校場上麵一動不動的，就像曬太陽一樣。”張崇一臉古怪，似乎也沒有想到楊渥的第一個軍令居然是這個。
“這個楊公子，到底在幹什麽？前兩天讓營中士兵背誦軍紀也就罷了，畢竟他想整肅軍紀那也由得他了，但這站軍姿到底有什麽用處？”王茂章更是疑惑了。
聽說前兩天在公議上楊渥力主放顧全武迴去交換被俘的秦裴將軍，王茂章的心中也是有所觸動的，還想著以後可以好好親近一下。如今這麽一出卻是讓他不知道楊渥到底在幹嘛。
此刻的校場上，五百人的隊伍肅然站立著，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光是站著都這麽辛苦。
“不行了，腳已經麻了，腰間也有些發痛。”
“好想動一動，就動一下，抬抬腳，伸伸手也好。這樣站著，手腳好難受。”
“肚子好癢！好想抓癢。”
。。。。。。
若不是剛剛才宣布了軍紀，在隊列中不能喧嘩，不能隨意亂動，身旁又有那些手裏拿著大棒子腰間別著大刀的侍衛來迴巡視，看見誰亂動就上去用腳踢，用棒子打，這些士兵們隻怕早就不幹了。
他們以前不過是兩三天出一次操，訓練時也是訓練刀法槍刺為主，哪裏受過這種苦頭。
這站軍姿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光是全身披甲和手中的兵器就有幾十斤重。前麵一刻鍾大家都很輕鬆，覺得不過如此。但是小半個時辰後，許多人就覺得雙腳發麻了，渾身難受。強忍著等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將軍，要是讓我們上陣殺敵也就罷了，如今讓我們在這裏傻站著，像個二愣子一般，小的我可是不幹了，要站軍姿還是你們自己來吧。”有個虯髯的漢子衝出隊列，對著站立在最前麵的楊渥大聲咆哮道。
楊渥與這些士兵一樣，也是以標準軍姿站在那裏，到了此刻也是在咬牙堅持。
他在等人，等誰先受不了跳出來。範思從和陳璠二人也在旁邊陪著他站軍姿，隻有朱思勍作為執掌軍法的人在四處巡視。
此刻見終於有人跳出來了，他們也是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然後又是一副同情的眼光望著那個跳出來的人。
“朱將軍，此人不聽約束，又咆哮主將，該當何罪？”楊渥看都沒看那漢子一眼，轉身向朱思勍問道。
“軍法第四條，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來呀，行刑！”
朱思勍踏前一步，大聲宣布道。說完，手一揮，隻見執法隊的六個彪悍侍衛，快步上前拖起剛才那人就按倒在地。
“將軍饒命啊，小的罪不至死啊，小的罪不至死啊！”那人這時候才知道怕了，連連求饒道。
可惜執法的侍衛沒理會他，其中一人提起腰刀就砍了下去，一顆大好頭顱飛上天空，又隨著脖子上飛射的血液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時間場上眾人各個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居然，真的砍了？！”有人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是的，楊渥一開始就是打算殺人正軍法。在這個亂世之中，什麽言語都比不上血淋淋的頭顱更能警示人心，更能貫徹軍法。
頭一天的晚上楊渥就和朱思勍等三人說好了，今天在校場上站軍姿，一直站到有誰先跳出來，就將此人殺了來正軍法。
本來這人犯的過錯也不重，根本用不著殺人，但頭一天朱思勍就說了，既然要正軍法，就一定要殺人，隻有血淋淋的頭顱才能讓士兵們記住軍法無情。楊渥雖然心中不忍，但為了貫徹軍法，也隻好同意了。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出，就目前來看，的確是極大震懾了眾人。
“本將早就說過，軍法製定了就是一定要執行的。現在不過是讓你們站軍姿你們就有怨言，衝著本將大聲咆哮。若以後讓你們去上陣殺敵，稍微不如你們的意思，你們豈不是要造反了？”
場下眾多士兵大氣不敢出，這裏可是校場上，外麵就是王茂章的大營，駐紮著上萬人的兵馬，加上楊渥又是吳王的長公子，這些士兵沒人膽敢反抗。
“本將和你們一樣，都站在這裏，本將都沒有受不了，都沒有叫苦叫累，你們這些士兵就受不了了嗎？以後的訓練，本將讓你們向東走，你們就向東走；讓你們向西，你們就要向西；沒有本將的命令，誰也不準停下來。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場下士兵三三兩兩的答道，聲音也很低，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反應出來。
“大聲點，本將聽不見！”楊渥有些不滿意。
“聽明白了！”這次的聲音大了很多，但楊渥還是不滿足。
“你們都是娘們嗎？這麽小的聲音，本將一個人的聲音都比你們要大。”
“聽明白了！”這一次，眾多士兵都竭力大吼，聲音震天。
楊渥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下令道：“解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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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今天的表現，楊渥還是感到很滿意的，雖然眼見著一個大漢就在自己眼前被砍頭了，而且還是自己下令的，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不過為了自己的以後，他也不得不如此。
當然，楊渥也知道，光是殺人立威，雖然能在短期內整飭軍紀，但僅僅靠殺人是遠遠不夠的，還必須有恩義。
所以他又親自下令，軍中糧餉必須一個個的發放到位，禁止任何人克扣糧餉，等等，又提高了士兵的軍餉標準，並規定，在訓練中表現優秀的有豐厚的賞賜，以此來激勵士兵。
平日裏的夥食也在楊渥的特意關照下比以前好多了。雖然還不能做到每頓飯都有肉食，但菜裏麵也能見到油了。這也就是目前士兵人數少，楊渥又有父親的支持，這才敢提高夥食標準和餉銀標準，而無需擔心錢糧的問題。
至於以後的士兵人數增多後該怎麽辦，也隻能以後再說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楊渥也是一心鋪在了練兵的事情上，隻有四月底楊行密遣顧全武歸迴兩浙以交換大將秦裴時迴了一趟節度使府。除此之外，其他的日子他基本都在軍營裏麵待著。
對於他來說，這一營500人的軍隊就是他最初的家底，也是他將來的親軍，未來安全的保障，由不得他不重視。雖然他也很信任朱思勍三人，但他還是覺得必須讓士兵們知道自己才是他們的頭領，而不僅僅是“他們頭領的頭領”。不然到了以後，就有可能出現士兵隻知道朱思勍三人，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這是楊渥不能容忍的，所以這兩個月他幾乎沒過問其他事情，全力練兵。
“跑步，走隊列，站軍姿，背軍紀。整天裏都是這幾件事，能不能做點別的事情啊？”
兩個月下來，士兵們也是紛紛抱怨不已。
楊渥的練兵之法很簡單，就是後世大學軍訓裏麵的內容，當然強度上要比後世大學軍訓要大得多。
在他看來，士兵的素質主要是體能、意誌、紀律、技巧這幾項，其中意誌和紀律是最重要。有了強韌的意誌和嚴格的紀律，其他事情都好說。
而嚴格的紀律和堅強的意誌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平時在訓練中就不斷的灌輸和磨練，讓士兵們將紀律和服從刻到骨子裏去。
仇恨、貪欲和嗜血等情緒，在一個人身上短時間內能爆發出很大的戰鬥力，但這些都不可能穩定持久，而且難以為將領掌握。一旦在戰鬥中受挫了，戰鬥意誌就再難振作了。
站軍姿，走隊列這些最簡單的方法卻是最能鍛煉人的意誌和服從性的。許多士兵並不怕死，但卻怕苦怕累，楊渥就是要用高強度的訓練來“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如此才能鍛煉他們。
至於殺敵的本領，這些卻是不用楊渥操心了。因為這些士兵以前就是軍中精銳，手上基本都見過血，打鬥的本領都不缺乏。
因此楊渥要做的，就是鍛煉他們的意誌和將紀律服從性貫徹下去。為此，他在後來又陸陸續續加入了許多新的規定，什麽吃飯的時候必須排隊了，什麽解散休息的時候不得大聲喧嘩了，什麽晚上吹了號子後所有人都必須睡覺，不得相互交談等等。
也多虧了楊渥是吳王的長子的身份，加上各種後勤保障做的到位，每天的訓練中表現優秀的又得到了賞賜，這才在兩個月的嚴格訓練下堅持了下來，士兵的風氣也是大為改觀。
感受著士兵們的生活越來越緊，有些士兵晚上都會不斷說夢話，楊渥也知道必須要鬆一鬆了，不然如果出現營嘯的事情那就難以收拾了。
這天，在宣布給眾人放假三天，又按照後世的規則教授他們蹴鞠，讓他們自己組織隊伍相互比賽後，楊渥騎上一匹快馬在侍衛們的陪同下向城裏進發，至於朱思勍三人則被留下來管理軍隊。
“經過兩個月的訓練，如今這隻軍隊總算有了一點我心中希望的樣子。”迴想起這兩個月的經曆，楊渥也是暗自感歎。
以前自己想著練兵很輕鬆，等到做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很辛苦。由於擔心士兵們會有怨言，所以訓練的時候他都是按照士兵的標準以身作則，士兵們跑步，他也跟著一起跑；士兵們站軍姿他也跟著一起站……
兩個月下來，以前還顯得有些細皮嫩肉的楊渥現在也皮膚黝黑，整個人看上去幹練了許多。
好在接下來就不要這麽辛苦了。據前不久得到的消息，宣武節度使朱溫現在正在大舉攻打岐王李茂貞，為了減輕李茂貞的壓力，楊行密有意主動起兵攻打朱溫。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六月初了，楊渥記得曆史上這個月在升州的武寧節度使馮弘鐸將會起兵攻打宣州的寧國節度使田覠。
所以接下來不管是攻打朱溫還是平定馮弘鐸都會用兵，到時候楊渥肯定也會找機會隨軍出征。